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中——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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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天拍摄没有邱无尽和拓跋猎狐的事儿。主要讲女主角带着锁从现代穿越,投到将死的婴儿嫣儿身上,以及她少女时期发生的故事。周将军两口都很好,不过周家几个长子随父长期外驻,只有周家幺儿周崖成天陪着周嫣,两小无猜。

周嫣有现代人的智慧脾性,不认为女子理该三从四德。她仗着周将军夫妻的宠爱,不顾俗礼反对,从小随周崖练舞习书,十来岁随入私塾,男子该读的书她一本不落。周家儿子该学的兵法拳脚,她也跟着学。

女扮男装入学堂,认识了当朝翰林学士之子纪临。于是三人友谊牢不可破。这时候主角就都换成了成年版。现在正在演的是周氏兄妹仗着武功上树掏鸟,纪临在下方助兴。结果妹妹不小心跌落,虽没大伤,却让纪临知道她女儿身。以及后来几人关于女子是否该抛头露面的讨论。

程鹤白和巴彦挨着坐在小马扎上,邢云韬还没从刚进组的激动劲儿中缓过来,每时每刻都在张望剧组包括演员的一举一动。另外两人,都没这么重的好奇心,闲来没事就聊上了。

巴彦对程鹤白说不上熟悉,自然打听他的艺龄,作品之类,投桃报李地也把自己的身家交代得挺清楚。他听说程鹤白参拍了《虎斗》,这部无论导演还是内容都被炒得火热的戏,就询问他里面激情部分是否真像网上爆的那么壮观。

凌青原感觉巴彦就是个楞直楞直的,不明白的非要打听清楚,啥问题不管对错都先抛出来问问,人本身也没啥恶意。于是交代说尺度反正不小,不过能用的应该不多。

巴彦又说起谭岳是年轻演员的高峰、榜样和仿效。凌青原笑不作声。那边拍摄中顿,几个演员下来休息。苏沁馨和丁柏刚才摔作一团,这会儿拉在一边在补妆,尚扬听了他们的聊天,满不在乎道:“谭岳算什么。不是还得给人卖肉么。”

虽然大家都是年轻人,但不代表什么话都能说。巴彦本来也就好奇打听是没恶意,不过尚扬的话就难听了。

凌青原看尚扬踱着方步,边走边整理月牙色的长衫,时不时摆弄腰间挂饰,自当是从镜头里走出来的翩翩佳公子。

“演员嘛。不过,我要说咱们这小演员还卖不了呢。”凌青原把这个话题轻轻划拉过去。

“就是说。尤其鹤白,我看你还是算了。人家露得那叫肌肉,你这是骨头。”巴彦哈哈笑着,捶着大腿。凌青原接着问巴彦增肌秘诀,巴彦告诉他无非是适当多吃饮食搭配和运动。然后俩人就热火朝天地顺着这个话题深入探讨。

尚扬听了他们几句,又觉得无趣插不上嘴,刚好被叫回去重新拍周嫣从树上掉落的戏。

这天戏结束的时候,丁柏被折腾的挺惨。导演宁斌希望拍出的效果是纪临舍身去接周嫣,周嫣心里还是有男女之防,想耍个空翻把他踢开,结果失手,豆蔻少女的绝妙曲线撞上了书生的胸膛。

故事里纪临尴尬不知所措,周崖大怒那是后话。

结果今天苏沁馨总是摔不好。虽然她从树上跌落是有威亚吊着的,但在空中没法着力,外加她还得做出一个帅气的踢踏动作,试了很多次都没有成功。苏沁馨虽然有些小娇气,也知道大局,只好任由武术指导一次次纠正。结果苦了丁柏每次都得配合她头朝后肩着地,重重摔过去。

晚上回到宾馆,丁柏不顾淤青非要去洗澡,结果在浴室龇牙咧嘴地叫。跟凌青原打电话的谭岳都听见了。

“小丁伤得不轻啊。”

“拍戏难免嘛,你不是也有武打戏。”凌青原说他只知道笑话别人幸灾乐祸。一句话落在谭岳耳朵里却品出了关心。

“他不就是个秀才吗,怎么还能去比武领兵。丁柏能演得了武秀才?”谭岳笑道,顺便表示自己身材好,抗摔打和他完全不一样。

“别胡说,叫人听到了不好。”凌青原纵然知道谭岳那是前辈对后辈的玩笑,也忍不住嗔了他一句。

“除了你还有谁,况且丁柏脾气你还不了解,绝对是任打任挨不还手。”谭岳说着一个转折:“要不然你跟他坦白得了,也不用避着他跟我通电话。”

凌青原觉得谭岳近来越发放肆,知道他是思念的缘故,也忍不住吐槽:“求你说话过着点脑子。就算小丁和咱关系都不错,可我是程鹤白,我希望在别人眼中都是程鹤白。”

谭岳扬眉笑了,他别有用意地慢速重复了一遍:“在别人眼中?在所有别人眼中?”

正巧这时丁柏在浴室叫程鹤白帮忙给他后背上一下跌打挫伤膏。程鹤白大声应了,就要挂电话走人,又觉得老是掐着计时打电话是有点对不起谭岳,补了一句:“回头我出去和你说。”

“晚上风大,出门别着凉。知道你好就行。”

接下来的拍摄,走了好几段剧情。纪临知晓周嫣是女儿身后,再也无法直视与她的同窗之谊,三人组的关系也开始微妙转变。鲜卑王子拓跋猎狐因为好奇花花世界偷偷潜入中原,目视耳闻一番对比,方知水草而居、茹毛饮血是何等艰苦。他着迷中原繁华,痴迷熙德女子美貌如花,少年立志,定要引兵南下,尝尝富饶升平的滋味。

熙德朝几位皇子年岁渐长,正统之继又成焦点。荣琛投其父皇所好粉饰太平,同时也为削弱与他兄弟关系密切的手握军权的朝臣实力,主张休兵停战,以守代攻。熙德皇帝准其奏,圣旨送到贺兰山边塞军营,虚安抚,黜实权。

凌青原被化妆和造型合力打造,不但穿上了一套骑兵皮甲,甲内是褐红色的圆领长袍,还有护腿和长靴。腰间挂刀,脑袋上也不忘安上一个发髻。于是,千夫长的形象顺利诞生。

凌青原看了看镜子,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对工作人员说了句辛苦。化妆道具异口同声说真心感谢不如照片拿来,于是凌青原以邱无尽的造型左右两边一边傍着一位,被合影了。

“你们偷偷留着就好,传出去了我怕宁斌导演有意见。”凌青原叮嘱几位女工作人员。

关塞了望的城楼上,邱无尽伫立远眺。塞北风霜又十年,慷慨意气问山河。幼年种种,锦衣玉食不过转瞬,血脉亲情只在梦里萦绕。边事未定,养父之仇没报,亲父遗恨未了,如今离去,该向何处,何时能归。

“邱校尉,周将军有找,请速往中军帐。”

邱无尽已经知道朝廷传旨撤兵的事儿,悒悒不乐地嗯了一声,走下高台,前往军营。

郑宽所饰演的周衡此时还在中年,剑眉精目、黑发短须,他正在帐中行走思量,听通报邱校尉到,便驻足向帐帘望去。

邱无尽进帐,单膝下拜双手抱拳置于胸前:“骁骑营左校尉邱无尽见将军。”

周衡摆摆手示意他起身:“军中无虚礼,况且就快不是了……”

“今日天子使者携圣旨驾临军中,前线将领大都内调,只留驻军守关。此事,想来你也已经知晓。”演周衡的郑宽演技精湛,寥寥几句就勾勒出拿到圣旨身不由己的无奈。

凌青原与老戏骨搭戏,全无压力。只见邱无尽利落起身,肃声答道:“是。卑职已知。”

周衡又在帐中背手转圈,面露不满之态,而口中却未抱怨朝政之事有失偏颇。对着邱无尽,他也只说军中之事:“天子有令,命我不必带兵,军中诸多将领也将回朝。五品之上,各护军、骠骑、校尉,则可依战绩令田粮放还耕种。无尽,你若如何。”

邱无尽又拜:“无尽无家无口,无父无母,得田粮不过满胃之需。请周将军收还千夫之职,成全无尽以兵卒之身镇守边关。”

周衡长长叹息:“兵卒又如何。我且问你,你在军中虽少年校尉,多少年浴血?”

“卑职八岁,父亲征召边塞驻守,家中孤子吾亦随父。十三岁父为鲜卑所杀,卑职承父军户之身,今又五年矣。”

“以你作战之勇,领兵之才,无故无由本将何忍剥夺你官职,充作士卒留边镇守。”周衡示意他起身:“你孤身一人自然不是办法。若真无心领田粮务农,不如随我回朝,且在我府将养等待时局,如何。”

“卑职谢周将军照拂。卑职愿肝脑涂地报周将军收容之恩。”

“不日吾等即将回朝,汝可与吾等偕行。”

“卑职愿祭拜亡父,再祭贺兰山外累累白骨。事了之后,自将去将军府上拜谒。”

此番站站跪跪演下来,扛着皮甲的凌青原一身汗。导演喊过,他便回到场外请求道具帮忙卸了枷锁。道具乐意帮忙,条件是帮一次给一次合影。

脱了皮甲穿着圆领长衫的凌青原有些无赖地叉着腿摊在马扎上,他也懒得管尚扬说他体格太差,哪儿像是行军打仗的。凌青原找了个靠谱的借口堵他:“小生才演古装戏,衣服没穿惯。”后半句他没说出口,不像人家尚帅哥,日日夜夜都在古风里混。

“累成这样,不至于吧?”凌青原的经纪人黄锡走过来问他。

看见黄锡,凌青原收敛了姿势问道:“锡哥怎么来了。”

“你入组都十天半个月了,我能不来看看进展吗。刚听郑老师说,你演得不错啊,新人和老前辈对戏,基本上都能一两次过。”

“剧本摸得多,就好演。”凌青原呵呵笑道。

黄锡点点头:“不错,剧组挺融洽嘛。又收获了一群芳心?”

这时候就有工作人员插进来说道:“问过导演组意见了,只要拍的不是片场上正在演的,私下里拍拍还是可以上传。”

凌青原手机上网,果然自己前几天陪化妆师照的相已经流出来了。微博里,几个关注了自己的工作人员很有主观能动性地发了照片还艾特了博主。

“早知道就不批准你们的请求了。”凌青原嘟囔。

黄锡直抒胸臆:“果然替维明先生来看看你是对的,就知道你会在外面招蜂引蝶。”

凌青原听着膈应,缩在小马扎上没说话,装作认真地看现场。

邢云韬扮演的荣琛与班师回朝的周将军周衡有一番长谈,前者建议后者要识时务,要明白朝廷的动向和天意,不要逆天而行做无用功。

邢云韬的角色身份是熙德皇帝的嫡子,尊贵显赫。但是他跟前辈对戏,总是找不到板眼。虽然邢云韬不想表现得唯唯诺诺,但是演出来的效果却像是一个大人与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来回了几次导演组也不太有耐性了,一个副导就冲着场上喊:“刚才程鹤白那样你看到了没有,自然而然顺势为之。你是将来的太子,拿出点魄力来。”

“小邢要是能分出一点颜值给演技就好了。看来看去还你演得不错,导演组都嘉奖了。榜样啊。”尚扬还站在距离程鹤白不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凌青原发现尚扬这小子有点拐弯抹角自带毒舌,同辈五个人里,就属他话不中听,人也不太好伺候。

邢云韬越来越找不到状态,表现不出对周将军明里拉拢暗里恐吓的感觉,而且皇嫡子的气场也像绣花枕头似的没撑起来。宁斌挥挥手,表示这一幕拍不下去。

“该怎么演,你去和程鹤白讨教讨教。”导演组说。

邢云韬往程鹤白坐的地方走了几步,皱了皱眉头,不服气地拿起来自己的剧本,窝到一边自个儿看去了。

剧组安排龙套们先拍朝廷政治斗争的戏:周将军回朝,主和大臣占了上风,将士浴血的战功都被抹杀。正当立太子的敏感时期,长子主战,嫡子主和,大臣生怕站错队,歌功颂德。

大统之位的风波在二十多年前也曾上演。当时先皇倾向主战的皇子,而当今皇上为求皇位陷害兄弟,鼓噪弟弟上战场,派手下谋杀弟弟一家嫁祸鲜卑。

“云韬,你没学过怎么演戏吗。哎,不对呀,网上不是说程鹤白也没学过吗。你俩咋差这么多。”尚扬若有若无地挑拨道:“还是说选秀节目太不靠谱了。”

邢云韬生气地扔了剧本,闷头走了。

晚上回到宾馆,丁柏跟程鹤白说:“最近尚扬,似乎有点针对你。之前拍周崖和纪临的戏时,他就总跟我说,导演组原来挺看好你演纪临,后来是苏沁馨喜欢你邱无尽的扮相,才这样安排。”

凌青原本来是在刷微博,正巧谭岳的短信进来问他能不能打电话。听丁柏这么一说,凌青原把手机揣回兜里,抬头回望被外界说是“面瘫书生脸”的丁柏,认真道了一句谢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丁柏莫名其妙,然后听程鹤白说是把这件事告诉他,就是值得感谢的事儿,又笑道:“看你这么淡定,我倒觉得反倒是我多事儿了。”

娱乐圈里总有人,像尚扬,倘若比不上他,就是好兄弟;若比他吃香,立马割袍断义就势不两立。

《琉璃锁》开拍这么久,虽然是半封闭的,但总有一些照片和消息流出。最近随邱无尽戏份增多,外加程鹤白在剧中的装束与合照被一些贪玩的工作人员放在微博上,他的关注度明显提高。

原着里,邱无尽就是不亚于男一号周崖的高人气角色,邱无尽和周崖又一个是亲哥,一个是养哥,西皮大战吵得一塌糊涂。尚扬在开机之前名声关注自然远多于程鹤白,可是一段时间下来,眼见就要被一个新人赶上。他男主角的地位,加上片中第一人气演员的位置就要不保。

“是尚扬的心态不好。”凌青原老生常谈,振振有词:“这部剧本来就是取悦女观众的,她们粉什么其实是自个儿的一种投射。我说句稍微不太客气的,就像纪临,也许在女观众眼里也许不那么受欢迎,但他能因此就不存在么。”

丁柏白了他一眼,自然觉得这后辈当着自己这个角色演员的面真敢说。

“纪临人很生动。他读书人,被纲常伦理忠君正道束缚,支离了自己的情感。爱情也好兄弟友情也好,都服从于他为士子文官的报国之梦。到最后他不管兄弟恩断义绝,不管曾经爱过的女人是否愿意,坚持向荣琛上奏,言辞和亲。”

“我很喜欢这个角色。性格饱满戏剧冲突鲜明,心理活动多,情感其实相当丰富。”凌青原说着说着,导演本能泛滥,流露出欣赏之意。

丁柏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能想到的你都说了,还要我干嘛。所以说该由你演嘛。”

凌青原伸了伸舌头:“错了错了,你误解了。我的意思是,你的角色很重要,你能演好,因为你知道纪临的重要性不在于粉丝心目中如何,而是在整部剧中起承转合。他的变化,他的决定也体现了朝堂与鲜卑关系的变化,更是一班文臣观点的代表。而个人情感……”凌青原摇摇头:“在纪临看来,除了尊卑服从,就没有平等的爱情吧。”

“年纪不大,看得倒是挺清楚嘛。”

“所以才说尚扬心态不好啊。你说,就算他形象合适,可他能演纪临?演戏只为博名声,照这样说,谁演肯坏人,还有没有戏呢。”

丁柏拍他脑袋:“小年轻一个,抱怨不少。谁跟你讲这些的。不过只跟你提了一句尚扬,你就在这儿和我长篇大论。回头我要说出去了,你小子还混不混。”

凌青原嘟囔:“就知道你不会说嘛。”

丁柏挺喜欢这个差不了五六岁,聪明还真性情的后辈,又捶了他一拳说道:“你看得这么清楚,倒显得我瞎操心了。”

凌青原笑嘻嘻地回了他一拳。兜里的手机响了,他估计是谭岳没耐心播了过来,连忙把丁柏推到浴室里叫他先洗澡。

“我什么时候洗澡要你决定。”

“早洗澡休息,明天好演戏!”

“你又是电话?家里人的?”住一起这么久,丁柏早就摸清楚了程鹤白的动态:“你家人真多。挨个给你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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