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蒋征还在这边为欧东樊到底做没做这件事而烦恼。
欧东樊怎么会去做胡鹏那种人才会干的勾当呢。
这是蒋征这么想的。
欧东樊长手长腿地坐在蒋征这车里,还真有些不舒服。
他咕哝道,“还是坐惯了自己的那辆幻影好,”蒋征就给他再次发起火来。
一连串地图炮问道,“问你的问题呢,尽说些没用的。我问你那简洛能同意和你做这种事?你们两个大男人没事干什么同居的事,你们又不是同性恋,你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你以后还混不混了!”
蒋征不愧是和欧东樊穿开裆裤的矫情。
他难得为谁操心一次,唯一的一次就是为了欧东樊。
欧东樊嫌他啰嗦,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懒洋洋道,“谁说我就跟他同居了,不过是让他住在那边我的房子里,我有需要才去找他而已。你把我当成什么了,和人同居这种事情,我还是敬谢不敏的。”
欧东樊说这番话说得轻佻,但是意思却很明白。
想要婚前同居,绝对不可能。
当然想要婚后同居,那么也要先结婚才行。
他否认和简洛的同居关系,只说两个人发生床上的事情,意思就是连给简洛一个小情的身份都不了。
蒋征听了他这话,才是着实暂时松了一口气。
知道两个人大男人没有同居,还算是百分之五十的好消息。
不过他又问道,“那你怎么会和他搞到一起去了?你以前不是不喜欢男人的吗?”
欧东樊思考也不用地回答,“是啊,现在我也不喜欢男人啊。”
蒋征,“那你怎么会……”
欧东樊实在是被蒋征这股难得一见的婆妈劲弄得不耐烦很了。
他脱口而出就说了简洛的真实身份。
“我不是,他可以是啊,谁说一定要是那个才能上男人的。”
欧东樊随口说出了这种话,蒋征还没有脑袋转过弯来。
“他……”蒋征话到了嘴边,才反应过来,简洛是当真是同志的意思啊!
蒋征的这番停顿,本来是惊异,但是却也让欧东樊有了一丝不好意思。
毕竟透露别人的隐私,这事不地道,也不是他做事的风格。
但是不知道怎么话到了嘴边就控制不住告诉了蒋征。
一是免得蒋征一而再再而三地逼问自己,搞得自己像是强女干犯一样的。
二是,他潜意识里面觉得简洛一个人,孤零零的,这么大一个秘密守着,也没个人分享。
好不容易是自己窥探了他的秘密,但是还要帮他守着,这种心里压力让他有些受不了。也有点难受。
所以就成了自然而然告诉蒋征了。
蒋征眼睛都直了几秒钟。
回过神来,赶紧问欧东樊,“什么,你说他是,简洛是同志的身份?”
像是要得到确认一般。
欧东樊没好脾气地瞪了蒋征一眼,拿出车里面的酒,倒了一杯,装作满不在乎说道,“是啊,他是,要不然第一次怎么会在我家勾引我上他来着。”
欧东樊这一连着一天之内给蒋征透露了连续两个惊人的消息,这可把蒋征弄得又是一惊。
“什么,是他先勾引你的?”
蒋征拉住欧东樊正要往嘴里送酒的手,不依不饶地问他。
欧东樊有一丝的不确定,想起那天晚上两个人发生的事情。
那样暧昧的气氛,还有那个人对自己的表现,真的很难说不是在勾引自己。
他立刻就否决了自己的那一丝犹豫,摆脱了蒋征的手,喝了酒杯里的酒。
理所当然地道,“是啊,那天你也在,不过后来你说要回家去睡,第二天方便去接表妹,所以才走了。你当时临走前不是还给我说他醉后的风采别有一番撩人,还说起胡鹏他们高中时期拿他开涮的事嘛,你都忘记了?”
蒋征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在那个大雪夜的晚上!
他想是想起了自己那天晚上说过的话,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两个人那天晚上就……
故而惊讶道,“你们两个,那天晚上就那个了?”
欧东樊见他一惊一乍的表情,活像个妇人一般,心里也有些觉得把这种两个人之间的隐私拿出来说很不好。
尤其配上蒋征那个像长舌妇打探的样子,他就越发心里有些虚。
要知道,他可是二十二岁站上董事会台子的时候,面对众多压力和有可能的弹劾都可以做到谈笑风生的人。
此时此刻面对蒋征逼问关于简洛的事情,他却感到一丝心虚的感觉。
这种心虚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他没有去细想。
只是这种感觉让他不悦。于是他又倒了一杯酒来喝。
马马虎虎说了一个“嗯”,算是就回答蒋征的逼问了。
蒋征顺藤摸瓜摸到了这层,然后才懵懵懂懂觉得自己是把这件事情的全部过程和发展都扭清楚了。
看来两个人是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欧东樊趁蒋征松开手思索的空隙,悄悄拿眼睛看了他几眼。
蒋征在大脑里面想清楚了整件事情的过程,然后又准备拿话问欧东樊的时候,他已经人模狗样,又恢复了平日悠闲松散的贵公子模样。
蒋征问,“那你的意思是,那天晚上我们喝酒了之后,你们两个自然而然发生了关系,并且因为简洛是个同志,所以还是他先诱惑你的。你之前也不喜欢男人,但是和他上过床之后,觉得感觉还不错,所以之后你们两个发生关系也就成了常事。这样一来,你才把他接到了市中心的那套房子里面去住着。但是两个人只是床上的搭档,平时什么交集都没有,所以也算不得同居,是吧?”
蒋征按照自己的理解,又弥补了许多自己构想的细节进去。
把这番话说给欧东樊听。
欧东樊听了,觉得本来不是这样一回事的,但是貌似被蒋征这么一讲了却变得合情合理了。
他忙不迭地点头,说,“是,就是这样,就是你说的这么一回事。”
蒋征得到了他的答复,也心安了一样,点点头。仿佛是自己终于推理侦探出了事情的真相一般安心地那样点头。
欧东樊前些年因为母亲过世的事情,一直就对住在老宅那边很有心理阴影,这个蒋征可以理解。
包括他在床上对那些小姐的暴戾,其实也只是发泄心中失去的痛苦而已。
欧东樊从高中开始欧东樊就在外面自己购置了房子,并且还平时住校,就不回家住了。
欧先生也有了自己续弦,欧东樊回去就越加觉得没有意思。
故而蒋征很多时候都会去欧东樊的房子里面陪陪他,说说话,两个人玩点搏击游戏之类的。
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很多都从小为了避免被人绑票,学习了咏春,跆拳道一类的东西。
蒋征和欧东樊两个人好兄弟,偶尔打一场,只会增加感情,释放压力的。没有坏处。
蒋征和欧东樊之间那么要好,也只可能是兄弟关系。
如果有人要说两个人好得像同性恋一样,那么蒋征肯定会第一个就跳出来揍那个人了。
欧东樊也不会落下。
一样把人照揍不误的。
但是现在突然听到欧东樊和一个同性恋的同学搞在一起了。这件事让蒋征一时之间还不是很能接受。所以他坐在车上,低着头,仿佛在思考问题一样。但是实际上他是在消化整件事情才真。
欧东樊这时候也没有了刚才蒋征逼问自己的那种心烦和心虚。
他喝了几杯伏特加下肚,仿佛找回了一点底气。
心里想着这些时间和简洛在一起,其实两个人没什么语言的交流,除了上床,就是上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近来有种离不开这个人的感觉。
要说简洛这个人果真无趣的很,就像胡鹏他们说的,像个女人一样,软塌塌的性格,在床上也是生涩不懂技巧的那一类。
但是这个人很不讨人嫌。
像只温顺的猫一样。
随随便便把他往那里一放,等到自己处理完了所有的事情回来看,发现简洛还在床上,或者沙发上发呆出神。
一点动静都没有过。
欧东樊由此觉得这个人放在自己身边很安全,不会威胁到自己。
也很安心,因为随时要找这个人,只要回家,就永远会看到那个人在家里等着自己。
永远都不会让自己失望,或者希望落空。
由此他在跟简洛蛮缠的这一段时间里,他觉得简洛很好养活。
这种好养活就跟一只宠物,一只猫,一只狗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给他一块地方,再给点吃食,就能让他活下去了。
他在高兴的时候逗逗简洛,不高兴的时候就冷落了他。
也不见他会跟自己耍脾气,使小性子。
这种安全到了骨头里的安静,舒服,让欧东樊很乐意晚上不出去夜店里面找小姐或者少爷。而是愿意回到市中心的房子里面,抱着简洛的身体纠缠一番。
就算那个人身体坚硬,动作也笨拙,不会伺候自己,但是欧东樊也乐得在他这样的人身上寻找乐子。
看到简洛那样苍白羸弱的脸,因为自己的动作而变得有一丝绯红,喘气求自己停下来。
这些笨拙和不完美的地方,都瞬间变得可爱和让人心动起来。
欧东樊没有告诉蒋征,他心里想着简洛那种心痒痒的感觉。
这是他以前都从未经历过的。
当然现在他经历了他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和不寻常。
只是当这是简洛这个人带给自己的一时新鲜罢了。
就跟以前那些个床上的人带给自己偶尔激动和刺激一样。
都只是一时的感觉而已。
他不相信感情,包括爱情。
所以他以为自己对简洛的新鲜感维持最多不过半年,那就散了。
倒时候他会好好酬劳简洛一番。
毕竟他是自己睡过最舒服的人,也是最省心的人。
加上老同学的关系这一层关系。
自己越发不会亏待简洛。
Esp.22
蒋征把欧东樊从会所里面拉出来,胡乱塞上了车里,也没给个准信让司机往什么地方开,索性司机也不敢问两个人到底要去什么地方,就把车直接往绕城高架上开了去。
开了一圈又一圈,都没有打断两个人的谈话。
由此可见蒋征他们并不是要去什么地方,而无非是要找个地方说话而已。
蒋征低着头在车上思索了一阵之后终于变得有些能够接受欧东樊所说的事实。
转而问起欧东樊来,“你和他,在床上怎么样?”
欧东樊端着酒杯,脸上露出一丝被人问到要害处的不便来。
这是他很少有的表情。
故而他问,“什么怎么样?”
蒋征这下子算是镇定下来,消化完了欧东樊一下子给出的信息量,略微笑着,打趣欧东樊,“就是,我问你你们两个床上怎么样?简洛那样子的,床上应该不错吧。”
蒋征只是略微笑笑,没有取笑,也没有调笑猥琐的意思,故而欧东樊听了他的问话也不是很厌恶。
如果这话放到胡鹏那个烂渣子人身上问出来,欧东樊恐怕揍他的心都有了。
笑得那么猥琐,打听简洛床上的样子。
用脚上的指甲想都知道那家伙一肚子的花花肠子是什么。
欧东樊也是对着蒋征,才不会想要有揍他的念头,还会正经地回答回答蒋征的问题。
蒋征淡淡笑着,看向他脸上的表情,欧东樊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说了,索性才极其不适应这样的谈话一样,放下了手中的酒杯,道,“他,还行,也就那样吧……”
蒋征素来了解欧东樊,以他高傲的性格,要想他说出什么完美,夸奖的话那是百分之百困难的事。
所以欧东樊能对和简洛在床上的关系有这么一个评价已经是很高的了。
蒋征继续笑着,笑意有扩大的趋势。
他用手肘捅了捅欧东樊的腰,笑问他,“他是同志,舒服是应该的,我是关心你,你又不是同志,怎么也会有感觉呢?”
这话问出来,欧东樊就知道老友有打趣自己的意思了。
但是这样的玩笑话儿说出来并不旮旯,反而有一股子侧面关切简洛的意味在里面。
当然也有关心自己,不过到底是逗趣的意思多了一些。
欧东樊知道蒋征这时在笑话自己呢。笑话自己怎么就突然和简洛这样的同志住在一起了,而且还一个大直男人觉得感觉挺不错的。
欧东樊话说了一半,“我并没有……”,想要矢口否认来着,但是话说了出口,对着蒋征那张笑吟吟的脸,却又撒谎不下去了。
蒋征心若明镜似的,得意地看了欧东樊一眼。
也不是存心看好朋友吃瘪的,但是偶尔能私底下看欧东樊在自己手上吃瘪一回,蒋征心里也是满足了一回。
抬起手来,拍了拍欧东樊的肩膀,把他剩下的那半杯酒喝了,才道,“你如果真觉得好,就对别人简洛好点,不说你们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就是说他是以前的同学吧,你也该对别人好一点吧?更何况你的弟弟,冬阳,我们都看在眼里,他是怎么对简洛的,我看他对待简洛,可不比对你这个哥哥差。既然有这么多份的情谊在那里摆着,你也不该活折腾人家,看着他脾气软就好拿捏他。你以前看不惯胡鹏那群人胡作非为,倘若你对简洛就像捏个软柿子,那不就是跟胡鹏他们那群人差不多了,你说是不是?”
蒋征以前在学校的时候,虽然不跟简洛这样的乖乖牌学生来往,但是他心里有数,知道好坏,故而和欧东樊胡鹏他们做朋友,但是也从来不刁难简洛这样的好学生。
他不像别人,看着人有一点软,就去拿捏一把,好像简洛是路边没人要的猫一样,随便谁都可以欺负一把一样。
他不去阻止任何人拿捏简洛这等软弱脾气的人,但是至少自己做到不去做这样的事,那就已经足够了。
他现在对欧东樊说这番话,是看欧东樊这阵子却是有些改变,才这样对他说的。
欧东樊的改变,怎么说呢,也许别人一般的朋友还看不出来,但是蒋征这个从小和他一起混到大的朋友,是绝对看得出来欧东樊着两个多月的变化。
至少欧东樊脸部的线条变得柔和了,别人和他说话的时候,他也能恍若面带微笑地看着对方。
最突出的表现是他显得越发忧郁和深沉了。
只有在恋爱中的人才会变得忧郁和深沉,这一点蒋征相信绝对没错。
本来欧东樊就长相俊美,有一股子华丽的气息,他如果心情好的时候看人,随便是谁,真的会被他那双狭长的灰色眼睛给迷惑住。仿佛觉得他这个人的笑带着魔力一样,让你看他的笑就会不知不觉忘了自己。
蒋征因为和欧东樊一起长大的,所以对他这样极少数但是足够迷死所有人的笑容已经免疫了,同样,也对他阴鹜到可以吓退所有人的面瘫脸免疫了。
但是那些读书时候的小学妹小女生,包括现在公司里面的那些女员工,依旧对欧东樊的魔力毫无抵抗能力可言。
但凡欧东樊心情好一点,略微一笑,他们整栋欧氏大楼里面就能听到一片片晕倒的幸福声音。
蒋征这两个月去欧式大楼次数不少,发现这样的情况越发明显,所以他不能不断定,欧东樊是不是陷入什么甜蜜关系了。
如今问了欧东樊蒋征才确定,果然如此。
果然是欧东樊因为性爱的滋润,变得春风拂面,笑脸盈盈了。
男人的“性”福,真的很容易就表现出来。
笑得跟偷腥成功的猫一样。
再明显不过了。
实在是不会掩饰自己情绪的家伙。
蒋征这个作为朋友的看见这样的事发生,有些担忧,但是毕竟也觉得是好事,而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他觉得要欧东樊这样的感情白痴和人谈恋爱,那是自己在有生之年都看不到的事情了。
而欧东樊这样的孤僻成性的人,能够享受到一点性上面的乐趣,已经就是对他来说最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