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燎旧梦(穿越)上——虞结香
虞结香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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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皇家的马车疾驰起尘土,他跳下牛车,眺望马车跑来的方向,抱剑环臂而立。

老远崔砚就掀起珠帘一角朝外面望,看到那个人后,嘴角上扬,神色明朗。

“师弟,好久不见。”

“师兄,别来无恙。”

注:

解释一下四轮马车,中国春秋早期的秦公墓中已挖出了铜制四轮车模型,晋国古墓中还出土过六轮车。我们能发明指南车、船跺、木牛流马,解决多轮马车的转向技术根本是小菜一碟。但之所以没有广泛流传,跟我国地理环境,以及古代经济环境等各方面因素有关,有兴趣的可以自行了解。

七.

“古代的空气就是新鲜啊。”

一觉醒来,乔然心情舒畅地下了马车,双手撑着后腰,一副领导下乡视察工作的做作派头。

天已半黑,曙光稀落,雁南飞。

此刻驿站外就孤零零地他自己一个人,转头四顾,他们人呢?

“小狼?小虎?”

小狼和小虎闻声跑出来,“我的祖宗,你可算睡饱了。”

“到了地方你们也不叫醒我,没义气呀!啧~”乔然摇头。

小狼拉他衣袖道,“二公子特地吩咐,王爷熟睡不必打扰,二公子还说,你要喜欢睡马车今晚就宿在那。”

“这个变态。”

小虎:“王爷快请进去用晚膳吧,小的还要喂马,先行告退。”

“去吧去吧!”乔然挥一挥手,抬头

跟指挥司府一比,这个驿站就显得寒酸简陋多了。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驿站分驿、站、铺三部分,“驿”用来接待官员和物资运输,“站”是军方专用,“铺”负责传递公文。

穿过几道门,小狼领着乔然走向驿厅。

驿厅外,驿丞一人当先,左右是驿吏,身后是几十个驿卒,一堆人怵在那,战战兢兢地迎接金玉荣华的王爷。驿站来往官员很多,官职有高有低,权势有大有小,但尊贵如齐王这般身份的人是百年一遇。不求讨好,只愿不得罪。他们哪里知道,走过来这位看上去平易近人的“王爷”根本不是杨景琉。

他们两傍排列,引进跪呼千岁后,请安道禧。

乔然被他们一齐行礼请安的行动吓得往后一弹,小狼眼疾手快在后面抵住乔然。

“小狼……”乔然使眼色,小声道,“我该说什么呀?”

“叫他们平身即可。”

“呃……咳,那什么,大家都平身,啊,那个,多谢各位在此迎接,本王要进去吃饭了。”乔然指了指屋里面,“你们吃吗?”

众人平身旁立,驿丞惊恐,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王爷好风趣,小臣受宠若惊,这就告退。”

乔然:“……”

“王爷,您是王公贵族,不能这么……”小狼犹豫着咬了咬下唇,“他们官不过七品,那些驿吏,只是从贫民里抽调上来的夫役,做些喂马饲驴的粗贱差事,岂能与你——”

“小狼!”乔然听着不快,正言厉色道,“我是人,你是人,他们也是人。”

小狼被他一噎,眼睛都不带眨,万分惊讶道,“那、那人与人之间,肯定有着高低贵贱贫富之分,无规矩不成方圆。”

“你们呀……唉!”乔然不再多说,自己说干口水也改变不了几千年来的封建思想,人是环境的产物,现代文明拿到这里生搬硬套,只会被人当做异类。

“还请王爷先去那屋用膳吧。”小狼知道乔然跟他们不是一个“国家”的,想必风土人情有所不同,要扮好齐王,任重道远啊,一时也急不来。还好王爷不是随便什么人想见就能见的,齐王年少气盛,生性好闹,大部分人只闻齐王之名,不识齐王之貌。虽然乔然假扮15岁的齐王稍显得“成熟”……

小狼几步赶在乔然前面替他开了门。杨景琉的贴身小太监小竹子,还有喂马回来的小虎,都候在门下,小狼停住步子,目送乔然叮嘱道,“二公子在驿厅的里屋,你一直往里头走就到了。”

“你们不跟我进去?”乔然莫名地有种赴鸿门宴的危险感。

小虎:“王爷啊,我们是下人,怎么能跟你们同桌呢。”

“电视里面不是得你们站一旁服侍吗?”乔然疑惑,“再说了,你不是跟我说崔家的规矩,主子入口的东西你们得先试味吗?”

“是试毒!”小虎崩溃地纠正道。

小狼:“祖宗欸,你快进去吧。饭菜我们试过才会送进去。”

半推半就地,乔然朝里屋走去。

小狼转头问小竹子,“小竹子,早年太傅定下你家王爷必须随身带书籍的规矩,现在可还有?”

“有啊。为此皇上特地赏赐王爷一个描金花梨木书箱,奴才不敢不替王爷带着。”

“那你回去仔细瞧瞧,其中可带着‘三礼‘。”

这厢小狼和小竹子说着话,那边乔然已经入了座。

里屋里,除了面色不善的崔砚,还有第三个人,上白衣下黑裳,正是之前停在驿站外头,牛车上的男人。

“这就是你找的替身?”那男人玩味地盯着乔然,上下打量,笑意更深。

刚进来时乔然光注意崔砚,猜测是自己来晚了惹他又不高兴。此刻稍微抬起头细看那个陌生人,穿得跟黑白无常似的,还抱着一把金铜色的剑,乔然看着就觉得装逼,棱角分明的脸,即使笑得很贱,但气质冷峻无法掩盖,眼睛比一般人往里凹,很是深邃,鼻梁高挺,像这种人上镜的话,侧颜简直完美。

“你谁呀?”乔然没好气,他本身相貌普通,侧颜更是毫无亮点。当初《七秒钟的鱼》的导演选角,定下乔然很大原因是因为乔然的声音特别适合电影里角色的职业,歌手。不过那年才十八岁的乔然还胜在肤白脸嫩,面孔新鲜,那是他颜艺值的巅峰,此时心思百转,不堪回首。

“一个假王爷,脾气倒狂了十足。”

“乔然,这是我师兄,青鸦。”看不下去的崔砚介绍道。

谁知乔然跟一斗鸡似的拍案而起,“开什么玩笑?!你叫我亲他?!”

崔砚:“……”

青鸦:“……”

“你们有病啊!”乔然抓狂,“阿西吧!我发现你们很开放啊,搅尽天下基的节奏?”

(注:阿西巴是朝鲜语的感叹词。类似于中文“我靠”“妈的”“卧槽”的意思,表示惊奇或者震惊、愤怒等等)

几秒钟的静音之后,青鸦爆发哄堂大笑,笑得拍腿捶桌。

“欸……我说你……注意点形象好不好。”乔然嫌弃样。

崔砚默默松开手里断成几截的玉筷,一根根丢在桌子上。

乔然瞄了一眼眼皮直跳,生怕自己的胳膊手呀腿呀像那双可怜的筷子似的咔咔咔断掉,谁的地盘谁作主,人在屋檐下就赶快低头吧。

青鸦笑够了,喘息着往口里灌茶。哪知他看了一眼憋屈状的乔然,噗地一声喷出茶水来,还好崔砚速度快,出手就把青鸦脑袋拧向一侧,不然那些菜就遭殃了。

这下青鸦笑不出来了,脖子差点被拧断,乔然很想拍手称快,不过小命要紧,他可不想被死变态折磨。

“你很喜欢想入非非嘛。”崔砚下了结论。

“是叫你我‘亲呀’!”

崔砚指着按揉脖子的青鸦纠正道,“青鸦是他的名字。”

乔然囧颜:“……”

前世,哦不对,这是下世投胎要赶着当淘宝卖家啊,亲呀,亲呀。

崔砚:“都闹够没?这饭还吃不吃了。”

青鸦:“吃!怎么不吃呢!我就是来蹭饭的嘛!可惜没有酒,白疼了这一盘酱香牛肉。”

牛肉?还酱香?乔然眼珠子一瞪,猴急地找,在哪在哪?就这?乔然看到青鸦豪不客气地把一盘黑乎乎的东西端到他自己门口。

不要告诉我那就是酱香牛肉。

之前乔然先是脱水昏厥,接着又被崔砚捅了一剑,几乎成了药罐子,后头几天大夫也只肯给他青菜肉沫粥喝。

还以为今天可以饕鬄一顿,乔然在青鸦仇视的眼神中去夹牛肉,说不定食物也不可貌相,要抱有希望,咦,为啥夹不动哩?

“你怎么跟娘们似的!”青鸦直接用手撕开一块牛肉丢到乔然碗里,“牛肉不用手撕怎么吃!”

乔然看着青鸦痞笑着舔了下手指头,再看着碗里那一条黑乎乎的牛肉,心一横,下筷了。

这他妈的是我最爱的牛肉?!

乔然当场就想呸掉,偷瞄了一眼崔砚,又看了看对面狼吞虎咽的青鸦,挣扎着两眼一闭往肚里咽。

崔砚:“如何?”

“呃……呵呵……”乔然浮夸地竖起大拇指,“太给力了!点赞么么哒!”

崔砚:“……”

青鸦含着饭囫囵道,“你们飞机国方言啊呐?”

“哈!”乔然笑道,“竖大拇指呢,是表扬、夸奖、鼓励,给力就是……就是给劲、带劲、爽快的意思,点赞……哎呦,这个怎么解释呢,你们就当做是和竖大拇指差不多意思吧,前者是动作后者是口语。”

青鸦:“么么哒呢?”

“噗……哈哈,么么哒啊,它就是你的名字呀!”乔然嘚瑟自嗨。

“你是说我的名字在你们国家念成么么哒?”青鸦不太痛快,“听着像靼靼人。”

“哪有,可萌了。”

“萌?”

“萌就是可爱。”

“可爱?”

“可爱就是招人喜欢。”

“你喜欢我?”

“算了,当我没说,继续吃饭。”

崔砚按下乔然的筷子,他们是这样坐着的,乔然和青鸦面对面,崔砚坐在他们中间,所以无论是拧青鸦还是虐乔然他都很顺手,“竖中指是什么意思?”

“啊呃……”乔然脑子使个劲的转,电光火石噼里啪啦。

“呵呵,呵呵,”乔然笑眯眯,“是喜欢,喜欢。”

崔砚皱起眉峰,“浪荡子。”

乔然:“……”

八.

“小狼你听——”

乔然竖起食指在嘴上,“嘘……外面好像有打斗的声音。”

小狼神色紧张,急急忙忙翻开书塞进乔然手里,“王爷欸,老话说得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你倒是长进点呀!”

“这什么书啊?大晚上你还要我挑灯夜读。”乔然随便翻了几页,繁体字看久了眼睛发胀。

“从古至今我们就是礼义之邦,礼有三本,天地者生之本,先祖者类之本,君师者治之本。”小狼耐心解释道,“你手上拿着的是《周礼》,这本是《仪礼》,还有这本是《礼记》。”

乔然呆滞了几秒,唉叹道,“油然而生一股高三的苦逼感……”

小狼:“你初来乍到我们这,人生地不熟,何况二公子还要你假扮齐王。就当是为了保命,你得熟悉这些礼节和风俗。”

“……”乔然心有所虑,好像在思考小狼的话,又好像什么没听进去。

小狼:“王爷?愣着干嘛,现在开始吧。小狼替你掌灯。”

乔然:“小狼,我饿了,晚饭没吃饱。”

小狼:“……”

乔然:“这样吧,我现在就开始看。但你先去帮我找点夜宵来吃,好吧?”

“好吧!”小狼提起八角灯笼,“我去去就回。”

“嗯嗯去吧!”乔然笑眼如弯月。

等小狼前脚一出门,乔然就后脚翻窗了。

“一枝红杏出呀嘛出墙来~”乔然随便乱叨着,蹑手蹑脚寻着声音摸过去。

打斗声近了,土墙的转角探出乔然的脑袋。

夜太黑,偏巧云遮月。

墙角灯火跳跃明暗,乔然难以看清对面的人,只见银光与金光急如闪电,交相辉映,金属之间碰出激烈的火星。

等乔然摸到那,打斗已经接近尾声,几招过后,银光从天而降,直直地一条细线划破夜幕,金光横空扫过,却已经欲挡难敌。

噌地一声久久回荡——

银光消失。金光暗淡。

原是一剑入鞘,一剑落地。

“过来。”

呃,是崔砚的声音,不过乔然也猜到是他和青鸦了,和崔砚认识时间不长,可是对于他的那把银月剑,乔然是心有余悸,他手指下意识的扣紧了土墙,手指甲里都是土灰他浑然不觉,满脑子都是,崔砚不是在叫我吧?一定不是一定不是!

“乔然,别让我说第二遍。”

墨菲定律啊,事情如果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

乔然磨磨蹭蹭地挪着步子走了出来。

青鸦以剑支撑,从地上站起,手背擦去嘴角的血。

崔砚:“你来干嘛?”

乔然:“饭后消食——啊!!!”

乔然下巴一痛,从下往上撞击的力量差点打到他咬到舌头嗑碎牙。

崔砚速度太快,乔然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刚才他才说到第四个字,崔砚就拿剑鞘打了他下巴,站在乔然的角度,崔砚一动没动,就像是银月剑自己翘了起来,剑鞘末端打到乔然。

“崔砚!你他妈——”

我擦!乔然话还没说完又被崔砚封了穴道,动不得,说不得,他只能用眼神杀向崔砚。可惜他就算眼睛喷火都对崔砚没用。乔然只好转动眼珠子求助青鸦,谁知青鸦跟白天换了一个人似的,玩世不恭消失了,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青鸦没有收起剑,反而把剑指向崔砚。

乔然:喂喂喂,青鸦兄弟,打不过就不要打了嘛!别误伤了我啊!

崔砚:“你还要杀我。”

青鸦勾起唇角。

乔然:传说中的邪魅一笑?

崔砚:“你笑什么?”

“呵……”青鸦又吐了口血,“青山依旧在,一壶浊酒喜相逢。我能不笑吗?我就想对你笑。”

乔然:青山在哪?酒在哪?你们打情骂俏可以先放过我吗?

崔砚出掌,带起风动,乔然眨眼之间,崔砚已经强势把青鸦的剑送回剑鞘,“你知道,我讨厌别人拿剑指着我。”

青鸦又拿衣袖擦血迹,听他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他内伤不轻,“师父把金月剑交给我,却把剑式最后一招传给你。”

“这就是每年师父祭日之前,无论我在哪你都要找到我比剑的理由。”崔砚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注视着青鸦,稳如泰山地说道,“金月本身金铜玄铁、无坚不摧,应是越打越锋利,可你急切求胜,气躁易怒,下盘不稳,出剑过重,你拿什么赢我?”

“若非师父偏心——”青鸦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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