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与君同行(娶个媳妇儿好难)上——米肉蔻
米肉蔻  发于:2015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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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扬却无所顾忌,他放下茶杯,注视居龙阳,“大人,您可知银项即将与银角开战。”

居龙阳一愣,想自己态度已经摆得很明显,竟然会有人没有眼色,当下脸色阴沉,“即便是,又与老夫何干?”

“大人,就不想为儿子报仇么?”

“呵呵。”居龙阳大笑,却很悲凉,一下子没了刚才的沉稳。“报仇?甭拿这来激老夫,老夫算是看透了,说句对不起其皇帝的话,当年要不是老夫,他能有如此威名,可他儿子是怎么对我儿子的?”居大人目光如蝎,盯上褚君浩,“我居家就一根独苗,我好说歹说把他留在身边,就因你的一句话,他就背着我走关系进军营,好吧,当个长史是没什么大危险,混好了也是挺长脸的,可你在战事最紧要关头时去哪了?”居龙阳把茶碗砰的摔碎在小桌上,“你尚无自保之力,就把他带到人前,我那混小子几斤几两我不知道,就凭他那点生拉硬套的本事,能统领大军,呵呵,笑话。”

褚君浩一时呐呐无言,也不辩解。

居龙阳本想借机把他们骂出去,看景云王爷一脸的自责,又心软起来。这位王爷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却不懂官场经营,小时候有其皇帝宠爱,本就惹眼,遭宣怡帝妒恨却不自知。

儿子已经走了多年,当初他也恨过怨过,怪儿子太自大,怪宣怡帝太多疑,更怪这景云王善做主张把布阵图给了他,让他在边关赢几仗后,更加得意妄为!

可现在……,逝者已矣,又想到景云王也是受害者,那时被宣怡帝圈禁。

他站起身,深呼吸压下心中激愤,“老夫身体不好,有些累了,两位请回吧。”

看老人家已经对皇家失去信心,闽扬心底很不是滋味,当年王爷被百般猜忌时,是否也有过心灰意冷?

转头望向王爷,只见褚君浩脸色苍白,手指紧紧攥着椅子扶手。

居世澹虽是位纨绔,却难得的真性情。当年也是他托大,估算错皇兄对他的容忍,也估错了银角二皇子实力,害得老人家老来丧子。褚君浩缓缓站起身,来到居龙阳身边,跪地,“是我褚氏兄弟对不住您。”

居龙阳和闽扬都被惊到了,居龙阳赶快避开,“王爷,快请起。”被他这皇亲贵胄一跪,心中多年前的郁气散了干净。君是君,臣是臣,自古以来的纲常人伦,虽心有怨怼,也不能磨灭他的一颗忠心,更何况当年褚其帝对他也多有照拂,在他心底深处对褚其皇帝还是很感激的。

闽扬眼神沉了沉,噔噔几步,也跪到王爷身边。

“你……”褚君浩没想到闽扬也会跟着跪下,心情有些微秒,却看到闽扬给他使了个眼色,便不在开口。

“大人。”闽扬抬头认真望向居龙阳,“不瞒您说,我也怨过。”看出居龙阳的疑惑,一脸悲伤:“我父乃闽鸿昌。”

“什么?是他……”居龙阳迟疑下,又认认真真观赏闽扬的长相,他不说还没觉得,这细看下来,那眉宇间真的跟褚其帝时的闽丞相有些相似。闽鸿昌为官清廉,但也为银项与百姓做过很多实事,褚其帝常常夸奖,朝中有闽丞相,朕放心。可到了宣怡帝,严加整治朝堂,查出其收受属下贿赂并抄家问斩,虽然大多数朝臣认为其罪不至死,但当时证据确凿,很快就定了罪。

这时,居龙阳不免同情起闽扬,谁人不知,当时宣怡帝刚刚掌管朝政,想着法儿的抓老臣的把柄,树立自己的亲信,产生许多错案冤案,有许多家族家破人亡。相较于自己,在那声变动中得以存活,比起闽丞相这一家好上太多。弯腰拍拍闽扬的肩膀,想把面前的两人扶起。

闽扬却轻轻挡开他的手,继续说道:“我父忠君爱国,为人自律,只因一小小贿赂便被宣怡帝问斩。我全家被流放,兄姐大多死在途中。”闽扬垂下头,有些哽咽,“可是做错了就是错了,不管他生前为百姓做过什么,为我银项做过什么,那是已经过去。”他好似眨掉了泪水,再抬起头时眼眶微红,“他的功勋不会加在我的身上,而我的前程是靠我自己来争,我要让我的名字被百姓记住,而不是提起我时,只有闽丞相之幼子。大人,我想贵公子也是这般想法,靠自己的努力来赢得自己的荣耀,就算是死也觉得在所不惜。”

居龙阳一怔,闽扬的话句句戳他心窝。他脚步微晃,有些恍惚,想起那不太孝顺的儿子,每每与自己吵闹时都是想证明自己已经长大,可以为家族争光。是他一直不让他参军,不愿为他谋得前程,他才胡乱投医,多年没流过的泪,又一次流下,他的儿子呀!

“大人,当年褚其帝带领大家四处征战,无非是不想受他国欺负,为黎民百姓带来安康,父辈们给我们做出了榜样,让我们时刻谨记强国富民的宏伟志向,明确我们奋斗方向。虽然这中间出了些问题,让人很伤心,但就因为这种原因便要放弃那样伟大的宏志么?”闽扬抿抿唇,“为国为民为家,家永远会放在最后,作为武将我们心胸应该宽广,除了自已家人,我们还有士兵,一群信任并依赖着我们的人,一同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家人,难道就不是我们的家人?”闽扬顿了顿,“而他们也就是我们的百姓。”

褚君浩听着闽扬铿锵有力的措辞,不自觉反省自身,他才是真正辜负信任自己士兵的人。原来不知不觉中,他的信念已经偏离得太多,他除了是宣怡帝的弟弟,还是一名皇子,是全银项指望的人,但他身为王族却让百姓如此失望。拳手紧了紧,从前的自己真的太过狭隘了,只想自己那点委屈,忘却了自己身为皇族的荣耀。抬头看向面露动容的居龙阳,希望从现在改变还不晚,膝行至他身边:“君浩愧对兄弟,如若大司马不弃,请收我为义子,我愿奉养您终身。”语毕,磕了个响头。由于自己的自负而让兄弟葬身疆场,所以他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

居龙阳啊了一声,回神急忙单膝跪地,“王爷,使不得,使不得。”这是褚其帝的爱子,怎么可以如此屈尊降贵。

闽扬抿着唇,眼睛一转,跟着凑热闹:“义父在上,请受儿婿一拜。”

06.招贤

两人本来一个愧疚一个激动,被他这么一搅合,顿时没了气氛,都有些无奈看着他。

居龙阳年轻时也是位热血分子,只是自从褚其帝过世后,宣怡行事太过乖张,那时闹的人心惶惶,老臣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寒了他的心,让他只想守着儿子平安终老。不得不说闽扬有一定的演说能力,很自然地就调动他沉睡的心。

闽扬也不管是否尴尬,一同扶起两人站起身,“义父,这些大义讲起来太过空虚,咱们还是说点实际的。当年义兄是被银角抚远将军激将出营,用的借口乃是大司马家的兵法也不过尔尔,您想,以义兄对您的敬仰能不生气。而且,当时义兄与齐宣意见不和,手下将领不算团结,军心不稳,就有人给义兄出主意,说出城迎战是收服军心的最快方法。所以……”

居龙阳刚刚平复心情,听此脸色微变,甩开闽扬手,厉声问道:“你又是如何知晓?”眼中迸溅愤怒,还隐有怀疑,他的儿子是被人设计的?还是眼前这小子信口开河?

闽扬而是转头看了看褚君浩,才慢慢说道:“当年,我在投入冯将军麾下前,是王爷军中一名小兵,隶属虎 骑营下的标骑,想必义父听说过王爷组建的这支特殊部队。”

居龙阳压下怒气,思索后点了点头,他确定听说当年他不争气的儿子为了争功,派这支部队的人去追杀银角退兵,反而让标骑损失惨重。

看居龙阳脸色有所缓和,闽扬接着说道:“几年前,我有幸遇到当年死里逃生的几位战友,听他们说起当年情况。”

居龙阳相信褚君浩的人品,看他没有反驳闽扬的话,料想这事为真,不由怪自己以前对儿子保护的太多,让他看不清当时形势。

闽扬叹息,沉默一小会,才说:“逝者已矣,咱们也不讲孰是孰非。当年,义兄坚决出战唯一的心情就是为了维护居家,维护您大司马的威名,他是想为家族保住荣耀。而如今,那银角已屯兵百万,他们的寓意不言而喻,这次他们能如此猖狂,无非是因为舒清陛下仁厚,以仁治下,王爷没了军权,而您已经告老,边疆镇守又是个保守派。”

“那群黄口小儿!”闽扬分析很符合实际,居龙阳越听越愤怒,心里满满都是他那混 账儿子,他老泪纵横,拳手握得紧实,自家儿子再怎么不孝,在父母眼中也是个宝贝,听别人说起儿子是为了维护自己,他这心底更加酸胀,一口闷气窝在胸中,对银角的愤恨极度飙升。

“义父,咱们不能吃这亏,对不?咱们一定要让他们看看我银项的大司马的厉害,见识见识您的雄风。”闽扬趁机加上最后一把火。

“哼,可不,那小子要是犯到我手上,看我不碾死他。”我的儿呀,爹一定为你报仇。

接着闽扬又啪啦啪啦说了一堆鼓动的话,居阳龙一边哭一边扶着闽扬手点头,最后不知怎么就同意他重回朝堂之上,为舒清帝效忠。不过,在他们走后老人家反应过来,他这是被套了,再怎么咬牙闽扬也没看到。

而对于褚君浩来说,看到居大人悲伤的神情,他也一时有些激动,被闽扬的言语所感动,可是后来,他越听越觉得有哪里不太对,等到他们从前大司马府出来,闽扬得逞的表情一闪而过,让褚君浩原本激荡的心情一下子冷了下去。瞬间明白过来,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只是想说服居大人为皇上效力!

“王爷,你怎么了?”闽扬看王爷一起沉默,而且神情不定,很担心,便绕过他,把他挡在路内侧,而且小心将他与路中货郎及马车隔开。

褚君浩抬眼定定看着他一会,然后摇了摇头,让过闽扬继续前行。

夜里,褚君浩转辗反侧,慢慢回想白天的事,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本来大司马是不想理会他们的,可就凭闽扬几句话便勾起他们心底的共鸣,义父也认下了,大司马也愿意再为朝庭所用。

可是,回想闽扬那得逞的一笑,又觉得他并未付出真心,只是话说得漂亮,褚君浩心里乱糟糟的。是他多心了?

几日后,他们又一起来到魏和家里,褚君浩原本以为闽扬会把对居龙阳所说的大义再向魏平锦讲一遍,但他只是恭敬的问好寒暄一番,开始安静喝茶。等魏和前来,礼貌对魏平锦说他们有很重要的国事相商,希望能有一僻静之处,魏和便把他们带到书房。

闽扬从怀里掏出密封信件,郑重道:“侍郎大人,请将这封信亲自交给魏将军。”

魏和现在掌管着粮食调配工作,虽然没有人和他透露准确消息,但他能从手中的工作内容找到蛛丝马迹。想到皇上对飞鹰将军的厚望,并时常提起周转列国的动向,而如今飞鹰将军又带着王爷亲自将给叔父的信交于他手,他瞬间明白自己的猜测可能是真的,心底暗暗升起一丝兴奋。爽快答应,并保证明日一早就会出发去叔父家。

待闽扬他们走后,魏和被他父亲叫去。他知道他父亲一直心系朝堂,但因为他是宣怡帝直接提拔重用的大臣,怕新帝不放心便辞去职务。当年褚其帝时期尚书台只负责皇帝身边杂事,并没有实权,而到了宣怡帝时,由于皇上多疑,全国折子又先经过尚书台这里归类,信息全面而灵通,皇上遇到事就会随口询问,久而久之,尚书台得到天子重视,尚书台崛起。而这个部门的变革是他父亲亲自一点点筹建完善的,非常有感情。

他如今还在尚书台里,每天回家都会和父亲说起工作上的事,聪明如父亲,当然看出褚君浩与闽扬一起来,而且如此郑重,一定是有大事发事。魏和也不隐瞒,只说他们叫自己去送信,“父亲,我只是猜测。前不久秋粮丰收,陛下直接下令屯下三分之二之多,明年春收部分早稻不用调回京,而是直接运往边防。如今飞鹰将军积极走动,听说前不久也拜访过大司马。”他叔父是大司马一手提拔起来的,所以他猜那信可能是大司马的劝战手书。

“这么说……”魏平锦眯眼沉思,突然轻笑:“这是皇上给魏家的机会呀!”

魏和也跟着笑,“父亲,儿子猜想大战将至,陛下正是用人之际,如果您想恢复仕途,应该会很容易。”

魏平锦点点头,又摇头:“我就算了,今后家里就靠你们这群年轻人了。”他已经年近五旬,舒清陛下没有撤销尚书台,又给了和儿实权,他已经很满足了,而如今他弟弟也将被启用,这也就寓意着他们家族将会越来越兴旺。“你带着苹儿回去,如若你叔父又犯倔,让她劝。”

“呵呵,好。”他叔父没孩子,一直视魏苹儿为已出,养在身边,前不久母亲过生日才回府。

魏和对上父亲期望的眼神,满意笑了。自从他大哥被分出本家后,他的日子真是越来越好了。

魏和家人怎么说服叔父魏凡锦不提,只谈褚君浩,当他听闻闽扬又去拜访过几位老将,而且那些老将都有推荐子侄进朝后,大为吃惊。虽不知闽扬与他们都讲了什么,但他已经确认闽扬有种特殊能力,他时而慷慨激昂,时而娓娓而谈,很容易就把他人引导进一种情绪中,让他人从内心深处相信他说的是对的。想通后,不知为何他心里更加焦躁。

晚餐时,闽扬为王爷夹菜,发现王爷这几日总是心事重重,很担心,放下碗筷,抬头抚上他的额头,没发现异常,“你怎么了?”

褚君浩从沉思中回神,望进闽扬眼中,“你……,说得话是真是假?”

“啊?什么话?”闽扬顿感这和王爷几日来不太寻常的反应有关,规矩坐好,表情严肃起来。

褚君浩皱眉,是啊,他想问什么?闽扬什么都和他讲得明明白白,他请这些老臣出山是为了对银角国即将展开的战事,不管他怎么和人说,是讲大义,还是论私情,他最终目的是为朝庭请回这些将领。而对于自己,从一开始他就说明要借用自己的身份地位,而且他也同意了,这就不算是利用,可是他心里非常不好受,而他到底又在意些什么,又想问什么?

褚君浩摇摇头,轻喃:“无事。”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我吃好了,先回去了。”

“唉,等……”闽扬看他毫无留恋的走了,神色黯然,看着桌上的饭菜也没了胃口。

皇帝褚君清看到闽扬近一个月的成绩,表示很满意,那些老东西都很有自知之明嘛,知道褚家人小心眼儿,不喜欢听所谓谏言,故推荐了年轻人。“小甘,上茶,还有点心。”年轻一批官员,都怀揣梦想,并附有满腔热情,他们只需要一个平台,一个机会。嗯嗯,朕就给你们。

“陛下,点心。”端上茶点,小甘看褚君清笑得很失仪,忍不住问道:“陛下,你这是怎么了?”

“小甘,朕就要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人了。”

“陛下,你已经早就有了呀,小奴不就是么?”

褚君清收住笑,怎么就和他们这群人没法沟通呢~~~!

——银项开篇·完——

番外一

01.遇见

都城永安的夜晚,繁花似锦,这里最大的女支院——芸兰院,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哟!这位大爷,您这边儿请呐。”身穿火红轻纱的妖 媚女子,巧手弄姿,招呼着涌进来的客人,“哎呀,大爷您不要这样嘛!”女子推开栖身上前的猥亵男子,指了指楼阁的方向,“今儿个院里第一美人出阁,大您快些进去吧,要不然没位子了呀。”猥亵男子摸了女子下巴一下,才笑眯眯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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