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千万别跟顾赵东提女人，说起来他就怕，先前他也是和几个朋友去夜总会玩，和一老妹儿特聊得来，当即带到宾馆打算开开荤，结果嘴刚亲上去，闭上眼顾棠冷冰冰的脸呼啦一下冒出来，把咱顾老大吓得就是一激灵，相似的情况后来还有过几次，他只要一下嘴儿，不出意外脑子里马上浮出自己被顾棠压在床上亲的画面，烧得再旺的火也一下子熄灭，搞得最后夜总会的姑娘们都传他顾老板是个X无能，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最后还是真善美主动给他承认错误，【系统检测到你对顾棠存在隐性的情感，并且高达30%，况且系统不久前收到顾棠发来的“心意邮件”，信件中表示，他希望你回到家后能够像他想你一样想他，为了完成这么一个小小愿望，系统坐下一个艰难的决定，就是随着每一天的流逝我就把你对他的隐性情感增加一点，现在已经到了40%了哦！不用感谢我，这是我应该做的～】顾赵东：“……”

第59章

顾赵东的愤怒值“蹭蹭”往上蹿，火山爆发的前兆，真善美赶紧安抚他：【亲你冷静冷静，情绪无法抑制时，你可以尝试一下深呼吸。】顾赵东：“漕了，我说老子怎么跟发了癔症一样，见天的看到顾棠，开眼闭眼全是他，原来是你丫的在背后给我下降头！”

真善美纠正他：【本系统采用的是正儿八经的科学技术，请不要把我和歪门邪道给混淆在一起，本系统与你互相连通的心意，你心里什么想法我一清二楚，也许有的你还未曾发现，身为与你互帮互助的人生好伴侣，我当然要负责帮你挖掘出来，这也是我之所以叫“真善美”的原因，就是这么乐于助人不解释。】就从没见过真善美这样自我感觉良好的系统，以前没拟人化的时候，说话不要脸点还能接受，现在有鼻子有眼了，说起话来那贱模样实在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喽她，顾赵东这都怒目圆瞪了，“意思我还该谢谢你了，我他妈自己的心思我还能不清楚，需要你在那擅作主张么。”

【如果你清楚的话我就不用这么累了。】真善美不服气，【当初研究所给你激活生命，注入感应基因，系统统计你身上的数据时，扫描到除了对于亲人的亲情和朋友的友情外，还有一样就是掺杂着爱与恨的特殊感情，而这情感一直潜藏在你的意识外，直到第一次见到顾棠的时候它自己便激活起来，并且当时的指数是5%。】顾赵东没吭声，呼呼在那运气儿，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亲你自己都可以回想一下，当时你选择再次收养顾棠，系统的强制其实只占了很少一部分，最大的驱动力还是你自身本能，当时检测到的隐形情感上升到8%，并且这份感情随着你俩的相处，其中掺杂的恨意已经退到了零点，对于你一直没有发现这一点，原因有两个：【一，你自己潜意识里一直在排斥，从而导致你选择性忽略了它；二，因为是隐形的，并且指数还不高，所以即使有时候会透露出来，你也只是把它归类到了亲情的范围内，所以这么多年来你一直都没有发现，系统之所以会把它挖掘出来，也并不是你说的擅作主张，而是你自己这想法越发强烈，我这只是起到催化作用而已！】真善美多会察言观色，看到顾赵东脸色越发难看，立马打住，顾赵东没去争辩，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怒火冲天，只是一声不吭地开着车，车内的气氛却无比紧张，严肃起来的顾赵东比任何时候都来得有杀伤力。

顾赵东把车开回了县城，这是他头回周内的天回老宅子，结果忘了带钥匙，项贝上晚自习去了，顾大爷每天雷打不动扭秧歌，顾赵东进不去，就在门口蹲着抽烟，顾赵东这人粗惯了，怎么说都是个企业家了，出门在外也不知道注意点形象，等人就不知道去车里，熊似的蹲在那，谁见了都以为是臭流氓。项贝下晚自习回来，看到家门口黑乎乎一大影子，吓得在周围晃悠了十多分钟才敢靠近。

“老舅你故意的吧，刚离得远光线暗我还以为是那天被我拒绝的小流氓图谋不轨呢。”项贝数落道。

顾赵东今天挺累的，没心情和她臭贫，赶紧让丫头开了门，自己打前头闷声进去，直接上楼，项贝鲜少见他老舅心情这么低落过，眼巴巴在楼下面望着老舅缓行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一句——岁真是月蹉跎啊，曾经少儿郎成了如今的欧吉桑！

顾棠的房间和顾赵东的挨着，顾赵东本来打算进自己屋的，结果电光火石的脑子一闪，转手开了顾棠的房门。自顾棠走后他房间就没人进去过，每个星期都有保洁阿姨来打扫，倒没积上多少灰尘，床上的盖了张旧被单，走进去还有些许霉味儿。顾赵东走过去，整个人像突然倒了一样，猛地倒在床上，也不管脏还是干净。

顾赵东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儿，他糙老爷们一个，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是“为情所困，心之所惑”，就知道老子这心快他妈憋屈坏了。以前是他粗心大意二了吧唧没留意，自从在这屋子发生过那事儿之后，顾赵东总算看明白顾棠心里想的到底是个啥，有时候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自己琢磨也能发现顾棠在他跟前经常犯手贱，不是趁机摸他几把就是寻着机会一起洗澡睡觉。

最近顾赵东老是睡不着，只要一关了灯就胡思乱想，没有确切的目标，但桩桩件件都有顾棠的影子，好不容易睡着了就做梦，梦到上辈子的事，走马观灯的都是他和顾棠，最后一次正好梦到自己被顾棠扳倒后，小崽子把他五花大绑地扔床上，那眼神就不是正常人面对手下败将时该有的……醒来后，顾赵东流了一头的冷汗，心跳得跟小马达一样。

从上辈子被顾棠夺走一切后，顾棠在他的眼里就已然定义成一忘恩负义的小白眼狼，拿血养他都捂不热的，结果突然有一天却有人告诉他这一切都是自己瞎想的，对方压根没这意思，而且还两辈子都情深似海的只喜欢你，而他自己呢，就是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他妈对人家还存在个隐形的情感，你说这不操蛋么，就好比一人老老实实当了十几年姑娘，突然某天有人告诉她，“你其实是个男的，不信你看，你还有小丁丁，虽然小点，但那也到底是块肉，容不得你不承认”，你说如果是你能一拍大腿乐呵呵接受么。

顾赵东快彻底被这一人一系统给逼疯了，他脑子不好使不愿去深究这些风花雪月的矫情。事，想起来就他妈闹心，顾赵东躺在顾棠的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这么久以来头回睡死过去。

。……

国防大为锻炼学生们的合作精神，办了个“秋季篮球赛”，从各学院各年级各班级选拔出各院的强中之强参加学院比赛，由顾棠带领的军事指挥学院八班的篮球队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到总决赛，决赛当天体育馆被围得水泄不通，前三排被各院女生战队占尽，杜雨聚集了计算机工程学院的妹子们组成一组声势浩大的啦啦队，全程给顾棠他们加油。

计工院的男生不乐意了，抗议道：“杜雨你们还是不是咱院儿的，自己院的还在辛苦战斗呢，你们怎么就好意思为指挥院的加油喝彩呢！以后还能不能愉快地相处四年啦！”

杜雨自有自的道理，“我凭什么给他们加油啊，首先你们得从自己身上找问题，你瞅瞅你这样，在瞅瞅我家顾棠，人家来一个灌篮，那就是流川枫，你么……”杜雨上下打量他一番，“算了算了，简直没救，《灌篮高手》里你哪个角色都配不上，边呆着去！”

结果杜雨果然没押错，顾棠他们学院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上台领奖的时候是顾棠去的，杜雨厚着脸皮也跟着上去，趁着机会发言，“顾棠同学是我们篮球部的新生力量，身为篮球部的副部，我热烈的欢迎大家参加，特别是女同学，夏季的女子篮球比赛就靠我们撑起一片天啦！”

一时间，篮球部门庭若市，校内戏称那是本校最大的娘子军团，等那些被美色所骗的女同学们到了社团才发现，顾棠压根不是本社团了，她们都被副部给骗了！而此时的杜副部正盘腿坐在操场，两眼放光地数着一大把团费，顾棠在她对面立着，“你把我叫出来就是让我看你怎么消费我赚钱的？”

“哎呀这话哪能这么说，我这叫有经济头脑，况且这钱可不是我的啊，我得全交给部长呢，只不过我是真的要训练处一个女子篮球队，你就给我当当这队的招牌呗。”杜雨冲他眨眼睛。

顾棠：“哪凉快哪去，没其他说的我要走了。”

“别别！”杜雨赶紧拉住他，递给他一张表格，“学校这学期寒假招收图书馆管理员，因为大家都忙着回去过年没多少人愿意看，可是我看挺好，还给发工资呢，但是要招收两个，我一想正好，就你陪我一起去呗。”

杜雨在电话里火急火燎地把他喊出来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好不容易等来个周末就为了听她说这废话，顾棠作势又要走，“你还是找别人吧，我也回家过年呢。”

“嗳嗳别介啊，我也不是要那点钱，关键是加学分呐，你看你表现这么好，难道不想再锦上添花一点，到时候毕业了分配咱也能分到个好的部队你说对吧。”

从某种方面说，杜雨和顾棠还是挺相似的，做什么都是看着漫不经心，其实心里特有目标，对自己没好处的事情绝对不干，顾棠知道要是学分加得不多的话，杜雨也绝对不会拉着他干，索性答应下来，“就这么定。”

顾大爷知道后坚决不同意，可听说这事对以后分配工作有利后，老爷子左右权衡了一下，还是尊重孙子的决定，顾赵东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事儿的，最近他自己都被烦得不行，只是楞了几秒，啥也没说随他去了，再加上后来顾大爷舞秧歌把腰给扭了，顾赵东整天忙着背着他爸吃饭上厕所的，也没空去想这事。

这天顾大爷的腿拆石膏，顾赵东陪着老爷子去医院，排队的时候忽然听到后面有人叫他，顾赵东回头一看，楞了。

那人冲他露出一抹甜甜的笑——江竺君！

第60章

两年多没见，江竺君胖了不少，头发留了长，烫着漂亮的波浪卷儿，宽松的孕妇装下是微微隆起的腹部。和顾赵东离婚后，江家父母到处给她寻对象，正好当时江爸一老同学的儿子在国外读完博士后回来，也没对象，两家便张罗着自家娃娃去相亲，男方俊朗有才，女方开朗大方，搭在一块儿那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也没让老人失望，首次见面便给对方留下不错的印象，后来又相约出来过几次，慢慢确定了恋爱关系，两人年纪也不小了，不走那些小年轻的“感情培养论”，相处一年后便结了婚，婚后的江竺君过得很幸福，老公对她百般疼爱，啥都惯着她，年前丈夫在国外找了份工作，以后估计就得在国外定居，今天她到医院是来办离职。

曾经还差一脚就能相守的二人，所有的过多的感情都已随那句再见飘散在喧闹的人群中，再次相遇，坦然地像两个多年不见的朋友。

近距离看一孕妇，还是自己以前的姘头儿，顾赵东挺惊奇的，“都要当妈了，男孩女孩，准备叫啥名字啊？”

江竺君由着他看，笑道：“没坚持呢，先知道了多没意思，男孩女孩我都爱，名字嘛还没想好，小名就叫‘金宝’吧，多富态多霸气。”

顾赵东哈哈大笑，“这名字铁定是你取的吧，别人也想不出这坑儿子的小名，不错不错，带到美国去，这可比美利坚人民的什么‘迈克’、‘杰瑞’好听牛老鼻子去了。”

“还是你了解我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怎么说这两人也在一起处过十年的对象，要不是双方没点共同的尿性也凑不到一块儿，聊着聊着又相续给孩子取了好几个名字，没一个靠谱儿的，把小江护士腰都给笑酸了。

“哎呀我不行了，你可别再逗我了，孩子都要笑没了，我大公无私一点，这些名字你还是留给你娃吧。”

顾赵东说：“对象都没有，我他妈自己生呐。”

江竺君说：“不会吧，你这么好条件我就不信没姑娘要，是你自己眼光太高了吧。”

“甭提这，说多了是眼泪，你哥我这几年生意上太忙，没功夫去想这些，身边那些莺莺燕燕倒是不少，可是没一个是能过日子的。”

顾赵东说这话的时候，江竺君一直观察着他，意味深长的来一句，“你是自己不想找，还是心里早有人了？”

顾赵东愣神，以为小江护士误会自个儿对她还有意思呢，赶忙解释，“你可别误会啊，我这话一点暗示的成分都没有，我他妈最看不起第三者，你对你真没感情了。”

听到这话也不知道该笑还是哭，江竺君转开话头，“顾棠该上大学了吧。”

他们生活的小县城就这么屁大点地方，哪家发生点什么大事，几乎没几天全城都能知道，顾棠考了全省第一，县里早宣传开了，教育局和顾棠就读的高中门口那横幅都挂快小半年了，即使不特意去打听，也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顾赵东鼻哼一声，“都去一个学期了，秃小子憋老久了，终于寻到机会翻身做主人，脱了缰就拉不回来，过年了都不愿意回家来一趟。”

江竺君反问一句，“那你就不知道去看他？”

“我看他？可拉倒，有他这享福的。”

小江护士听后忍不住叹了口气儿，“你再这么下去以后可就成老顽固了，我看你还是生他气吧……”江竺君有些许踌躇，她在盘算着，究竟要不要把一直埋藏在心底两年的秘密给说出来，这几年真的快把她给憋屁了，最后一想，反正自己以后也要离开这里了，说出来就当扔掉这秘密，求个快活，江竺君看着顾赵东特认真道：“其实，当时你把顾棠打进医院的前因后果我全知道。”

那天晚上，江竺君想到还有婚礼上的事没和顾赵东商量，就过去顾棠房间找他，那天也不知怎的，那门邪乎了没关紧，小江护士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嘴对嘴吹气的俩人，当时也没见谁发病了晕倒，根本不需要人工呼吸，那一切就不言而喻，亲完后俩人就是一段全武行，比看拳击还他妈带劲儿，江竺君这时候已经看傻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来回转的就是两人亲吻的画面。

咱小江护士从小就是根正苗红的直女一枚，哪见过这些，屋里那两人还不嫌够，打完了倒床上又扎扎实实亲了一回，江竺君再也支撑不住，一股酸味直冲上来，捂着嘴跑到厕所扒拉着马桶就吐了，喉咙辣乎乎的，恶臭味止不住地往鼻子里灌，也不知是熏的还是咋的，那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顺着留到嘴里，给酸臭味又平添了一抹咸。

后来家里人听到动静赶到房间，顾棠已经被打趴下了，慌乱过后，只有顾赵东一个人瘫坐在地上，跟丢了魂儿似的，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极力压制住的怒火让他整个人都微微颤抖起来，这样的顾赵东忒让人心疼，小江护士突然就舍不得了，慢慢踱到顾赵东跟前，什么也不提起，装傻到底。

江竺君一直以来都觉得顾棠看顾赵东的眼神不一样，以前还觉得是自己太过敏感，现在看来她一点也没冤枉人，江竺君觉得顾棠特恶心，特看不起他，顾赵东巴心巴肺地把他当亲生儿子养，回头他竟然对自己的父亲有这种龌蹉的心思，也难怪顾赵东把他打进医院了。当时江竺君心里存了点小恶意，女人么，面对自己的爱人时难免头脑发热，她亲自跑到医院去让顾棠来参加两人的婚礼，其原因就是想让顾棠亲眼看到俩人是怎么个恩爱法，让他知道自己才是最后能陪在顾赵东身边的人，好让这小白眼狼死了这条心，结果没想到，她唯一一次耍点坏心思就遭了报应。

江竺君永远也忘不了顾赵东把重伤的顾棠背出来时的样子，整张脸都是红的，鼻头蒙了一层汗，眼睛红红的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在闪动，医护人员来时顾赵东都不肯把人给放下来，后来劝说了好一会儿，顾赵东才像突然醒过来一样，忙把孩子给放下，到去医院的路上，顾赵东坐在角落里不言不语，趁大家不注意，一个人在那偷偷抹了一把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