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幸福在一起——佛音nshi
佛音nshi  发于:2015年10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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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下次给我敲门!”苏贤挺直了腰杆,硬是挤出一句话来。

王超先是一愣,立马又嘿嘿贼笑出声,“苏贤,你怕什么?又不是没看过!小样点什么!你身上有的东西我不都有?谁都不占谁便宜啊你说是吧?”

“……”

“哎哟!安朔,你那家伙怎么又伟岸了不少!上回咱们去游泳的时候还没那样呢,你小子激素吃多了怎么的,还是上帝有意肥你?”王超那眼神,怪邪门的,一下就冲程安朔下身闪了光,“太欺负人了吧!”

“啪”的一声,安朔拾起地上的肥皂就砸了过去,“超子!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接着两人没蘑菇,套了衣服就出来了。孙扬坐在床上,那表情特难看,浑身在发抖。苏贤心里头也是一慌,糟了!刚才自己和姓程的小子在厕所里头那些话不是给这小子听见了吧?

“孙扬!他们洗完了,你还不快进去!”王超不客气地踹了他一脚。

程安朔把东西放好,用毛巾擦着未干的头发,不动声色。回头见苏贤忽然跑到孙扬面前,笑眯眯的,“刚才没听见什么吧?”

——听见了,就砸,砸脑袋,砸到他什么都忘了为止!

茫然地抬头,前言不搭后语,“什么?要吃早饭了?”

王超顿时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姓孙的,你不是水土不服吧?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成了傻子了?说话牛头不对马嘴的!别告诉我刚才那袋方便面把你那黄鱼脑子给敲坏了!”

“……”孙扬沉了半天,“超哥……吴倩刚跟我打手机来着……她说要和我分手。”说完就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苏贤放了心。

“什么?!”王超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地上,“你还和她好上了?我靠,你再提那坑人的王八蛋,我就砸死你!”

四个人都忙完了,王超第一个抢了床躺下,孙扬郁郁寡欢地挨在靠门的那张床上。苏贤早就瞄准了靠窗的那个,风水宝地啊!可一倒下去,就撞了后脑勺,“妈的!我这垫子怎么硬得跟个棺材似的!!”

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程安朔!凭什么你睡软床!”

“吼什么?还不是你自己挑的?”

“妈的!让开!”推推搡搡,挤到了那头去,凑着那人的耳朵,小声,“今个的话,谁都甭想无赖!”

熄灯,扭在一个被窝里。

第二天一大清早,王超就被外头的军号声吵醒了,你说住哪里不好住人家军校里头,这不是找罪受嘛?随意地伸手抹了把脸,歪着脑袋就听见一连串噼噼啪啪的古怪声音。

火大。

“孙扬!你一大早发什么疯?!”翻身,就给了他一个扫堂腿,“让不让人睡觉了?!”

孙扬一惊,赶紧抱头,“超哥……别别,我知错了还不行?让我发完这个短信啊!我可不也是被那军号吵醒的,咱们都苦啊……”

“操!还给那坑人的小狐狸精发短信?!姓孙的你真不要命了是吧?”狠命再这么一踢,孙扬那手机就落了地,惨叫一声,“啊!”王超一惊,赶紧堵住他的嘴,“喊什么!没看见屋里还有人睡着嘛?等等……苏贤呢?!苏贤那床上怎么没人?!”

发急了。

孙扬也被问傻了,睁着个大眼睛看了半天,才支支吾吾,“超哥……那……那,安朔那被窝里有两个头。”

“……”

吃完了早饭,这次的考察活动就算正式开始了。苏贤打着哈欠,慢吞吞地背着个包上了车。安朔刷地扔过去袋东西,苏贤揉着眼睛看了看,是早饭,刚才自己没睡醒,在饭堂就打瞌睡,什么都没吃着。呵呵笑了一声,坐到了他边上,拿了个馒头就狼吞虎咽起来。

“苏贤……你倒是吃着挺乐的,也不知道心疼,那包子可是安朔刚才硬生生地从我手里给抢下来的……”王超哭丧着脸趴到苏贤的椅背上,“还是肉馅的……忒欺负人了吧。”

苏贤笑了两声,回头瞪了一眼,“就你那身材,还吃?你赛东北大狗熊呢?”

“啥?没你这么损人的!我那可是货真价实的肌肉你懂不懂?!”王超一恼就揭底,“昨个也不知道谁,睡得死沉的跟个冬眠的大狗熊,爬人家被窝里都不知道。”

苏贤叼着个包子,左右看了又看,“靠!有这事?谁那么缺德?!”

——再一回头,看见程安朔的眼瞪着自己,再没敢出声——心虚。

不一会儿就到达了目的地,苏贤下了车,东张西望,问了句,“这哪儿?”

王超紧跟其后,应了声,“紫金山。”

“哦……干什么的?”

“听说一会儿坐缆车上天文台。”

顿了半晌,“啥?!缆车?!”脚下突然就失了控,脚步随之嘎然而至。

“笨蛋!停在那儿看什么风景!”程安朔使劲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犯什么愣?”

王超着摸了一会儿,凑到程安朔跟前小声说了两句,“安朔……我看苏贤他不是恐高吧?你看他那脸,白的跟木乃伊似的……一听缆车这脸色就变了,我看准是。”

“妈的!说谁呢?谁恐高了?谁恐高谁是王八!”

班主任老太太乐呵呵地把他们班的一个个同学安排上缆车,孙扬被王超一把拉上了车坐下,“妈的……装什么深沉?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没和狐狸精一块坐你特别不乐意是吧?”说着又回头冲安朔他们直笑,“我打听过了,上头风景忒好,你们快跟上!”

苏贤的脸僵着,突然后背被人推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后边那缆车迅速跟上,一转眼人已经坐上去了。

“你……你猴急什么?”冲不安好心的程安朔吼了一声,苏贤赶紧把脸扭到一边,一伸手,握紧了车栏杆。

——不高,这地方真不高,就一小坡,人得学会安慰自己。苏贤那心悬着,就听见缆车上头吱呀吱呀的怪声。

“喂,你真怕?”什么东西推了推自己的手肘,哆嗦了一下。

“胡说!妈的谁恐高了,我会恐……”陡然,那车颠簸了一下,心嘎噔了一下,脸顿时又白了三分。咽了口口水,朝底下一看,树海一片。前边是群山,抬头一望,那山顶,在何方?

“死撑个屁!怕就怕,还不敢承认了?”忽然,被捂住了嘴巴,苏贤扭头,愣愣地看着程安硕,人已经傻了。

“怕就看着我的脸,别东张西望的,省得你胡思乱想。”伸手摆正了他那脑袋,立马苏贤乌溜溜的两眼珠子就盯上了安朔的脸。过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嘿嘿……氵壬虫……昨晚上没睡好?都瞧出黑眼圈了。”

“……”

在下一秒,整个山谷传来撕心裂肺的吼声,“程安朔!你疯了!!!!你他妈的推我,谋财害命!!!”

这一惊一诈着实惊动了在前边欣赏风景的王超,猛一回头,就看见跟在后边还有一段距离的缆车上,苏贤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头,面目狰狞,打击报复之情油然而生。

“哎哟,我说这山里头哪儿来的猿人呢……原来是个恐高的……哦,不对,王八,是王八,哈哈。”

“王超!你小子等着,下了缆车我就找板砖,我砸死你!”

“再吼,我踢你下去!”程安朔一把揪过苏贤的衣领,又警告在前头幸灾乐祸的家伙,“超子,你少罗嗦,看你的风景。再敢回头我一会儿就把你踢下山去!”

“……”扭头,“孙扬!你再敢把你那手机在我面前晃,我一会儿也把你踢下山去!连机带人!!”

总算,嚎叫过了,清静了一阵子。缆车越驶越高,苏贤那手也是越把越紧,风景?你说这半空中,上不着天堂下不见地狱的有啥好看的?眼底一片黑压压的,摔下去不说死不见尸吧,粉身碎骨也够凄惨的了。

遐想完了,眼神往旁边瞟了瞟——那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自个儿,“看什么看?!我苏贤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恐高你能拿我咋的?!!”

“不咋的……懒的笑话你这笨蛋。”

“……”沉默,火大,“你糟踏谁你?!谁昨个晚上说自己喜欢……”越说越小声,东张西望的看有没有人在注意他们。

安朔挨近了,“你真没偷乐?”

“乐个魂!又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儿……姓程的,咱们这可是早恋!”

扑哧笑出声来,“你这定性还定的挺不赖……往后打算怎么着?别给我打哈哈,和你说真的。”

想都没想,嘿嘿一笑,“废话,在一起呗。”

“犯混!我们什么时候不在一块儿了?”

“猴急什么?往后的事儿往后再说……反正谁都逃不了!你甭想一个人跑路!”瞪眼,在座位上手舞足蹈。

“笨蛋!别乱晃!也不知道哪个王八恐高,摔下去你活该!”

“程、安、朔!要死……一块儿死!”

八、

什么充塞了心,什么抽空了肺,什么搅得脑袋发昏。

心是恶狠狠的,再没法让步。肺是掏空的,憋得太久,伤了身。大脑是过火的,灭了又着。

没有硝烟,没有声息,彻彻底底,堕到深渊,无法逃离。

南京的风光其实很不错,那天上午参观了紫金山天文台,然后下午去了中山陵、明孝陵、灵古寺诸如此类考验脚力的地方。王超最起劲,带着他们那只有四个人的队伍冲在了最前线,结果可想而知——回去之后全都抱怨腰酸背痛。苏贤最不乐意,一进宿舍就砸水瓶子。爬灵古塔的时候跌了一跤。你说这塔里边的楼梯怎么能是旋梯呢?又漆黑漆黑的,什么都看不清,原本苏贤就恐高,爬了几层就晕乎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个不小心,啪地踩上了什么东西,一下就跌了下去,原本以为这一跌少说也能跌出个脑震荡,短时失忆之类的,结果没想到要落地的那一瞬间给人硬是拉了回来,抬眼看见程安朔瞪着他,你小子踩我脚板做什么?!

——嘿嘿笑了两声,你脚大,经得住踩。

晚上洗了澡,个个累得跟滩烂泥似的。爬上了床,王超和孙扬立马就睡得不省人事,鼾声震天。苏贤东看看西望望,听见厕所里程安朔在冲澡的水声,安了心,哼哼着爬上床——可不是自己的那张。

盖了被子,蒙了脸,眼一闭就睡了过去。累到一定境界,便是歪倒就睡死。不知道过了多久,都快睡昏过去的时候,苏贤忽然就觉得一阵冷风钻进了被窝,凉得浑身打颤,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伸手去掐被子,可什么都没摸着。

顿时恼了,也冻醒了,一翻身,压低了嗓门骂,“妈的!谁,哪个偷被子的贼!”

“我!”睁眼就对上了程安朔的臭脸,“你小子爬我的床上做什么?!”

“嘿嘿……”特别恶劣地笑了一个,“一回生二回熟,我那床板忒硬了,今后就借你的地儿了。”

“你小子……够混!”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安朔也爬了上来,那床垫顿时沉下去不少,两个大男生挤在了一块儿,别扭得谁都没法动。

安朔伸手关了灯,一下黑漆漆的,身子才靠了下去,苏贤那脑袋早又懒洋洋地回到了枕头上。轻轻推了他两下,小声,“笨蛋,今个没摔坏吧?”

“什么话?!……老子是金刚不死之身!”

“你就吹吧你……哪回摔死你才知道闭上那臭嘴不说瞎话!”

“……”气急,一扭头,挨上了安朔的脑袋——近的,只有三公分,呼吸刹那急促了半分,空气热得脑袋发昏,沉默了半晌,苏贤一恼,“姓程的!你靠那么近干啥?怪恶心的……挪一边去!”一扭,推着安朔的身子往一边挤。

“混账!这是我的床!”硬生生地又靠回来,“你小子可别得寸进尺!”

“你的咋了?!你的还就是我的了!”——有人说话,不厚道。

“……”

半晌,闻见空气里有股薄荷味,苏贤动了动鼻子,凑了过去,“……你这身上什么味儿……”

皱了皱眉头,顿了两秒,“什么德行!别跟个偷腥的猫似的!口香糖,益达的。”

“妈的!还真恶心,晚上还嚼那东西,跟个娘们似的!”

“你少废话!晚上那菜里头有大蒜,你连个牙都不刷才叫恶心!”忽然撑着手肘爬起来,瞪着姓苏那小子。

沉声,用力吸了鼻子闻了闻,翻着白眼看着位于自己脑袋上方的人,“妈的,上年军训那回都没见你刷,现在还嫌弃我怎么的?我就是不刷牙你能拿我怎么着?!”

紧接着就接上话,两个人都不敢说得太大声,生怕吵醒了两个电灯泡,可还是吵得热火朝天,“不拿你怎么办。”

说完,低头,凑了上去,忽然贴上了什么,一股子薄荷味全冲了进来,灌进了鼻腔,呛得眼睛火辣辣。

“混蛋!你他妈的氵壬虫!”伸手捣着嘴,屋子里还有人,苏贤憋着个气伸手重重捶了安朔一拳,脸忽然也烧红了半边,“你他妈的疯了!王超和孙扬都在!”

吃痛退了回来,故意地试探,“你小子不是害羞了吧?说谁娘们你?”

火大,瞪着眼睛死憋出一句,“姓程的!有种明个找个没人的地儿,咱们倒是比比谁的肺活量才叫大!”

那人哼笑一声,躺了回去,“到时候可别赖。”

翌日天气十分之好,早晨全体师生去了南京大屠杀馆悼念死去的亡灵。孙扬特煽情地哭了一场,眼泪鼻涕全抹在了站在他边上的王超身上。忒没意思——苏贤耷拉着脑袋打瞌睡,结果被安朔一脚踹醒了。所幸的是下午安排了到玄武湖自由活动,湖,湖能玩出点啥花样?整个景区挤满了人,王超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汇报,“安朔,票子我搞定了,今个下午三个小时咱们就耗船上了!”

四个人跑到码头上一瞅,顿时傻眼了。苏贤指着前头那船破口大骂,“王超你他妈的缺德!一艘破烂脚踏船,爱踩你踩去!”说完扭头就走,脚踏船?还是个安着鸭头的破船,打幼儿园起就没玩过这玩意,这脸,还真丢不起!

“走,别理他!上船!他爱上哪儿上哪儿。”刚迈出几步路,就听见程安朔的声音,苏贤咬着牙猛一回头,有人冲自己恶劣地笑,“程安朔!你他妈准是故意的!”

“……”王超、孙扬二话没说,上了那鸭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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