不可思议之琼华+番外——云慕容
云慕容  发于:2015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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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忘想起往事,不禁唏嘘感叹:“夙玉丫头恐怕已不在人世,当年夙瑶逐她与天青出门,却又带回他们儿子,这其中怕是有什么因由。”

明尘道:“无非是想助她长生罢了,不过天河这小子根骨拙朴,恐怕她这次看走眼了。”

虚忘意味深长道:“你可知‘大智若愚,大巧若拙’,这小子看似平凡无奇,却似有慧根深厚,夙瑶说不准是在试探他。”

明尘探道:“这么说来,你也颇为中意他,想收他做弟子吗?”

虚忘哈哈一笑:“可不能让夙瑶这婆娘占了先机。”说罢与明尘会心而笑,举杯长饮。

云天河一路迎夜风行走,酒劲儿上涌,一门心思只想后山禁地与慕容紫英,模模糊糊推开房门直奔慕容紫英床前。

屋内黑暗,慕容紫英早已就寝,听得云天河踉跄推门,便已惊醒,又闻得浓重酒气,揭开床帏却见他直挺挺立在床边,不禁皱眉道:“既然回来,便去歇息。”

等待半晌却不见云天河应声,刚欲开口,却见他直直倒在床上,头枕在自己腿上,呼吸浓重。

慕容紫英不悦,伸手推他,却反被他抱住,口中喃喃自语:“我要去后山禁地……”

慕容紫英心中惊疑,问道:“你去后山做甚?”

云天河迷迷糊糊,隐约辨得慕容紫英,心中并不设防,有问必答:“去找玄霄……”

又是玄霄,慕容紫英隐有怒气,心思回转间,记得掌门提过此人当年叛变琼华后下落不明,怎会在后山禁地?便想弄个明白,便又问道:“你如何得知?”

云天河醉得厉害,舌头都不灵转,咕嘟许久也说不清楚,慕容紫英只得作罢,想要扶他回自己床铺,奈何却推搡不动,只好替他脱去鞋袜,拿自己被子替他盖好。

云天河朦胧中嗅到一股清冷幽香,热得难受,便将那清凉所在紧抱入怀,顿觉舒坦,却不知慕容紫英被他紧紧搂在怀中,却挣脱不开,心中气急,恨不得将他立时赶出房门。

云天河迷糊唤道:“紫英……”

“何事?”慕容紫英被酒味熏得气呛,愤声道。

“我想回家……”

慕容紫英愣住,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孩子气的话,是离家太久,想念家中亲人吗?想想道:“若想回去,我明日禀明掌门,送你下山。”

云天河深吸口气,忽然笑出声,不知做了怎样美梦,慕容紫英这才明白他不过在说梦话,瞪他一眼,翻身不再理他。月光映在帐顶,波光离合,如梦似幻,慕容紫英不禁出神,什么是家呢,会被人挂念,也会挂念家人,是什么感觉呢?

云天河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睡在慕容紫英床上,连忙起身,却发现他正坐在桌旁,神情严肃。

“我……”云天河张口欲要辩解,却不记得昨晚的事情,不禁挠头着急,依着慕容紫英的脾气,肯定无比生气,说不定会赶自己走,那可就糟了。

可慕容紫英却没有他想象中的震怒,只是很认真望向他道:“天河,我今晚可以带你去后山找玄霄,但你须答应我一件事。”

云天河听他肯相助,忙兴道:“好,你尽管开口,我一定做到。”

慕容紫英点头:“事过之后,你须立即下山。”

要赶我走?云天河暗想道,若能见到玄霄,完成老爹交代的事,下山也无妨,便爽快答应,出门洗漱,回来却见慕容紫英望着窗外远山,神情却带着从未有过的淡淡忧愁。

“紫英,你怎么了?”云天河不由关切。

慕容紫英鬓发微乱,在晨风吹拂下微微飘动,更衬得他容颜清逸,宛若谪仙。云天河不由自主走到他身后,替他拂顺发丝。

“天河,”慕容紫英声音迟疑,却带着不易觉察的向往,“你的家是什么样子?”

云天河脱口道:“我家在一座很高的山上,叫做青鸾峰。”

名字很好听,慕容紫英想道,不由微笑,又听他道:“我爸爸很凶,但是很疼我,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认字,还告诉我很多道理。”

这就是亲人吗?慕容紫英暗想,也会像掌门那样严厉,还是像师兄弟一样每天见面打个招呼而已?

“我们在山上养了好多野猪,”云天河得意道,“每天都有肉吃。”

慕容紫英听到此处,“噗嗤”轻笑,云天河从未见他笑过,不禁呆住,好一会儿才摸摸脑袋,不好意思道:“等我下山,就请你到我家做客,你愿意来吗?”

慕容紫英不由一愣:“你要请我到你家去?”

云天河忙点头,十分期盼他能答应。

慕容紫英神色微动,终是摇头低声道:“我是不能离开琼华的。”

“为什么?”云天河急切追问。

慕容紫英恢复肃穆神情,沉声道:“此乃门规,不可违背,今夜过后,你当速速离去,切记勿忘!”说罢拂袖出门。

云天河本想挽留,见他神情坚决,只得作罢,想到他方才明明心动,却为何断然拒绝,还真是猜不透他的心思,难怪老爹说我笨,竟为此事提不起兴致,恹恹地吃过早饭回房蒙头大睡。

05.云天青的旧情人

明月东升,万籁俱寂,慕容紫英轻扣门扉,推门进来,低声道:“天河,快随我来。”

云天河揉揉眼睛,见了慕容紫英,顿时精神起来,忙跟在身后。两人趁夜色穿过一道僻静无人的栈道,前方隐约现出后山的巍峨暗影,栈道尽头数十级台阶,登上去放眼四望,却是别有洞天。

这是凿空后山所形成的空旷所在,头顶高阔深邃,脚下以八卦图阵分为两半,各砌一圆形铸池,奇妙的是,一半流动着沸腾熔岩,不时冒出暗红的火星;另一半却冰封凝固,冰柱交错。

云天河啧啧称奇,问道:“紫英,这地方是做什么用的?”

“此地名为承天剑台,是从前琼华弟子铸剑之地。”慕容紫英四下回望,剑台破败,废弃已久,不禁心生感叹。

“琼华不是教人奇怪法术吗?怎么还会铸剑?”云天河摸摸台阶旁的冰刺,冰寒刺骨,忙缩回手。

“琼华从前以修仙炼剑为法,扶危济世,故而有此铸剑之地。”说罢引云天河蜿蜒折行,剑台彼端台阶之下竟另有一栈道通向后山深处。

云天河与慕容紫英并肩而行,虽然夜幕深重,好在栈道平坦宽阔,并不难行,两旁虽漆黑一片,却闻得瀑布轰鸣声响,振聋发聩,水汽扑面,恐怕衣衫也会沾湿。

这琼华当真大得出奇,且不知藏有多少玄密,后山既是禁地,该不会藏着什么妖怪吧,云天河暗想,片刻之后行至尽头,面前是极高陡壁,他伸手摸摸,冰冷湿滑,像是被劈开一般。山前仅一道两丈高石门,坚固紧闭。

慕容紫英道:“可否推开?”

云天河点头:“我试试。”双臂使力,竟推得石门裂开一道缝隙,可容一人通过。

“这门上竟没锁,难道就不怕别人随意进来?”云天河疑道。

“恐怕敢藐视门规,如此放肆的,也只有你我二人。”慕容紫英无奈,虽然心中忧虑被掌门责罚,但既然决定帮助云天河,便一定坚持到底。

两人进去,但见前方空地中数十支巨剑,或立或倒,剑身或残缺,或磨损,纵横交错,彼端石门近在眼前,但要穿过这道剑林,还须颇费些功夫。

两人正要举步,忽感觉脚下震动,站立不稳,云天河忙扶住慕容紫英,急道:“不会是地震吧?”那可就惨了,此处位于后山内部,无路可逃,还不得埋在这里?

“不会。”慕容紫英颦眉细听动静,笃定道,“恐怕是符灵。”

云天河没听清:“你说什么……”却见面前地面白光大作,浮出一个浑身暗光浮动的身影,束发高冠,纹云白袍,却是古人的打扮。

“果然没错。”慕容紫英紧盯面前符灵,难怪禁地无人看守,原来是以秘术差遣符灵镇守此处,自己倒无妨,不过云天河可就危险了。

他正要让云天河退回,却见云天河往自己身前一挡,展臂定声道:“紫英快走,我拦住他。”

慕容紫英一怔,他从来独来独往,凡事独自担当,还从未有人说过保护他。见他不动,云天河回头催道:“你快走,我保护你。”

慕容紫英与他四目相对,见他神情紧张,想必心中惊惧,但眸光沉稳坚定,令人觉得值得托付与信赖,不觉心中微热,脱口道:“他不会伤我,倒是你,快些回去。”

话音未落,忽见那符灵展臂挥袖,宽阔襟袖呼出两道劲风,顿时尘土大作,滚石乱响,云天河只觉站立不住,向后摔飞,却在双脚离地瞬间被拉入一个微凉的怀抱。慕容紫英及时将他扑在身下,抱住他的脑袋,任凭狂风大作,剑林废墟的剑石崩落,满地乱滚,却不能近他分毫。

云天河只听得周围狂风呼啸,像是海啸般铺天盖地,极其骇人。他被慕容紫英压在身下,担心他被飓风所伤,焦急万分,想要反身颠倒,奈何慕容紫英禁锢极紧,令他不能动弹。待到骤风息止,云天河忙翻身坐起,紧紧抓住慕容紫英肩膀急道:“你有没有受伤?”

慕容紫英见他眸中急切,只顾自己,却不忧虑他自身安危,心中微荡,竟有些难以面对,忙别过脸道:“我不要紧。”

云天河摸摸他身上,确无伤处,这才放心,却听得那符灵一声清啸,竟又要发作。慕容紫英凝眉,忙咬破中指,在地上迅速划出一道符咒,沉声喝道:“退!”

地上符咒顿时红光大作,将那符灵瞬间吸入印中,红光隐去,地面恢复如初。

“你的手伤了,快让我看看。”云天河忙将他的手拉过,咬痕极深,仍不住渗血,忙放入自己口中吸吮。

“你……”慕容紫英正要制止,忽感到受伤指尖被温暖包裹,云天河正细细地为他吸吮伤口,那认真的神情令他心中腾起一股暖意。

“这样好的快些。”云天河放回他的手,却见慕容紫英低头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想要起身,却见慕容紫英方才将自己压在身下,此刻二人直起上身,他正好跨坐在自己腰间,自己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握住受伤的手,抬头便见他白皙的脖颈,散发出一股幽香,心中不禁砰砰直跳。

云天河虽粗枝大叶,却粗通人事,知道二人姿势暧昧,颇有些不好意思,却不好出言提醒,生怕慕容紫英尴尬。可巧慕容紫英向来谨言慎行,却从来远离俗世,对情爱一窍不通,他只觉心中与云天河亲近不少,却并不觉二人姿势不雅,加之心绪飘荡,也未瞧见云天河神色不妥。

过了好一会儿,云天河低咳一声,道:“紫英,我们往前走吧。”

慕容紫英这才回过神,抱歉道:“对不起。”这才起身,神色倒是如常。

二人穿过剑林,来到彼端石门。这道石门与方才颇为相似,不过门上多出一道祥云合剑图案,倒与上山时公交车头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这门上画的是什么?”云天河问道,心中觉得莫名熟悉。

“这是琼华宝物灵光藻玉上的图案,以极强灵力封印,唯有此玉能打开石门。我体内有一半的灵光藻玉,故而能开启此门。”慕容紫英说罢,将手掌压上门中图案,图案的一半透出幽蓝光芒,另一半却仍黯淡无光,但石门却感应灵力,缓缓开启。

真是神奇!云天河不禁咂舌。

二人踏步进去,脚下是巨大的八卦图阵,穿过狭长回环的岩道,迎面开阔,却是一片赤红熔岩,地面赤黑,像是被常年熏烤,缝隙交错,火红的光亮透出,映得山壁通红犹如滚滚雄火,其间岩石交错,皆呈赤绯色,却能坚固不化。

云天河情不自禁走入其间,热浪入怀,他却不觉闷热难耐,反而顿觉舒畅,心中熏然,似要沉醉在这融融赤焰中。

慕容紫英觉察出异样,忙上前阻拦,却被那滔天炽浪扑袭,顿觉身处熊熊大火中,被火焰无情舔舐,疼痛无比,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云天河被惊动,神魂复苏,忙回身扶起慕容紫英,惊道:“紫英,你怎么了?”

慕容紫英面色苍白,忍痛道:“我自幼体寒,受不得热气,方才接近此处便觉浑身疼痛。”

“那我们快离开这里。”云天河似乎忘了方才的沉醉感觉,扶着慕容紫英继续前行。不一会儿只觉寒气扑面,岩壁上皆覆满冰霜,云天河缩了缩肩膀道:“这里可真够冷!”

慕容紫英握住他的手道:“我渡些灵力给你,能抵御寒气。”

云天河不一会儿便觉暖和起来,喜道:“紫英你从哪里学来的本事,能不能教我?”

慕容紫英不觉微笑,声音有些虚软:“若有资质,自当传授于你。”

云天河笑颜逐开,正要说话,眼前骤然开阔,雪白岩壁围成一个封闭冰室,显然已走到尽头,室中一块巨大冰岩,正不断散发寒气。

云天河一眼扫去,除去巨大冰块,空空如也,哪里有半个人影,不禁丧气道:“那个玄霄不在这儿,看来白跑一趟。”

慕容紫英细瞧中间冰块,凝眉道:“冰中有人!”

云天河被吓一跳,忙凑到冰块跟前,细细看去,果然,层层冰霜中竟隐现出一个人形。不过,被冰封在冰块中,恐怕早没命了!

“虽然微弱,尚有气息。”慕容紫英凝神感知,竟察觉冰中人尚存生息。

“这样还能活下来?”云天河不可置信,敲敲冰块,寒如坚铁,商量道,“我们要不要凿冰救人?”

忽听得冰中传出清朗威严的声音,竟是冰封中人开口说话:“来者何人,擅闯禁地?”

云天河胆大,不觉害怕,扬声道:“我们来找一个叫玄霄的人,你认识他吗?”

冰中人道:“吾名玄霄,你是何人,寻我何事?”

云天河极目细看,却只能隐约瞧见一道雪白身影,也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干脆和盘托出:“我爸爸让我来找你,要我问你一件事。”

“你父亲?”玄霄略顿了顿。

“他叫云天青,你认识他吗?”云天河又问道。

玄霄微微惊讶:“你是天青的孩子?”说罢周身灵气流转,整个冰块瞬间变得剔透明亮,他看清面前的两个少年,一个眉目沉静,脸色苍白,另一个眸若星辰,那神情眉眼像极当年的云天青,应是他的孩子不错。

云天河见他容貌,也是一惊,但见玄霄一身雪白流云锦袍,衣饰素雅,却很华丽,长发披散,鬓若刀裁,剑眉入鬓,眸似秋水,却自带一股威严高贵,论起容貌,倒是世间少有的美男子。

“你父亲,他还好吗?”玄霄的声音很是关切。

“挺好的。”云天河摸摸脑袋,“就是一个人住在山上,怪没意思的。”

玄霄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他让你来寻我,所谓何事?”

“他要我问你,你还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看天上的星星。”云天河说出这句话,颇觉不好意思,费了这般周折,老爹竟然要问这种幼稚的问题,瞥眼去瞧慕容紫英,他正望着玄霄,若有所思。

玄霄低叹一声:“天悬星河,观之令人心胸开阔,我却已有十九年没有看到那样的星辰了。”望向酷似云天青的天河,眉目叹惋,“他定以为我在琼华修炼大成,却不知我被冰封在此,不得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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