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还不能确定牲口暴躁是何原因造成，但至少知道治疗异能对此具有安抚作用。得知这个消息后，大家都吁出一口气，万一有人也这样，至少还有方法应对。

继牲口那边出现状况之后没几天，植物也起了变化。最先发现异常的是杂草之类，多半草类靠近根部那段出现紫色，并且有继续往上蔓延的趋势。紧接着是树木，不少树干都开始泛出星星点点的紫色。

叶家因为起了暖棚，田地里连一点能过冬的蔬菜都没留。现在大家都在猫冬，各家各户之间消息很不灵通，他便派人去临近的几家看看。

叶明泽看着手中根部泛着紫色的韭菜陷入自己的思维之中，看来所有植物都不能幸免，不知道这种带紫色的蔬菜能不能吃？想到就做，他挑出一只山羊，给它喂食有异常的韭菜。山羊没有挑食，乖乖地吃完了叶明泽投喂的全部韭菜。

刚开始一切正常，等韭菜逐渐被消化吸收之后，山羊慢慢变得暴躁。韩斌正欲上前施放治疗异能，被叶明泽阻止了。山羊尽管情绪有些烦躁，尚在可控之中，他想看看多喂它几顿之后的情形。

为了安置这头山羊，叶明泽让人给它专门隔出一小片地方。喂食第二顿之后，山羊脾气更加暴躁，情绪不稳地在隔间里四处转悠。等到吃完第三顿，它已经有撅蹄子的倾向。之后又喂食了几顿，山羊眼睛开始泛红，要不是有结实的绳索绑着，它绝对会暴起伤人。叶明泽没有再继续实验，从现有的情况推断，再喂下去估计它会跟得了狂犬病一样，见生灵就咬。

山羊的症状已经很严重，叶明泽也不知道韩斌的治疗异能还能不能起作用，不过好赖都得试一试，要是不成的话，那可真就伤脑筋了。好在治疗异能还算管用，只不过这回韩斌耗尽异能也没能彻底治愈，只能等几个小时后他恢复异能再行治疗。

在等待期间，叶明泽又让人找来一只兔子，一样喂食紫色牧草。山羊个头大，叶明泽舍不得宰它来做实验。当初是没想到，要不然一开始他就不会选择山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尽管只有几个小时，知情人士却感觉度日如年。在众人期盼之中，韩斌总算姗姗来迟。山羊经过一轮异能治疗后，眼睛不再泛红，情绪却依然起伏不定。韩斌再次出手，山羊逐渐安静下来，直至恢复正常。在场众人总算安下心来，能被治愈就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兔子重复了山羊的行为。叶明泽在它情绪不受控制时让人宰了喂给一只土狗。狗吃了一顿情绪暴躁的兔子肉之后，反应比兔子和山羊要激烈一些，估计是兔肉里所含紫色物质比植物要高。兔子不大，土狗吃了两顿就没了。吃完之后，土狗尽管情绪暴躁，却尚未有攻击生灵的倾向。

叶明泽没有继续实验，让韩斌给它施放治疗异能，等治好后并没有立即放它自由活动，让人多留意，等确定它没有危险后再放回去。

植物中好像有部分免疫红雨，这部分大概占据十分之一。叶家主宅那棵桃树正好就包括在此。主宅里原本有十来棵果树，后来被阳光晒死大半，只剩下两棵，之后又移栽了好几棵，院子里总算有了些绿色。不幸的是，淋了一场红雨之后，除了桃树之外，其它都泛出点点紫色，随着时间的增长，紫色越发浓郁。

估计这些果树长出的果实大家是无福消受了。叶家就韩斌一个治疗异能者，为了吃这些水果而累坏他可不值当。

蒋敬之是木系异能者，他在想木系异能既然可以影响植物生长，那是不是也对这些紫色果树有作用？想到就做，他把手放在一棵栗子树干上，点点绿光从他手上飞出，复又没进树身里。蒋敬之看了看，似乎紫色浅了一点。他又再接再厉，等他耗去一半异能时，栗子树紫色已经很浅，他很满意自己的成果。

蒋敬之的行为叶明泽自然是看到了，他静静地站在边上没有打扰。既然木系异能能消除植物中的紫色物质，那么其他异能是不是有同样的作用？治疗异能是不是也能治愈植物？木系异能对动物有影响吗？一个个问题在叶明泽脑海里飞快闪过。他和蒋敬之打了个招呼，开始安排人挨个尝试。

五行异能里，金系和火系很快被排除，水系的话，最近叶家人饮用水都是水系异能者提供，想是有作用的，叶家几百人各个情绪安定，土系和水系类似。木系异能对动物也有作用，只是比起植物来效果减半。治疗异能同木系异能正好相反，对植物的效果只有动物的一半。冰系异能应当同水系异能作用相似，暂时还没看出来它的作用。叶家其他异能似乎也都没有作用。

水系异能者相对于整个叶家几百人来说还是太少了，他们提供的异能水能支撑到现在已经非常不容易，再久就不行了，叶家不得不使用井水。

从之前其他人家反馈回来的消息可以得出，井水已经被污染，只是红雨经过稀释之后影响没有那么大，短期内饮用问题不大，人的情绪只稍微有些起伏，长年累月积攒下来，估计效果会非常明显。

叶家牲口出现异常时，叶明泽就把他的推测告知了村长他们，村民们都非常注意，生水绝不入口。后来知道治疗异能能治愈红雨引起的情绪暴躁，村民们都放下心来。叶家村总共有两个治疗异能者，一个在叶明泽家，另一个在陆家。有了他们，就好似给家人上了一道保险，做起事来不用再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井水挑满缸之后，叶明泽让水系异能者往缸里施放水球。每一缸水施放水系异能次数各不相同，最低一次，最高则一次性把水系异能耗光。接着又把人分成同样的数量，每一缸水对应一部分人。谁饮了那缸水，之后就固定不变。这么一来，没过几天就得出水系异能施放的最佳比例，之后据此照办就行。

饮水问题得到解决，麻烦的是植物。植物生长在土壤里，免不了会接触到红雨带来的特殊物质。用木系异能驱除之后，没过多长时间，植物又泛出紫色。看来异能也不是万能的，对植物来说，异能只是治标不治本。见如此，叶家也没在植物身上浪费过多精力，等水果或庄稼成熟时一次性搞定比较划算。

叶家村四面环山，红雨之后，山林野兽嘶吼的声音不时传进人们耳里，山村宁静不再。

天气越来越冷，没有哪个人会闲着没事干在村里晃荡，大家都窝在温暖的炕上享受难得的空闲。

叶明泽和蒋敬之都闲下来，家辉家耀两个小家伙自然是由两人带着。今年多了两个孩子，屋子里时不时飘出笑闹声，再不复往年的清净。

外面天寒地冻，屋内春暖花开。趁着白天温度最高的时候，叶明泽和蒋敬之将儿子们丢给江氏带，两人则前往暖房。

异能者不是哨兵就是向导，体质比普通人好不少，从各自的院子到暖房这么点路还冻不坏他们。如果实在是冷的话，暖房边上还有能住人的房子，厨房什么的都有配套，不想来回受冻就可以在睡在屋子里。

蒋敬之自然是住在自己的屋子里，每天要跑好几趟，其实还挺麻烦的。木系异能者还好，只要挨个给作物施放木系异能，直到异能耗尽就可以完事走人，等到异能恢复完毕之后再照此重来一遍。

火系异能者则不然，他们施放火球之后，必须用自己的精神力进行控制，等到自己精神力几近枯竭之后，他们才能脱身。火球照耀是一个持续的过程，他们片刻都不能离开。想上个茅房都得先把火球熄了才能成行，回来之后又要重新施放火球。

异能者只能顾及小半暖房，其他暖房只是烧火墙地暖供热，其它则任其自由生长，能长成啥样就啥样。

木系异能者和火系异能者同时照顾到的暖房，庄稼长势最好，植株繁茂，一个个看起来都精神抖擞。叶明泽让有经验的老农估算了下，大概两个月左右就能成熟。其次是木系异能者照看的作物，它们长得一样很快，只是光照不足，看起来有些营养不良。最次就是正常生长的那些，有火墙和地暖供热，生长周期和南方气温较高地方的作物类似，同样因光照不足，个头有些发育不良。

庄稼生长周期缩短，对土壤肥力的需求自然也水涨船高。木系异能其中一个功用就是提供肥力，因此由木系异能者照顾的作物土壤肥力要求同往常一样就可以，并不用额外施肥。那些正常生长的庄稼若想一年种植好几茬，那肥力必须跟上。

叶家人多，牲口也不少，产出的肥料供给六亩地暖房绰绰有余。暖房建成已有一个多月，用不了多长时间，由异能者照顾的第一批作物就将成熟。之后将会有源源不断的粮食蔬菜收进仓房，光想象那样的景象就让人激动不已。

第67章：降温

半夜，蒋敬之睡着睡着感觉身上有点冷，整个人都往暖烘烘的叶明泽身上靠。突然他一个激灵，忙推醒叶明泽：“明泽，快起来，炕好像不够暖和。”

说完蒋敬之便披上衣服点燃炕头的油灯。真的很冷呢，炕上的温度估计还不到十度。叶明泽作为五级哨兵，这个温度对他完全没影响，自是不够警醒。蒋敬之体质要差一些，御寒能力比不上叶明泽，对温度的感觉更敏锐一些。

他顾不上自己，把家辉家耀抱进两人的被窝里。就着微弱的灯光，看两个儿子脸色还算正常，蒋敬之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他把手伸进襁褓里探了探，发现只有些微温度，看来炕温确实降了许多。

“怎么回事？不会是炕道堵了吧？”叶明泽听后用手摸了摸蒋敬之那一侧的炕，感觉比手温低了不少。

“我也不知道，刚被冻醒还来不及了解情况，你出去看看。”

夜里只烧火炕，地暖火墙之类都熄了，要是火炕温度不够，晚上就根本没法睡觉。

这是大事，叶明泽迅速穿戴好衣衫推门而出。没过一会，叶明泽又返回自个屋子开始加衣服。

“怎么，外面很冷？”看叶明泽去而复返只为增添衣衫，蒋敬之似乎有不好的感觉。

“嗯，我估摸着其它炕也应该是如此。轮值烧炕的人应当是还没注意到这一情况，还按以往的用柴量烧炕，才会使炕温降下来。”叶明泽没有多说，披上毛皮外袍，戴上厚实的手套和帽子，脸上还围了围巾，全副武装之后才再次出门。

一个院子里那么多炕，一个人肯定顾不过来，有一个专门的小房间供轮值的人休息，有人陪着说说话就不会那么无聊，熬夜也容易一些。

叶明泽敲了敲门。

“谁啊？怎么大半夜的还不睡？”

“是我。”

房内几人一听是叶明泽的声音，忙不迭打开房门。

“大少爷，您怎么来了？”

“我屋里火炕温度不够，你们没觉得炕不够热吗？”叶明泽看他们都在炕上盘腿而坐，表示不理解。

“还好啊！”几人很迷茫，他们觉得炕温虽不那么热乎，至少也不冷。

负责给叶明泽屋子烧炕的人略一思索，当即便想明白，随即说道：“大少爷，你屋那炕柴火添了有一会了，我正打算过会再添一次柴，这个时候炕温是会比刚添柴时要低一些。大少爷，既然你屋头炕温不够，那我现在就去添柴。”

“你先等等。不一样，难道你们没觉得外面气温很低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低？”叶明泽是因为先入为主，知道炕温低，才一出门就凭感觉得知气温又降了，叶明泽指着他们屋里的火炕，说道，“这个炕是什么时候添火的？”

“一刻钟前。那会我出去添柴是感觉有些冷，只是没往深处想。”说话的人似乎意识到问题出在哪了。

“成，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你们是烧炕的好手，至于你们是一次多添些柴火还是多添几次柴，你们自己斟酌着办。我屋子炕温不够，你先去添把火。至于其他院子、暖房和牲口棚那，你们分头通知，记得要多穿些衣服，不是我夸大，外面气温真的很低。”叶明泽吩咐完便转身回屋。

“怎么样？”儿子们醒了，蒋敬之正在温奶水。

“炕没问题，只是外面气温又降了，烧炕的人一时没注意到。现在已经有人去添火，炕温一会就能起来。”室内温度很低，叶明泽让蒋敬之上炕，由他来负责温奶水。

“怎么又降温？那现在的温度岂不是要比去年的最低温还低？”蒋敬之白天最少都要跑两三趟暖房，气温太低的话会加大出门的难度。

“说不定这还不是最冷的时候，没准气温还会继续降。”叶明泽猜测以老天爷的尿性，持续降温真的非常有可能。

“咱家准备了那么多柴禾，应该会够用吧？”今年气温本就低，猫冬时间比去年足足提前了一个月，这才刚进入十二月，气温就超过以往任何时候，以后可有的折腾了。

“希望吧。现在谁都没法确定。”叶明泽递了一瓶温好的奶水给蒋敬之，随后他也上了炕，抱起小儿子仔细喂奶。

小家伙们无忧无虑的，只知道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大人们的世界他们不懂。

家辉家耀吃饱后，又变得精力充沛，“咿咿呀呀”叫着吸引父亲们的注意。儿子们似乎对束缚着他们的襁褓感到不满意，手脚动来动去想要挣脱出来。

叶明泽和蒋敬之哪能让他们如意，现在炕温不够，小手小脚可不能露在外面。两个小家伙不乐意了，看着有要哭的迹象，两人只好抱在怀里微微晃悠。家辉家耀被晃舒服了，也不再坚持，在父亲们轻声哼哼中慢慢合上眼睛。

看儿子们睡熟了，叶明泽和蒋敬之将他们塞入被窝搁在各自腿上，等火炕再次变暖和后才放回隔断里。轮值烧炕的人已经知道气温降低，他们会注意随时增减柴火，两人不用再担心炕温不够，可以睡个好觉。

折腾了这么久，两人也有些累了，慢慢陷入梦乡。

翌日一早，叶明泽和蒋敬之是被小家伙们闹醒的。尽管是白天，屋子里仍是一片黑暗。叶明泽起床打开内层窗户，房间里才算有了光亮。为了保温，窗户纸糊得厚厚的，这样导致透进屋内的光线不够亮堂。看书不行，吃个饭还是没问题的。

把儿子们喂饱后，叶明泽起身前往厨房。张森两兄弟看到叶明泽出现在厨房，便把温在灶上的早膳装进食盒，一人一个提进主子们屋里，食盒等两人吃完后再由他们拿回厨房。

早饭很简单，几个辣味豆腐包子加上一碗玉米粥，两人却吃得津津有味。包子是白面的，粥是白米配上碾碎的玉米粒，现在吃得起这些的真心不多。当然这是叶家主子们的待遇，下人们吃的要稍微次一些。不过即便是下人们吃的，也比大多数人要好。特别是有了暖房之后，叶家人冬天也能吃上新鲜蔬菜，外面有这个待遇的可是少之又少。

林文珏来到叶家也有段时间了，对于大冬天的能在叶家吃上新鲜蔬菜，他以前是想都没想过。林家没开始败落之前暖棚蔬菜也是年年能吃上，只不过每人每天的份额很少，哪像现在主子们想吃多少吃多少，下人们每天也多少都能吃上一些。

“文珏，这边生活真不错。在帝都时老要看人脸色，虽不愁吃穿，可哪比得上在叶家舒心？”蔡进坐在炕上，怀里抱着林修。

“吃的虽然不如家里精细，但是这边吃食种类丰富，而且原滋原味的，吃得令人舒坦。你注意到没，叶家高等级食材不少，这有利于异能和哨兵向导等级的提升。”林文珏暂时没什么事干，只好没事就锻炼自己的能力。等暖房第一批作物收割完毕之后，就轮到他们土系异能者出手了。

“亏得我们冒险来找你好兄弟，要不然若还呆在林家的话，指不定现在是何境况。呵呵，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既然决定大老远跑来这里，林家肯定是呆不下去了，要不然就是为我和修儿打算，你也不会冒这个险。”他们一家三口在林家的处境，林文珏虽然没具体说，蔡进心里却明白得很。

“别想了，父亲他们现在的日子估计过得还没我们好，要是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现况，他们指不定有多眼气。”林文珏脑补出那种景象，心里顿时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