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边想
边想  发于:2015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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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眼前的这位,我喜欢叫她——傲慢小姐。

“您早到了半个小时,我先带您去休息室等候一下吧!”

我们尽量避免顾客和顾客之间碰到,如果他们早于预约时间到达,我会安排他们在休息室稍作休息,直到上一场治疗结束。

“你的泡茶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差。”

“你的穿着打扮,还能比‘糟糕’更糟吗?”

“他怎么能天天忍受这样的你?”

“有你这样的助手我为他痛心!”

傲慢小姐用着绝对傲慢地口吻对我的一切评头论足着,在她眼里我可能活得不如一只草履虫有价值。

我从未觉得半小时这么漫长过!

当我看到时间差不多的时候,简直用飞一样的速度退出了休息室,而没一会儿,治疗室的门就如期打开了。

我礼貌的送走了结束治疗的客人,告诉老板傲慢小姐已经在休息室等着了。他点点头,让我去将那对纯金的烛台取来。

等我将东西取来的时候,发现老板正皱着眉和傲慢小姐讨论着什么,听到声响后,两人同时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一下子有种不妙的预感。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傲慢小姐说完这句话收回视线,用着我听不到的音量对着老板又说了一句什么。

只见对方蹙眉沉思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约翰,你来帮我一下。”

我诧异地望着他,傲慢小姐从来不让第三人在场,今天为什么破例了?

但我什么也没问,沉默地进到治疗室,站在一边当雕塑,直到老板需要的时候搭把手。

“把衣服脱了。”叶从墙上取下一根教鞭,试着挥了几下,在空中留下轻微的气流声。

傲慢小姐好不扭捏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下,展露出自己年轻、活力的胴体。

她在我面前表现得就像一位傲慢无礼的女王,但是在真正的王面前,又识相地软化成了一只小猫咪。

老板看向我:“约翰,蜡烛。”

“好!”我非常紧张,还手心出汗。面对男人的时候我尚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反正他们有的我也有,但是换成女性我就有些不知道眼睛该往哪儿放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叶边用教鞭拍击手心,边在傲慢小姐面前来回走动,就像一位在训诫学生的严厉老师。

“我会让约翰为你滴蜡,在我喊停前他一共滴了几滴,如果你猜出准确的数字,我就奖励你,反过来,就必须接受我的惩罚。”

傲慢小姐当然无话可说,她必须服从命令。

我虽然不是努奴隶,但我拿着奴隶主发的工资,所以也得听命。

见没人反对,叶满意地笑了笑,接着命令傲慢小姐做出跪趴的姿势。随后他转向我,优雅地比划了个“请”的手势。

我举着插好蜡烛的烛台,颇为尴尬地靠近傲慢小姐,接着小心翼翼地在她背上滴上了第一滴蜡。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说不出是疼痛、害怕、或者愉悦。

而她的治疗师则趁此机会在她的周身走来走去,用教鞭轻抚她身体的各处,挑逗她的欲望。

氵壬靡得让我看不下去。

我已经越来越讨厌帮忙的活儿了。看到老板与别人亲密,虽然并不存在肉欲,但是心中的那股纠结愤懑还是挥之不去。

如果我有足够多的钱,一定要把他接下来50年的治疗时间全部预约下来。要鞭打,也只能让他鞭打我一个人。

傲慢小姐算是个不错的游戏玩家,不过这个游戏理所当然的会出错,出错后,老板就会用教鞭抽她,屁股、大腿、手臂,大多数都是肉多的地方。每次都会留下一道淡淡的红痕,次数多了,堆堆叠叠,就会形成一幅艳丽、情色的画面。

我的功能,在这个游戏结束的时候也宣告终结,他们最终把我放出了治疗室。

谢天谢地,我真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而在我离开治疗室一个小时后,傲慢小姐也从里面重新走了出来。她看上去面色红润,心情非常的好。

当我送她出门的时候,她甚至有心情和我开玩笑,她说:“小子,你的技术可真差,幸好我的治疗师不是你。”

我一下子就觉得耳朵发烫,而那种烫,从耳根一直延续到了脸颊。

送走傲慢小姐之后,我轻呼一口气,人没来由的觉得轻松起来。当我转过身的时候,一声惊叫差点脱口而出。

黑发黑眼的混血站在我身后,行踪诡秘地就像一只美男鬼。

“你脸红什么?”他问。

“我并没有脸红,你看错了。”我失口否认,推开他想要去到厨房准备晚餐。

“我觉得有必要通知你,我们失去了一位客户。”他的声音悠悠地从我的身后传来,听不出喜怒:“这是她最后一次治疗,你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了,拜登先生。”

我停下脚步,有些惊讶的微微偏过身,问他:“她被‘治愈’了?”

不远处的男人扯了扯嘴角:“不,她要结婚了。”

6.马戏团

某日晚餐时,老板突然对我提出了邀约。

“城里来了家马戏团,听说很不错,你有兴趣吗?”

我握着餐刀的手一滑,差点把一块鳕鱼肉叉出餐盘。

“我们一起去吗?”心中紧张又兴奋,我的视线紧紧盯着对面的男人,生怕对方说出什么让我希望落空的话。

他点点头:“有人送了两张票给我,我们一起去。”

我差点高兴得从椅子上蹦起来,这真是天大的惊喜!

对这场马戏我异常的期待,去看演出前甚至先上网搜了一些观后感,毕竟这是我们第一次约会,我想给彼此留下个美好的回忆。

当晚的天气很好,我们到达演出场地的时候,场馆内已经看不到几个空位了,场场满座的传闻看起来不是吹的。

这是个古老的马戏团,每过几年都会出一场新的剧目全球巡演来吸引人眼球。演出方式也并非如同其它马戏团那样单调的报幕然后表演,那更像是对一出童话故事的演绎——美丽的天使爱上了一个人类姑娘,于是掉入人间,展开了一系列寻求真爱的奇幻冒险旅程。

和别的马戏团千篇一律的表演比起来,这出马戏无论是从故事情节还是人物造型都出色不少,怪不得好评连连。

表演进行到下半场的时候,天使终于找到了心爱的姑娘,就在大家都沉浸在甜蜜的粉色恋爱气氛中时,一声鞭响突然响彻全场,让每个人的心头都没来由地一凛。

随着诡异的背景乐,从幕后走出来一名脸上画着浓烈油彩的男子,手上握着一根蜿蜒到地上的长鞭,赤裸的上半身散发着古铜色的光泽,身形强壮健美,任谁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反派。

他的鞭法非常的高超,那根长长的鞭子几乎就像他的第三只手,能将看到的一切都击碎。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当那个人的视线扫过观众席的时候,我身边的男人不自觉地微微坐直了身体。

“是你认识的人吗?”我问他。

对方看了眼台上用鞭子表演着各种绝技的男人,凑近我耳边小声道:“送票子给我的人。”

他的气息吹拂进我的耳朵里,配合着他低沉的声音,让人从心底升起一阵阵难耐的酥麻。

我偏了偏头,控制住了去摸耳朵的冲动:“熟人?”

昏暗的环境下,我隐隐看到他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算是……竞争对手吧。”

是治疗师……还是言周教师?

我从始至终都不认为这两者是一样的,在我看来叶其实并不享受言周教过程,他更喜爱的是这种行为给那些压抑许久的灵魂所带来的彻底释放。

他爱看到客人们一个个从他那里重新找回自己、解放真我,并且享受这种成就感。

我从未怀疑过他是名真正的治疗师,只不过他治疗的手法比较特殊、新颖罢了。

舞台上的男人一鞭抽飞了人类小姑娘带着的草帽,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为他精湛的技艺而喝彩。

我也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却被身边老板的冷哼声给弄得身体一僵,想起他们怎样也是相互竞争的关系,他应该不希望看到我为对方叫好,于是悻悻放下了手。

“这种我也做得到,没什么了不起的。”他将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上,修长的手指点着下唇,一副漫不经心到极致的模样。

“当然,你是最好的,没人比得上。”我由衷的赞美他、奉承他,直到他露出一抹浅淡的微笑。

我松了口气,他的性格有时候和孩子一样,说别扭就别扭,不过还好多数时候只要哄哄就能重新开心起来。

看过精彩的马戏后,我和老板并没有很快离场,一开始我以为他是想要等到人都走了再走,但是当其他人都全部走光了之后,还是没见他挪动,我不禁奇怪地问他:“我们不走吗?”

“你饿吗?”

我怔了怔,努力感受了下:“……有点。”

他一下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那太好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当我听从他的指示开车来到离马戏场馆不远处的一家汉堡快餐店时,我的眼珠都要掉出来了。

“不是吧,你认真的?”

两年来我从来没见他进过任何一家快餐店,他的生活健康而有规律,除了职业异于常人,他活得比我还像个正常人。

“你不是很喜欢吃这种食物吗?”他有些挑剔地一页页翻着菜单,似乎在为吃什么东西而烦恼。

“但你说过这是垃圾食品,你不会把垃圾往嘴里送。”

“我现在也不会。”说着他向附近的服务生招了招手,“苏打水,谢谢。”

“那你干嘛要来?一份B套餐谢谢!”要是他回答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可真的要吻他了。

他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无论是衣着还是谈吐都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而这种格格不入正是最吸引人的。

我多想让那些觊觎打量他的目光全部消失。光是他的顾客们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我不确定再多的爱慕者会不会让我做出半夜撬门偷袭他的暴行。

希望不会到那一步。

“因为我和托马斯约在这里。”他的苏打水被忙碌的服务员重重搁在桌上,还十分不雅的泼溅了些出来。

他皱了皱眉,拿起那杯水象征性地抿了口,就再也没动过了。

我就知道会这样,对于一个只喝固定品牌苏打水的人来说,这种小店的杂牌苏打水简直就是馊掉的牛奶,不堪入口。

啧,金贵的混血种。

“托马斯是谁?”

“就是刚才表演怎么挥鞭子的那位。”

“你们不是竞争对手吗?”

“他现在只做副业,而且我们不在一个国家生活,竞争关系没以前那么紧张。”

等我的套餐上桌后,名为托马斯的青年才姗姗来迟。

他一上来就给了叶一个热情的拥抱,高大如北极熊般的体型轻而易举地就将叶圈进了怀里,这让我的神经一下紧绷起来。

“我刚刚看到你了,你能来我真高兴!”

他们就像任何一对久未见面的老朋友那样叙旧。

“我们有5、6年没见了吧!”

好吧,我以为叶想跟我约会,但原来我只是个陪客。

叶艰难地挣脱他的怀抱:“托马斯,我知道你很高兴,但求你别再这么做了,我快窒息了。”

托马斯把视线转向我:“从刚刚我就注意到了,这是谁?你的奴隶吗?”

叶连忙引荐我:“不,这是约翰·拜登先生,他只是我的助手。你知道我没有奴隶,只是顾客。”

托马斯象征性地和我握了握手,报了自己的名字。随后他就不再关注我,只将注意力集中到一个人身上。

“你还信奉你的那一套?我真搞不明白你那么做是为了什么,你可真是个怪胎。”

他这么说太没礼貌了,我有些生气,他凭什么说叶是怪胎,他才是怪胎!

不过被诋毁的当事人并没有表露什么不悦,他依然优雅的像一位贵族老爷。

“如果与众不同要被说成怪胎,那我的确就是个怪胎。”

托马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你知道我们是小众吧?本来就是不大的群体,你又这样的特立独行,活该被孤立。”

我忍了忍,最终还是没有忍住:“他并不孤单,有我理解他!”

当我这么冲动地说完后发现他们两个同时看向了我,而托马斯更是自从进门之后第一次正视我。

他摸着下巴,问混血:“他真的不是你的奴隶吗?”

我的脸有些发烫,我想我表现的太激动了,天啊,我都不敢去看老板的表情了。

“托马斯,别说了。”老板的语气带着点警告和无奈。

托马斯耸耸肩,不再开我的玩笑。

他们开始继续聊天,回忆过去、分享现在,而这些,都不是我能插进嘴的话题。

我郁闷的将餐盘里的薯条和鸡块消灭殆尽,然后整整在那里听他们聊天听了一个晚上。

原来这位托马斯先生和老板是旧识相,不过他们是一个圈子的,也不奇怪。六年前托马斯回到了故国,就没有再从事言周教师的工作了,现在他已经完全是个马戏团的专业演员。偶尔虽然还会言周教一两个奴隶,但那只是兴趣罢了。怪不得老板说他们现在不存在什么竞争关系了,托马斯已经算是半隐退了。

聊天进行到深夜,托马斯期间喝了不少酒,而老板竟然也喝了一点啤酒。我从前一直以为他的胃一接触到生啤就会痉挛来着!

最后快餐店要结束营业了,他们愉快的谈话才跟着结束。

我先把托马斯送到了酒店,因为不放心一个醉酒的家伙独自上楼,我还好心的把他送进了房间。

他不仅长得像熊,体重也很像。

我好不容易将他搬进房,在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扯住了手臂。

“等等!”

我累得要死,只想回去睡觉:“还有什么事吗?”

“你喜欢他。”他这时候倒一点不像喝醉的人了。

我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口中的“他”是谁。

“那又怎么样?”我有些不悦,他对我并不友好,我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当然,我也是。

他靠在门上,像是劝解,又像是幸灾乐祸:“你们不是同一类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越陷越深。他不会回应你,等待你的只能是心碎。你这样的孩子,我看的太多了。”

他以为他是谁?我的教导主任吗?

我甩开他的拉扯,正色道:“第一,我已经成年了,我不是个孩子;第二,不要把你在剧中的角色对应到现实。不同种族的天使和人类都能相爱,我和他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因为他拒绝过你,才会觉得我也会失败吗?”

他嗤笑一声,毫不为我的言语挑衅所动容。

“我就喜欢你们年轻人的这种自信,冲吧,冲得支离破碎,你就会知道什么是爱,什么是痛。”他边说边转身进入房间,然后在我面前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走道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踩在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他的话不停地在我耳边回旋。

我用不着别人来告诉我该怎么做,虽然我希望叶能爱我,但是爱是自由的,我能爱他,他就能不爱我,这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如果我惧怕伤害,就不会在经历一次背叛后,再爱上别人。

这种恐吓,还吓退不了我。

7.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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