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千里……那么也有可能，就是不知道自家这个老好人是怎么想的了。陈言叹了口气，不过自己看中的不就是他的憨厚老实吗？他现在倒是希望他心硬点，要是心硬，哪能有现在的生活啊。若是真的，也到时候再说了。

第12章

“现在大家家里收成都还不错，那么也知道我的水平也就这样，何况我并没有参加什么会考，不了解当下的时局和审考官的喜好，所以如果有意愿要再进一步的，可以去镇上找秀才或者另寻名师。要是没有其他意愿的，这几天也可以不用来了，反正教的内容都差不多。”陈言想了想，又继续道，“读书是为了什么，你们自个儿想清楚，想好了再做决定，免得浪费钱，还辜负了父爹的期望。今天就学到这里吧，明天……若是以后有什么想不通的也可以来找叔夫郎，我若知晓的，定会告知你们的。”

解了学，陈言反倒觉得有些沉闷了，“夫子……”陈言转过头，正是王归。

“怎么了？”陈言笑笑，平日里就他最是聪慧但是也是最沉闷的，今天居然会叫住自己，倒是让人有些吃惊。

“夫子认为做官可以干什么呢？”王归站在陈言面前，也不坐下，直接开口问道。

“你为什么这样问？”陈言奇道，“每个人想干什么都有他自己的想法，有的人想做官，不过是为了出人头地；有的则想为百姓做一些事……各种理由，王归，你告诉我，你想做官吗？”虽然惊讶，陈言还有一五一十地和王归说明白了。

“恩。”沉默许久，王归肯定道。

“我就不问为什么了，还有也不问你要如何去进学了。我是知道你的，你一向有想法，性子又要强，但是如果你现在当我还是夫子的话，就听我句劝，凡是想开点，不必斤斤计较太多，你的性子若是不改，即使将来做官，还是会吃亏在这上面。”

陈言觉得王归的性格跟他有点像，只不过他是哥儿，没有什么大作为，所以才不突兀。但是也是吃过苦才有所感触，但是王归将来接触的东西会比自己多，陈言看得出来，王归不是甘于平凡的人。

他说的，也不知道王归有没有听进去。

隔了几日，陈言才知道，王归的爹爹去世了，他家的田地都被他父家人夺去了。而王归自他爹爹下葬后便没有再出现了，不知道去哪了。

陈言和杨南说了这件事，两人只能唏嘘一番，也做不了什么，这毕竟是人家的家务事。只能希望王归有个好运道吧。眼下有一件事是最为重要的，就是和之前陈言想的一样，因为灾情严重，难民越来越多，一个村至少要分担十个人，就是说要买下十个人。

杨南当即和村里人开了会，决定先去镇上探探情况，不过十之八九是真的要，而杨南作为村长更应该起这个头。

陈言是决定和杨南一起去镇上看看的，他担心杨南不会选人，两人商量了下，决定和村里几家还算富余的人一起去。

去了镇上，还有一些大户人家去买下人，他们已经算是晚了的。

“阿南，对于买人你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买什么人好？”陈言有些想法，但还算想听听看杨南的想法。

“我已经托熟人问过了，已经没有亲人的就有这几个，”杨南拉着陈言指给他看，都是年轻小子，“还有带着孩子的夫郎，”杨南又拉着陈言到别处看，“我想着还要找个年老的夫郎照看你，还可以干些活。”杨南介绍完之后，又道，“我兄弟和我说，这些人都是在这几天安分的，没有和其他人起哄，也没有在吃食不够时抢夺他人的，不过他们也没有叫别人抢去。你是怎么想的？”

陈言有些吃惊，杨南想得比他还要仔细，“我没有意见，你想得很周到。”

“其实我是想，最近几年要去外面的比较多，没有人留着家，我会担心，找个强健的老夫郎，我会放心很多。还有，要是可以的话，也可以交给其他人，这样我可以多陪陪你。”杨南想了想又道。

“我有什么不让你担心的，真是……那就按你说的吧。你选吧。不过家里好像不够住啊，难不成要扩大吗？”陈言想，按他之前的想法，选一家子的，这样地方够住，但是没有杨南想得周到，不过这样地方有不够，总不能让人家睡地上吧。还有，杨南是村长，要做表率，看村里来的人，至少要买三到四个人。

“我是想着可以在后院多建几间。这样你也可以不用在院子里教学了。”

两人决定好了，便去官府缴了钱，拿了卖身契，家去了。

买了四个人，两个年长的夫郎和一个年长的汉子和一个跟杨南差不多的汉子，两个夫郎住在一起，两个汉子就分开住，因为将来那个汉子可能还有娶亲，所以就安排了他住一间。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陈言总算有些了解这四人了，两个夫郎，一个夫家姓秦，一个夫家姓林，秦夫郎性子爽快，虽然有些碎嘴，但做事干脆利落。林夫郎个性温和，做事也慢吞吞，但是细致的很，而且懂些医术，会做些药膳。至于两个汉子，年长的那个也是姓陈，老实憨厚，不善言语，也是农民出身，地里的活还算是熟悉。而年轻的那个姓宋性子灵活，懂得变通，杨南打算多看看，要是个性真的不错的话，再带几年，就把卖身契还给他，让他代替杨南带着村里人去卖粮食。

陈言想，他还是小看了杨南了，到底是他以前的想法禁锢了他的视线，狭隘了许多。于是，看着杨南的眼神又多了钦佩。

其实要是以前的杨南，可能也不知道这么多，因为陈言表现出来的能力，在他们村看来太过厉害，也难怪村里人一直不敢把陈言当做一般村民一样。所以杨南为了能够追的上陈言，下了大功夫。而且这两年出门多了，视角广了，了解得也多了，自然人也不同了，进步许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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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话说王归离开杏花村，不知道往哪里去。想起先前陈夫子讲过的一些地方，就去车行问了下，发现像他这样单独一人的，最好跟着有名的车队走，免得被人骗了。于是找到镇上最有名的车队，结果却发现身上带的钱还不够在镇上消费一天……王归想，不能放弃了，于是求着车队的负责人许久，那负责人才同意他在车队里干活。不过王归最想去的还是京都，他还没有放弃他的做官梦。

王归想出人头地，想为自己的爹爹讨一个公道，想让曾经欺负他的，欺负他爹爹的人跪在他面前求饶。带着这样的想法，王归跟着车队，即使吃了很多苦也不放弃，不后悔。最后一站终于是京都了，王归想，到时候他找个学堂好好学习，考个状元。问了京都的很多人才知道最大的学堂在哪？夫子说过，学习最大的问题在于求学的态度，于是王归想当然地以为只要认真就会没问题，没想到……

在王归迫于无奈的去参军时，随着军队离开京都时，在战场上杀了第一个人时，王归是恨家乡逼迫自己的人和京都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人的，但是，几年之后，当他成为参将的时候。他觉得，这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权利才是最重要的。而那时，他已经和新来的副将军李智对上了。

第13章

幸好荒灾很快就过去了，上面的处理也还是很快，闹荒灾的村子今年的税免了，有田地且没有卖身的人都回家了。

灾荒过去了，村里有人去参加今年的会试，中了童生，在村里可是第一个，当天收到消息，他家父爹就到陈言家中感谢，说是过几日要在镇上宴客，希望杨南和陈言同去，陈言拗不过，这才答应了的。按陈言看，其实是不关他的事的，他自己有多大能耐他是知道的。不过这样一来，村里人都知道他教出一个童生，就有更多人送孩子来他这边学习，连邻村也有人知道了。还有人传言道，要是陈言是个小子，早就是官老爷。村里有什么传言，陈言是不知晓的，杨南和陈言正在考虑要不要在村里办个学堂。陈言道，要是想办个学堂，就要请个正经的夫子来任教，毕竟他的确是只能教些浅显的道理。杨南想了想，想去镇上看有没有秀才愿意到杏花村任教。

陈言和杨南去镇上吃了顿饭，和那中了童生的小子说了几句话，也有意愿让他去给村里刚上学的小子们上学，传授下经验。不过愿不愿意都随他。

对于杨南和陈言拿出钱建学堂的事，村民们是很感激的，毕竟他们都是在村里出生长大的，要是村里人出人头地了，大家伙都是很高兴的，所以除了建材要钱外，帮忙建的村民都是免费来帮忙的，除了中午那餐饭要杨南家出外。

学堂很快就建好了，所以目前紧急的是还是找一个夫子来，现在村里去学堂的小子还不到十个，所以有几个小子是从外村来到。

杨南托人在镇上打听，当真有一位秀才考了几次举人不中的，20好几了都没有成婚，家中只有一位老父亲，为了家中生计，在镇上帮人写信，抄书。

陈言让杨南问了他几个问题，见他为人还不迂腐，也没有读书读呆了，便邀请他到杏花村教学，没想到那个秀才却不愿。

“杏花村，我是知道的，听说你们那儿有个哥儿教出一个童生，那么厉害就让他教好了，哪里还需要请先生的？一个哥儿不好好相夫教子，不成体统！”杨南听出他不屑的语气，有些气愤，但想起当时陈言切切希望他能把夫子请来教书的样子便忍了下来。

“先生，那只不过是谣传罢了，我听说先生博学多闻，在这里帮人家抄书，埋没了先生的才华，还请先生想清楚，相信我们杏花村的孩子不会让先生失望的。”杨南又拱手道，只是心中有气，语气也没有那么尊敬了。

“哼，这就是你们求人的态度了，不去不去。别在这妨碍我赚钱。”那先生挥挥手，自顾自抄书，不理会杨南。

杨南气愤地哼哼两声，转身离开了。

回到村里，看见陈言站在门口殷切的等着，有些后悔，但是对于那先生的话还是很生气的。

“怎么样，先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教书？”陈言上前，看见杨南情绪不虞的样子，有些讶异，开口问道。

“……”杨南对于陈言的要求没有完成，不好意思开口，转身进了里屋。

“主夫郎，那先生不愿意呢。”跟着去的小宋连忙开口。

“怎么会不愿意？是不是你们主子没有跟那先生好好说？还是没有说清楚？”陈言想不通，他以为他们出的薪酬已经算不错了，还是那先生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清高？

“呃……主夫郎还是问问主子吧。”小宋犹豫着，“说了主夫郎不太好的话。”说完，马上跑出去了。

说了他的坏话？陈言想想还是想不来自己有什么可以让人编排的，有些困惑，转头进了屋去找那个闹别扭的夫君了。

“阿南，怎么了？”陈言笑着过去，“先吃饭吧，等下再说了。我等你等得肚子很饿啊。”拉着杨南往大厅走去。

“饿了怎么不先吃，饿坏了怎么办？没有我在身边，你都不会照顾自己……”杨南听到这话，反拉住陈言的手，絮絮道。

陈言翘起嘴角，相处了这么久，他也可以算是了解杨南了。越是了解越是觉得温柔，就越发想对杨南好，爱，似乎也越发浓烈了。

吃完了饭，看杨南冷静下来了，陈言才开口问道。

听到那先生的理由和杨南生气的缘由，陈言有些啼笑皆非，他大概知道那先生兴许是听到之前的传闻，有些气不过一个汉子居然比不过一个哥儿。而杨南……

“你呀，也是，有什么好气的？我觉得那先生也没错，我一个哥儿，哪能教出一个童生来。”陈言笑出声，也知道杨南是为了他，“好啦，感谢夫君的维护，明天我做顿好吃的慰劳你可以了吧。”陈言转了转眼珠子，“不过，你明天还是要去请那位先生来，毕竟请来了，好的是咱们村是吧。何必置气呢？”

“恩，我知道了。”杨南不高兴道，“要是他再说你的坏话，我就不客气了。”杨南挥挥拳头。

“好，好。我和你一起去，要是他说我坏话，我就帮着你揍他。”陈言学着杨南的动作，挥挥拳头，笑着说道。

两人相视一笑，出去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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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小宋驾着马车，载着杨南和陈言、秦夫郎到了镇上，把马车寄在熟人那里，陈言先去书店买些纸笔和砚墨，再去和杨南汇合。分开前，陈言又细细和杨南分析了一遍，说明请来先生对杏花村的好处，让他心平气和的游说那先生。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杨南将陈言送到书店，看着他进去才转身离开。

其实杨南也想好好完成陈言交代的事情，这毕竟是陈言提的第一个要求，虽然不是为了他自己，但是就是因为如此，杨南才想好好完成。希望那先生给些面子吧。

待陈言转了一圈回来去找杨南时，那里已经围了一堆人在那里，陈言带着秦夫郎连忙挤了进去，刚好看见杨南抓着一个汉子的衣领正想打下去。

“阿南！”陈言连忙出声阻止。“快放手，阿南。”

杨南喘着粗气，用力推开那汉子，抓着陈言的手不说话。

“哼，说不出来了吧。 如果那小哥儿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这偏僻村子，早就跟着有钱的汉子走了。”

陈言迅速抓住杨南的手，示意他不要生气，其实陈言也很生气，也难怪杨南要打人。他转头去看那说话的人。穿着长衫，戴着帽子，文质彬彬，一介书生的样子，看不出来是会讲这种话的人。

陈言皱眉，看来真是见面不如闻名。帮着杨南整了整衣服，肃容道，“先生，在下听闻先生高义，遂才来请教先生。古人曾云：温故而知新。不知先生从中悟到什么，陈言虽然是哥儿，也不曾觉得自己有多厉害。只不过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罢。一个人若是一直把自己关在一个地方，只愿看见他所看见的，那么就如同井底之蛙一般。相信先生应该不是如此之人吧。且陈言知道自己的能耐，所以才来请先生去当我们杏花村的夫子。只是今天这一见……才知道是陈言看错人了，你这样的人，我还担心会教坏我杏花村的孩子们。先生就当着没有这回事吧。告辞了。”陈言拉着杨南出了人群，坐着马车，准备回村。

临行前，陈言还在开解杨南，“这样好了，现在知道他的人怎样，总比他教坏了孩子们后知道要好。你不也是不喜欢他吗？咱们就不请他了，另寻别的先生也是可以的……”

“陈言？！”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言转头一看……

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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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因之之前在京都的不愉快经历，王归是瞧不起京都的人的，特别是之后依靠家族的汉子，空有一身好的优势却不会利用，不仅无能还傻。

这是王归对大部分京都人的看法。所以当李智领着副将军和督军的头衔来的时候，王归是很讨厌他的，仗着自己在军中的势力，设了很多陷阱陷害李智，只可惜李智却是跟王归眼中的大部分京都人是不一样的，有许多次都是没有被王归陷害。王归也知道，大战在即，实在不应该这样做，便消停了，认真备战。

王归虽说是将军的幕僚，但是也是经常上战场的，这次便也一样上了战场，没想到是那李智救了他，让他活了下来，他以为……想来确实是他以偏概全了，夫子说得对，或许他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