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风来——奈何徐缘
奈何徐缘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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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观主义者很少做徒劳无功的事情,因为那样烦了别人,累了自己。当然,很少也并不代表不会做。就如,于李涞而言,对吴墨守的追逐就是徒劳无功的。

李涞没想到封知武会问他这些事,他是惭愧的。乐观主义者虽然容易释怀,但这并不是因为他们没有羞耻之心。

李涞吱吱呜呜地解释着的时候,脸上正为封知武做了一个由白皙到嫣红的的表演。

李涞虽然惭愧,但却不会说谎,他永远是实话实说的。所以当初胖老头事后问他是不是同性恋,他回答是;问他还打不打算娶妻生子,他回答不打算。结果是被胖子李老头结结实实揍了一顿。

“哎,你不是说你很了解我吗?你故意让我说的吧?”李涞实在太困窘了,借此一说转移话题。

封知武当然是知道的,但那只是别人的调查数据,怎么能和从李涞口中亲口说出来的一样。但他也不回答李涞。

“我那辆车,送你。”然后,封知武从口袋中掏出车钥匙和一张的副卡说:“以后可以从这里拿钱,密码是你生日。”

你涞看了看茶几上的东西说:“我不要。”虽然他的心中早已蠢蠢欲动。身为一个家境优越,已经快满22岁的大好青年,没车没钱是一件多么悲惨有,多么可笑的事;但拿封知武的钱会让他有一种被包养的感觉。

“为什么?”封知武问。

“你怎么总是问我为什么,那我问你,你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我想给你。”

“那我的答案是因为我不想要?”

“为什么你不想要?”

李涞简直要崩溃了,为什么他时常感觉到自己和封知武的沟通存在极大的鸿沟,他无奈道:“那你有为什么想给我?”

“因为我,喜欢你。”

7、清风吹过(2)

封知武低沉的磁性的声线像缓缓流淌的河水,汨汨流进李涞的心海,李涞忽然就脸红了,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完全沦陷。

“那么你的答案?”封知武继续追问,他脸上有一种惶恐,如果是平日,李涞一定会觉察,但现在李涞只顾着压抑自己的心跳,全无察觉。

“我觉得那样像被你包养。”李涞低头,小声回答。

封知武突然就笑起来,他刚才是害怕了,他害怕李涞的答案是“因为我,不喜欢你”,他害怕李涞像上次那样毫无顾忌地说出让他伤心的话。

李涞看着封知武的笑颜,那是阳光的、俊朗的、温暖的、让人心动的,李涞觉得自己刚刚压抑下去的脉动又瞬间升高了,原来封知武笑起来,竟是这么的,这么的有魅力。忽而,李涞反应过来封知武是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才笑的,又有些恼羞而怒。

“你笑什么,我是男人,我也是有骨气的。”李涞觉得自己的人格受侮辱了,此时不干架更待何时,便扑到茶几另一端的坐在沙发的男人上,他狠狠地往封知武的胸口揍了一拳。

“嘶~”封知武停止了笑声,痛苦地呻吟了一下,他不知道,李涞的手劲这么大,他板起脸,沉下声线,质问道:“你敢打我?”

李涞听到封知武的质问才突然间醒悟过来,他干的什么蠢事了,他竟然揍了封二少!

他本能地有一种逃离危险的冲动,但才稍微退开一下,被一把被封知武拉了回去,情况反转,现在是他要被压着打了。

封知武抓住李涞的双手,用膝盖压住他的双腿,把人固定在沙发上。李涞再次感受到了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一横心,闭上眼睛,他想,让封知武打回来好了,左右不过一拳,打完这拳后他又是一条勇猛的好汉!

他紧张地闭着眼睛,感觉身上的阴影越来越重,没有疼痛,只有嘴唇上的濡湿感,温热的,粘稠的。他瞪大眼睛,便恰好与封知武四目而对,封知武的眼睛这时候当然是没有他的影子的,但他却真的看到了自己。

“你,你犯规了。”李涞说。

“不,是你犯错了。”封知武道。

封知武先是含住了李涞的上唇,吸吮,然后是下唇。李涞的眼睛又闭上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挣扎吗?可是自己刚才确实打了人。不挣扎?这样是不是就等于……没等李涞想好,封知武便不甘于李涞的两片薄唇了。他用舌头顶着李涞的牙齿,舌头划过外齿龈,李涞觉得自己在颤抖,他有些焦急与无措,他觉得封知武柔软的舌头是那么地有力,而自己坚硬的牙齿却是反而变得弱势了,合上牙齿仿佛是此刻世上最困难的事情。

他不知道自己流眼泪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眼泪了。

封知武没有继续强迫李涞,他本来是可以捏住李涞的下颌,逼迫他打开牙齿的。但他没有,他退开了唇舌,仔细了爱怜地亲吻了李涞的额头,问道:“怎么就流眼泪了呢?”

“我也不知道。”李涞迷茫着双眼,终于找到了焦点,他看到封知武还在看着他。

“害怕吗?”

“不害怕。”

“那就好。”

那就好,又是这一句,那就好……李涞还在想着,封知武却已经把他横抱到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封知武帮他抚平了有些凌乱的额发,道了句:

“洗澡,睡觉,还有……晚安,我的李涞。”

旭日如一个婴儿满月时的红鸡蛋那般,挂在远处的天边,小区里的树木花草刚被露水滋润过,在早霞的辉映下,熠熠发光。

翌日一早,李涞又到了阳台上,神清气爽地伸了个懒腰,插着腰眺望远景,直至闻到早餐的香气。封知武也是早早便起床,叫了外卖放在厨房,等李涞起床后放到微波炉里再加热。

李涞昨晚想了想,封知武给他车他可以不要,但是钱的话就另当别论了。杨柳的哥哥现在急需钱做手术,杨凤静一定会把编辑部卖出去,他知道编辑部是杨家人辛辛苦苦才发展开来的一个小公司,若是变卖,买不到一个好价钱不说,新老板也不定不会像杨家人一般为此呕心沥血。

他觉得杨柳被瞒了杨枫的病情已经够可怜了,要是编辑部也没有了,到时候那是小呆子说不定怎么哭呢!

李涞想了想,平时杨柳多么仗义,从前还曾经因为自己被吴墨守揍了一次,自己为了他可不能这么退缩窝囊!

“封……武哥,你昨晚那张卡,还是给的我吧?”李涞有些唯唯诺诺地问道。要想一下,昨晚他才坚贞不屈地拒绝了封知武的好意,现在又眼巴巴地开口,这是一件多么丢脸的事啊。他想着,以后可定要前瞻后仰了才拒绝封知武的好意,现在自己这不是自食其果么?

“嗯?”虽然专心致志看着晨报,但也没有漏掉李涞一举一动的封知武,以为自己听错了李涞竟然主动开口问他要卡。

李涞以为封知武是不答应,或者以为自己是故意耍他的,连忙把杨家的所有事情都抖了出来。“所以,你这是为了别人才问我要卡的?”封知武问。

“嗯!”李涞心想,看在我侠肝义胆的份上,封知武应该会答应的。

而风知武却道:“那不行。”

“为什么?”李涞焦急,因为他交友不广,现在身边也只有封知武一个肯借大钱给他的螃蟹了。他那压根不靠谱的姐姐李和雅的钱都买衣服首饰去了;他那本来挺靠谱的弟弟李博加的钱都买热血漫画珍藏版套装去了。

“我只管借钱给你自己用,别人的事与我无关。”

“可是,那是我的朋友啊。”

“你的朋友现在还不是我的朋友。”

李涞没想到封知武会这样说,横下心道:“你借我钱,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利息是……利息是……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还给你啊。”李涞丧气了。

“如果你答应我的要求,我可以勉强考虑。”

“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我先记着,等想到了再告诉你。”

“一言为定,我是不会赖账的。”

“你也赖不掉。”封知武道。

封知武看着信誓旦旦的清秀男子,心中是一片舒爽。路雪晴的建议果然是正确的:以退为进。有时候逼迫太多了,前进的步伐太大了,对方就不得不后退,甚至逃跑;而如果你放松心情,在开始犹豫的时候,退后些许,给对方一些思考的空间,可能他反而会像你靠近。

他嘲笑自己:这本是商场上的道理,他是已经用的滚瓜烂熟的,怎么反而一到了感情事上反而被古灵精怪的路丫头给提醒了呢?

李涞拿着封知武给他的卡,哀声叹气,杨柳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雀跃不已:“李涞,你最近又有什么烦心事吗?”杨柳可是难得看到李涞如此懊丧。

“我凑够钱买下编辑部了。”李涞苦着脸说道。

杨柳听言,好奇道:“这不是好事吗?”

“你个小呆子,你不会懂。”

杨柳看着李涞也不像想说下去的样子,便转头继续更自己的言情小白文,反正李涞想说的时候就会说,他真不想说的就是现在还不可以说。

李涞一边写着文学概论的作品分析,一边想,企业家和学生果然是不一样的,谈判技巧上便犀利许多,自己不过稍微松懈一下,便无端跟封知武签署了一个未知的可能丧权辱国的条约。

但乐天的天性让李涞很快便转换了心情,他想着,反正那些约定现在不过一个空谈,而自己手上已经握住了金钱,这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所以,管他呢。

乐观主义者的口头禅大多是‘随缘吧’和‘听天由命’,杞人忧天在他们眼里是在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跟杨凤静约了一个时间,李涞瞒着杨柳独自去了编辑部。

李涞进入杨凤静的办公室,看到了与自家老头一样都是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们给人一种心宽体胖的感觉,只不过杨凤静比李涞的父亲要年轻些许。

“杨叔。”

“李涞,坐。”

“这是卡,希望能帮到你们。”李涞也不拖沓,他觉得自己自最近有些像封知武一般,喜欢单刀直入。他让封知武的把钱转账到自己开的新卡,自己仍旧是拿着封知武那张副卡,这样方便多了。

“李涞,你的钱是哪里来的,我挺杨柳说了,你……”

没等杨凤静说完,李涞便抢道:“杨叔,钱不是我家人的,但是我一个家境优越的朋友借我的,你可以放心。”

杨凤静还是觉得不妥,哪有拿着一个小辈问朋友借的钱而心安理得的,他说道:“这样吧,李涞,你把你朋友的电话给我,我当面道谢。”

李涞想了想,不把杨凤静的心安抚了,他肯定是不愿意拿这钱的,便把封知武的电话抄写给他。

“李涞,这是合约,以后这间编辑部就是你的了。”杨凤静沉静地拿出准备好的文件,他完全不怀疑李涞的话,也不怀疑李涞会给他一张没钱的卡。

李涞见状推拒道:“杨叔我想了想,还是觉得你们家的产业我是不能要的。这些钱你就先拿着,可以以后再还给我,或者直接还我的朋友,我把他的卡号也抄给你。反正他是仗义的人,不会为难我的。”

李涞是笑着说的,他没有发觉这些话里透着他对于封知武的多大的信任。

杨凤静还想推拒,李涞却已是留下一句“就这样啦,再见”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他唯有笑笑,但也终于了了一件心事,这下杨枫的命和编辑部都留住了,他也算不愧对他死去的兄长。

他也暗暗思索着,李涞这个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

8、夏威夷的海风(1)

南方的冬日并没有北方的寒天雪冻,虽然温度是低,每天也还是能和暖阳相会。

封知武本来计划到北欧去体会与本国南方不一般的冬日,但路雪晴却建议他,应该到海南夏威夷去。

“小武哥哥,你太没情趣了。到了寒冷的地方,还不是裹得严严实实地,说不定李涞还因为不适应寒冷的气候而得病或者不开心,但到夏威夷就不同了,不仅有阳光、沙滩和海洋,李涞一定也是只比现在穿得少的。你们随时还可以来个,呃,肌肤相亲什么的……”

封知武看着此刻有些猥琐神态的美少女侃侃而谈,暗暗发笑,但也接受了她的建议。

正想着叫停已经说得脱离主题的路雪晴,却收到一封匿名信件。

他打开一看,顿时脸色黑沉。

邮件里是李涞和众多男女的亲吻照,luozhao,他的心本能地抽搐了一下,很快便发现了不妥之处,因为照片中的那个人李涞并不是真的李涞。

李涞的后肩稍下一点的被衣服遮盖的地方有一颗不大但颜色颇深的痣,但照片上的人显然没有。那是他在李涞第一次到公寓,穿着他松松垮垮的睡衣时发现的,他当时还觉得那颗痣给看似禁欲的李涞增添了一份莫名的性感。

路雪晴忽然飘到他的后面,当然也看到了屏幕上的合成图。

眼睛碌碌的,不说话时就是气质系的少女惊讶道:“哇,这是谁搞的恶作剧啊,怎么给你发这种合成图。”

“你怎么看的出来?”封知武惊讶于路雪晴的眼力,他第一眼确实没看出来真相。

“这个你就不懂了,小武哥哥,我平时除了写文还是写文,对字对得厌烦了,总要找些乐子。所以那些修图软件,美图软件我是十分熟识的,这种程度的图片一般人还看不出来,我的话一开始就看出来了。”

路雪晴还在夸夸其谈,封知武已经是打了一个电话让人上来鉴伪。

那个带着鸭舌帽的小年轻带着自己的本本过来,用了十多分钟鉴定。最后发现只有几张图片是真的,都是李涞和同一个酒保站在一起,从照片的角度上看,十分亲密。

“这个酒保,不是‘蓝爵’里面的吗?”路雪晴说。

“是那里面的。”

“小武哥哥,你知道他。你也去‘蓝爵’?”路雪晴有些惊奇问,她不觉得酒吧适合封知武的气场。

“李涞说的。”封知武回答了路雪晴后继续问鉴图的小年轻:“这种图,肉眼看得出来真假吗?”

“当然不行,不然我们这行可就没饭吃了。”

待鉴图的人走了之后,封知武看了看谎言被拆穿的路雪晴,似笑非笑。

路雪晴毕竟是女孩子,此时已经是脸红红了,道:“我这不是相信你看人的眼光才这么肯定嘛!小武哥哥,你从前不会这么坏的。”路雪晴做了个鬼脸便跑开了。

封知武想了想路雪晴的最后一句话,可真是说得中肯,自从他和李涞相处之后,也是喜欢上了开这种从前不屑一顾的玩笑了。

他用手上的笔点了点红木办公桌,觉得路雪晴还真是个伶俐的,或许安在李涞常去的那个编辑部倒是不错的想法。毕竟,似乎已经有人开始打李涞的主意了,他也该保险些才是。

李涞的寒假伊始,便忙着收拾行装,他这一个期末考试的试题有些变态,都差点让他忘记了答应封知武的事,而且封知武的行程是很满的,可不能为了他改时间,所以李涞可谓刚考完试便要马不停蹄地整装待发。

两人来到夏威夷威基基海滩,入住丽晶饭店。

走在细致洁白的沙滩上,被摇曳多姿的椰子树以及林立的高楼大厦包围,从宁静开阔的海面上吹来带着咸味的海风,让人神清气爽。

李涞带着墨镜,穿着沙滩裤和浅绿色的T恤,也很是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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