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祖请出洞——两袖临风
两袖临风  发于:2015年08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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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能不能将东阳白凤请出来还是个迷,但他该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花梅令想着,却全然没有发现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为身旁的人考虑。看戏莫插手,演戏莫入戏。这个花梅令一直谨

记在心的话似乎已被他忘记了。

翌日,浮尧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很沉,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难道是因为抱着花梅令的原因吗?

花梅令若是知道浮尧此刻心里想的什么肯定直接赏他两颗迷香丸让他就这么睡死过去。

看着正在收拾东西的花梅令,浮尧问道,“我们去哪?”

“北上。”花梅令并没有说出明确的目的地,因为他也不知道要去哪,但至少知道应该首先远离战天下的碧柳山庄。

其次,北上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北岛孤城,距浮尧下次服用雪域活泉的时间不多了。

浮尧点了点头,他没什么意见,只要能跟花梅令在一起于他而言怎么样都无所谓。杀任谦雪也不急于一时,况且就算

他不出手对方也会找上门来的。

于是乎,大清早两人便收拾好行李离开了茅屋,穿过林子一路北上。只是那两人都没有发现的是,在林子深处的一颗

大树下,有一只老鼠的尸体,肚子上的一刀是致命伤,但最骇人的却是它全身都已经变成了黑色,伤口处更是有凝固

的黑血,而尸体周围的草一夜之间全部枯黄了。

24.华山鹤子成

说是北上,两人走的却是西北,一连过了六七日才到华山境内。这一路走来平安无事,也没有追兵,唯一算得上威胁

的就是两人在茶馆听到两个镖头高谈阔论——东阳白凤出城了。

浮尧听闻直直地望着花梅令似乎生怕他突然跑了去找那东阳白凤一般。可谁知花梅令根本就没想这些,他当时的第一

反应便是根据东阳白凤出城的时间推算了一下,约莫如今应该到了临淄,已经与他们南北错开了,这也正是他没有走

正北的原因。

正这么想,转头就看见浮尧那有些紧张的目光,花梅令一愣但很快便明白了对方的想法,顿时哑然失笑。

若是在几个月之前,他首先会想到的肯定是任谦雪竟然只用了几日的时间便化解了他七年都未化解的疙瘩吧?

花梅令知道自己变了,可每次一想到这种变化他就忍不住黑了脸。

绝不承认!他花梅令绝不会承认他对一个压过自己的人有了莫名的好感!那岂不是在昭告天下他喜欢在下面?

想到这花梅令脸就更黑了,茶也不喝了,拿起扇子便走。知雀在空中徘徊一周站在了他的肩头,浮尧这几日已经对花

梅令的脾气见怪不怪了,就像无法预测的天气。

但是无法预测不代表没有对策嘛!浮尧也学聪明了,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就好像根本没看见前面那人正气的磨牙一

般。

花梅令摇着扇子挂着自认优雅迷人的笑容,殊不知他现在满脸都写满了生人勿近,气呼呼的也没发现越走周围的人越

少。浮尧倒是敏感地发现了这一点,衣袖中的左手暗自攥紧了匕首。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巷口突然冲出来十余个拿着剑的人,他们穿着蓝色的道服,也不知用了什么步法,片刻便将他们团

团围住。带头的弟子二话不说举剑就冲了上来。

浮尧搭上花梅令的肩膀向后一拉躲过攻击,自己则微微侧身抬脚将那人踹出两三米。

那些人瞬间便锁定了浮尧,但浮尧岂会将这群乌合之众放在眼里?一个后弯腰单手撑地,手腕轻轻一缩,两条腿便瞬

间卷飞了两人的剑。左手凌空扬起,那人连武器都没看到胸口便突然被划了一道口子。

十余人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解决了大半,可此时一道厉风却突然袭来,仿佛西北的寒风凌厉猖狂。浮尧本马上就要得

手,感受到这股厉风顿时转过头拔出腰间的梅花剑,电光火石之间只听“铛”的一声接住了一把空中的利刃。

这人内力雄厚,两人的剑一碰上便立刻变成了内力的比拼。浮尧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带着黑色的道帽,蓄着胡须,气

宇非凡。

渐渐的,那人落了下风,他向后翻身转而攻击浮尧的下盘,谁料浮尧根本没有防守的意思,迎面刺了上去,那人不得

已只能化攻为守。但他剑法极快,剑气又足,浮尧从没见过剑法如此之快的人,一时也有些跟不上节奏。

但很快形势便逆转了。浮尧的剑法讲的是一个“怪”字,不变应万变,万变应不变,每一剑的轨迹都古怪的很又变化

多端,说来真是任何一个武林中人都不愿意碰到的对手。那人愣是被浮尧限制的空有一身本领却使不出来,一个晃神

之间那柄黑亮的剑便已近在咫尺了!

他眼神一变突然收起剑捋着胡子笑脸相迎,“剑宗神刃果然武艺非凡,你我虽道不同,但我鹤子成也不禁心生佩服!

梅花剑堪堪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浮尧举着剑,细长的眸子紧盯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花梅令却是看懂了,他拿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走上前笑道,“华山鹤掌门。”

“花庄主。”鹤子成扬着下巴只是微微地扫了他一眼,那傲慢的姿态甚至在面对浮尧时也没有收敛,他捋着胡子似是

自言自语一般高声道,“战盟主的追杀令说的是,武林中人凡是看见剑宗神刃的都必须出手。”

说到这,鹤子成又一脸痛惜的样子道,“华山派是道修,本不愿接这追杀令,可又常年受武林盟的恩惠。但今日与神

刃交手,就是我鹤某也不禁萌生爱才之心,如神刃这般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奇才,本掌门实在是不忍动手啊!”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叹息扼腕,最后又摇头叹气似是真逼他做了什么违背良心的事一般。

浮尧展开眉,脸色缓和了几分。花梅令深谙鹤子成那伪君子的性格,于是抱拳道,“鹤掌门一片仁心叫人钦佩。”

这话给足了鹤子成面子,但他也只是对花梅令挑了挑上眼皮,“只是……我若是放了你们,战盟主知道定要怪罪,要

不这样吧!两位先到华山小住几日再偷偷下山,也算成全了我鹤某的忠义,如何?”

“好。”浮尧应了下来,他似乎对鹤子成的印象很不错。

事已至此,花梅令也没法再出言拒绝,于是他答道,“那就承蒙鹤掌门款待了。”

“程樊,你带这两位回山吧!记着,千万别怠慢了,失了我华山的礼数。”鹤子成说完又转向浮尧,还是那副亲和又

高傲的样子,“那鹤某就先行告辞了。”

浮尧点头,花梅令只是笑。鹤子成留下那叫程樊的弟子,带着余下的先走了。

程樊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过头,完全不想开口的样子就好像鹤子成给了他们多大的恩典一般。

没一会那弟子便远远地走在前面与他们拉开了距离,花梅令看着华山秀丽的景色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觉得鹤

子成是个什么样的人?”

浮尧没有多想便给出了回答,“正人君子、性情中人。”

花梅令笑了笑,华山掌门向来擅伪装,甚至为了装出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不知做出了多少牺牲,连其门下的弟子都经

常为其掌门的与世无争和好性子抱不平。说来华山派的名声在八大门派中最佳,每年拜入华山派的弟子也多是慕鹤子

成的君子之名而来。

鹤子成这人花梅令也是有几分佩服的,不为别的,就为他那炉火纯青的演技。这人也真是混成了人精,就像刚刚,明

明是浮尧占了上风,他却偏偏能摆出一副威武不屈、爱才若渴的高姿态,就光凭这一点花梅令就觉得华山的好名声真

是有理由的。

但他没有说,在他眼里这种重名誉的伪君子最是好对付,而这刚好可以作为一个给浮尧的教训。毕竟有些弯路只有自

己走过才会记得清清楚楚。

意识到自己竟然又在情不自禁地为浮尧考虑,顿时不说话了,板着一张脸跟在那弟子身后上了山。

两人刚到山上便碰到了“恰巧”路过的鹤子成,鹤子成昂首挺胸地走过来问道,“我刚吩咐弟子给两位打扫客房。”

花梅令笑笑问道,“敢问鹤掌门准备了几间呢?”

“两间。”

花梅令闻言环上浮尧的腰笑眯眯地道,“不用那么麻烦了,一间就好。”

鹤子成一愣,脸上的表情顿时变的很古怪,又带了几分不屑,点头道,“好。”

浮尧却是十分惊喜,刚刚听到鹤子成说两间时他还有些微微的不满,可没想到花梅令竟然主动提出要跟他住一间。

心中一阵激动便大手一挥,也不管鹤子成和一干华山弟子还在一旁,直接将花梅令抱入怀中,贴的密不可分,低头凑

过去道,“你终于知道亲近我了。”

这话声音不大也不小,周围的人却刚刚听的清清楚楚,十余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过来,看得花梅令背脊都僵硬了。

两人这副样子顿时显得花梅令有了几分小鸟依人的味道,刚刚主动抱浮尧以明确上下位的行为在此刻更显苍白无力。

华山派的人满脸吃惊,鹤子成这次连不屑都忘了,整个一副“万万没想到风流如花梅令竟然才是下面那个”的表情!

花梅令心中的火气如烈火燎原一般瞬间蹿到了嗓子眼,一双美目卖力地瞪着浮尧,可他这副样子看在华山人眼中便成

了打情骂俏。

最后还是鹤子成看不下去了,轻咳一声道,“那我让程樊带你们过去,先行告辞。”

说完便飞也似的走了,那步伐快的就好像连华山派的轻功都恨不得用上。

花梅令气的牙痒痒,可看着浮尧那一脸什么都不懂的样子又真是一个壶塞扣在嗓子眼,什么火都闷到心里烧了。

狠狠地瞪了浮尧一眼,花梅令转身跟着程樊走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并不打算跟浮尧一个房间,若不是他敢肯定以鹤子成的性格此次华山之行绝对是龙潭虎穴,而浮尧和

他之间,傻子都知道要挑谁比较容易下手!

当晚鹤子成又约他们共同用膳以探讨武学奥义。浮尧很是高兴,欣然前往,花梅令倒是又犯了毛病,忍不住思索起鹤

子成的用意了。

鹤子成特意选了背山的凉亭,无风又临近山崖,阅目望去尽是云间美景,仿佛畅游于浩瀚星河之间。

酒过三巡,两人便热络地聊了起来,浮尧不爱搭话,但看的出他听的很认真。鹤子成毕竟是华山掌门,真材实料还是

有一些的,况且浮尧对他的剑法很感兴趣,不知不觉便聊的有些晚。

大如圆盘的月亮近在头顶,鹤子成说道,“只是神刃虽武艺高强,可武林盟也高手如云,一对一尚且能打,可以一人

之力敌十位绝顶高手也是胜负难料啊!”

这话若是别人说的,浮尧是万万不会听的,可他现在对鹤子成的印象极好,只当是肺腑之言也没有反驳。

“说来我华山派南山有一处修炼圣地,里面住着我师叔,他精通华山武功绝学出岫剑。出岫剑以变化多端着称,倒是

与神刃你的剑法有几分相像,只是师叔脾气古怪,只讲缘分不讲师徒情意,神刃武艺高超说不定师叔与你投缘便教了

你出岫剑。虽不一定以一敌百,但能多点实力也是好事啊!”

鹤子成说的情真意切,花梅令听着勾了勾嘴角自顾自地喝着酒。

“即是华山武功绝学,浮尧不敢造次。”浮尧道。

鹤子成闻言叹息一声,“唉!师叔看不上我,难道我华山出岫剑就真的要这么长埋黄土了吗?想当年孟广陵也曾拜访

过师叔,无奈无功而返,今日难得碰到如神刃这般奇才,本以为出岫剑终于能重见天日,唉……”

浮尧有些动摇,花梅令倒是被“孟广陵”这三个字吸引了,眼珠一转对浮尧笑道,“既是鹤掌门的一番美意,我们就

去看看吧?”

看着花梅令,浮尧哪里说得出半个“不”字,便点了点头。

“那真是太好了!明日一早我为两位践行!”鹤子成笑着举杯。

花梅令也跟着举杯。

要说孟广陵,那可是孟三千的爹啊……

花庄主笑眯眯地摇起了扇子。

25.惊魂南山路

第二日一早鹤子成便来给他们践行了,身后的弟子端着食盘,他从盘中拿出两杯酒递给花梅令和浮尧,自己拿起另一

杯。

“鹤某也没什么能送给两位的,这杯酒就算为二位践行,前路艰难险阻,还望两位多加小心、平安归来。”鹤子成说

完举杯一饮而尽。

浮尧不疑有他一口喝下,花梅令看着杯中的酒水笑了笑也喝干了。

“师叔名为华子通,就住在这南山之上,只是去往南山的路要经过长空栈道。此路万分惊险,切记不要回头,我会让

熟悉此路的弟子为你们引路。”

一名弟子上前来朝他们鞠了一躬,却并不是昨日那程樊。

浮尧点头,“多谢。”

“那两位上路吧!鹤某在此等着你们凯旋归来!”鹤子成长袖一挥指向了南山的小径。

浮尧跟在那弟子身后便走了,花梅令以扇掩唇,走到鹤子成面前忽然就笑了,笑的鹤子成心下一惊以为自己的计划暴

露了,可花梅令却什么也没说抬脚便走了。

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鹤子成状似不经意地擦了擦额角的汗,昨日他已向武林盟发出了密函,无论这两人能否平安

归来,他们的命都一定会留在华山。

“华山啊……”鹤子成背着手长叹一声,看似沧桑却带着丝得意。

三人出了南天门很快便到了长空栈道的入口,万仞绝壁上镶嵌着石钉搭木椽,栈道上下皆是悬崖绝壁,铁索横悬,风

吹过,铁链拍打着峭壁“啪啪”作响。

“两位请跟紧。”那弟子说着便先上了路,小路只有一人宽,花梅令走在前面,浮尧在后面看着他,两人抓着石壁上

的铁索一步步向前走。

脚下云层缭绕,飞鸟在山崖见高声鸣叫,异常诡异。花梅令只是稍稍往下望那么一眼便忍不住有些脚打颤,连知雀都

不敢飞了,一双小爪子紧紧地抓着花梅令的肩头生怕掉下去一般。

与花梅令这般没用的样子不同,那弟子似乎对这附近的地形十分熟悉,如履平地,大步走在前面。起初还没什么,可

渐渐的那弟子便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喂!”眼看着那弟子马上便要消失在视线中,浮尧喊了一声,声音本不算大,可经过山谷的层层回音变得十分响亮

,甚至有些吓人。

“别喊了,他不会等我们的。”花梅令紧抓着铁链道,“这应该是鹤子成吩咐的。”

“鹤子成?”浮尧微微蹙眉。

“华山历代掌门皆是如此,接下来的路要小心了。”花梅令并没有过多解释,因为他相信这一切很快便会水落石出。

只是虽然他这么对浮尧说,自己攥着铁链的手却已布满了汗水,他慢慢地换了一只手抓住铁链。

浮尧拉过了他刚放下的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将汗水擦干。花梅令微微一怔,忍不住抬头看着浮尧的脸,在这华

山的悬崖峭壁间更是绝美的如云雾中的仙子,看得他不禁失了神。

浮尧放下花梅令的手转而抚上他的脸,宽大的手将半张脸都包在了手心中,那因山风猛烈而微红的脸蛋有些凉。

“为什么要来这里?”浮尧目不转睛地盯进了他的眼中,“是……是担心我日后打不过武林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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