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星开始(穿越)中——简平仪
简平仪  发于:2015年08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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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青原懒得管尚扬怎么去消除负面影响,也懒得考证他有没有收敛些做人。这段时间在剧组人看来,他们俩不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接连一段时间,都是邱无尽的重头戏。

拓跋猎狐专派密探与荣琛密谋,二人以合则两利,各承大统为约定。荣琛左右朝廷委曲求和不思战事。有老臣看不惯熙德朝廷懦弱妥协,暗中寻找被谋杀的先皇嫡子、当今皇弟的遗子荣瑾。

邱无尽在周将军府,听闻朝中风声,心中踌躇不安。他自然主战,却不愿皇族身份成为争权夺利的棋子。然而有老臣暗中寻找到他,与他接触,甚至有人支持他夺回皇位因他主战,主张图夺回边陲。这些人中,不乏荣琛的卧底……

邱无尽深深觉得自己像是处在暴风雨中的扁舟,命运不在手中。唯一还眷恋着的是周将军的女儿,周嫣。

“无尽哥哥,最近嫣儿看你茶饭不思,眉宇间似有愁绪。哥哥若愿向嫣儿吐露一二以宽心事,嫣儿乐意倾听。”

一场大雨突如其来,砸在府中凉亭汇成珠帘,屋檐下二人望着雨幕无言脉脉。

“嫣儿……”邱无尽捧起周嫣的脸颊,千言万语只成一句呼唤。

周嫣眨巴着水灵灵的眼睛望着邱无尽,面颊微红,双眸秋水潋滟。

“无尽出身低微,不过兵卒之子。今日何德何能得将军之女青眼相加。今朝廷战懦弱,鲜卑压境而不敢战,边民流离苦不堪言。邱某自是将军麾下,性命已交由战场,生死莫问。”

“我不嫌。倘使边疆有变国事告急,大军远跋千里贺兰,嫣儿也愿日日祈祷无尽哥哥早日得胜凯旋。”

邱无尽深为动情,紧紧拥住周嫣,在她耳边诉道:“若他日……邱无尽不再是今日之无尽,艰辛坎坷倍胜于今,你……当如何。”

“君心如磐石,妾愿为蒲苇。”

情弦已动,若非生离死别自此不移。半晌,周嫣方才与邱无尽分开,她从荷包中掏出一物件攥在手心,递到邱无尽的手里。

“这半片琉璃锁是娘亲赠予我。半片……佩戴不宜,却教我莫要寸步有离。今日嫣儿赠予无尽哥哥,便是既不贴身又不相离寸步了。想必娘亲正是此意。”

邱无尽震惊,摊开手掌,良久失语。周嫣儿不解他为何似哭似笑,又呆又傻:“无尽哥哥,你这是高兴坏了吗,为何这般呆愣。”

“高兴……是啊,高兴……我高兴啊……”

邱无尽再一次抱紧周嫣,亲吻她头顶,反复叹息:“嫣儿,无尽哥……哥……高兴啊……”说罢,他攥着周嫣给的半片锁,冲入了雨幕之中。

“老天啊……老天啊……爹……娘……你们安……息吧……”

邱无尽在雨中长跪望天,割舍不下的眷恋必须放弃,取之而来的是手足团圆的欢喜。继而他想起自己的处境举足艰难,哪忍心因为争权夺利连累妹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在脸上肆意流淌。

为了避开漩涡,翌日,邱无尽给大将军周衡留书一封,言称哪怕一辈子步卒也甘愿战死沙场,记挂边关已回贺兰。他又给周嫣留书一封,说归期不知,不必再等自己,并把半片锁还给她……却是自己的那半片。

凌青原打了个喷嚏。淋了一身秋雨,刚换下湿透的衣袍整个人还冷得要死。黄锡给他弄了一杯姜汤嘱咐他趁热喝了。凌青原牛饮似的灌了几大口,辛辣刺鼻,倒觉得暖和起来了。黄锡问他要不要紧,凌青原回道:“反正邱无尽的大段剧情已经走完了,这场雨下得真是时候。”

“不是还有一场你回朝封王,周嫣重回王宫封公主的戏吗。”

“那是在老后头了,过了又一轮阴谋诡计。还不知道宁导排什么时候演。”凌青原打了个哆嗦。按照故事发展,邱无尽离去后,周嫣日日思念。已经封为皇太子的荣琛为了巩固地位,希望娶到周将军爱女,被周衡一口回绝。

荣琛加紧向外妥协,而在朝内严格控制的步伐。他听闻密探说荣瑾确实还活着,心里不安,想追查到底。另一边,拓跋猎狐继承汗位,撕毁和平条约,擅然南侵。他率部掠夺水草丰美河套之地,进图中原,尤其思念在熙德国都微服时邂逅的女子。

周衡将军请战,国内主战派纷纷响应。周嫣请求随父兄去边塞,既是为了避开荣琛的逼婚,也是为了见一见思念的人。

“小邢,演技还待磨练啊,荣琛是一个感情丰富的人,可别因为权术就脸谱化了。”几出阴谋和朝政戏过后,演皇帝的汪文强鼓励道。

邢云韬忙不迭点头,目送汪文强走道镜头外面。

凌青原和经纪人一茬一茬聊着戏里戏外的事儿,正好黄锡说,这段邱无尽的戏结束后得先回承平把《虎斗》许笑川的戏给结了。刚好汪文强从戏里出来,黄锡借口要再去弄点热姜汤,给这位老戏骨让了位置。

“程鹤白,哈哈小程啊,我看你之前和周衡的戏,就在想和你搭戏。”汪文强很有亲和力地和程鹤白聊着:“私底下郑宽跟我说过好几次,你演得不错。后生可畏。能得他的评价,可不容易。”

凌青原真诚地说:“汪老师、郑老师的表演,我也一直在认真学习。”

汪文强若有所发谆谆说道:“眼睛里有戏的年轻演员不多见了。沉不下来琢磨推敲每个字词每个动作,哪儿行。老郑说你会演戏,倒真教我想赶紧考校你的功力。”

邱无尽和熙德皇帝的直接对戏,出现在电视剧的后半段。当然,因为拍摄取景的关系,会在影视基地先行拍摄。那又是一场矛盾冲突的高峰,不止邱无尽,还有荣琛、周嫣、周崖、纪临都会出场。新老演员齐聚一堂,难怪汪文强会十分期待。

晚上收工回到住处,凌青原有点小得意地跟谭岳说起汪文强和郑宽对自己的欣赏。这时候的他正跟蚕蛹一样裹在被子里。

“看来你是爱上了做演员的感觉?”谭岳问他。

“我一开始就觉得,无论镜头前后都有有趣之处。”凌青原打了个喷嚏续道:“导演时全局视角,演员要做好每一个细节。换位思考对双方都是必须的。”

“感冒了?”谭岳心疼道:“感冒了还想着换位呢,你也真是够痴迷了。”

“没……感……”凌青原又打了个喷嚏,抽纸擤了擤鼻子。谭岳问他今天是不是淋雨那出,他用浓浓鼻音嗯了一声。

谭岳数落他就是个戏痴。自个儿遭了什么罪遇上欺负压根不提,出门在外还不会照顾自己。数落归数落,又哪里舍得真责备他。之前他武戏被尚扬折腾了一番,他是看了八卦才知道的。着急打电话问他伤没伤,结果得到的答复却是“早好了别瞎操心”,顿时有种一片冰心给狗刁去了的感觉。

“你回来会不会又瘦了……”谭岳道:“这边《虎斗》磨了小半年,原先贺岁档眼看就要拖成暑期档,终于要最后收尾了……年底之前你会回来吧。”

“黄锡是这样说的。正好等我拍完《琉璃锁》的和平戏去赶《虎斗》,两边扣得正好。”

“日程排得比我都满。”谭岳难过,他难过的是两人又注定相处时间有限。

凌青原微笑,问他那边下雪了没有。得到的答复是还没有,可能今年不太冷吧。

“小程,趁早休息吧。瞧你歪成那样。”几个月,丁柏早就熟知他每晚必和“家人”煲粥的习惯。早先他只是零星听聊天内容,后来程鹤白也不太避着他了。至于对方是谁,他有好奇,有猜测,不过真没求证过。程鹤白当他是朋友,不避他,他自然也对得起他信任。

凌青原和谭岳每次电话都会说“等我回来”,或者听他说“等你回来”。仿佛这就像一个誓言,让他们两个绝对不再离开,哪怕暂时相别,也能重新互相找到。

程鹤白的工作安排一直都由黄锡做主,后者和《琉璃锁》宁斌导演商量提前了邱无尽的排戏档期,告知剧组程鹤白还得赶回承平市参演《虎斗》的戏份。剧组于是商定,把一场有邱无尽出演的朝政场面戏和宫廷计谋放在了前面。

“你还真是贵人事忙。”尚扬冷冰冰地对程鹤白说:“我今天是在和未来的程巨星搭戏,想想就觉得了不起。”

对于尚扬语中带刺的冷嘲热讽,凌青原向来一笑了之。他自然不会为这些小摩擦上心,更犯不着和心理年龄低自己许多的小生一般见识。

这场戏是在皇宫正殿取景,凌青原换上了厚重的世子朝服——交领上衣黼黻下裳,青衣外袍两肩火纹,腰挂玉佩手持玉圭。他站在邢云韬饰演的太子荣琛旁边,引得周围一片女剧组惊呼好配。

“天生一对不过如此了。”

一人之下的荣琛其朝服要更加华美,他的堂弟荣瑾冠服繁杂程度略逊于他,不过太子有华丽的风姿,世子亦有儒将的气度。

“不看脸就已经要醉了。”

化妆姑娘一失手,把二人照片微博发了出去,狂潮席卷,无形之中促成了琛瑾王道女主让道的西皮配对。连带两个演员之前在《演绎星时代》节目中的宣传照都给翻了出来,钢琴手和小提琴手,默契配合基情满满!

凌青原担心宣传影响太大,被某人抓包。

邢云韬的脸色也不会好过,但他知道纵然不爽,也不能剖开了说。单讲程鹤白的蹿红速度知名度和粉丝量,邢云韬现在就不敢与他硬碰硬,还加上宏新有意无意都在照顾他偏向他。

荣瑾领圣旨回都,上朝继承先父爵位的戏码终于开拍了。

文武两班大臣分列丹墀之下,左右两侧。武臣以大将军周衡居首,周氏诸子亦在列。文臣之前是亲王列,皇太子荣琛居首,纪临纪翰林在文臣列。一声上朝,百官齐拜称颂。

汪文强饰演的熙德皇帝稳坐龙椅,人虽步入暮年,狡诈不减当年。他与皇太子交换了个视线。今天的局是太子荣琛布下,是太子线人找到了荣瑾兄妹。父子二人想利用他们的身份,并以授予侯爵为诱饵,将主战大臣及支持归还皇位于先皇嫡系的大臣尽数掌握。

“今日上朝,是想向众爱卿宣布一桩大喜之事。朕之弟,荣钦,他的血脉已被太子寻得。皇室血脉怎能外流,当认祖归宗,继承爵位。”

众人交口称颂英明,内侍领命,传荣瑾上殿。十二月的天彤云密布,刚下过雨湿冷之意侵入肺腑。前进一步,是光芒万丈的皇宫正殿,后退一步,是边疆守军头颅热血。荣瑾正了衣冠,迈过高槛行走在光洁的金砖地面。每一步,仿佛都经过精准测量,落在镜头里分毫不差。

知道的或者不知道的,听闻或者曾见过的,此时都向此人行注目礼。意外、震惊、不知所措或者心知肚明,冷眼旁观不同神情写在个人脸上。

荣瑾走在丹墀下,撩起衣袍跪地朗声道:“臣,荣瑾,叩见吾皇万岁,万万岁。”中气足而声不疾,字字圆润如珠玑。荣瑾长叩不起,亦不擅自抬头。良久,才听闻龙椅上传来一声“平身”。

“谢吾皇万岁。”荣瑾又拜,起立。他躬身肃穆站于一侧,只听熙德皇帝“亲切”地让他把几年遭遇将来听。当年龙椅上这个男人用尽心机,与鲜卑内外勾结不露痕迹杀了荣瑾之父荣钦。今日他又故伎重演假装示好,背后所谋,不可谓不阴险。

凌青原按照台词,讲述了荣瑾的经历。殿内,荣瑾一如臣子般谦卑,当说到边关战事,他恭敬态度毫无变化,而语调中却压抑着浓浓的慷慨悲歌之意。

“臣请吾皇万岁,准臣所奏,身守国门,扞我熙德河山不为外族所侵。”荣瑾想要逃离政治漩涡,不贪图爵位与安平王爷的诱惑,只求以身杀敌得偿所愿。

这段皇太子荣琛该粉饰太平,称无需出兵,对堂弟荣瑾不在乎皇族身份宁愿自贬的语调进行一番驳斥。然而邢云韬张了张嘴,说了两句突然接不下去了。

凌青原挑眉望着邢云韬,站在武臣中间的周崖尚扬笑出声,大概是笑他忘词出镜了吧。

导演喊了切并让他们从来。宁斌苦恼地摇头,说刚才前段镜头可惜了。邢云韬羞愧,他刚才明显感到自己被荣瑾的步调牵走了,两个角色明明是对头,却在刚才看了程鹤白的表演,被他渲染出来的气氛引得偏离了自己的角色。

拍摄重开,凌青原状态依然稳定,他的一举一动仿佛能撑起偌大的场景,他与皇帝的对戏,一顿一笑甚至一句问话一个呼吸,都像鼓点节奏,声声切合。荣瑾再次说完自己的经历,邢云韬饰演的太子没有忘词,高升质疑他是否不顾皇室颜面也要从戎戍边,贬损之意溢于言表。

后来拍摄结束,演皇帝的汪文强对程鹤白说:“你小子不简单,是个有内功的人。”

搭戏如比武。只会摆动作,不过是花架子的招式。没有内功,就没有演出人物的真精神。凌青原谢了大前辈的表扬。

汪文强告诫:“……这不代表你不需要打磨。小程,你若五年十年演得都是这类题材,难保不会被定型。倒时,可就泯然众人矣了。”

“去接一些有深度的剧,多尝试些不同类型的角色。关芃你知道吧,他的黑色喜剧很有代表性。喔,还有一个导演他作品也相当有张力,可惜天妒英才走得太早了。”

“你必须得保证,除了人气,还能剩下些什么。人气不过是沙子堆的城堡,你走一辈子,沙子是漏一辈子的。”

凌青原向汪文强深深鞠了一躬。他想,不管前身还是今世,都能遇到真心提携后辈的前路人,实在是太好了。

第五十章(剧情番外)

入冬多日,快到了年末,承平市才终于飘起了雪花。慕德礼家的熊儿子翻着挂历,以他的学识,还不足以看懂上面每个字儿。这小子字儿没认全,不过不要紧,他认识颜色和图形。

“机器猫,五天后有个圈圈!”

慕德礼正窝在自己最舒服的位置,喝着咖啡写着剧本。他懒散地朝儿子应了一声,眼睛还盯着自个儿的方格本。

“机器猫,为什么五天有后有个圈圈?”

“我家大雄会数数。”慕德礼头也不抬。

“为什么?”熊孩子不屈不挠。

“过节呗。”慕德礼算了一下日子:“圣诞吧。”

熊孩子念叨了一下圣诞节,忽然小灯泡一闪,冲到他爹跟前吼道:“我明白了!机器猫,给我礼物。”

“你爹没钱,要什么玩具找你妈去。”慕德礼轰了儿子,没成功把他赶走。

“我不要玩具。我要机器猫给我礼物。”

“机器猫你爹,没钱。”小孩儿太吵,虽然是自己儿子,他也不是那种特别有耐性陪儿子的模范父亲。

“不要玩具。我不要玩具。”小家伙顺着沙发往上爬。一脚踹翻了茶几上的咖啡杯,又把他爹膝盖上的文稿本给摔到地上,终于成功登顶。他坐在沙发背,一双脚丫踩在他爹的肩膀上。

“那你要什么。”慕德礼心疼却冲这个小恶魔不敢发火,他手忙脚乱从洒了一地褐色的咖啡汤里捞起来几张写满子的纸,一番辛劳已然在这场灭顶之灾里交待了。

“叔叔。我要叔叔扮成圣诞老人来找我。”

“叔叔出差了。”

“过节放假。”小家伙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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