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种子——故园怀瑾
故园怀瑾  发于:2015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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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臂忽然被关山紧紧攥住整个人被扯到了后面,只见关山越过他甩袖飞珠抵御黄符!

耳畔,只闻关山难得阴沉的嗓音:“地府之过罪及旁人,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龌蹉!既如此……!”元晓安只见关山腾空而起,手中银鞭猝然爆发出一抹柔和的光晕,银鞭飞甩,在半空中划出一抹如银河般璀璨的弧线直劈向干瘦鬼差!

干瘦鬼差抬索欲挡,但银鞭如势如破竹一般劈开噬妖索冒出的鬼浊之气,眼看就要将鬼差劈为两半!

而就在这时,自半空中忽然想起一串铜铃声,有一尖细声音急促唤道:“罪差放肆还请大君手下留情!”

已然劈至近前的银鞭微微一顿,那干瘦鬼差赶紧连滚带爬的躲到一旁,看清空中来人,整个人立刻颓丧下来窝在原处不敢动弹。

元晓安好奇的看向半空,只见三位与这鬼差同样装束的男子自空中悠然飘下,落于二人面前,有两人走至干瘦鬼差面前,动手将其拘拿,干瘦鬼差毫不反抗,只知瑟瑟发抖,不知是臣服于来人还是被关山吓到。

那为首的“尖细嗓音”向关山紧走几步,郑重施了一礼,道:“原本是来捉拿要犯,不想竟然遇到了大君阁下,您,您这些年……”

关山冷冷的扫了来人一眼,依旧厌恶的向后退了几步,不耐道:“阁下所为何事,说重点即可。”

那人怔愣片刻,仔细的打量关山一番,深深的眼眶中竟泛出些许泪水:“原来……我明白了。”他又施了一礼:“前些日子有人摇了铃唤我,想必就是您了。当日我去了现场,才发现竟然有手下贪赃枉法,于是将其抓捕归案后严厉审讯整顿,竟真的被我又抓出几个,这人便是其中一个。”他指了指旁边的干瘦鬼差:“因着人数较多,须得向上面详细汇报,我便将其暂且拘起待择日审讯,没想到前几日有只猫魂走失,因着各种原因这几日才派人追查,幸已找到,只没想到他便借此机会寻了缝隙逃了出来,竟找到了大君这里,小鬼道行尚浅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惊动了大君还请大君原谅。”

关山听罢,一时没有给出任何回应,只是默默的看了元晓安一眼。

那鬼差头头见状连忙接着道:“这元晓安的因缘其实已然在地府登记在册了,各种原因不好细说,但若其不做背天逆德之事,自然平安无忧。”

关山方轻轻的叹了一声,道:“世事蹉跎,今时早已不同往日,总管大人既已承职,还望能好好做一番事,我本就是一无名小妖,担不起大人这番礼遇,如今更是想平平渡生而已,亦不会再给地府带来什么麻烦,所以,若大人还顾念着当年那微薄情谊,那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吧。”

鬼差头头听罢,盯着关山怅然良久,方缓缓答道:“那便依大君所言。”他慢慢向后退了两步,向关山躬了躬手:“就此告辞,还望大君……保重身体。”

说罢,袍身兜转,带着几位手下,踏着青烟卷尘而去。

元晓安呆呆的坐在院中,眼看着几位鬼差消失无影,方若有所思的转回头,看向从刚才起就未有交流的关山。

关山依旧那样站着,神态冷然深沉,看不出一丝刚刚经历一场激战的无力感。

只那双眸中,透出一些难以琢磨的伤痛和怀念。

仿佛感受到了元晓安的目光,他缓缓的低下头,难得的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刚才,多谢你。”

第十六回

越来越大的风雪渐渐掩盖住这一院狼藉。

关山缓缓低下头,眼前的少年正意味难明的看着自己,头发难得的披散,凌乱的披在肩上,身上的棉袍草草穿着,腰带都没有系好松松垮垮的,一看便知出来得有多仓促,关山仿佛忽然意识到这少年身子有多清瘦,清瘦得一阵风都能把他吹跑,然而就是这个少年,刚刚义无反顾毫不犹豫的冲到了自己面前,为自己挡住那波鬼浊之气。关山按捺下心中涌上的股股酸涩感觉,勾了勾嘴角:“刚才,谢谢你。”

元晓安露出一抹苦笑:“其实我不动手你也可以应付的吧……大君?”

关山的笑意凝结,缓缓的收回了嘴角,他盯着元晓安的脸,迟疑片刻方郑重说道:“并不是,你能出手,我很感激。”

元晓安呆呆的望着关山,事实上他在意的并不是这点,而是,大君?什么大君?他跟地府之间之前发生过什么样的事?为什么他的言语中处处透露出对于地府的厌恶呢?而这个被鬼差总管尊而敬之的大精灵,又为什么会为了这颗种子跟自己这种无能小卒混在一起呢?

元晓安发现与关山相处越久,越看不透他了,而自己,却似乎已然被对方看得彻底。

不知怎的,心中忽然觉得莫名的恼火,但事实上,自己有什么理由呢?人家的过去不告诉你,不是很正常的事?

关山眼看着元晓安的脸色越来越差,微微的皱了皱眉道:“怎么,不舒服吗?刚刚伤到哪了吗?”说着他上前几步,抬手欲拉元晓安的手腕。

元晓安向后稍稍退了退,笑:“我没事,只是,你,方不方便告诉我,大君……是怎么回事?”

小家伙又用那种压抑的探究眼神看着自己,关山动作一滞,缓缓的收回了手:“前尘往事,不提也罢。”

元晓安下意识的拢了拢没有系好的袍子,轻轻笑了笑:“是么……那,早些休息吧。”他缓缓的掉转车身,正如他所预料的,关山还是什么都不愿意说,那,就不说吧。

然而转过身去他才发现,东厢的房门,已然被鬼差刚刚的一索砸坏了,北风夹杂着柳絮般的雪花呜咽着灌进卧房内,想必已然风雪满屋了。

元晓安狠狠皱了皱眉。

“今晚就住在正房吧。”关山在他身后轻轻道。

“嗯?”元晓安回头:“你不是会法术吗?把房门变好应该很容易吧。”

“……刚刚费了很多精力,没力气了。”关山如是答。

“……”编瞎话也请有诚意些,编个靠谱点的好吗……元晓安看着关山气定神闲转身回屋的背影,深深的叹了口气。

无奈只得回屋取了晓宁和更换的衣服,依着关山的要求住进了正房的东间,屋子里已然被关山弄得很暖和,元晓安这才觉察到身上的湿冷,他狠狠的打了个冷战,连忙把带来的寝衣换上,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头发,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此时才觉得不好,在外面又是打又是冻,似乎是有些伤风了。

自从遇到关山之后,因着他随身所带的药物的缘故,这些日子以前的小毛小病少了不少,加上自己功力不断提高,身体似乎强健不少,时日久了,对身子就有些松懈了。

果然习惯和依赖是件可怕的事。

元晓安操起桌上的茶壶准备凑合灌上几口茶水压一压寒气,然而手触到茶壶时才发现,竟然是温的!

他朝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隔断的帘幕已然放下,想是休息了。

慢慢的灌了些茶水下去,仿佛有什么,顺着喝下的茶水,温暖了整个人。

但不知是晚上发生的事太震撼,还是睡前茶水喝多了,元晓安折腾了好久也没有睡着,无奈只能大大的睁着眼睛看着床顶,刚刚发生的事情又在眼前慢慢浮现。

面对鬼差,关山厌恶的捂住口鼻。

面对那鬼浊之气,关山明显的顿了顿,似乎还向后退了两步。

即使面对鬼差总管,关山依旧是避之不及。

一幕一幕,仿佛又发生了一般,元晓安回忆着关山的一举一动,忽然猛地欠起身,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关山似乎,非常的讨厌鬼差身上的某种气息。

——地府的味道还是那么难闻。

是了,地府的气息。

那么讨厌地府气息的关山,在发现自己被定住之后,明显愤怒的将他的银鞭甩向了那个讨厌鬼的破索!

那么漂亮干净的银鞭!那么脏的破索!

元晓安彻底睡不着了,他挣扎着坐了起来,越想就越觉得自己刚刚漏掉了很多事情,那鬼差总管临走时说了什么?

——还望大君,保重身体。

保重身体。

关山今晚似乎拢了很多次大氅。

难道地府的气息会对关山造成伤害吗?!

元晓安被自己这个猜想惊住了,即使脑海中另一个自己不断的说这只不过是你的臆测,是无稽之谈。

可这个想法不可抑制的在心中扩散开来。

自己的猜想是不是对的?

当时只顾得纠结关山大君的过往,他在打斗中有没有受伤?!

——怎么,不舒服吗?刚刚伤到哪了吗?

关山的那句关心又浮现在耳边。

原本对于大君身份的纠结如今都转化为了担心,元晓安的手摩挲着床旁放着的轮椅扶手,片刻后支撑着自己的身子坐进了轮椅内。

只去悄悄的看一眼吧。

他轻轻的转动轮椅,小心的避免发出声音,关山的屋内没有任何动静,似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元晓安停在帘幕外面,微微的侧耳倾听。

应是睡了吧,睡了,大概就是没事吧,毕竟刚刚神色看不出任何不妥。

元晓安的心稍稍放了放,应是自己多心了。

他小心翼翼的掉转车身,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有事么?”

背后忽然响起冷冷的声音。

元晓安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转回身,关山一身黑色中衣站在身后,一头青丝垂落腰间,整个人都融在了黑暗之中,只那一双眼睛明亮深邃的看着自己。

“你还没睡?”元晓安随口问。

“有事么?”关山复又问道,只这次,语气略微和缓。

“没。”元晓安踟蹰片刻,道:“就是想看看你怎么样,刚刚……有没有受伤。”

关山的眼神暗了暗,他盯着元晓安半响,方缓缓说道:“如果我说我受伤了,你能怎么办?”

元晓安气息一滞,随即苦笑:“是啊,我也只能问问,我什么都做不了。”他握着车轮的手紧紧的攥了攥:“不管受没受伤,都早些休息吧,夜深,叨扰了。”他说着转回头。

“等等。”关山忽然叫住他:“元晓安,我问你,如果我说,种子的果实我志在必得,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对我表示关心吗?”

元晓安的手一顿,关山的话不知怎的刺得他的心一痛,明明之前更过分的话他都承受过的。他调转车身,毫不掩饰自己的恼火:“难道在你心目中,我这么做是想要让你放弃争夺果实吗?你就是这么看待我们这些天的交往么?”

“不然呢?”关山上前一步,双手撑住轮椅的扶手,目光灼灼的盯住元晓安:“你有没有想过,这颗种子也许并不能帮你治好腿,到头来岂不是一场空?”

“那又怎么样?”元晓安毫不示弱的回视关山:“虽然我的初衷确实是想要医好我的腿,但我亦知道这个过程的重要性,如果最终无法治好,我依然可以承受!而且,关山”他身体微微向前倾,掷地有声的对关山说到:“虽然现在晓宁在我身边才会生长,但如果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甚至可以帮你把种子培育成熟之后将果实交给你!我元晓安说到做到!”元晓安倔强的回视关山的眼睛,关山怔愣的瞧着自己,一时没有任何反应。

屋内一时安静的很,只能听到两人时深时浅的呼吸声。

元晓安轻声冷笑,稍稍的向后撤出轮椅。关山紧撑扶手的手松了松,元晓安顺势欲调转车身,而就在此时,关山忽然抬手紧紧的攥住了元晓安的手腕。

元晓安一惊,不待他抬头,关山已一步踏到近前,蹲下身将他紧紧的拥进了怀中。

第十七回

外面风雪依旧,被暖炉烘烤得暖暖的屋内,寂静无声。

元晓安瞪大了双眼,双手紧紧的握着扶手,与关山紧紧相贴的胸膛内,心砰通砰通的跳着,关山突如其来的拥抱让他有些不知所措,前一刻还横眉冷对来着!

关山紧紧的拥着怀中的少年,比起腰缠万贯时的随手施舍,一无所有时的倾囊相授更让人感动,以往少年娴熟的转动轮椅的样子、屋顶上瘫软不动的双腿、挡在自己面前瘦弱却坚定的背影、跟自己说话时倔强的眼神,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然而更让他难受的,是他竟然这么轻易的就说出将果实让给他的话,而自己的那个理由……为什么这孩子总让自己狠不下心来……

怀中的少年微微动了动,关山没有松手,他俯在元晓安的耳边,轻声道:“今天若我被那鬼浊之气打到,很长一段时间会很虚弱,所以你刚刚出手,我真的感激。”

说罢,方缓缓放开元晓安,轻轻扶住他的肩膀:“至于种子,我还是那句话,志在必得。我会尽量去寻找帮你治腿的方法,所以晓安,这件事上,我只能说,对不起。”

元晓安静静的看着关山严肃的脸,半响方悠悠道:“我在书上曾经看到过,正常的人类或妖魔,即使被鬼浊之气打到也只是会有些不舒服,你说会很虚弱,是说你的元神有损吗?”

关山扶着元晓安肩膀的手微微一紧。

“怪不得那个鬼差当时说原来如此。”元晓安双眉微拧:“元神受损的精怪,道行就很难再精进了,而且每当遇到极阴的环境便会不舒服。那么,你想要种子的果实,是为了修复元神吗?”

关山苦笑:“我都没注意,你平常都在看些什么书?”他仿佛松了口气般的垂下头,低低的笑了笑,复又抬起:“对,我就是元神受损。”

元晓安听罢抿了抿唇,作为精怪而言,一定是不希望自己的弱点被别人发现的,尤其还是这种致命的弱点。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他郑重其事道:“晓宁我会照顾好,关于果实……”

“那些都是之后的事了。”关山忽然打断:“无论怎样,我还是会尽力去寻找一些修复怨灵挫伤的方法,今天真的太晚了,早些睡吧。”他说着站起身:“我可能要在屋内修整两日,所以,明天就不陪你练功了。”

元晓安一惊,连忙上下打量关山:“还是受伤了吗?因为最后那一鞭?”

关山摇摇头:“沾到他们总是会觉得不舒服些,放心,没事。”

元晓安俏皮的勾了勾嘴角:“我就算这么说了,也做不了什么。”

关山一笑,自然的抬手拂了拂元晓安的头:“谁都帮不了我,这种事只能自己来解决,所以,有你的关心就已足够了。”

元晓安伸手把关山的手抓下来:“别这么弄,感觉像在摸小孩子。”

“对于我来说,你可不就是个小孩子。”

元晓安歪歪头:“哦,那介不介意告诉我你多大年纪了?”

关山低下头,不知怎的,自己的手被元晓安抓在手里,竟然有种莫名的安心感觉,他轻轻捏了捏,元晓安连忙松开了手。

“不要再纠结我的年纪了。”关山收回手:“倒是你,今天在外面冻了那么久,小心着了风寒。”

“……”元晓安吸了吸从刚刚开始就不太舒服的鼻子。

“已经伤风了?”

“……”

“唉,你等等。”关山叹了口气撩帘进了屋,片刻取了个小瓷瓶出来:“这个给你吧,吃一颗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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