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风雪渔樵
风雪渔樵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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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三月十五月圆之夜,炎烈被名剑山庄庄主墨九打下莲花峰,继而被山谷中的狼人所救。

炎烈为练成魔功重出江湖,将狼人铁牙折磨得面目全非。

三年之后,炎烈大功练成,杀了铁牙之母母狼和狼群重出江湖,掀起腥风血雨。

狼人铁牙为复仇走出山谷,从此展开了一场围绕他二人之间的爱恨纠葛。

此文为《傀儡》第二部,烈姐是鬼畜受,虐攻君虐得很凶残。慎入慎入!

内容标签:强强 虐恋情深 报仇雪恨

主角:炎烈,铁牙 ┃ 配角:苏锦衣,墨九,史南湘,墨飞扬,楚云 ┃ 其它:鬼畜受,忠犬攻

第一章:前传

三月十五,武夷山,莲花峰。

峰顶空气十分稀薄,一轮皓月高高挂在天空,犹如碎金银盘一般。

一个红衣男子持剑站在山崖边,山风吹起他铁灰色的长发,大红的衣摆在浩瀚的云雾间沉沉浮浮,飘飘荡荡,不似人间。

此人正是名震江湖的杀手追魂夺命苏锦衣。

“长卿。”

一声轻唤,苏锦衣转过身来,灰发童颜,一双漆黑的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对面的紫衣男子。

紫衣男子正是徐钺,至少他此时的面孔,是徐钺的。

“长卿,你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了古井村,还约我到这里见面?”

苏锦衣心中只觉得可笑,“徐钺,息锋兄,你到现在还要装下去吗?”

徐钺一脸不解,“长卿,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衣冷笑,“或者,我应该叫你五毒郎君,称呼你谷主?我真的很好奇,五毒郎君和徐钺,到底哪张才是你的真面孔,或者两个都不是?”

徐钺面色一沉,“你是怎么发现的?”

苏锦衣缓缓道,“那日你洗澡,我不小心看到了你背心的伤疤,你该记得,我就是留下那道伤疤的人。”

徐钺道,“所以,你就怀疑我了?你独身一人前往闽南,就是为了去找墨九确认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苏锦衣道,“不错,我等着你露出破绽等了两月有余,五毒谷中我明明刺进了你的心脏,我不相信,你居然还能活下来。”

徐钺笑道,“我的心脏长得跟别人有点不一样,就像你的墨九,他完全不怕嗅到我的毒粉,他的鼻子不也跟普通人有些不一样吗?”

苏锦衣一震,徐钺又道,“可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没有带着墨九一起前来赴约呢?杀我这种为武林立大功的事情,他怎么可能舍得错过?还是他根本和以前一样,只是拿你当刀使,早就放弃你了?”

他原以为会刺激到苏锦衣,然而没想到苏锦衣却道,“今天要算的是你和我的账,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徐钺放声长笑,震得山峰嗡嗡作响,“长卿啊长卿,我终究是低看了你。你知不知道,你如果永远和我在一起,我真的愿意让五毒郎君这个人从此在世上消失,并且解了你九转噬心丹的毒,你我做一对逍遥江湖的神仙眷侣,你说好不好?”

苏锦衣也是大笑,“五毒郎君,你忘了你在五毒谷中是怎么对我的吗?你对我的侮辱,我就是杀了你也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徐钺眼里幽光闪烁,一步一步走向苏锦衣,“长卿,我若知道那‘偷香圣手’白玉郎就是你,绝不会那样对你,你自问在古井村里,我可曾对你有半点不好?”

苏锦衣看着眼前这人,完全不敢相信他然有两种人格,一种凶狠残暴,一种温柔优雅。

这人身体里,分明住了一只魔鬼!

苏锦衣微湿了眼,“可以告诉我,到底哪个才是你吗?”

徐钺伸出双手来,“长卿,过来,你喜欢徐钺,我以后就只做徐钺好不好?”

苏锦衣看了看黑云沉沉的夜空,兀地长笑,举剑便向徐钺刺去,徐钺连忙闪开,袖中铜箫出手,以箫格挡苏锦衣招招致命的剑招。

徐钺见他剑风凌厉,剑剑刺己要害,手上皮肤被剑柄划破,柄上染满鲜血。

“长卿,快住手,你的手不能握剑。”

苏锦衣对他的话置之不理,手上使劲,招式变化又快又猛,仿佛那只流血的手已经不是他的。

他攻势极猛,招招要取徐钺性命,自身门户便大开,徐钺若要想取他性命,却是极为容易。

然徐钺不欲伤他,出招时便有所保留,只是守而不攻,转眼见两人已斗了数百招,两人喘气都粗了些。

突然间,天上黑云遮月,渐渐的已经将吞去半边月亮。

徐钺的气息变粗,双目渐渐发赤。

苏锦衣看他面色,心知自己猜得果然没错,难怪每月的十五徐钺都会离开古井村,五毒郎君的弱点,果然在每月的月圆之夜。

事实上,苏锦衣只猜对了一半,月圆之夜的确是五毒郎君的弱点,但同时,月圆之夜的五毒郎君,也是最为可怕的。

只因为,这一晚的五毒郎君不是人,而是兽,一只被血魔功的热毒逼得狂暴成性的猛兽。

五毒郎君原本也日日服食化石散,不过却是修炼血魔功所需,月圆之夜阴气最盛,他淤积体内的热毒最难散发,造成他性格残暴,不是凌虐便是杀人。然他在一月前,血魔功已突破到第八重,已经能在此夜勉强控制住心智,是以才敢来见苏锦衣。待修炼到第九重,他便能控制体内热毒散发,不再受此折磨。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此夜竟是罕见的天狗食月,为天地之至阴。

五毒郎君此时热毒上涌,心魔已生,看着苏锦衣的双眸,已然血红。

如此一来,他手上铜箫夹带劲风,已电闪雷鸣般向苏锦衣攻去。

徐钺撑着尚存的一丝神智,“长卿,你快逃……”

立马,又嘿嘿冷笑,“小贱人,还不快躺下给本君操!”

苏锦衣一边挥剑相击,一边听他时而语带关切,时而口出恶言,心下甚觉不解。

过了不久,徐钺口中的污言秽语越来越多,圆月已被吞噬得只剩一角微芒。

苏锦衣此时,已抱着与徐钺同归于尽之心。

只听得“叮叮当当”数声箫剑碰撞之声,一截断剑飞出,苏锦衣手中长剑断为两截。

徐钺手中铜箫一提一放,竟是击中苏锦衣握剑的手腕,手骨碎裂,断剑从手中脱落,摔在地上。

兵器一被打掉,徐钺竟是纵身上前,扑向苏锦衣,将他按在地上。喘着粗气,撕着他背上的衣衫。

眼见得衣衫尽碎,皮肤绽裂,徐钺已分开他的双腿。

苏锦衣血流如注的左手向后一翻,一柄雪亮的匕首已从袖间滑出,对着徐钺当心刺去。

刹那间,徐钺已握住他的左手腕,将他的手骨折断,匕首应声掉在地上,揉捏着他雪白的臀部,邪笑道,“长卿,我绝不会给你第三次机会。”

苏锦衣此时双手腕骨皆被折断,已知自己是必死无疑。

当下心灰意冷,竟是猛地一个翻身,胸口落在断裂的半截残剑之上。

此时黑云渐散,露出一截月芽。

徐钺见苏锦衣被半截断剑穿胸而过,大片大片的鲜血渗在大红的衣襟上,神智瞬间清明,“长卿,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杀了你。”

苏锦衣冷笑,“因为我觉得你恶心,就算是死,也不想再被你凌,辱。”

徐钺握着他逐渐冰凉的手,感觉到这个人在慢慢地死去,竟是“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突然间,一柄剑刺入徐钺握着苏锦衣的手臂上,穿臂而过,犹自滴血的剑尖正对着苏锦衣的脸。

温润的血滴在苏锦衣脸上,苏锦衣微闭了双眼。

你,终究还是来了。

“放开他。”

夜色里,墨九一袭黑袍,站在徐钺身后,拔出刺入徐钺手臂的长剑,幽幽地道,“滚吧,我不杀你。”

苏锦衣见墨九身上略染风尘,道,“不能放他走,他就是五毒郎君。”

墨九听得此言,看向徐钺的眼色一凛,周身已泛起杀气。

只见他手中长剑挑、刺、剜、转,如浪一般涌动的剑花已向徐钺击去。

徐钺右臂被墨九刺了一剑,此时以左手使铜箫与墨九相斗,招式便有些缓慢,数十招后,大腿处又被墨九刺中。

墨九剑招凌厉,周身门户更是防守得密不透风,徐钺之前与苏锦衣走了不下数百招,耗了不少内力,行动起来便不如墨九轻巧。

突然,徐钺左手铜箫,右手用掌,向墨九胸口击去。

墨九见他一掌击来,也是运掌去接,顷刻间,两人已是数掌相接,只震得两旁树叶簌簌作响。

两人对了数掌,只见墨九猛地后退几步,退到苏锦衣身边。

而徐钺也向悬崖边跌步退去,“噗”的一声,吐出几口鲜血。

墨九长剑待要再度向徐钺刺去,只听徐钺道,“等等。”

墨九剑势微顿,道,“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徐钺看了苏锦衣一眼,对墨九道,“你要江山,我要美人。把他给我,我助你拥有这个武林,甚至更多,哪怕是你想当皇帝,我也能帮你。”

墨九看向苏锦衣,问道,“你怎么说?”

苏锦衣微闭了眼,“九爷,属下今生最后再求九爷一件事。”

墨九道,“什么事?”

苏锦衣指着徐钺,“属下求九爷替属下杀了这个人。”

墨九道,“好。”

徐钺竟是哈哈大笑,“怎么,墨庄主,武林盟主你不要了,连整个天下你都不要了吗?”

墨九道,“我要,我自会去取,不必假你之手。”

说话间,长剑已向徐钺心口刺去。

长剑穿胸而过,徐钺竟是不闪不避,后退数步,长剑拔出体外,胸口顿时血流如注,染红了大片的紫色衣襟。

徐钺大笑着撕下人皮面具,墨发被山风吹散,在空中凌乱飞舞,清冷的月光与鲜红的热血,映着他那长眉入画,鬓角斜飞的妖冶容貌,越发地显得阴森……

诡秘……

以及无法言语的凄艳……

“长卿,没有我,你活不了多久的,我在奈何桥等你,做鬼有你相伴,以后的日子我也不寂寞了。哈哈哈哈……”

接着,他身子向后一仰,只听得衣袂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之声,人已跌入山崖之下的万丈深渊里。

第二章:狼人

莲花峰下的山谷,终年被薄雾笼罩。清冷的月光与雾气糅合在一起,将雾色糅成一种牛奶白。夜里,静谧的山林,正是狼群活动的高峰期。

头狼站在一块高出平地丈许的巨石之上,仰头长啸,“嗷呜——”

“嗷呜——”

“嗷呜——”

群狼吩咐应和,一时之间狼啸声此起彼伏,响彻了整个山谷。巨石附近的林子里,上百双幽绿如鬼火的眼里,闪着饥渴与血腥的光芒。

“嗷呜——”

头狼又一声长啸,宣布开始捕食,狼群躁动起来,撒开四蹄追赶林中的飞禽走兽。不一会,两只山羊,几只灰兔便被狼群扑杀,群狼在头狼的带领下一拥而上,将僵死在地上的山羊和兔子撕得血肉模糊,瞬间被哄抢一光。

在一拥而上的狼群中,有一头没有毛发的狼。不,准确的说,这是一个有着一头乱糟糟,又粗又硬的黑发,用四肢匍匐在地上像狼一样行走的狼人。

凌乱的黑发遮住了狼人的半边脸,依稀可见宽阔的额头,又黑又浓的双眉与一双充满野性的黑眸。

狼人身上一丝未挂,从露出的身体看来,这狼人的性征为男性。随着头狼的一声长啸,他那健壮而矫捷的四肢匍匐在地,猛地向前一跃,竟跃出两米开外,他跃到一只山羊边,用锋利的牙齿撕扯着山羊的一条腿。尽管他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可是在与上百头狼的争抢中,他也只抢到一块羊腿肉。

狼人显然已是饿极,用牙齿咬下鲜血淋漓地羊肉就放入口中咀嚼起来,几口他就吃了半块。接着,他便迅速的跃进树林中,将剩下的半块羊肉叼到一头年迈的母狼面前。

那头母狼趴在地上,毛发十分干燥,且已开始脱落,幽绿的狼眼显得光芒黯淡,显然已经是垂垂老矣,时日无多。

“呜——”

狼人用他的脸蹭着母狼的脖子,一副小孩在母亲怀中撒娇的模样。母狼被狼人蹭着,眼神也温柔起来,低下头咬开山羊肉吃起来。然而母狼的牙齿已经掉得差不多了,咀嚼起来十分艰难。狼人见了,便将羊肉放在口中咬烂了,再喂到母狼口中。

朦胧的月色之下,这一幕狼母与狼人儿子之间的反刍,竟是如此温馨而动人。

深夜,群狼捕食已经结束。狼人依旧觉得没吃饱,便半夜里溜出狼群的聚居地,他决定独自去寻找食物,至少要让母狼醒来有食物吃。

狼人一路奔出树林,跃过杂草丛生的乱石堆,便见前方有条溪涧水,他跑了半天,觉得有些口喝,便跃到溪边,埋首在溪中正要喝水,却乍见清澈见底的水底,青色的水草之上躺着个人。

狼人手脚匍匐在地上,用牙齿咬着那人的衣服,将水底的人拖出水面,扔在岸上。莲花峰下的山谷,极少有人出没,这头狼人并没有见过人类,他刚一出生就被母狼叼回来,抚养了十几年,日日夜夜跟狼群同吃同住,便以为自己也是狼。如今他见了这将死未死的人,只觉得十分好奇,凑上去用鼻子嗅了又嗅,在那人身上闻到浓烈刺鼻的血腥之气。

狼人鼻子嗅到了那人的胸口,才发现那人胸口似乎被什么利器给刺出一个洞,此刻还在流血,同样还有鲜血渗出的,还有那人的左臂。

“嗷呜——”

狼人心知这东西快死了,死了就可以拖回去当食物。可是他好不容易看到个和自己长得差不多的,拿来当食物吃了他又觉得十分可惜。

这时,几只虫子悄悄地从地面爬上那人的身体,张开口就喝了几口那人胸口处还在流着的鲜血,接着,几只虫子全都四脚朝天,死了过去。

狼人见到那几只虫子喝了那东西的血登时死了,吓了一跳,知道那东西的肉吃了,说不定也会被毒死。他不敢拿母狼的性命冒险,便把那人拖进一个干燥的洞穴,用牙齿咬断荆棘梗,四肢并用把洞口堵起来,不让其他的野兽觊觎他的猎物。等把洞穴彻底地掩藏好了,狼人记下了洞穴的位置,这才四肢着地跃入林中寻找食物去了。

第二天下午,狼人趁群狼不注意,又溜出狼群,用牙咬着一只山果悄悄地来到洞穴外面,扒开洞口的荆棘梗跃了进去。

狼人刚跃进洞内,便见那人身边躺着一条死去的绿蛇,几只四脚朝天,僵硬在地的蜘蛛。那蛇和蜘蛛,估计也是喝了那人的血,被毒死的。然而,那人仍是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由于失血过多,那人的脸色十分苍白。

突然间,那人的四肢动了动,口中喃喃着,“水,水……”

狼人见他的猎物动了一下,心中十分高兴,他自然听不懂“水”的意思,不过他见那人的口唇十分干燥,心想他的猎物一定是渴了,便跃到溪边,用口含了水,又跑回洞里,将口中的水渡到那人的口中。母狼生病的时候,狼人常常这样喂水和食物给母狼,这对他而言,是十分熟练的动作,然而,尽管他十分熟练,由于对方仍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喂起水来还是十分吃力,这样,一口水喂到那人喉中的不到半口,绝大部分都被那人吐了出来。但狼人并不放弃,如此反复在溪边和洞穴间跑了几十趟,直到那人不再呓语着要喝水才停下来。

“嗷呜——”

狼人在他的猎物的身上嗅了又嗅,将之前叼来的红色山果咬开,他把香甜的骨肉嚼烂,再喂到那人口中,可果肉都喂不到那人喉里,只有甜汁被那人吞咽了一些。狼人见他的猎物吃不下果肉,便自己吃果肉,只将肉里的甜汁喂给那人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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