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胖瓜——端午之羊
端午之羊  发于:2015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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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眨巴两下眼,盯着季双辰的嘴唇和下巴。

“有什么。”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

“啊,啊?什么?”

“有什么。”

有什么?他下意识抓了两把,结实,潮湿,凉丝丝滑溜溜,还有心脏的颤动。顷刻间,所有血液高唱大江东去疯魔般走遍全身顺带在心尖尖上打了一遍红红火火的安塞腰鼓。抬眼见对方已经等的不耐烦。他猛的收回手。

“没,什么也没有。”手心里充实的体量感太过震撼,卫瓜瓜只会眨巴眼睛,说都不会话了。

“所以说,你不该有异议。”季双辰拆掉手上的保鲜膜,又瞥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你先别笑。”2瓜一把捂住对方的嘴,“乱了乱了,让我捋捋。”有一刻,季双辰的眼角奇异的舒展开,他像满不在乎,却用蛮力扭开卫瓜瓜的手腕,凑到他耳边说,“听我的不会吃亏。”

“嘭”一声巨响,卫瓜瓜一哆嗦,门撞上墙弹了几个来回。石楠抬腿进来,看也不看的从两人身边经过,挎包往沙发上一扔,翘起二郎腿。

“上水,渴。”

“自己倒。”季双辰把大号玻璃凉杯搁她手里,她抱起来仰头灌下去。喝完抿抿嘴,“我没就着口儿啊。”说着把杯子递给2瓜,“胖也在啊,你脸怎么这么红,皮糙肉厚的敢情不经晒啊哈哈哈。”

卫瓜瓜陪着笑脸,往半开的窗户外面一指,“你看,火烧云!”石楠抬脚猛踢他的膝盖,仰脸支起脖子,“骗姐姐有意思么,我来的时候天已经阴了。”

“哦。”2瓜砸么嘴巴走到窗户口,西边一大片羽毛状的云,白日将尽未尽。

“东西给我。”

“几张破纸片急什么,等一个星期再说,唉你再给我1000份。”

“怎么说。”

“我同学他哥在商业街那儿开了个店,先看速度怎么样,快的话再加。还有啊今天跟着我的那个余什么,真让人……”

女汉子。铁成这样肯定发小。卫瓜瓜托着双下巴,在窗边无所事事的晃荡。墙头丝瓜藤那边冒出半个黄毛脑袋,卫瓜瓜目光一凛踮脚撑起身子,跟窥探的视线对个正着。

“一惊一乍干什么。”季双辰从他身后伸手把窗户推的更开。

“没什么。”谁家淘气小孩?转身见石楠胳膊肘撑着膝盖一脸兴味,“你刚才的姿势看起来好像一只烧鹅哈哈哈哈……”她笑的躺倒在沙发上。卫瓜瓜嘴角抽搐,“女猴子。”

“你说什么?”她一骨碌直起身子。

季双辰踢踢她的腿,“你今天来到底什么事?”卫瓜瓜弯腰捡起她掉在地上的挎包,嘿,挺沉。包带子掂起来,拉锁被撑开,掉出俩土豆和一大袋火锅底料。他往里扒拉,乱起八糟的东西塞满整个包,单是肉卷就三大盒。卫瓜瓜抬眼冲石楠咧嘴一笑,伸出大拇指。

“我就知道!胖成这样的人都特会做饭!”

2瓜说着过奖过奖躲开她抡过来的胳膊。火锅啊,他最喜欢吃火锅了。以前不缺钱的时候能花好几个小时自己熬汤底,请对门独居的大爷一起吃,还有楼上熊孩子们,总能把他的锅底喝干。不知道他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石楠啪啪拍了两下他的脸,单手拎包轻松提进厨房,“愣什么,快过来。老在食堂吃饭嘴里都能淡出个鸟了。”

卫瓜瓜回头瞅一眼季双辰,他抱臂站在原地,张口对他说了句什么,他没听清。石楠从厨房伸出手冲他挥挥,“别管那家伙,他有boss的活要赶,咱快点,我饿死了。”

红油被煮沸的汤水破开,满屋子香辣味。三人围着小矮桌上的小汤锅,眼巴巴等着。牛肉刚熟就被石楠一筷子夹走,卫瓜瓜趁她吃的功夫把锅里的撒尿丸子全部捞进碗里,连同千张丝和金针菇,和着醇香的麻酱“啊呜”一口塞嘴里。手上的功夫他是从来不输旁人的。跟石楠不吭声的争抢,卫瓜瓜只顾往碗里夹,寻思差不多了,筷子在自己碗中深深一捞,啥也没捞着?季双辰抹抹嘴,嘬了一小口啤酒。

又被摆了一道。对面石楠捧着碗咯咯咯笑个不停。2瓜撇嘴闷哼一声,新一拨食材下锅,护住自己的碗埋头苦吃。水蒸气氤氲不散,他的嘴一直没停,不住嘟囔着“空调不好使,把窗户打开。”

锅里的东西吃完又翻上来,红的绿的泛着亮晶晶的油光,让人怎能不食指大动。房间里的光线变暗,一抬头,桌边就他一个。另外两个碗两双筷子放的规规矩矩像没人动过,刚才谁在这儿坐来着?算了,这不重要。

他一双长筷在无限深的大锅里翻搅,两只手同时塞进碗里,不停的咀嚼吞咽。“咔嚓”凳子散了,整个房子晃了两晃,他仰面着地,天花板的大镜子上映出手术台上一只五花大绑的肥猪,脸是他自己的。周围面容模糊的人影影绰绰,好几十双手捏他的胳膊腿,大提琴温厚的音色揉进他松软的肉里,音乐spa啊,不错。花花绿绿的海报、手办、漫书放在他触手可及处,脖子上的锁链越来越沉重。

锁?他膨胀后又紧缩,皮肉疼痛,莫名其妙感到巨大悲伤的碾压。骨骼分明修长有力的手在他眼前晃晃,“可以可以,按吧。”他舒服的扭扭。那手中突现一把锋利尖刀直戳他胸口,热乎乎的血呲了他一脸。

“卫瓜瓜,卫瓜瓜?”季双辰的脸从浓雾里显露出来,逐渐清晰。对方手撑着2瓜的胸口,眉头紧锁不断拍打他的脸。卫瓜瓜一把抓住他的手,凑到跟前一根根掰开手指仔仔细细看了看。

长长呼出口气,不是这只手弄死的我。

他第一次好奇卫瓜瓜是怎么死的,若不是意外难道是自杀?自杀未免太过沉重。

卫瓜瓜一个激灵坐直上身,耳朵颤了两颤。哪儿来的音乐?大提琴醇厚的音色从客厅传过来,他光脚风一样跑过去。瞪大眼睛沉默良久吐出两个字,“卧槽……”

季双辰从他身后经过,“电话,傻子。”

他跑床边拿起手机,“儿子,东西收到没,这几天我出差刚回家,我知道你惦记我那套宝华的音箱,在家贼头贼脑恨不得一天瞄上十次。不过你住的地方我估计空间不够,那样效果出不来。给你挑了个好养的,外形你们年轻人应该喜欢哈哈哈……怎么不出声?”

“送给我了?” 见正弯腰摆弄音箱的季双辰疑惑的看过来,卫瓜瓜赶忙扭过脸,用手背擦擦眼角。“谢谢您啦,老爹。”尾音有点控制不住的发颤。

“哦,谢我?喜欢就好哈哈哈……”

“嗯。”卫瓜瓜低头别扭的应了一声。

“瓜瓜!你什么时候回来,妈妈说要揍你,爸爸说她小题大做,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咔咔咔。我想吃你上回做的那个软绵绵的东西呀……”

“揍我?”他一头雾水,只听那头一声高喝,“小子,我让你减肥还有错了吗?竟然把钱给我退了。你不瘦以后别进这个家!”卫瓜瓜手一抖,挂了。

他到客厅的时候,季双辰在吃早饭。

“真好听——是什么?”

“老曲子《一步之遥》por una cabeza,你……”季双辰微皱起眉,他看见胖瓜的眼角有点红。眼神亮的奇怪。

卫瓜瓜的手心摩挲着音箱椭圆形的边沿,低着头反复说,“我真高兴。”

能成为卫瓜瓜,我真高兴。

第二天早上五点钟房间门被石楠一脚踹开的时候,在从枕头上被拖拽到卫生间的短暂两分钟里,卫瓜瓜思考了一番人生。得出的结论一是,所有的快乐都特么比苍蝇的眼睫毛还短;二是,要想彻底摧垮一个人的意志,请让他早起。所以他临走的时候用力踹了脚季双辰的门,锁都踹掉了。俗话说的好,独不乐,不如众不乐。此言乃极上真知。

“节奏节奏!对,呼吸和脚步配合,两臂摆起来,双腿迈开,对对,来,我们加速,跟不上我加时锻炼半小时。”

有种生物凌驾于女汉子之上,那就是学体育的女汉子。卫瓜瓜不跟她挣,慢悠悠在后面跑,顺带跟扫地的大爷打了招呼。

“坚持住胖子,你关系到我三个月的饭钱,此战我必胜。”

“你一直咋呼的什么战?”终于到学校,卫瓜瓜漫不经心的撩起汗衫下摆扇风,这才发现衣服穿反了。路上他一直纳闷T恤怎么变高领秋衣了。

“嘘。”石楠拨弄短发得意的笑着,并不回答。她转身推开训练室的大门,带卫瓜瓜轮番体验各种运动器材。卫瓜瓜一边抬腿踢沙袋一边念念有词。石楠凑近了听,“季双辰,季双辰,心,肝,脾,肺,肾,肾,肾,肾……”她坐在缓冲垫上笑出了眼泪。

去厕所的时候卫瓜瓜遇见熟人,“嗨,安安他哥。”他远远的跟对方招手。一米九几的汉子掉头就跑,纵身一跃翻出操场边沿的护栏。2瓜摸着下巴见对方一直跑过操场那边的拱桥,不留神和迎面经过的高大男生撞个满怀。

“对不起,我没看见。”卫瓜瓜略微转头,继续前走、转弯。想起早上季双辰放的那首歌,吹口哨吹出个□□不离十的调子。探戈舞曲,奔放和矜持间带着前后攻防的缠绵。前进也好后退也罢,总有什么等着你。卫瓜瓜踉跄一步结结实实的撞在水泥墙上,后脖子根的压力陡然猛增。他抬肘后击,但力量不够。刚才揍沙袋胳膊已经没劲了。

“滚,开。”费劲的张嘴,听到背后一声干笑。一只手撑到2瓜跟前的墙面上。骨骼分明,修长有力。卫瓜瓜在心里骂了一句。

梦里就特么是这只手弄死的我。

这么一想,他愣了。

12、最后的日记

水泥墙潮湿的霉味儿一股脑钻进卫瓜瓜的鼻子,他头重脚轻脸蹭着墙面一个劲往下滑。剌的火烧火燎。

“我想你了。”对方突然凑近了说,声音干涩沙哑,带着点缱绻的味道。那瞬间卫瓜瓜心雷大动,身体的本能反应他无从招架,脖子上的毫毛全竖起来了。他使劲往后瞥了一眼,在一连串并不善意的笑声中脚跟朝对方脚背狠狠踩下去,挣脱后揉着脸吐出三个字。

“想,你,妈。”砸么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奇怪,改口道,“想,你,爸。”

你要是真感情这么强烈的想我,我估计这会儿已经是具无头男*尸了。

“你当真了吧,刚才,别以为我不知道,”对方弯腰一边笑一边说,卫瓜瓜抱臂后退一步。此人不是朋友,朋友玩笑开再大也不会往死里用劲。

眼前的家伙着红黑训练服,面目竟十分清朗,还有那两片淡薄的嘴唇。卫瓜瓜掂量掂量来人标准运动员的身形,果断转身走人。“我没说你能走。”领子被拽住,2瓜倒着踉跄两步。腾的冒起股火,2瓜没回头反手摸到对方的大拇指狠狠往外一撇,顺势抱住小臂又给他咯吱窝来了一下子,两指伸到对方难掩吃惊的眼珠子前意思着挠了两下。这么阴险的招,卫瓜瓜我轻易不使。

“偶像剧‘雷阵雨’看多了出门别忘穿雨衣,调*戏你挑小姑凉,胖爷特么今天不接*客。”

双手叉腰2瓜原本气势十足,见对方眼神一暗,又莫名其妙的心惊肉跳。对方前进,他后退,准备见机逃跑,后脑勺却已经撞上墙。所以说最讨厌被人逼墙角。

“就知道你没胆量寻死觅活,看不出来几个月不见嘴皮子磨的更利功夫渐长。给我记牢,”眼前人忽然换了一副面孔居高临下食指狠戳卫瓜瓜的脑门,“只要把柄在我手里,你就只能做我的狗。”

卫瓜瓜冷笑着跟他角力,“什么把柄,掏出来看看。”对方全然不理会,歪头打量2瓜一眼,两手拇指突然伸出拽着他的嘴角往耳朵根硬扯,一边面不改色的说,“这看起来才顺眼。”一边继续发力。

“唔!”卫瓜瓜疼的打颤,双手扑腾无法将眼前的人撼动丝毫,看来对方刚才并没有使全力。哪儿来的怪物?

“胖子?瓜?胖?卫瓜瓜!!还有半小时呢,躲哪儿了!”石楠在拐角另一侧叫他。卫瓜瓜像得了救星一样“呜呜”求救。眼前“怪物”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挣扎,眼神越发愉悦。

卫瓜瓜不住往路那头瞥,石楠吆喝的声音却越来越远了。正干着急,对方突然松了手。眼睛余光往后扫,抬眼看向卫瓜瓜的眼神很是意味深长。随即不在意的笑笑,拍拍2瓜的脸说,“晚上九点,老地方,老规矩。”

对方转弯消失在路口,卫瓜瓜在原地疯子一样扑腾了一阵,“老地方个屁,鬼才去!”。

打不过只能干生气。一小片野草丛根被他踢的从土里露出来,2瓜心疼的蹲下来给埋好。拍干净手,仰脸跟扒在对面葱绿色围栏上的季双辰视线对个正着,他懒洋洋的瞅着自己,不知道站那儿多久了。

2瓜仰天深吸一口气,“让你看热闹!”脱鞋用力甩过去,被接住了。再一只,还是没砸着。石楠从前面路口拐进来,“逮着你了,唉?你俩干嘛呢。”卫瓜瓜“嗷”的干嚎一嗓子,“我不玩啦,你们地球人太坏了!”说完气冲冲的沿跑道往操场北边大步跑开。

“嘿嘿,这家伙真有意思,他不知道北门没开?一会儿再扭回来多害臊啊。唉对了,你绝对想不到他刚才踢沙袋的时候喊的啥,季双辰,肾肾肾肾肾,逗死我了这胖子,”石楠笑的直不起腰,“你从哪儿弄来的宝贝,怎么不多弄几个……”她搡一把身边的季双辰,“你吭一声行不行。”

季双辰低头把卫瓜瓜两只鞋的鞋带绑一起,做了个活扣吊在中指上像提着两条鱼。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开口,“你们男排队长叫什么。”

“余,余响天。你问这个干嘛?”石楠支吾着,脸上泛起两抹不自然的红晕。

卫瓜瓜提拉着不怎么合脚的凉拖,慢吞吞的到院门口掏钥匙,没找着?上午没课,本想补觉来着。门沿上的积水滴他鼻尖上,摩挲着双下巴看看天,刚已经下过一阵了,雾腾腾的又来一波,不一会儿肩膀?湿一半。开不了锁,他背靠门低头掰掰手指头,指关节嘎吱嘎吱响。想想还是算了,弯腰从草堆里找到块垫脚石,哼哧哼哧骑上墙头,倒也并不费力。

屋子里还有租房合同呢,不怕被人误会。他眼神一亮,绿泱泱的藤叶下面抓住个大丝瓜。长的老透了,摇起来瓜肚子里的籽“沙沙”响。拿回去刷碗嘿嘿。正得意着,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忙矮身眯起眼细细瞧。

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挖墙脚挖爷爷家来了。

只见屋门开出一条窄缝,一道瘦小的影子闪身而出,脑袋顶一撮黄毛绾成个小揪,弓腰溜肩,不停的忙进忙出。卫瓜瓜观察一阵砸么出不对,这贼怎么往家里送东西啊。还清一色的牛皮纸箱。头回遇见这种情况,莫不是要栽赃嫁祸?

那贼好容易把门口的箱子搬完,擦擦汗又捶捶腰,看起来费了不少力气。卫瓜瓜打算神不知鬼不觉的出溜下去当场捉拿对方,黄毛小子却忽的猛拍大腿,重新撬开锁溜进屋,慌里慌张的往外搬箱子。

卫瓜瓜半拉身子悬墙头上,叹口气慢慢重新爬回去。到底想干啥赶快给个痛快。

五六个纸箱小山一样重新堆在窗台下面,小贼从屋里拿出一摞纸小心翼翼盖好。挡不住好奇,撅着屁股趴箱子上瞄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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