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边想
边想  发于:2015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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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被我的话气到了,一下子嘴唇紧紧地抿住,没有再说话。

天呢,我让他生气了!我的内心从未有过的彷徨着,想要马上求他的原谅、让他不要生气,但是我不能,我不能把他卷进我的糟心事里。

“拜登先生,我只是想要关心你,如果你觉得我不配,那我非常的抱歉,下次我再也不会问了!”他的脸冷漠似冰雪,没有一点温度。

我的心为他的话语而疼痛不已,他一定对我非常的失望。可我还是不发一言,就像是默认了他的说法,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我,怒极反笑:“很好!”

之后,他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关门声震耳欲聋。

晚餐时,我敲了敲门,告诉他可以吃饭了,但是他没有回应我,我等了一会儿,他还是没有出来吃饭,我只好将食物装在餐盘里,然后放在书房的门外。

“我先回房间了,吃的放在门外。”

半夜的时候,我突然一阵心慌,从梦里惊醒。我披了一件衣服走到楼下,发现餐盘还是放在门口原来的位置,里面的食物分毫未动。

我叹了口气,悄悄地开了门。书房里很温暖,他开了电子壁炉,我轻声靠近壁炉前的沙发,发现他正在沙发上睡觉。

他没有脱鞋,就那样蜷缩在沙发上,像个巨婴。马甲、皮带、领带,被他丢得一地。他解开衬衫的前两颗扣子,就那样毫无防备地睡在那儿,像个等待被人吻醒的睡美人。

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虽然看不见他漆黑如同宝石般的眼瞳会有些可惜,但是很快就会被他卷曲浓密的睫毛所吸引。

那长度令人惊叹,有多少女人会嫉妒死他拥有这样的睫毛啊。

我的手慢慢靠近他的脸庞,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睫毛的时候停了下来。我和他之间只有半英寸的距离,但是不能再靠近了,我知道,再近就会过界,他不喜欢过界。

“醒醒,要睡回床上睡去。”我收回手指,改为推了推他。

他缓慢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一副搞不清状况的样子。他这样可真性感,又可爱又性感。

我可以确定他醒了,但是他只往我的方向看了眼,就翻了个身不再理睬我。

“你饿了吗?我给你重新做点吃的去。”我小声问他。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拜登先生,请你出去。”

哦,他还在生气。

我多么的想要抱住他,然后向他求饶、告诉他我并没有想隐瞒他什么,我把他当做最亲密的挚友、最心爱的男人,如果可以我是绝对不会想要欺瞒他什么的。可是我不行,我必须要隐瞒这件事,不然我会给他带来麻烦。我羞于对他提起我的过去,那一切都是我想隐瞒他的。

“你可以继续对我生气,但必须要吃饭。”

我正要起身,后腰处就传来一阵剧痛,那是下午的时候被络腮胡他们给打伤的,我洗澡的时候照了照镜子,发现那里已经形成了一大片淤青。

“嘶!”我一时发出疼痛的抽吸,还没等我再次尝试站起,一双手就从背后环抱住了我的腰。

温柔的呼吸吹拂过我的脖颈:“你这里受伤了。”男人肯定地说着,按了按我的后腰,使我立刻发出一声痛呼。

“嘶……别!”

下一瞬间,我就觉得被一股大力拉扯着摔进了沙发,接着腿上一重,就被压住了。

叶坐在我身上,将我的睡衣往上推,然后用他的手指一一抚过我的每一处淤青。

“他们踢了你。”他的语气有点冷:“尖头鞋。”

我的背一痛,他的手指撵在我肩胛骨的一处伤上,疼痛的同时又有种奇妙的感觉。

我感觉到他俯下身,逐字逐句道:?“如果你还不说实话,我就要真的生气了,约翰。”

他的语气虽然非常轻柔,却让我害怕得浑身打了个冷颤。

“不,你不明白!”我开始挣扎,但被他死死地按压住,完全没有动弹的余地。

我从来不知道他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而当我想要近一步反抗的时候,他就像个技术高超的猎人,将我的手背在背后,接着够到地上的领带飞速地捆了个结实。

我脑海里突然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一副小乳猪被架在火堆上烤的画面。

“是你还没搞明白,约翰。这不是请求……”他的语调缓慢而有力,如同高高在上的王者,“是命令!”

如果我站着,我恐怕要因这气魄跪在他脚边舔他的靴子了,但我现在狼狈地趴着,并且毫无反抗能力。

我只能放柔声音:“叶,我不想给你带来麻烦,把我放了,我发誓我自己能解决……”

“我不需要你来为我决定什么!”他厉声打断我,同时一拳击在沙发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有点吓到了,他这样生气的样子,两年来我只见过一次。

那是个女孩,因为不满足于他给予的“治疗型言周教”而转投了另一位更传统的言周教师怀抱,结果……死在了床上。听说才23岁。

“她窒息了,那头蠢猪竟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怎么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

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暴怒的就像头野兽。他将工作台上的所有器具都扫到了地上,砸光了所有能砸的,屋子被他搞得乱七八糟,仿佛经历了一场飓风。

在那之前我还以为他到死都是一副绅士做派,一下子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搞得措手不及,完全不知道怎么反应。

不过就算再来一次,我也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像现在。

“我欠了高利贷一大笔钱……”我将脸埋进沙发i里,放弃挣扎。

那是不光彩的过去,我都要没脸见他了。

过了会儿,我腿上的重量一轻,接着被领带束缚得已经有些麻木的手臂也被松绑。

我迟疑着从沙发上撑起身体,发现叶已经拖过一把椅子坐到了我对面。

“继续。”他双手环胸,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每当他这个姿态,说明耐心基本告罄。

我揉着手腕,想着怎么把这事说清楚,同时又不会显得自己太蠢。

最后清了清嗓子,开始叙述:“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二十岁那年,我迫不及待地从乡下农场来到了大都市打拼。这里的一切都吸引着初出茅庐的我,霓虹灯、站街女、热闹的街道……

我疯狂地吸收着一切快速融入这个城市的方法,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学会了泡吧,也学会了泡妞。

认识艾米丽,是在一家地下酒吧。周围嘈杂的音乐声以及一群喝HIGH的人中,她看起来是那样清纯无害,几乎是一瞬就命中了我这个自命不凡的乡巴佬的心。

我爱她爱得不行,如同任何一个初次陷入热恋的毛头小子一样,对心上人言听计从,几乎她要什么给什么。

那时候的一切都是美好的,迎面吹来的风是美好的,突如其来的暴雨是美好的,连下水道的老鼠都是美好的。

当年如果她让我娶她,我会毫不犹豫地趁她还没改变主意前带着她飞奔进教堂。

这样疯狂的迷恋,让我看不清前路,听不见任何不赞同的声音。

所以当艾米丽在一个雨夜敲响我的公寓门,哭着扑进我的怀里的时候,我心都要碎了。

她告诉我她考上了一所临州的私立大学,但是她的父亲却因为太过昂贵的学费而拒绝供她念书。

她就像一朵初绽的鲜花,可以让男人为她做任何事,这其中当然包括我。

“她问你要了多少钱?”叶琉璃一般的眼眸直视着我,问的问题一针见血,我楞楞地看着他,过了半晌才含糊的报出一个数字。

他丝毫不意外我的回答:“这笔钱足够付四年的学费。”

“是的。”

当时我的身边连两千美元都没有,可是我为了她还是硬着头皮问高利贷借了一大笔钱。

但是当我把钱交给她的第二天,她就再也没有出现,仿佛一个幽灵,从未出现过在我的生命里。

“她就是个专门骗男人钱的婊子。”对面的男人再次打断我,嘴角啜着抹讥讽的笑意。

我有些讶异他的用词,也许他还在生气,让他的情绪不太稳定,他平时可不会这么说话。

“一开始我试着偿还债务,但是光靠我一个人实在是太有限。我非常的绝望,看不到一丝的未来,我甚至想过去死。”一夕间被爱人背叛,失去所有财产,负债累累。对我这个对大都市充满着各种离奇幻想的年轻人来说,那可谓是个致命的打击。

“我每个月挣得钱还不够还他们的利息,而他们也开始越来越过分,从催债变成了胁迫我为他们做事,甚至叫我去做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他们逼我去更快的赚钱,而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如何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挣到钱?怎么想都只剩下那些不光彩的事情了。

在酒吧贩卖新型迷幻剂,充当打手,甚至为女支女拉皮条……

在没有被他们胁迫着作出更加无法挽回的事情之前,我逃跑了,逃得远远的,以为再也看不到他们,想不到还是无法逃脱他们的魔掌。

“他们要多少?”听我说完这一切后,老板开口问道。

“什么?”

“他们要多少才肯放过你。”

我有些沮丧:“他们说……要当初的十倍。”这根本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不可能凑到这么多钱。

“约翰,你这一辈子恐怕都要为我工作了。”身高腿长的男人站起身几步走到书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支票本,然后飞快地填完一页,撕下来之后把它交给了我。

“连本带利,拿去还给他们,让他们不要再找你的麻烦了。”

我的心“咚咚”地跳着,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我那一刻看上去应该傻透了。

“我不能要,这根本就跟你无关,我不能要你的钱!”

“那你准备怎么解决?”他刚刚有些回温的声线,一下子又降到了冰点。“想继续逃吗?万一再被他们抓住怎么办?去表演成人秀?”

我懊恼地垂下了头,恐怕比表演成人秀更早,说不定他们会逼我卖肾吧。

“你一定觉得我是个糟糕的人。”

他见我不接,干脆将那张支票塞进我的上衣口袋里,然后拍了拍我的脸颊:“不,约翰,你不糟糕,你那时候只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有点……犯傻。”他边说边将地上的马甲重新穿戴起来。

“约翰你刚刚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做了什么作女干犯科的事情,要我说,这件事可比我脑海中所想的那些好多了,至少不用坐牢。我饿了,有吃的吗?”

作女干犯科,他以为我杀人了吗?我有些哭笑不得。

他说的对,我的确没有什么像样的解决方法。

这样或许也好,我可以用还债作为借口一直待在他身边,很久很久。

一个月后,又是一个星期五。

我已经偿还了所有的债务,付清所有的钱,我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两个人,但是他们偏偏找上了门。

“你们还想怎么样?”我为他们的纠缠不休而感到愤怒,而且他们为什么会知道我在这家酒店里?

“不不不,您误会了,我们没有找麻烦的意思。”相较于上一次不愉快的经历,这一次刺青男的态度好得简直让人觉得恶心。

“那你们来干嘛?”

“这个需要还给您。”络腮胡恭恭敬敬地将一张支票双手递给了我。

这是什么意思?高利贷的新花招吗?

他们见我不肯接,有些着急的向我解释道:“我们并不知道您是道格拉斯先生的朋友,请原谅我们的冒犯,您的借款我们不会再催收,这是还给您的。”

我不知道道格拉斯先生是谁,但是他们想要还我钱,我没有道理不收。我收下那张支票瞄了一眼上面的金额,不多不少本金加利息,他们全都还了回来。

我内心疑惑重重,坐在那里想了很久也没有想明白。

比往常晚了半小时,等到老板从神秘人先生那下来之后,我将事情的原本都告诉了他。

他将手提箱扔给我:“他们既然还给你你就收着。”

“那个道格拉斯先生……是你的客户吗?”

怎么想那种人物也不是冲我来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对方认识叶,决定卖他一个面子,所以介入了这件事。

刚才我还挺高兴的,但是现在,出于不上台面的嫉妒心理,我觉得有些心烦了。

他的那些客户,每一个都比我有钱有势,每一个都能给他更多,可就算这样他也从来不看他们一眼,从来对他们不假辞色,那我这样的杂碎又怎么能期望得到他的青睐呢!

“或许吧!”他似是而非的回答着我。

我盯着他的背影,觉得牙根有些痒,手下飞快的几下将那张支票撕成了碎片。

5.烛台

“红树叶”的道具陈列室里摆放着一对烛台,去年我和老板一起参加拍卖会的时候他拍下的,纯金的裸女造型,据说有着一百多年的历史?。

那会儿我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花大价钱买一对没什么用的烛台回家,但是当我有一次看到他举着那对烛台往一个男人身上滴蜡的时候,我瞬间就明白了,那的确非常美观。无论是烛台上跳跃的烛火,被火焰衬得金碧辉煌的烛台,还是姿态悠闲仿佛在为草木浇水的混血治疗师,都非常的美丽。

我记得有次治疗结束后曾无知地问过他:“他们叫的那么大声,是因为疼痛吗?”

混血的眉眼沉静的就像一副水墨画,他没有说话,只是毫无预兆地将烛台往我手上斜了斜。

我吓得咒骂一声,飞快向后退了几步,但就算如此手上还是被蜡油滴到了。可是预想中的疼痛却并不鲜明,那种疼甚至是的极其短暂的,就像被人轻轻拧了下就过去了。

叶黑色的眼眸里盛着戏谑:“这是低温蜡烛,只有122℉,如果我保持适当距离是不会烫伤你的。当然,就算不用低温蜡我也不会烫伤你。?”

我看了眼手背上的蜡痕,它们很快凝固成白色的一小块,然后轻轻用手一剥就掉了,不留一点痕迹。

“你应该早点说的。”我摸着手上的那块肌肤,有些窘迫。

“早点说不就看不到你有趣的反应了吗?”他勾了勾嘴角,将烛台塞进我怀里,然后压低嗓音:“会让人叫出声的可不止疼痛和恐惧……还有欲望。”

从回忆中回过神的时候,耳边充斥着一声声急促地铃声。

糟糕,太专注于回忆了,竟然错过了门铃声。我急忙跑向门口,在门后稍作休整后让呼吸尽量显得平稳,才缓慢地地打开了厚实的大门。

“您好,欢迎光临‘红树叶’疗养会所。”

回应我的是迎面而来的一双女式皮手套。

“太慢了,我真应该让他炒了你。你竟然让我在门外等了两分钟,你的效率是被河马吃了吗?”门外的女人盛气凌人地越过我进到室内,尖细的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响亮的的叩击声。

我心里暗暗骂了声脏话,谦逊地低下头:“万分抱歉,下次不会再让您久等了。”

如果要排一个我最讨厌的客人排行榜,眼前的这位绝对可以排进前三。

刁钻、刻薄、难伺候,反正我一看到她就头痛。

对方冷哼一声,下巴高抬着,问:“他还没结束吗?”

我给每一个顾客都起了绰号,有些是根据外形,有些是根据喜好,还有些……我会根据他们的性格命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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