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磕一世 下——疯魔成活
疯魔成活  发于:2015年09月27日

关灯
护眼

白尘一脸厌色,暮王却轻笑,探向白尘身后的手倒是收了回来,转而抚了白尘的眉头一下,“别皱着,本王喜看你展颜欢容,方才在席上,本王不是怒于那个小御医的话,而是怒于他说话时,凤允翊竟然赖在你身上,而你竟然没推开他,本王醋了呢!”

你有那资格吗?倒是不愧为允翊的堂兄,都是一般莫名花痴的人,一般肉麻死人不偿命!

“后日十五,你若能坚持到那时,别忘了叫端木霖给我送如意丹来,否则疼死我,你前功尽弃!”

暮王大笑,忍不住般亲了白尘一下,“果然是个宝啊!居然知道端木霖为本王所用……”

“你若不说,我不会知道,叫你提醒他送药,只是因为我不想为他人忍受疼痛,除了单朗,无人配得我丝毫!现下我困了,你滚远些!”

白尘本就被困在榻上,言毕便翻过身去,暮王也不恼白尘的态度,反是宽和一笑,拿过薄被替白尘盖上,目光可谓宠溺疼爱,盯着白尘的背影看了半晌,唇角浮上笑意,然目色森凉。

第111章

皇宫别苑陡生事变,逍遥君为暮王所劫,以此胁令逍遥候放其精英私兵,除此外,并无其他要求,当然了,这是明面上的事儿,暮王真正的意图不言而喻。

狐狸行事向来如此,看似闹出天大阵仗,实则就连受制者都会为其掩饰,皆因滋事重大,所以除内阁要员,其余人均不知晓宫中事变,一应斡旋只在暗里运作,此是单朗一众的立场。

于暮王而言,何来斡旋一说?皇家只道他要以兵谏,其实那是幌子而已,又或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会不利声名,他要的是正统正位,安居宫中而令江山易主,小皇帝同意与否不重要,大凤真正的握权者是单朗,所谓内阁要臣,不都是单朗的亲信么?

“你那日疑我坚持不久,今天已是第五日,你觉得单朗又能坚持到何时?”暮王啜茶笑言,同时挥手斥退侍者。

果然是狐狸道行,别苑里都是暮王暗里安插的人,如今都已露面行事,瞧他肆无忌惮的样,暗处必定潜伏了高手,如今这别苑,可谓固若金汤呢!

白尘实实地翻个白眼,不理暮王的挑衅,目光瞟着几上的干果,端木霖赶紧剥开送上去,果仁上沾了一点壳,白尘一口啐掉,一脚踢在端木霖身上,“你故意的吧?剥点干果都不成,你还能做什么?”

端木霖红了眼眶,被踢的地方不疼,疼的是心,要不是为了喜欢的人,他也不会变成叛贼,之前雷袭自罪时,他还满心欢喜,谁知自罪之事也在暮王计划中,岂止皇上,就连单朗也被暮王蒙住了,还以为单朗很快会来救白尘,到时他也可以脱出暮王的控制,可是五天了,皇上那边毫无动静,害得他也不得自由,甚至失去了朋友的信任,还有雷袭,根本只是利用他而已,根本不是喜欢……

“哭什么?不想侍候我就滚啊!”白尘作势要踢,却被暮王拦住,脚踝处不似人手,倒似缠了一条毒蛇,白尘并不挣扎,只是冷眼命令暮王松手,同样的,他也有肆无忌惮的资本,暮王不敢动他呢!

“你下去!”暮王斥退端木霖,趋身捏住白尘的颌骨,温雅笑容依旧,齿间却切切有声,“你以为本王当真不敢动你?别说要了你的身子,就是断你手脚都可以,若在往日,本王有的是耐心哄你上床,现下你若乖顺,本王许你来日一宫妃位……”

“我若贪慕名利,不需我开口,稍稍示意,皇上便会奉上后位,岂是你所许嫔妃能比?”

“志向不小啊!可惜这儿……”暮王二指按压白尘身后某处,“这儿生不出皇子公主,否则后位给你又何妨?”

“似你这般胡作非为,断子绝孙亦属平常!”白尘嗤笑,脸上立刻吃了耳光,嘴角破损溢血,不觉疼,只觉爽,“王爷露馅了,不过比之温良,王爷恼羞成怒如疯狗的模样,更令人赏心悦目!”

又是一耳光,打得太狠,白尘从榻上摔到了地上,勒去唇角血丝,起身冷笑,“滚出去,我要午睡了,晚饭要五荤三素,甜咸二汤,昨儿布菜的小子不错,叫他扮作小二来侍候,饭后不要端木霖念书了,王爷扮戏子,唱一段弃妇怨词来听听……”

后面的话没能继续,肚子上挨了狠狠一脚,不及起身便被暮王压上,懒得挣扎也不屑撕咬,类似戏目在这五天里不断上演,或打或踢也都习惯了,如现在这般被压在地上也不过揉捏掐打,暮王这只疯狗不敢真正咬他,要不是随身的小刀被搜走了,即便宰不了疯狗,捅上几刀总行的吧?

“起开!”白尘低斥,腹部的疼痛异于往常,看来今日这一脚踢得比较重,或者连日被踢,有些抗不住了。

白尘紧紧闭一下眼,指甲狠掐掌心,然而未能压制疼痛,加之疯狗的爪子在全身各处胡乱掐捏,凑成胸腹间恶心的痛楚,汇成一股甜腥涌上喉头,不及抑制便喷涌出口。

暮王大惊失色,白尘则大笑,疯狗被他喷了一脸的血,瞪着一双愠怒似惊恐的眼睛,好似屠宰场上刚剁下来的牲畜头!

白尘仍在笑,一手捂腹,一手推开暮王,“去,叫人香汤侍候,小爷要泡澡兼午休,着人侍候着水温……你干什么?”

暮王狞笑,甩去头脸上的血水,低头咬了白尘的唇瓣一下,“抱你香汤泡澡啊!本王亲自侍候,包你欲仙欲死!”

“是么?”白尘圈上暮王的脖子,“王爷英明神武,白尘福泽不浅,只是不要叫旁人知道才好,否则传到单朗耳边,不利王爷事小,白尘还想多活几年呢!”

暮王停下脚步,审视白尘一番,继续往屋后汤池边走,“不要挑战本王的耐性,也不用试探本王的定力,还在封地时,本王就意想过你的滋味,及至今日仍不动你,除去大局所需,本王还要你一份甘心,床第之事,本王从不强人,强过的,都已作鬼!”

白尘呵呵笑,“王爷说得好有气势,不过先女干后杀罢了,可见王爷不晓别样风情,否则怎会不解所谓女干情也可以是女干后之情,王爷会强要,必定是喜之不得,一次之后便杀之以绝私意,看似冷酷,实则怯情,担心不为私喜所喜,因此宁杀不待,焉知被女干之人不会从于女干后之情?可惜无处追问,那些人都已作鬼。”

暮王不语,脚步虽继续,面上却微滞,把白尘扔进汤池,顶着一脸血污,转身离去。

白尘呛了一口水,挣出水面,瞅着暮王离去的方向冷笑,趴在池壁边歇了一会儿,余光瞟视周遭,只有远处纱帘外有依稀人影,于是就着水波遮掩脱了衣衫,伤处作痛懒得动弹,稍稍坐低了靠在池壁边,之前还以为要在浴桶中泡澡,现下人家招待温泉还花瓣池子,所以极时享受吧,困身疯狗的爪牙下,生死难料……

“谁?”白尘骤然睁眼,随即瞪大了眼,泪水一下就饱浸而出,不敢呼出口,只是微微一动就被圈进熟悉的怀抱,口鼻处是熟悉的气息,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小活宝,我的小活宝……”

心疼又温柔的低唤,微微哽咽亦是无限歉意,“我来晚了,让你受了太多苦……”

“不苦,还是历练呢,我这次没有胡思乱想,我更沉稳了,因为有你嘛,我才不想伤脑筋呢!一切都交给我的神,我只需要乖乖等着就行。”

白尘轻嚅软语,纯粹撒娇的样,单朗搂抚亲吻,无限爱意无限情,掌心轻抚怀中人胸腹,脉脉暖流熨帖抚治,白尘舒服得低低呻吟,分明是小狼哥哥的舌头探入口中,怎么有异物感?

“咽下去。”单朗柔声低哄,白尘乖乖吃了,再次仰头索吻,得到满足后才懒懒靠在单朗肩窝处,吃吃低笑,“小狼哥哥汗臭臭的,不急着走的话,也脱了洗洗吧!还有刚才给我吃的是什么啊?”

“仙灵岛的无恙丹。”单朗脱出一身精壮,把白尘抱在膝上,温香在怀,温泉怡人,时而荡来红色花瓣,美不过怀中人一眸一笑,牵动情丝浮潦……

“来嘛,我想要……”白尘自顾动作,稍高了身子,甚至握了单朗那处,却被单朗轻柔阻止,微微诧异后,白尘红了脸,嘟咙,“我只是被打了几下,又不是要命的伤,再说你都这样了,真的不来吗?”

单朗苦笑,搂住白尘轻轻吻,“等你好些再来,现下闭目养神,我用内力替你催化无恙丹……”

“哦。”白尘乖乖闭了眼睛,突然一个激灵,“什么仙灵岛还无恙丹啊?我刚才都迷糊了,你快点说清楚!”

“好,你乖乖的不要动,我说给你听。”单朗笑得温柔,手上也温柔吐力,白尘舒服又开心,不管怎样,小狼哥哥来了,受困这几日不管是怎生待遇,他只了悟一点,凭你万般机巧灵变,敌不过人生无常,与其太多思虑,不如珍惜每刻相守,管他世事多变,唯有挚爱永恒。

“我爱你。”单朗低语,心有灵犀的回应,白尘笑得满意,但是不满足,“快点说无恙丹啦,还有你这几日干吗去了?我以为你不出三天就会来见我,到底干吗去了?”

“仙灵岛有点远,也多亏了大哥跟岛主有交情,否则也求不到无恙丹,那是能够克解所有毒物的灵药,之前我虽料想由我签发的如意丹必有古怪,毕竟端木霖身边有个诡计高手,何况雷袭本身也是用毒高手,因此我不敢让你服用我签发的如意丹,而是由武长青试服一两次,果然试出里面有微量慢毒,除三十宁不作他想,因你无内力排毒,所以只能让你服用武长青的如意丹,谁知五日前暮王遣人告知我,不管谁签发的如意丹都掺了三十宁,这月二十日便是你毒满之期,他以三十宁解药胁迫我逼帝让位,可惜不等我逼,翊小子就同意了,但我二哥来信不准,附了我大哥的引见信一封,叫我去仙灵岛求无恙丹,现在好了,你不受任何毒物所控,暮王跟翊小子爱怎么斗就怎么斗,咱们悠闲看戏吧……”

单朗的声音越来越低,抚在白尘后背上的手也慢慢垂下,白尘吓得立起上身,不及推喊就听单朗发出微微鼾声,原来只是太累太困,吓死我了!

白尘抚胸轻吁,泪水慢慢浸出眼眶,因为此时才发现小狼哥哥不是累,而是憔悴,颔下有细微错综的伤痕,那是为了来见他,匆匆刮须时划下的伤,满身劳累的汗渍,却穿了一件半新的衣衫,为的是不让他看见奔波的苦累,体贴却令人心疼,说什么仙灵岛有点远,以为他不知道那是千里外的飘渺之地吗?五日来回,纵是小狼哥哥这样的高手,也要拼掉半条命……

罢了,休闲看戏吧,不要再管朝野纷争,天下苍生之祸福,重不过所爱之人的悲喜,纵然身处乱世,只要身边有小狼哥哥,何处不天堂?

累你至此,对不起,爱你不够好,这是最后一次,今日之后,不要你忠君爱国,不要你完满他人,如你许我一般,我要随你喜恶,凭你所愿任逍遥,我陪你。

白尘靠在单朗胸前,静静听着单朗的心跳,幸福,仅此而已。

第112章

暮王并不介意别苑中多一枚棋子,虽然这颗棋危险且不容摆布,但是对方自投罗网,而且叫人试探之后,果如其言,单朗没了内力,这就相当于长着翅膀的老虎折了翼,空剩一付獠牙罢了,不足为虑。

“传闻逍遥候冷心无情,今番可见路言不可信,又或英雄爱美,人之常情?只是本王不信你是为了化解体内蛊毒才失了内力,不便告知真相也罢,本王从不强人所难,这是顺心蛊,你自己看着办。”

暮王推过一个小盒子,单朗掀开盒盖,看也不看就吃了下去,偎在他怀里的白尘原本在打瞌睡,此时抬眼审视,“怎么样?什么味道?现在有什么感觉?”

单朗略微尴尬,歉意般亲亲白尘的额头,“对不起,因为不知道你感兴趣,所以没细品,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好好尝了告诉你,好吗?”

“哦。”白尘十分扫兴,随即又兴兴道:“前番皇上中的是噬心蛊,顾名思义,就是让人心口疼痛的毒物,那你中的顺心蛊就是让人顺心如意的意思,对不对?”

“聪明!”单朗给了嘉奖一吻,白尘高兴得红了脸。

暮王狐疑而烦躁,面上仍持守温雅,“顺心蛊有主仆之分,单朗吃的是仆从类属,主位由我操控,不顺我意,他便不得安逸。”

“你累不累啊?”白尘不无鄙夷道:“常言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言寡道失助,无道之人失心丧德,更遑论得统天下?似你这般凭物控人,终是下成而后无成,即便侥幸得坐龙庭,以你之能,不过满朝皆是蛊毒所控之辈,无人归心所用是其一,其二便是你因控人而受另类所控,不言百姓福祸,天下宁乱,只设想一点便令人不屑于你。”

白尘说到此处,掩嘴打个哈欠,猫咪般拱进单朗怀中不欲再言,暮王皱眉不悦,单朗一面拍抚自己的宝,一面笑叹,“王爷何等聪颖,怎会痴等后面的话?白尘所言设想,不过朝堂景象罢了,你凭着毒物控制一班文武,看似坐主龙庭,实则为朝臣腹诽观望,坦言之,龙椅上不过一怪物罢了!”

暮王怒目而起,身后侍卫响应主子的态度,探手过来,却被单朗的冷眼所惊,顿在半空的手不由颤了一下,暮王怒视侍卫,后者硬了头皮欲上,单朗冷叹,“此人熟谙王爷声色,可见跟随王爷多年,然亦不似死士忠贞,莫非王爷手下果真都是些中蛊之人?”

暮王愠色不语,侍卫面上微滞,肯定答复不言而喻,单朗蹙眉,“我有十个影子兄弟,每人又有十个影子小弟,每个小弟又有帮手无数,由上至下均是同心同力,此德缘于平日相亲相爱,所谓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不过王爷恐难领会,别说手下亲侍,就是血脉之亲如皇上,王爷也相煎甚急,可叹皇上时至今日仍不愿王爷为天下所仇,仁心胜过其父仁帝,王爷以为呢?”

暮王嗤笑,“妇人之仁罢了!”

单朗眯眼不语,白尘睡眼朦胧,呢喃,“都说女子柔弱似水,水善利万物,泽下养生,此即仁性,亦即母性之宽厚仁爱,因此妇人之仁又如何?仁者无敌。”

白尘说着还嘉许般亲了单朗一下,单朗无比受用,暮王羞恼,攥拳半晌方坐回椅上,“仁帝若仁,岂会奏请文帝杀我父王?皇上若仁,岂会奏言顺帝夺我兵权?澄州与桑扶国一海之隔,临海地方常受桑扶海贼掠杀,本王亲临海战大小共计百余场,不得皇恩犒赏也罢,竟连握兵剿贼之权也不得用,年前奏请攻灭桑扶之事也不见回批,又闻北疆失地也不曾拟议收复,如此懦弱皇帝,岂非大凤之不幸?”

单朗啜茶不语,白尘半闭着眼扯扯单朗的襟领,“他说得有道理吗?”

“有理无道。”单朗就着手上茶水喂了白尘一口,劝慰般摩抚白尘的额角,理顺一丝拱乱的发,笑道:“他是以封地之王的立场议事,若为一国之君,且登位不久,即便以他之能力,也未必尽皆完善,何况是征战之事?至于他所批驳的不仁,也是站在个人私情而言,何况他父王举兵谋反,即便我哥夫不奏请,朝臣们也会奏言请杀,但是由我哥夫劝其自尽,便能息止众怒,如此也才没有祸及幼嗣,他也才能顺袭王位,可惜他未能感领皇恩,反而步了其父后尘,虽没兵乱天下,但是毒害皇上、霸居宫苑、挟人逼位,甚至质藏顺帝爱侣……”

“你说什么?”白尘的瞌睡没了,一把揪了单朗的襟口,“难怪你们不一早拿下他,我还奇怪呢,原来是庆王被他藏起来了,那就更不能让位给他,否则庆王必死无疑,还有傅相和双大哥他们,全都会死,现在呢?影子他们不可能毫无行动吧?”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