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边想
边想  发于:2015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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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头也不回,完全无视了我的话。他在治疗室的门口停了下来,颤抖着伸出一只手,接着大力地拍击起门板。

“沃森,出来!”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持续了许久的氵壬荡叫声就像一只被扼住了脖子的鸡一样,突然静止了。

我都能想像出金刚此时在房间里被吓得萎靡不振的样子。

虽然那场景一定非常有趣,但是我必须要做我的工作,完成我的任务。

我不再劝他离开,而是尽量向他解释这一切:“先生,我可以保证这和你想的不一样。”

牛郎馆、女支院、声色场所,从他的表情我就可以猜出他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出来!我知道你在!”对方完全不听我的,继续执着地拍门。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意外发生了。青年本就苍白的脸色一瞬间白的就像雪花,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捂着胸口面露痛苦地倒下了。

我吓了一跳,马上过去查看他的情况,而这时治疗室的门也打开了,金刚衣衫不整地从里面冲出来,见到地上的青年他的脸色简直要和对方配成一对了,都是煞白煞白的。

“利奥!”他嘶吼着扑到青年身边。

而青年虽然已经非常的痛苦,但还是一边揪扯着胸口的衣服一边一拳揍上了金刚的脸。可惜力气有限,金刚的脸连偏都没偏一下。

他握着青年的拳头,满脸心疼:“利奥,都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对你的身体不好。”

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要不要叫救护车,于是抬头去寻找叶的身影,看到他跟在金刚的身后也出了治疗室。

我用眼神示意他这该怎么办,他看了看我,对着地上的金刚出声道:“我看这位先生脸色很差,不如先把他抱到沙发上躺一会儿吧?”

金刚这才反应过来,立马一把轻松地将青年抱起来,挪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青年一改之前的愤怒暴躁,眉头微微蹙着,不太想讲话的样子,甚至把头撇向了一边。

金刚抹了抹脸,一副糟糕到极点的模样。他有些歉意地看向我和叶,开口解释道:“这是我的恋人。他从小身体就不是很好,心脏有点问题,所以一激动就容易犯病。”

果然啊……

恋人可就不好办了。恐怕没几个人能够忍受自己的恋人在外面接受这种言周教治疗吧?就算告诉他们这不涉及肉欲,他们恐怕也不会轻易的相信。

“我'曾经'是你的恋人。”青年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金刚一眼。

“利奥,求你听我解释好吗?”我觉得金刚都快哭了。

青年显然已经认定了他的出轨行为,丝毫不想给他机会:“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难道你要告诉我刚刚发出那种下贱呻吟的不是你吗?我还没有聋!”

也许是金刚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怜了,激发了我的恻隐之心,我决定为他说两句话。

“先生,我们这里可是正经疗养会所,我想你可能误会了什么。”

“正经?疗养会所?”青年眼中透着浓浓的嘲讽,“这是我今天听过的,最可笑的笑话,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当你是安(电影《金刚》女主)好了吧……

“沃森,你能去书房待一会儿吗?我有一些事要跟这位先生谈一谈。”从刚刚开始只说过一句话的叶,此时再次开口了。

可能是还没有忘记在这所屋子里面叶拥有绝对的话语权,金刚竟然在犹豫再三之后,真的乖乖听话走进了书房。但这个举动无疑是在利奥的心头火上浇油,让他更为的恼怒气愤,我都有些不太敢看他的脸了。

叶直到金刚走进书房关上门,才坐在沙发边的茶几上,开始与利奥对话。

“其实我并不需要向你解释什么,我的客人是沃森先生,我只对他负责。但是我相信今天在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他应该再也不会来了,所以我需要把他的情况完完全全的告诉你,你是他的恋人,你有权知道实情。”他说,“我是一名治疗师,并非男女支,沃森先生也并非出轨。他成为我的客人是在三年前,那个时候他应该跟你刚开始交往……”

青年听的咬牙切齿,脸色已经开始由白转青:“你们竟然在那么久之前就开始有来往了!”

叶神色平淡地更正他:“我已经说过我不是男女支。”

“你以为他是为什么来找我?”之后他开始诉说金刚来找他寻求帮助的过程。

原来金刚和利奥相恋之后,由于利奥的身体原因他们一直很少亲热。不要说做下面那个了,就算让利奥做Top,他有时也会因为过度劳累而病倒。

青年就像一个瓷娃娃,或者说更像金刚的“安”,大猩猩随便手指一紧就会把他弄碎,再也拼不起来。

可是恋人间怎么能没有亲密接触呢?看到心爱的人在眼前却不能碰触,不能过分亲密,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煎熬。他变得越来越暴躁,欲望时常折磨着他的身心,让他甚至对这份感情开始产生了怀疑。但他不想失去利奥,他就是他的一切。

就在金刚越来越绝望、越来越苦闷的时候,有人向他推荐了红树叶疗养会所,于是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就都知道了。

利奥听完叶的叙述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其实如果是两年前的我,我有可能也不会相信这么离奇的事情,甚至会觉得对方一定是胡诌的让他别闹。但是现在我敢说,这一定就是事实。

“不,别以为你说两句话我就会相信你,这真是太可笑了。他为了不失去我雇了一名言周教师来纾解自己的欲望,这样荒唐的事,你觉得我会相信?”利奥撑起身体,冷冷地看着叶。

语言有时候其实是一种很贫乏的东西,没有证据,对方一般很难只靠说的相信这种事。

“我们其实是一对。”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突然就开口插入他们的对话。

“什么?”青年和混血一起诧异地转头看向了我。

这只是权宜之计,一切都是为了金刚和他的这位恋人。我这么告诉自己,差点都要被自己的无耻给惊呆了。

“我和这位混血治疗师是一对情侣,就跟你和金……沃森先生一样。你觉得我会让我的情人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和别的男人亲热吗?”

看他还是一脸的疑惑,我毅然抬起治疗师的下巴,然后俯身吻了上去。

无耻又怎么样?我亲到他了。

叶的嘴唇十分柔软,让我几乎要忍不住将这个吻持续到天荒地老了。但我也明白这不是好时机,一旁可还有个观众呢。

我直起身,看向有些目瞪口呆地青年:“怎么样?这回相信了吧?”

利奥一下捂住脸:“天啊,我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这种行为难道要一直持续下去吗?我接受不了,我无法忍受他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那个样子……”

我突然之间对他产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有时候我也无法忍受自己这样的生活。

整天看到一群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在这间屋子里走动,可以得到我心爱的混血所有的关注,一口一个“主人主人”的,鬼才受得了。

我也问过自己,这种行为难道一直持续下去吗?至今这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问题总有解决的方法。”叶突然开口,“约翰,告诉沃森先生他可以出来了。”

我不自觉地朝他看去,发现他也正在看着我,我的脸一下子有些烫。我们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触,他先移开了目光,我尴尬地挠挠脸走向书房。

我也搞不明白自己突然在纯情什么,只不过接个吻而已,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进到书房里的时候,看到金刚正一脸惴惴不安地在壁炉前来回走动,看到我进来了,他双眼一亮,忙上前问道:“利奥怎么样了?他原谅我了吗?”

我没有及时告诉他外面的情况,而是问他:“如果他接受不了这一切,你要怎么办,以后再也不来了吗?或者干脆分手?”

金刚的脸色一白,显出了一些痛苦之色。

“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很不安,因为对他有所隐瞒,也因为害怕伤害到他。”金刚整个人都颓废下来,“我曾经发过誓,要让伤害他的人全部下地狱,而现在我却成了他痛苦的根源。我真该死!”

虽然我之前挺讨厌他的,但是他此时的样子实在无法让我对他说重话。要是青年与他分手的话,他恐怕真的要去死了。

“问题总有解决的方法,我们先出去吧,一切都会好的。”我劝他。

等我们两个再次回到客厅的时候,不知道叶跟利奥说了些什么,他的脸色看起来平静了不少,也没有再把金刚当空气无视。

“是我忽略了我们之间的问题,我应该早点发现的。”

青年一开口我和金刚就都惊呆了,我刚刚不在的几分钟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利奥突然之间主动承担了错误?

“但是,”青年话锋一转,我看到金刚的身体不自觉的颤了颤,“遇到问题本来应该我们俩一起解决,但你自作主张瞒了我那么久,还让我以这种方式察觉,所以你也有错。以前的事就算了,但是以后,我想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困境,可以吗?”

金刚闻言有些不敢置信,又有些惊喜:“你是说你原谅我了,我们不会分手了?”

青年的唇边泛起一抹极微弱的笑意,但是很快的隐去了:“这是你最后一次对我有所隐瞒,没有下次!”

“是,我保证!”金刚拼命的点头,一下子扑过去,大力将对方搂在怀里,差点将利奥搂得喘不过气来。

好不容易送走了这对闹腾了一下午的情侣后,我回到客厅,发现叶坐在沙发上,迎着我的目光。

气氛一下子有些怪异,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问他:“你对利奥说了什么?为什么他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

叶没有说话,他一直盯着我看,盯得我的表情都有些僵硬了,他还是保持着沉默。就在我快坚持不下去要求饶的时候,他才终于开口。

“我告诉他我可以逐步教他怎么使用治疗室里的那些道具,让他得以成为沃森先生的‘专属’治疗师。”

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我想着,突然听到叶接着道:“约翰,最近麻烦你了。”

我的心剧烈地一跳,不用过多说明,我就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我也是红树叶的一员,帮你解决麻烦是我的职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微微蹙着眉,黑亮的眼眸直视着我,不是非常确定:“约翰,你是不是……”

我有些紧张,我有预感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对我们的关系至关重要。他不是傻子,他能感受到我对他是怎么样的感情,但我又怕他说出什么让我们的关系产生裂缝的话。

他如果拒绝我,我该怎么办呢?

可就在这时,电话铃声竟然响了。

他看了我一眼,因为离电话比较近,所以顺手接了起来。

“你好,请问哪位?”

我看到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这个样子,简直比出门踩到狗屎还要糟糕,这让我不禁非常好奇电话那头是谁。

他简单地应了几句,随后挂了电话。

有十几秒,他就这么维持着那个姿势,低着头,看着电话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有些不安地走近他,伸出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担心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紧紧捏着,接着抬起头。

“约翰,我的父亲去世了。”

我微微张大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让我如此震惊的,不是他的父亲去世了这件事,而是他的父亲竟然之前都在世这件事!

两年间我从来没有见过他们有联系,一次也没有。

11.发音

每个人都会有父母,但在我的想象中,叶的父母一定在他小时候就离异或者去世了,更糟糕点,他可能从小就是个孤儿。我会这么想完全情有可原,每年的圣诞都是我和他两个人过的,我从来没有见过他给亲人打过电话,也从来没有收到过署名他父母寄来的生日礼物。

他就像个独行侠,孑然一身。而突然之间,这个孤单英雄竟然冒出来一个父亲,出现的同时,既是他的死讯。我一时搞不清楚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叶。

如果我有一个父亲长久不跟我联系,某一天我知道他死了,我也会很难过的吧——如果我有的话。

半夜我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声音。我披了一件衣服下楼,看到书房的门半掩着,里面透出一点昏黄的灯光。

我小心地推开门,房间里很乱,书被扔的到处都是,电子壁炉前的地毯上散落着一些酒杯残骸,空气中充斥着一股龙舌兰的味道

“睡不着吗?”我走到沙发前坐下,“你可以和我说说话,随便什么都行。”

他坐在离我不远处一言不发,眼神空茫地注视着壁炉里虚拟的火焰,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等了一会儿,见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以为他不愿意跟我说他的私事,心里有些失落。

“我们彼此仇恨。十几岁的时候,我几乎天天咒他去死,但是现在他真的死了,我反而有些难受。太突然了。”

我看向他,发现他垂着眼睛,视线仍然不知道落在哪一点上。

“这就是父子天性。”

他那个时候该是多么可爱的少年啊!只要一想到他十几岁时青涩粉嫩的样子,我就要控制不住想入非非了。

纤细的四肢、瓷白的肌肤、还有乌黑顺滑的头发,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变态,但是如果是叶,我一定会忍不住对他伸出罪恶之手吧。

“父子天性?”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我,漆黑的眼里满是嘲讽,“我从来不知道正常的父子相处该是什么样的。我的母亲是他的情妇,所以我其实是个私生子,我从小跟着母亲生活,大学后就彻底和他断了关系。你会看不起我吗?”

我向他靠近了一点,正色道:“当然不会,你在说什么傻话啊!”

他可是个有着绕口中文名的混血∫M治疗师,就算他的身世离奇得就跟小说一样,配上他的职业又能有多不可思议?对我来说这样反而合情合理些。

“约翰,你真是个好人。”他的目光柔了下来,缓缓挨近我,

“非常感谢你能够陪我一起去参加我父亲的葬礼。”

他的睫毛可真长,有一瞬我产生错觉,似乎它们轻轻扇动,就能带动一阵气流。

“我们是朋友,你不用这样客气。”鼻端是他身上淡淡的龙舌兰的味道,多吸几口我恐怕也会醉。

“是的,我们是朋友。”他说话都是慢吞吞的,行为也和往常不符。但就算知道他做这些可能毫无意识,当他抱住我时,仿佛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我还是激动得呼吸都要忘了。

“叶是我母亲的姓……”他软软地抱着我,下巴搁在我的肩上,“你能叫我行止吗?”

这可太考验我的语言天赋了。不过为了他,我什么都可以尝试。

“XING……ZI?”报着多占一分便宜是一分的心理,我回抱住他,轻轻顺着他的后背,感觉自己正在安抚一只大猫。

“不对!”他不满地挣扎着直起身,用手捧住我的脸,执拗地矫正我的发音,“跟我念——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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