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场与君同行(娶个媳妇儿好难)上——米肉蔻
米肉蔻  发于:2015年08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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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踏进室内,脚下拌蒜,身体东倒西歪,还打着酒臭与饭菜味的酒嗝。“王爷。”立睖歪斜走到床前,见一身喜服的王爷规规矩矩地坐着,喜烛映在他脸上有层朦胧的光,闽扬微愣,在心底叹了句,还真像新嫁娘,但很快回神,步履蹒跚走到前厅斟满合卺酒,摇摇晃晃端回来,“来,王爷,我们做夫妻。”大着舌头,结结巴巴说完。

急忙把酒杯地塞到褚君浩手里。

闽扬张口说话时,酒气直扑褚君浩的脸,曾经在军中常闻,而如今却觉得这味道还真是臭得要命,令人作呕。微皱着眉,嫌弃般拉过闽扬找不到方向的胳膊,与自己相交,速度喝下合卺酒。

闽扬被他一系列流畅的动作惊呆,见他饮完酒要就脱离自己手臂,立刻也把酒灌入口中。还不忘打嗝,“王爷,咱们该……该歇了。”说完这句,他小心翼翼退了一步,心紧张地要命,生怕王爷一拳挥过来。但是王爷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开始脱衣服。

看着红色外袍被丢在地上,接下来是降红色的中衣,然后是薄薄的里衣……

闽扬忍不住吞咽口水,这……这……,他只是试探性把话说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效果,他扑么?还是扑呢,把命豁出去扑吧!不再装醉,速度扒掉自己衣服扑上去。

肌肤相贴的刹那,闽扬身 体轻微 颤 栗,一股热流从背部后心处沿脊柱慢慢向 下,他有些迫不及待。

“唔。”身 后 钝痛,褚君浩没忍住,抬脚就把闽扬踹到床下。坐起身看闽扬傻傻望着自己,轻哼了一声,嘀咕:“真差劲儿。”拉上薄被背对着他躺下睡觉。

赤 条 条的闽扬,就这样呆呆坐在地上,足足半刻钟的时间,望着王爷光 裸的后背,明显拒绝姿势,他抿了抿唇,有些委屈。“我……还有点事,先去书房了,王爷先休息吧。”这比自己预期的好,本以为今天会被王爷直接打出去,没想到还有机会接触到他。

听着身后悉悉索索穿衣声,褚君浩微微动了动,并没有转身。自接到圣旨他就做好思想准备,想放下一切,接受新的生活,可做起来还真难,无声自嘲一笑,闭上眼睛没有理会黯然神伤的闽扬。

闽扬来到书房了无睡意,一颗火热的心像被冰棱刺中一样,很疼,还有些寒麻,他在房中来回走了好几圈,暗恼自己的愚笨外,又想那今天在王爷身上嗅到的茉莉花香,拳头紧了紧,狠狠砸在书桌上,惊醒书房的下人前来寻问,被他撵走。

冰莲公子有绝美之姿,又待人亲和,以前王爷深爱之。如今冰莲公子已过世,没有人再与他挣夺王爷的感情,他又有什么可气的?

一屁 股坐下,盯着挂在笔架的毛笔,因他刚刚撞到书桌而轻轻晃动,就如现在他的心,在心窝中摇晃不停。王爷一向是骄傲的,从来只喜欢弱柳般的人,给予他们温柔与依靠。闽扬掐了掐自己粗壮的大腿,又看了看自己小山似的肱二头肌,抿抿唇。就算自己不是王爷喜欢的类型,他也舍不得放弃,每每在沙场上最艰难时刻,他就会想起他如松般笔直的背影,和如鹰般锐利且坚定的眼神,支持他渡过任何艰难险阻。

他卸掉所有力气,让自己摔在桌案上,发出砰的巨响。他要怎么做,才能取代冰莲留在王爷心中的位置?习惯性地从袖袋里掏温润的小瓶子,无意识地在手中把玩起来。

卧房中的褚君浩却做了个梦,他仿佛回到多年前的西南大营,在围场上看到一个不屈不挠的瘦小背影,被打翻在地后又不断爬起扑上去,那是一名有些像狼的孩子,坚韧而凶狠。

天光已经大亮,褚君浩慢慢转醒,这是他几年来醒来最晚的一次,用手背挡住射 进 来的阳光,深呼吸后猛然坐起,当薄被滑落到腰际,低头看到胸口偏左的地方有个紫红色痕迹,突然想起昨晚闽扬被自己踹下床的呆傻模样,褚君浩无声笑了,原来他就是那小狼崽子!

梳洗后,褚君浩打开房门,只见将军大人正崩着一张脸,举手要敲门的样子,见他出来,施施然放下举着的手,抿着唇,眼珠子从他的脸上滑过,飘向左边又飘回右边,耳根部有着微红。褚君浩这才仔细观察他,小孩子已经长大,面部轮廓比较分明,除了那双眼眸没有变化外,他下巴上已蓄有短短的胡茬。“为什么要留胡子?”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刺刺地有些扎手。

闽扬瞬间绷紧身体,“这样……显……显得老成。”看王爷有些疑惑,解释道:“老成点,好带兵。”其实,这要也会显得更加稳重些,和王爷才能相配啊。

褚君浩放下手,点点头。闽扬的手抬起想握住他的,可见他看向他,就又把手放下,干巴巴地说道:“一起去吃早饭吧。”

褚君浩颔首踏出房门,跟在他身后,小孩儿留给他的印象并不多,只记得他有一种死倔的脾气,和不服输的性格。看着眼前这宽厚的背影,褚君浩心中产生一丝疑惑,他为什么要迎娶自己呢?

闽扬敏锐地察觉到王爷对他并没有之前的陌生,却也没有过多亲近,他不知道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接近王爷,总觉得刻意搭讪十分尴尬。

夜晚他会来卧室和王爷聊天,却又不好意思直接说留下,新婚之夜借着酒劲壮胆,才勇敢扑人,可结果并不理想。连续几日夜宿书房,闽将军心情越来越不好,直到某日,苍昊军中的孔校尉有事来找将军。

孔有德看着他家将军挂一对黑黑的眼圈,脸色阴得很沉,心中暗暗想,这是被家暴了?还是“操累过度”的啊?还没等他腹议完毕,就被将军拉到练武堂去比试。

赤着上身的将军,长矛武得虎虎生风,挥汗如雨,打得孔有德哭爹喊娘,等他再也爬不起来,将军大人才停下,大呼过瘾。

而褚君浩这边闲来无事,听周伯说起这几日打听到的飞鹰将军的丰功伟绩——每次立功都会向皇帝求娶他,又一次无声而笑。以前在王府时,周伯也和他说过这些传闻,当时他并没放在心上,听听就算,而如今他真嫁与他,与他有所接触之后,再听到将军对他一往深情的传闻,心底的情绪与之前是截然不同的。为何非要娶他呢?

03.相处

孔校尉被打后,回军营找同僚大吐苦水,“将军大人一定是被王爷揍了,他打不过王爷找我撒气。”他就是去找将军聊聊今年屯田收成的事,没想到会遇到这种无妄之灾。

孙合摸摸下巴,眼珠子转转,一脸八卦,“要不我明天去趟将军府探探。”

秦勇拍拍他的肩:“保重。”原虎 骑营在经历几年内战后只剩下他们俩,他们比一般人都亲近些,却也没能让他多说几个字。

孙合一笑,带着小兴奋。

婚礼已过几日,将军府的喜字还没摘掉,主院屋檐下红彤彤的灯笼刚刚熄灭,闵扬一成不变的来请王爷吃早饭,然而这次不同以往,王爷并没提前开门。闵扬诧异,轻轻地而有节奏的敲门,过了一会儿,屋内才响起王爷慵懒的声音,“进来。”

敲门的手一顿,变掌轻推门扉,门吱呀开启,阳光洒入室内。

褚君浩昨晚看了篇精妙棋谱,睡得晚了些,也就起晚了,发现闵扬小心翼翼踏进房门内,心头一动,玩笑之心闪过,半合眼装出一脸倦容,从床上撑起上半身又无力般倒下。

闵扬见状,面露惊急冲向床边,“王爷?”伸手摸摸他的额头、脸颊和身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见他如此紧张,倒把褚君浩弄愣了,他看出闵扬在意他,可没想到会是如此在意,看他焦急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巡视,手指微颤,额头隐隐有汗珠形成。不自觉坐起身,睁开眼睛直视他的黑亮眼眸,“你喜欢我?”这太不可思议了,让褚君浩心脏颤动了一下。

被鹰一样的眼神盯着,闵扬抿了抿唇,僵硬点点头,勇敢直视回去。

这次换王爷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口,想说他们没可能,可他们却已经成了亲。原本只觉长大的闽扬很好玩,起了逗弄之思,可如今却发现他对自己深刻感情。一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喜欢他,所以娶了他!

心驰电转间,褚君浩觉得有些好笑,因为闽扬对他的感情太突然,虽然已经认出他是谁,可回想自己之前与他的相处,不过短短几个画图,他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不过话说回来,喜欢不喜欢其实也不重要,他们之间本就是夫妻,想到之前的打算,眼神黯然,“要么?”情绪转变,伸手拦上闽扬肩头把他拉向自己,一起倒向身后的床榻,他将头扭向另一边,露出一幅任君采撷的模样。

闽扬一直盯着他的脸,没有错过他每一细微表情,从震惊到疑惑,从不甘到屈辱到感伤再到放任,眸中的光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片淡漠。闽扬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轻叹,缓缓撑起身体,轻轻在他脸颊上亲吻,“过去了,以后有我。”然后起身下床,拉起王爷又反复检查,“到底哪里不舒服?”看王爷只是皱眉,神色复杂,并无大碍的样子,想了想,了然,后退了半步,宽慰笑了笑:“不早了,去吃早饭吧。”眼中流露包容。王爷梳洗完毕,闽扬不再犹豫,牵上褚君浩的手。

温暖从干燥而粗糙的大手上传来,褚君浩的目光从他们相交的手掌,转移到身前领路的背影上,突然发现闽扬比自己高出两根指头宽,宽厚的背挺拔笔直,全然一幅保护姿态。褚君浩神色变了变,从前都是他去保护别人,由于自己善武技,除了侍卫从来没有人想过要保护他,说不清心底升起的那抹烦燥是什么,不想博了他的好意,又不想被当成女人,更不想排斥这份真心。

有个声音不禁在心底问,他是否可以再相信一次?在这世上并非只有谎言?

用过饭,两人的习惯基本照旧,褚君浩回卧房,闽扬回书房。管事把等待已久的孙合领了进书房,小小的尖脸,狐狸眼,根本看不出已经是一个娃子的爹,他蹿到闽扬桌前,神经兮兮一脸看好戏地问:“将军被王爷揍了?”

“你才被揍了。”闽扬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别听孔大头瞎说。”想到新婚夜被踹下床,脸不由一黑。苍昊军建立不过两年多,他心腹不多,除了以前的战友秦勇和眼前的孙合,也就孔有德了。

“哦……?”怪声拉得老长,兴奋问道:“说说到底怎么了?你一脸欲 求 不满的。”私下没人,他也不和闽扬客气,直接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书桌前。

闽扬抿抿唇欲言又止,摇摇头叹息。

对于结过婚的男人来讲,他这模样孙合秒懂,“你……,原来你真的喜欢王爷啊!”震惊站起来大叫道。

闽扬眉皱得能夹死蚊子,怒目圆睁,“什么叫原来真喜欢?”他本一直都喜欢,每次都是实话实说。

“哎,哦,我们……一直以为你是想用这种方法把王爷救出牢笼。”孙合低喃,毕竟他们这群没大本事,脑袋又愚钝的武夫真想不出更稳妥的方法,不私逃,不硬抢,不造反,如何才能把王爷平安救出王府而让他有机会回到军营,所以闽扬这招迎娶真真是最好的方法了,即弱化了王爷的权力地位,又能让王军平安回到他最适合的地方。可没想到,原来将军大人和他们根本不是同样的想法,而是真心要娶王爷!

闽扬看着他沉默,暗中撇嘴,是谁规定他不能有私心的。

“你和王爷……?”从震惊中回神,孙合又开始升起八卦之心,他两个大拇指对了对,挑眉一脸猥琐。

闽扬无力,再次叹息。

孙合又懂了,坐下咂咂嘴道:“没事,想点办法增进感情就行,想当初我和你嫂子结婚一个月连手没碰过,半年后才哪啥的。嘿嘿,没事没事。”他拍着大腿乐呵,“有了感情那事就顺其自然。”银项国受凡加卡的影响,男男相恋并不少见,但将军与王爷的婚事却是银项国第一桩,小有波折应该很自然。

“怎么增进感情?”闽扬来了兴致,正襟危坐好好请教。

“这个……,当初我是带着你嫂子去逛街,还游湖,嗯,要是男人,应该找些男人们喜欢的事吧。”孙合不太确定地说。

男人喜欢的事?想想军营中那群糙汉一到沐休就三五成群的往勾栏之所跑,瞬间脸黑,“嫖 女支不成。”

“哎,我说你这小子,就上次骗你去了一次,你就记恨到现在。”孙合揉揉鼻子,这都多少年了,将军大人怎么还记得他这糟心事,“除了那啥,男人还喜欢去赌馆呀,最不济咱们跑跑马总行了吧。”

闽扬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行了,你可以走了。”

我 草,“啥?我连口茶都没喝完。”早饭也就算了,连中饭也不留呀!他也很久没见过王爷了啊!

闽扬也不管身后孙合气得跳脚,他快步回主院,这回没敲门直接进入房内,寻找王爷身影,寻了一周,转进屏风后的小茶室,王爷果然在此,他正从棋谱上抬头看他。闽扬见他穿戴整齐,直接上前拉起他,“走,咱们出门。”

褚君浩被他弄得一愣,随后摆脱他的手,“去哪?”

“街上转转。”

转身避开他又伸来的手,褚君浩皱眉:“有什么事?”

“没事,就去转转。”

手又被抓住,褚君浩倔强道:“我不想出去。”

闽扬抿抿唇,还是决定不放手,将他拉出去,“去吧,去街上看看。”

看他又像小时候一样犯起拧来,褚君浩无奈只得妥协。

几年不出门,熟悉的街道旧貌换新颜。

内城南门口,小贩们在热情的叫卖,看着陌生场景,褚君浩免不了好奇四处打量。闽扬察觉到王爷神情开始放松,才安下心,稍稍放松手两人相握的手,时不时偷偷观察王爷的各种表情,越看他越欢喜,看来带王爷出门是正确的。

跟在王爷半步后,闽扬没见王爷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对那些小东西只是赏玩一下,想了想,他把王爷碰触到的东西都买下。褚君浩不解道:“你干吗?”

“买给你。”闽扬真诚说道。

褚君浩看看他怀里的木马,木剑以及没有开封的香墨等物,又见他一脸讨好的神情,瞬间无语。以前怎么会觉得他像狼呢?这货更像一只晃尾巴的大犬。忍下扶额的冲动,转身就走。

闽扬见他毫不留恋转身离开,还带着微怒,眸中兴奋慢慢暗沉下来,低头看看自己买的东西,考虑是否扔掉的好,突然一朵花出现在他眼前,他抬头顺着花望去,看到一位卖花的大婶,一手挎着花篮,一脸安抚笑意,对他说道:“将军没事的,这都是您的心意,王爷不会真生气的。”

“大婶,你认识我啊?”闽扬接过大婶送上的好意,闷闷问道。

大婶点头,“前不久,您迎娶王爷时,我们都在街上观礼来着。”满目兴奋与艳羡,“将军真乃大英雄,王爷能得您如此爱重,真让人羡慕。”说完又从花篮中掏出一块金光彩石,“俗话说,人心都是肉做的,一块石头也能捂热,还有那什么……,对了,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老婆子没什么文化,将军可是懂了?”

闽扬接过彩石,重重点了点头,不顾大婶的推脱,付过钱忙追上褚君浩。

褚君浩见他一怀的杂七杂八,招摇过市,皱眉:“你当我是小孩哄么?”

闽扬只是笑笑,“还想去哪?”

“回家。”褚君浩没好气道,二十好几的人了,丢脸都丢大街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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