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绯红着脸刚要走又被他拉住，“喏，我先预支一个吻。”说着就堵了上来，贴着他的身子磨蹭，“等着晚上看我怎么吃掉你！”

70.

韩翼扬有些心浮气躁的看着眼前的电脑屏幕，如他所料莫言尽职尽责的把每件事都处理的很妥当，看来当初自己把他推到副堂主的位置上是个正确的决定，可是……韩翼扬泄愤一般踢了旁边的椅子一脚，要是知道他会这么忙，忙到几乎没有时间陪他坐下来说说话他就觉得非常后悔，当初的一个示好的提拔决定却让自己现在这般无奈，想让他一直呆在自己身边的愿望完全破灭，骑虎难下。

但是，莫言应该很高兴吧，这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到这韩翼扬就越发头疼，他想在让莫言开心和让他能多陪陪自己之间不动声色地寻找一个平衡点。

「少爷，副堂主回来了。」

韩翼扬立刻打起精神，「让他过来。」

莫言有些头晕，中午在办公室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会，醒来就觉得身上发冷，心下知道可能是感冒了，可很多事让他根本无暇考虑自己的身体，下午的时候鼻子也开始不舒服，头渐渐昏沈起来，好不容易把所有的事处理完，回悠咛阁的路上想到上午少爷的话就有些担心，一会会不会把少爷传染了？

「少爷。」

韩翼扬走上前看他微微疲倦的样子就拍拍他的肩，「嗯，辛苦了。」装作漫不经心的拉他坐到床边「上午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还记得吧？」尽量想使自己看起来没那么期待却忍不住扬起嘴角。

莫言眨眼的时候都能感觉自己眼皮的温度高到烫眼珠，本来是想和少爷说自己不舒服，可是看他的表情让自己实在说不出口，怎么能让少爷失望。算了，只要自己少说话不传染给少爷就好了，不是说温度高做起来会更爽吗？莫言自嘲般的笑了笑，「自然记得。」

韩翼扬满意于他的回答，二话不说就饿虎下山一般把莫言扑倒在身下，莫言只觉得一阵晕眩，仰躺在床上被夹在韩翼扬和床单之间不自主的用中指揉了揉太阳穴，韩翼扬动手去脱他的衣服，莫言闭着眼睛感觉微凉的手指覆在身上很舒服，低低嘤咛了一声，感觉韩翼扬的手有些迟疑的停了下来，接着覆上了他的额头，莫言有些奇怪的张开眼睛，「少爷？」

「你在发烧？」韩翼扬低头近距离的看着他微微潮红的小脸，「是不是？头疼吗？」

「有，有点晕。」

韩翼扬侧身看看他光裸肌肤上蒙上的一层淡淡粉红色，「为什么不早说？」

「咳咳」莫言轻咳几声，主动把手放在韩翼扬的腿上，「没事没事，这么点小病不算什么。」

韩翼扬一时语塞，他看着眼睛不受控制湿润着的莫言就觉得自己很可恶，一方面又为莫言的隐忍觉得懊恼，虽然知道他是想让自己开心，但是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依赖吗？

莫言只把自己当成要好好伺候着的主子而不是一个可以相互依赖的爱人，这个认知让韩翼扬的心口疼了一下。

起身把莫言身上的衣服脱掉，给他盖上被子，「等会，我让修昊过来。」

莫言看看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有点慌，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少爷，别，别打电话，我没事真的……」莫言说着就撑着身子要起来，韩翼扬一把按住他，「乖乖闭上眼睛，让修昊检查一下我才放心。」

莫言这次却说什么都不放开他，执拗的抓着他的胳膊，「少爷，我真的没事，不要麻烦林大夫。」

韩翼扬看着他红着眼角的样子舍不得用力伤着他只能软下口气哄他，「不行，烧得这么厉害，得让修昊开点药吃，你先乖乖睡一会，马上就好了。」

莫言不说话，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韩翼扬，微微摇了摇头。

韩翼扬拿他没办法，「那总要让穆叔拿些退烧药过来。」

莫言点点头，松开手，「让少爷费心了。」

韩翼扬直起身点点他的脑门，「傻瓜。」

闭上眼睛莫言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发着热他忍不住撩起被子伸出胳膊，泪腺像不受控制似的，眼睛一阵阵发着酸，他真想回自己的房间去，不让少爷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

韩翼扬拿来了药，半抱着他扶他坐起来，莫言拿过药张开嘴乖乖吃了下去，强装无事的笑了笑，「少爷，我真的没事。」

潮红的小脸上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突然让韩翼扬觉得很心酸，亲亲他湿润的眼角，「嗯，躺下好好睡一觉，多出点汗就好了。」

莫言觉得很抱歉似的看了看韩翼扬，忽闪的睫毛上挂着泪珠，眼神有些迷糊，韩翼扬的心一热，低下头凑过去亲亲他，莫言吃了一惊，他不想把感冒传染给少爷，感觉他有些受惊的颤抖着韩翼扬就更控制不住的加重力道，把他要说的话堵在嘴里，耐性十足的含住他的嘴唇，反复吸允舔弄，听着他发出模模糊糊的细小声音更是舍不得放开，欲念很快积累上升，但韩翼扬摸到他发烫的后背时终究停了下来，他知道莫言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睡一觉。

侧躺在莫言身边，伸出双手抱住他，亲了亲他小巧的耳唇，「睡吧，明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会好的。」

莫言本来以为韩翼扬会做下去，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睛看看他，「少爷，我没事了，已经不晕了，真的，您，您不用忍着。」

韩翼扬心里有些难受，确实自己对他是有欲望，忍着也不好受，但是自己对他绝不仅仅是欲望。无奈的伸手掐了掐他的脸，在后面抱住他，「赶紧乖乖闭上眼睛。」

吹在脖子上的热气让他觉得有点痒，后背紧紧贴着韩翼扬宽厚的胸膛，莫言轻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少爷这是在乎他吧，这么想着视乎心脏也在发着烧。虽然头晕他也清明的知道或许又是自己自作多情，但是人总是要有些期盼的，特别是在这种时候，这温暖不管是用什么代价换来的，对他而言都是值得的。

71.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韩翼扬正坐在他身边半靠着看报纸，听他轻轻的叹息声就凑过来摸摸他的额头，「不是很烫了，感觉怎么样？」

莫言张开眼睛看看他，「嗯，头不晕了。」

「饿了吧，我叫厨房熬点粥。」

莫言半弓着身子爬起来，「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半。」韩翼扬起身去给他拿衣服，「喏，换洗衣服。」

莫言愣了一下，「十二点半？糟糕！上午还要商讨交货的事呢。」莫言赶紧抓过身边的衣服，匆匆忙忙的往身上套，韩翼扬看他急得鼻头上都沁出细细的汗珠就觉得很可爱，伸手揽住他的肩，「别慌，这件事我让穆叔去盯着了，今天你的任务就是休息。」

莫言转头看看他，低声应了一声就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太没用了，对不起少爷。」他希望自己是忙碌的，这样至少看起来自己还是对少爷有用的，还是可以继续留在他身边的。他讨厌这样看起来软弱的自己，软弱不会得到任何人的怜爱，只会让他慢慢被少爷淡忘。

「我亲自选出来的副堂主怎么能这么沮丧呢？莫言，你知道我是最倚重你的，所以不要太辛苦，大局掌握住就好，剩下的事自有下面的人去办，你不必事必躬亲。」

「是，少爷。」

韩翼扬看看他刚穿上的衬衣忍不住笑了，有一颗扣子扣错了位置，整件衣服向上皱着，伸出手解开重新给他扣上，莫言低着头更觉难堪，手不自主的摸摸鼻子。

「以后晚上八点之前必须回来，晚了我就罚你。」韩翼扬一边给他整理衣服一边靠近他，用略带蛊惑的声音低低说，「嗯，我要怎么罚你呢？让你自慰给我看呢还是让你坐上来自己动呢？」

莫言的头更低了，「我，我自己扣吧。」

想多看他这样羞赧样子的韩翼扬立刻得寸进尺的贴近他，「嗯？说说看啊，你喜欢哪一种？」莫言被他逼的步步后退，「少爷，别，别闹了。」

「我偏要闹。莫言，你会不会故意晚回来想要接受我的惩罚呢？嗯，我猜会，其实你是非常喜欢做的对吧对吧。」韩翼扬把他抵到墙上，「反正你以后要是回来晚了，我就认为你是想被我抱了，非常非常想。」

莫言紧张的僵着身子，用手抵着韩翼扬的胸膛，本来就不善言辞的他这会更不知道怎么回答，羞得连脖子都红起来，「别，别闹了。」

韩翼扬心情大好的看着他慌乱的样子，极力贴在墙上的瘦削身体出奇的惹他喜欢，用手撑着墙把他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内看他忽闪着的长长睫毛，韩翼扬冲他轻轻吹了口气，「好了，看在你生病就放你一马，迟早让你连本带息还回来！下楼吃饭吧。」这才稍稍侧身，莫言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赶紧点点头，「那少爷我先下楼了。」

轰鸣般的心跳让莫言脱力到几乎走不稳，韩翼扬轻易的就能掌控他的情绪，刚走到门口就被韩翼扬叫住了，「莫言。」

莫言赶紧转过身，「是，少爷。」

「你不要以为我刚才的话只是开玩笑，这是命令知道吗？你要为了整个日月堂好好爱惜自己。」

莫言的心跳再次乱了频率，恭敬地鞠躬之后打开门走出去，刚走出去就觉得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吸光似的贴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气，右手握成拳紧紧抵住左胸，甜蜜中夹杂着钝钝的痛，让他几乎招架不住。

少爷，不要对我太好，这只会让我变得更加贪婪，只会让我清醒之后更痛。

韩翼扬坐在办公室心里有些烦躁，这段时间莫言确实早些回悠咛阁了，也能多些时间陪着他，一切都如他所愿，可感觉又和他真正想要的不大一样。

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呢？韩翼扬蹙着眉揉了揉太阳穴，莫言对他始终是恭敬的，几乎不会违背他的话，甚至有时候自己在床第之间开玩笑的话也像是服从命令一般执行，只要是自己的话他就算再难为情也会照做，却感觉丝毫没有情人间的亲昵，有时候韩翼扬真希望莫言能和他耍耍赖，不愿意就拒绝，不同意就直接说出来，而不是毕恭毕敬却不带什么感情的配合。

想想自己早上在电梯里偷亲莫言时他满脸的惊愕和不安就觉得沮丧，或许自己看错了，那是厌恶吧，他不喜欢和自己在公众场合有什么亲密举动，虽然知道他本来行事就很低调，但这多少让韩翼扬心里有些不舒服。

自己越来越失控，莫言看起来却越来越清明。

「少爷，刚才文家送来请柬，今天晚上文家老爷子六十大寿，邀您赴宴。」

韩翼扬皱皱眉，「文泰宇？我们和文家一向交情浅薄，怎么这次想起来邀请我们？」

「文老爷子要退下来了，文家大少爷马上就要继承文氏，应该是想借此机会笼络人脉吧。」「文家大少爷，文原？」韩翼扬沉默了一会，「让修昊来见我。」

「少爷，林少爷现在不在国内。」

韩翼扬的眉皱的更紧，「告诉莫言把今天晚上的时间空出来陪我去文家。」

傍晚，韩翼扬和莫言来到文家位于半山的别墅，为了表示信任日月堂的其他兄弟全部在山下等候，莫言心里惴惴的，他对文家的了解很浅，只能紧紧跟在韩翼扬身后，警惕的注意着周围。

刚进门韩翼扬略微有些吃惊，看来这个和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文老爷子在道上颇有面子，大厅里觥筹交错，很多韩翼扬熟识的人都来捧他的场，连远在日本的冯天都赶了回来。

「啊，是韩老板，老朽何德何能竟然能请动韩老板。」一位头发花白眼神矍铄的老人站在韩翼扬面前，朗声笑了起来。韩翼扬微微点头致意，「文叔折煞翼扬了，您六十大寿我作为晚辈自然是要来的，莫言。」韩翼扬冲莫言使了个眼色，莫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盒子，「小小礼物，聊表心意，希望文叔能喜欢。」

「哈哈……翼扬，你太客气了。」文泰宇连看都没看就把盒子交给下人，韩翼扬微微一笑，「对了，我还要代一位朋友表达对您大寿的祝福。」

「哦？」

「林修昊，你应该听说过吧，他要我代为祝您福寿双全。」

文泰宇的笑容僵在脸上，「林修昊是您的朋友？」

「莫逆之交。」

「原来是这样，好，替我谢谢他了。」文泰宇的表情淡淡的，「先失陪了，韩老板随意。」韩翼扬不动声色的做了个请的姿势。

文泰宇转身刚走，冯天就走了过来，「韩老板，好久不见了！」对着韩翼扬说话，看的却是他身后的莫言，赤裸裸的眼神让韩翼扬忍不住沈下脸，「好久？冯老大说笑了。」

莫言微低着头站在韩翼扬身后不做声，冯天看他光洁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就觉得心痒痒，怎么就让韩翼扬得了这么个宝，「哈哈，韩老板今天会来真是出乎我意料呢，日月堂和文氏什么时候走的这么近了？」

「日月堂一向是与人为善，投桃报李，只要不是故意挑衅，我们断然不愿意与人交恶。」韩翼扬不愿再看他盯着莫言的眼神，「冯老大我先去打个招呼。」转身和莫言一起走开，留下冯天在他们背后轻哼一声。

72.

韩翼扬端着酒杯依次和出席酒宴的人简单打了招呼，周围投来的目光有的是质疑，有的是挑衅，但都未能使韩翼扬的情绪有什么波动，当他坐在桌前神态自然不卑不亢的吃东西时就连一些早就见惯大场面的老辈人也啧啧称赞。

莫言站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注意着周围，韩翼扬回过头看了看，莫言赶紧弯下腰，「少爷？」

「坐下吃点东西。」他知道莫言的胃病最好要按时吃饭就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莫言摆摆手，「少爷……这不合规矩。」

「规矩？我想我们日月堂的副堂主还是有资格坐在这的，这个面子文叔一定会给我吧。」眼神转向坐在一边的文泰宇，文泰宇微微一笑，「那是自然，早就听说日月堂人才辈出，想不到副堂主也是如此年轻有为，文某佩服。」

莫言看了看韩翼扬只得坐下，有些拘谨的吃了几口。

文泰宇环顾周围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就看见大厅的门打开了，十几名衣着光鲜的女子走了进来，不难看出个个都是精心打扮，仔细看来又各有各的韵味，并不像是普通风尘女子，文泰宇站起身轻咳一声，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文某承蒙在座各位的厚爱，也断不能让大家失望，晚宴后请各位上楼，楼上为大家准备了各种娱乐设施，还希望各位能够尽兴。」

话音刚落十几名女子缓步走了过来，在参加晚宴的人身边坐下，或豪爽或腼腆的拿起酒杯劝酒，坐在韩翼扬身边的是一个略带羞涩的女孩，端着酒杯递给韩翼扬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韩翼扬挑起眉，他当然知道这个能马上知道他是谁，明白他喜欢喝什么酒的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角色，逢场作戏般的扬起嘴角端过酒杯一饮而尽，故作轻浮的揽过她的肩。

目光转向一边的莫言，莫言摆摆手拒绝了身边女子递过来的酒，神情有些局促的看了看韩翼扬就低下了头，女子当然不依，撅起嘴嗲嗲的撒着娇，莫言有些求救似的又看了看韩翼扬，鼻尖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韩翼扬故意打趣，「莫言啊，这样的美女你可不能不给人家面子。」

与其看这些包装精致的美人的千娇百媚，他倒是更喜欢捉弄莫言看他手足无措的可爱样子，真实的让人着迷。

莫言身边的女子看他一直一言不发只得失望的站起身离开，莫言如释重负一般松了口气，偷偷瞄了韩翼扬一样，这目光又是埋怨又是关心，看的韩翼扬心里痒痒起来。

「韩老板果然海量，来，再敬您一杯。」韩翼扬低头看看怀里的人，眼神飘忽，「不，不能再喝了，我都醉了。」

「韩老板会醉？人家才不信，来来来，喝酒不尽兴岂不是人生一大憾事？」韩翼扬笑着拿过酒杯看了看莫言，莫言的注意力似乎不在他和他身边的女人身上，他不时看看周围，然后就垂着头出神似的不知道在想什么，这让韩翼扬心里有些不舒服，就算是知道自己这只是无奈的做戏也太过淡然了，他看到自己和别人如此亲密就没有任何反应，还比不过刚才那个女人带给他的困扰？

这个认知让韩翼扬心里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不能意气用事但还是忍不住搂紧了身边的女孩子，「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