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风筝 上——箫云封
箫云封  发于:2015年08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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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莫翔左勾拳轰他的眼睛!明宇后退半步踢他下盘!轩伟你就在那儿看着吗?赶紧照下来发微博啊

!名字就叫‘苍老师玉盘只剩一个 ,录像厅双雄大打出手’怎么样?”

刘轩伟被这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彻底打败了,但还是咕哝着顺着他的话尾接了下去:“苍老师早过

时啦,连野结衣老师都没人看啦……”

就在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地呛嘴的时间里,莫翔已经把陆明宇甩在了地上,一拳就冲他的眼睛砸了过

去:“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陆明宇向左一躲,把破碎的嘴角处涌出的一口血吞了进去:“和个女人一样没完没

了的就知道生闷气!你看我哪里不顺眼你他妈就直说啊!”

“我呸!”莫翔的脸突然红了:“那你就先受我几拳再说!”

“你他妈有完没完?”陆明宇的火气也上来了,向后一翻身,同时脚下用力,直接将莫翔甩了下去,

他直接压在了莫翔身上:“早就看你不对劲了,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疯——”

他抬到半路的手突然静止在了半路。

落不下去了。

莫翔偏过去的半张脸上满是尘土,隐约可见努力憋红的眼角。

哈。

开什么玩笑啊。

陆明宇愣愣地盯了自己的拳头半晌,终于颓然落了下去。

他拍拍身上的土爬起身来,把手伸向了莫翔,声音闷沉的像敲打着木鼓:“起来吧。”

莫翔吸吸鼻子,似乎在心里挣扎了许久才把手伸向了陆明宇:“对不住了。”

“没事。”

学究完全是一脸没看够的毫不满足的表情:“冰释前嫌了?”

莫翔不自在地唔了一声。

刘轩伟继续试图调节气氛:“时间也差不多了,咱们再看一盘就走吧?”

学究一听这个终于来了精神:“别别别,就看这个。我就说么,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了解到这个片子

的真谛,还是让大爷我来为你们细细解释吧。”

说着他把录像带不断向前调动,最后静止在一个画面上,然后把图像不断放大了。

莫翔装作不在意地品头论足:“不就是那地方连在一起的放大版吗有什么大不了了,哎——这是什么

?”

陆明宇的目光终于被吸引了过去,学究满意地点点头:“再仔细看看。”

这下可真是看仔细了,这个“女人”长着根本不该属于女人的部件。

“我擦,这他妈到底是男人和女人、还是男人和男人做啊,恶不恶心。”

莫翔厌恶地撇过头去,学究于是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现在流行什么风潮你们不懂吗?我总觉得再

过个几十年,英国佬们就要烧死异性恋了。”

他甚至还清清嗓子,开始讲起那种毫无营养的故事:“有一个学生突然哭哭啼啼地去找老师,他对老

师哭喊道‘老师,我喜欢我们班级的一个女生!’,老师强作镇定地点点头‘大家都是班级同学,互

相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于是学生哭的更厉害了‘可是老师,我不只是喜欢她,我还想和她做那

样的事!’,老师突然正色起来‘哪样的事啊?’,学生察觉到不对于是转身想跑‘我、我还是去问

别人吧……’,却被老师一把揪桩我已经忍耐的很久了,送上门来的你别想跑!’”

也就只有刘轩伟这样的傻子居然还一字一句地听完了他的话,甚至最后还迷茫地问道:“然后呢?”

“哪有什么然后?”学究从沙发上爬起来,突然把脸挤到了刘轩伟面前:“当然是言传身教了!”

刘轩伟“啊”的一声吓得转身撒腿就逃,学究乐不可支地在沙发上打滚。

陆明宇却没有关注到这边发生的一切,他的目光停留在那个“女人”的身上,思绪渐渐飘远了。

那个人有着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身体线条平板而瘦弱,似乎总是在推开身上的那个人,却又在他

离开时颤抖着将他拥紧了。

陆筝也有这样单薄而没什么生气的眉眼,也有这样细瘦却诱人的线条,也有这样苍白到没有什么血色

的皮肤,或许把手覆盖上去的时候,蝴蝶骨上淋漓的汗水还会吸附住他的掌心,或许他也会轻微而细

碎发出呻吟,抱紧身上的人不允许他离去——

陆明宇觉得自己的脸慢慢烧红起来,眉毛上如同点燃了一个小火炉般犹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如果是陆筝的话就能接受吧。

不论陆筝是什么样子都能接受。

只因为他是陆筝。

对他来说,是全世界第一无二的人。

莫翔在一旁若有所思地看着他,眼里弥漫出说不清也道不明的意味来。

直到学究定好的手机闹铃声响起,陆明宇才从令他面红耳赤的想象中抽离了出来。

他已经敏锐地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于是他慢腾腾地起身,试图在不为人知的状态下把帐篷缩回

成正常的形状。

学究当然在一旁一脸坏笑:“洗手间就在那边。”

于是陆明宇轻咳了几声试图掩饰过去:“那个……我去去就回。”

很久之后他才出来,一到了有信号的地方他就掏出手机翻找通话记录,并没有未接来电或是未读信息

传进来。

他不知道此事盘踞在心底的是什么感觉,有一点庆幸或是有一点失望,其实早知如此不是吗,陆筝很

少给他打电话,或者说是几乎没有——只有在他彻夜不回家的时候才会发来短信,有时候也会打来电

话。

即使是打来电话也只是短短的几个字“什么时候回家”、“不许在外面过夜”、“不许随便喝陌生人

递过来的饮料,即使是所谓的朋友递过来的也不可以”。

来来回回的都是这么几句,听得耳朵里都要起茧了。

谁要管你怎么说啊。

话虽如此,他还是摇头推开了舞厅DJ递过来的饮料,然后之后的几天就听说那个舞厅因为有人贩白粉

而被勒令歇业整改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知道心底里是什么滋味。

好像有小蛇在沿着心尖啃咬一般,把那点仅剩的血肉也吞吃入腹,然后把细微的神经线给一根根吐出

来了。

走在路上被冷风吹了好久,他发胀的头脑终于平静了下来,距离欣达饭店还有几百米距离的时候,就

看见有人在门口来来回回地巡逻着收红包了。

刘轩伟心痛不已:“毛爷爷,我又要对不起您了!”

陆明宇微微拧眉,莫翔已经抢先从兜里掏钱出来:“你们都不用拿钱,小爷今儿就当请你们逛窑子了

。”

刘轩伟恨不得扑过去堵他的嘴:“你可小点声杀杀你的风头吧,让叶老大听见,他一定得让你吃不了

兜着走!”

莫翔不屑地撇过了头。

在快要进入欣达饭店的时候,陆明宇忽然停住了脚步。

背后冷风忽起,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沿着他的颈椎骤然刺入了骨髓中。

疼痛刺骨。

他下意识地回头望去,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在大声吵扰,甚至没有什么是他所熟悉的身影。

刚刚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莫翔皱眉回头看他:“怎么停下了?咱们马上就要迟到了啊。”

于是陆明宇强压下心头的疑虑回过了头,迈步向包间里走了进去。

就在陆明宇进入饭店的时候,陆筝在工程职业学院的校医室里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所处的地方在哪里,随着视野的渐渐清晰,白色的床单和透明的吊瓶在眼前无限放

大,他开口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渴的根本发不出声音。

就像砂纸在粗糙的玻璃上打磨过一样,他觉得自己像在沙漠里走过了几天几夜的旅人般看不清前路。

也找不到绿洲。

脑后忽然被一只手托了起来,他还没来得及抬眼,一杯温热的水就沿着喉咙被送入了胃里。

他被呛得低咳起来。

13、不速之客

于是那个给他喂水的棕发青年手忙脚乱地拍他的后背:“对不起对不起,我以前没照顾过人,结果就

突然变成这样了你千万别介意啊哈哈哈……”

陆筝往后蹭蹭挣脱了他的手臂,把脸又埋进了被子里,深深呼吸了几口才低声说道:“不会的。谢谢

你。”

眼里带了点一闪而过的失望情绪。

棕发青年倒是很会察言观色:“其它的记者们都被学校赶走了,哈哈,这下学校要被市里点名批评了

吧,短时间里的升级看来是没希望了,居然临时找个人上来凑数,还真是对考核不够重视啊。”

陆筝有一句没一句地听他絮叨,眼神却飘荡到了别处,从外表上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

棕发青年却是好奇心旺盛:“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启明,你听说过启明成长教育系列图书么?

我是他们家老总的大公子。”

陆筝终于投了一点目光在他身上,只是疑惑多过了惊讶,于是宋启明只得无奈摊手:“好了好了看这

气氛太尴尬我开玩笑的……我是旁边工业大学学风通讯社的社长,现在在新闻传播学院读研二。你知

道的,做新闻的人总得有敏锐的感知力,发现感兴趣的事情就要扑过去嘛。”

于是陆筝又浅浅地点点头,宋启明根本看不出来他对这件事有什么兴趣,于是只得转换话题:“最开

始的时候我给你手机通讯录上的第一个人打电话了,但是没有打通,之后因为现场太乱所以也没有时

间去打第二通,我就自作主张地把你送来了校医室,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陆筝眼底的光芒熄灭了下去,他身上的阴影好像又浓重了一点,这让他再次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负

面甩出脑海:“不会的。谢谢你。”

得,对话又恢复到最开始的状态了。

根本没什么进步嘛。

于是宋启明开始绞尽脑汁地发挥他的天分:“对了,校医说你有轻微的中暑,但是又有营养不良的症

状,所以给你吊上了葡萄糖。但是药补总是不如食补来的快嘛,我总觉得你看起来这么瘦脸色也不好

,还是应该抽空到医院好好检查一下……”

陆筝不知第几次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他这已经是非常明显的逐客令了,宋启明看不懂的话才是真的奇怪,不过他根本不是个知难而退的人

,于是嬉皮笑脸地又迎了过去,把被子给陆筝掖紧了。

他掖被子的方式很奇怪,是把被子盖到了嘴唇之上,然后从耳朵两旁将陆筝塞成了一个可笑的葫芦,

只把鼻子留给陆筝用以呼吸。

陆筝皱起了眉头。

“我在家的时候就喜欢这样,每次被我爸和我哥收拾了之后都是一身的伤,我又性子倔强不喜欢被医

生翻弄,结果就喜欢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总觉得这样就没人能靠近我,也没人能管得了我了——”

“——当然,还是会被大哥揪出来再收拾一顿的。”

宋启明在一旁自嘲地挠头轻笑,终于成功地吸引了陆筝的目光。

此时乌云密布,似乎总有雷霆闪电在大块的云朵里盘旋往复着试图撕裂一方天地,宋启明一张颇为清

秀的脸被电光撕扯得十分狰狞,似乎正拼命奔跑着试图逃脱什么人或事物的追捕。

却总以失败告终。

陆筝慢慢地摸索过去,把还在手背上贴着的纱布撕开了。

他对自己真是毫不留情,针头在手背的皮肤里弹跳了一下,再次裂开的伤口马上流出血来。

针头险些折断在血管里。

只是他手背看上去也没多少血色的样子,那液体浅浅淡淡地涂抹了一会儿就彻底消失了。

宋启明吓了一跳,直接就扑了过去:“喂你去哪儿——点滴还没打完呢,你就这么拔出来不怕疼啊?

陆筝已经费力地坐在床边试图寻找他的鞋子:“我要回去了。”

看上去要下雨了啊。

明宇也快放学了吧,得去给他送伞才行。

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宋启明忽然把他的鞋收走了,他好像想起了什么一般抬起头来,眼里都是跃跃欲试的光芒:“即使营

养不良再加上中暑,一般人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晕倒吧——我看你似乎很讨厌被媒体采访啊,如果

中国好保安陆筝先生上了纸媒和网媒,再被人雇了水军爆炒,然后被铺天盖地这么一报道的话,你觉

得是不是很有趣呢?”

陆筝的动作忽然定在了原处。

他抬眼逼视着宋启明的目光。

而宋启明则是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势在必得的意味。

陆筝感觉自己就像个在战场上征伐了太久的士兵,他走了太远的路、打了太多的仗、拖着残破的身体

依旧试图与敌人对抗——他太累了。

而在宋启明看来,就是这个一直披着战甲试图反抗的人把战甲一点点解开,然后缓缓滑到了地上,他

眼里那些强装出来的凶悍的目光消失了——

“——你有什么要求?”

宋启明骤然咧开了唇角,就如同冰封千里的荒原突然洒下了一把青春的种子,那些种子开始摧古拉朽

地融化冰雪,最后让那绿色覆盖了整个霜原。

而在欣达饭店的包间里,又是一场剑拔弩张般的寂静对抗。

在陆明宇他们踏进包间的时候才发现刘一飞已经坐在了另一桌上——这可真是够神奇的了,前老大来

给现老大送红包,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

而猛江帮的人和飞虎帮的人各坐一桌,彼此之前都是互看不顺眼,啤酒和白酒的瓶子被互相磕碰的哗

哗作响。

叶菱就坐在猛江帮的主座上,他把脸埋在一排排的啤酒瓶子后面玩手机,见到有人过来这边也只是微

微抬眼,单眼皮外翻着扫过一个眼神,就算打了声招呼。

却也没人敢轻视这个看上去没什么杀伤力的老大,如果把沉睡的狮子当成病猫的话,就只有被咬死的

结局了。

在被人敬酒的时候,叶菱也依旧是来者不拒地有一杯喝一杯,有两杯撞两杯,不知多少下了肚,他也

只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紧盯着手机,时而皱眉时而松开,看上去已经彻底徜徉在了那个小小的世界里

外界的一切都被他屏蔽了。

好像这场饭局的主角根本不是他,而是另一个人一般。

他只是在百无聊赖的时候被带出来逛了几圈,很快又可以缩回他的壳子里冬眠去了。

刘一飞狠狠捏着手里的杯子,感觉那个杯子都要在他的掌心里碎成几块了。

他的左右两边分别坐着D哥和卓妍。

D哥是附近的歌舞酒厅里出了名的粉头,对外的身份是舞厅DJ。当然,真正从事的营生大家都心知肚

明。他家里有些门道,能从国外搞到国内不许生产的货过来。

一句话概括地说,就是已经间接拆散了不知多少家庭,有意无意地祸害了不知多少良家妇女了。

他有着满臂的纹身,即使在推杯换盏的时候也不忘吐着满口烟气,从耳垂到耳骨上挂满了银链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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