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分裂——鸣筝
鸣筝  发于:2015年08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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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书音对于卢青的面不改色心生佩服,尽量克制住涌上喉头的恶心感,淡定地移开视线:“没什么,你自己不介意的话就没事。”

卢青略带无奈地道:“小六,说过你多少次了,话要说完整,不要说一半。”

“他在拍你了。你真不介意?很脏的,皮屑都晃下来了。”白书音见卢青仍是四平八稳的摸样,心下佩服,这个人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耐脏的功力无人能及。他最后看了卢青一眼,心想一定要把这事跟弟弟说说,他认为牛的齐子云还不是最牛的,有个人更甚……

卢青对着白书音转身走开的背影怔然,去看冉在升,却见导演正盯着新人若有所思。

第24章

试镜进行得如火如荼……卢影帝因为表现失常,只能咬牙默默忍受冉在升的操弄,连已经过了的场景也要重来,连累与他对手戏的演员也苦不堪言。照这个速度,估计到下半夜都结束不了。

白书音卸了妆,小何不知从哪找来一把宫廷扇,狗腿的给自家艺人扇扇子:“影帝什么的,也没啥了不起的嘛,有咱这个势头强劲的后浪在,前浪统统都要死在沙滩上!”

正在小何大拍马屁之时,做饭阿姨和一个保安各拎着个大篮子进来了,大嗓门招呼道:“息顶一顶,夸列缺亚地心!”

不管听不听得懂阿姨的方言,她手上的篮子和飘散的阵阵菜香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未被缠住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哄而上,眼明手快的抢走饭盒,打开一看,是豆芽肉丝炒面,热乎乎香喷喷的,闻着味道就让人唾液分泌了。阿姨还体贴的做了锅番茄鸡蛋汤,拿了塑料小碗盛给众人。

众人饥肠辘辘的肠胃渴望美食的抚慰,一个个埋头苦吃,嘴巴叽叽咕咕响个不停。

白书音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正是十点整。他避开众人,取出外套口袋里的小记事簿,借着微弱的灯光写了几个字,又放了回去。

小何顶着两根油汪汪的腊肠唇跑过来:“你怎么不抢?有几个没节操的家伙一人吃了两盒,你再不抢就没有了。”把自己从虎狼堆里抢到的两个饭盒给了他一个,自己打开另一个吃了起来,“刚才那盒吃的太急,都没尝出味道,这一盒要好好品尝。”

白书音把饭盒推回去,淡淡地道:“我不饿,这个你不妨也吃了。”

“那怎么好意思,我留着看谁等会饿了给他吃。”说着把饭盒划拉到自己的一边。

白书音在客栈门口站了会,月光被云层挡住,四周似乎更晦暗了些,视线不清之下,好像整个空间都被无限延伸了,黑暗之中一切被寂静笼罩,身后的喧闹和不远处冉在升的怒吼反而显得有些不真实。

“那缺,阿拉七勒~”阿姨说着难懂的方言和保安走出来,把空篮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上车走了。

白书音不错眼的盯着远去的两人,直到他们完全隐没在黑暗中。

前方试镜的演员陆陆续续地回来,一个个像被人XXOO了好几遍,面色发白,走路腿软。这些人好不容易从地域返回人间,登时仿若重获新生,待吃了几口炒面,更是感动得热泪盈眶。而其他侥幸逃过一劫的人纷纷表示同情和安慰,一边心里打定主意,死道友不死贫道,下次有事还是你们顶,炒面我们吃。

白书音又看了一眼手机时钟,堪堪过十点半,想了想,拿出记事簿添了几行字。

十一点还差五分的时候,因为不停骂人终于骂累了的冉导演终于大手一挥,散了!众人如蒙大赦,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各自找地方困觉去。

大多数人选择在车里将就一晚,毕竟比起乱七八糟的“客栈”,车内的环境要好太多了,至少不用担心小强趁你睡着的时候,在你身上练习舞步。但车厢的空间毕竟有限,还是有不少人落后一步没能占据有利位置,只得含恨缩在客栈角落里,与蜘蛛网为伴。

但白文宇几个是例外。这时十一点已过,保镖甲乙手脚利落的收拾出一块干净的领域,又像变戏法似的变出几个睡袋,并排铺在地上。白文宇好奇地躺进去,立刻舒服地眯起了眼睛,笑嘻嘻地招呼其他人来睡。众人从善如流躺进睡袋,满足地放松了全身肌肉。那些屁股底下只垫着旧报纸的人可把眼睛都瞪凸出来了。

白文宇长这么大头一次睡睡袋,感觉自己像条蚕宝宝,又安全又新奇。身边已经有人打起呼噜来,显然好梦正酣,他一天只能放风四个小时,这时候当然不会安安份份的睡觉,待人都熟睡了,便偷偷摸摸地爬起来。

白书音留衣袋里的留言他看了,第一句只四个字:此地有异。到底是何异,他没有说明,只是在后面又加了两句:乖乖和大家呆在一起,不要乱跑。

其实养过孩子的人都知道,对于调皮捣蛋的孩子,越是不许他做的事,他越是要去做。但由于白书音这个二十四孝哥哥在前十几年中几乎从未逆过宝贝弟弟的意思,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于是不知不觉犯了大忌。

被挑起好奇心和叛逆心的白文宇大摇大摆走出客栈,而午夜探险的必备工具——手电筒,也早就在口袋里装着了。有几个半睡半醒的看到有个人出去,以为是起夜的,都没放心上,谁都没想到居然有人这么好的兴致,在这种鬼地方搞夜游。

白文宇掏出袖珍型手电筒,开始了他的探险之旅。小手电筒的光束照不了多远,且亮度也有限,深夜一个人走在漆黑的地方,周围静得只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老实说,没走多久他就后悔了,但要他回去在睡袋里傻傻的躺上四个小时,那更痛苦。两相权衡,还是在外头消磨时间比较好。

剧组住的客栈,占地是比较大的,应为这个地方取景也比较多。它两边和对面都是古代的商业建筑,类似青楼、赌坊都有,不过都上了门锁。这条古代的商业街大概一百二三十米,再过去就是一些乱石堆和成片的小树林。白文宇在街上溜达了一会,在“飘香院”的大门口很是瞻仰了一番,这就是古代的天上人间啊!看看二楼的雕花栏杆,风情万种的姐儿们就是倚在那,笑语盈盈地挥着香帕招揽生意的。

白文宇把这栋建筑前前后后用手电筒照着观察了一番,脑海里畅想无限,如果他生在古代,又是世家公子,才比子建,貌比潘安,左手一个陈圆圆,右手一个李师师……下意识的抹了下嘴角,手心湿漉漉的。

心里YY着,倒把一个人走夜路的心虚感冲淡了不少。

突然一块白白的东西,轻飘飘的落在脚边上,似乎是一块白色的手帕。奇怪,这东西是从哪掉出来的?

不由得抬头望去,手电筒朝上晃了晃,什么也没看到。

但手电筒的光晕就这么点大,总觉得没有照到的黑暗里似乎蛰伏着什么。白文宇心里别扭起来,忍不住想到,刚才手电筒的光一晃而过的时候,好像有个灰灰的影子矗立在栏杆旁边。但要他再去确认一遍,那是万万不敢了,他虽说不是胆小如鼠,但也绝不是胆子大的人。还好知道多半是自己疑神疑鬼,这条手帕,应该是剧组的人不小心丢的,被风一吹,就吹到他脚边来了吧。

这么一打岔,刚刚萌生的一点轻松感又缩了回去。现在回去还来得及。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立刻被他否决了。

因为他突然想起,其实自己是有优势的,这个优势在于,他本来就是普通人眼里的脏东西!一般是人都怕鬼的,别说什么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的屁话,如果一个鬼大半夜来找你,哪怕不是青面獠牙的,而是个艳鬼,恐怕也是无福消受。除非这鬼生前跟你很熟,你笃定他不会害你,但要是一下子见到熟人变成鬼了,也肯定要被狠狠吓上一吓。而他白文宇现在可说是半人半鬼、外人内鬼,所以怕是要怕的,但应该怕的比平常人少一半才对。

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胆气立刻足了起来,他甚至觉得,就算眼前真出现个漂亮鬼,他也敢上去搭个讪,要个电话号码,如果它有的话。

第25章

午夜12点,漆黑无人的古街上,不人不鬼半人半鬼的白文宇,等待着邂逅他的艳遇。

此时,正在路上,手机呜呜震动。

他一看来电显示,登时心情颇好:“这么晚了还没睡?”

“嗯,有点事情要处理。你在做什么?”

“我在逛街。”

“嗯?”

“就是那个影城里的古代商业街啦,还挺好玩的……”他开始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见闻,那头的人静静地听着,从听筒里传来细微的呼吸声,让他觉得分外安心。

“不过马上就要被拆掉了吧。”他叹了口气。

“你们应该是它的最后一批游客了。”黎珏淡淡地道。

“哎,是个有趣的地方……拆掉之后建什么?”

“别墅群和温泉酒店。”

“没意思。”

“喜欢那里?”

“是啊,哎,你说它建起来该多不容易,要建的那么逼真。我们住的那个客栈,它院子里还造了一个马厩,里边居然真有一匹马,我第一眼看见还以为是真的呢,搞半天是蜡做的。”

“我来陪你逛逛。”黎珏的口气清淡的就好像说我下楼来陪你吃饭一样。

“?”

你大半夜跑来干什么?他差点就要喊出口了,但蓦地从左肩部传来的直渗到骨头里的阴冷让他浑身一激灵,而这种感觉迅速席卷了全身,好像一桶冰水从头浇下,从四肢到躯干,再到血液和神经,从内到外都被冰冻住。

“小宇?”那头的低喃他已经听不到了,因为连耳朵也被冻住,手机从手心里滑落,结实地摔在地上。

据说耳朵和鼻子很容易冻掉呢,要是没了鼻子和耳朵,岂不是要变成丑八怪?怀着莫名的担忧,陷入最后的黑暗前,他依稀看到一截绿色的衣袖下,伸出一只青白的手,动作僵硬地捡起那条白手帕。

其实白文宇一直是有一种模模糊糊的意识的,虽然他不能动、看不见,耳朵也像被灌进了水银似的,但他能感觉到手臂被两只像金属一样冰冷而坚硬的爪子抓着,拖着他来到什么地方,然后把他扔在了那里,随即那逼得人喘不过气的冰冻气息也离开了。

他暗暗松了口气,刚刚都快被冻成冰棍了。他拒绝去想那究竟是什么,反正肯定不是令人愉快的东西。不过,看那只手,或许在以前是属于一位美女的呢?然后他又想到那美女的手变成这样了,那脸呢?这个联想立刻使他打了个冷战。

眼皮仍然很沉重,但是渐渐的,他也勉强睁开一条缝隙了,身体虽然还无法动弹,但那种冻僵的感觉好歹缓解了一些。待眼睛适应了黑暗后,他发现了自己似乎是被扔在一个乱石堆里。

那些嶙峋的怪石在夜里看起来格外恐怖,它们仿佛化身为庞然大物向他压过来,只看了一眼他就赶紧把眼睛闭上了。但刚才那一眼已经把景象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巨型的石头后面仿佛隐藏着什么,或许是拖着他来的那个东西,它会在下一秒就会扑出来,扑到他身上……

白文宇蓦然睁大了眼,瞪视着漆黑的,几乎连星子都不见一颗的夜空。好几秒钟之后,他意识到身边并没有多出一个“东西”,这让他结结实实的松了口气。

他试着活动手脚,但是稍一使劲,肌肉就像针刺一样痛,他咬牙尝试了几次还是没什么改善。看来短时间里他是动不了了,不过那个东西到底把他带到哪了?他不会像这样一直保持冰棍的模样,然后被活生生饿死在这吧?啊,也不对,他本来就死了,现在的壳是借哥哥的,也就是说,现在快要没命的是哥哥!听说那些东西都是要找替身的,难道他们把主意打到哥哥身上,要害死他去投胎?那哥哥岂不是必死无疑?

哼,要是那个东西敢害哥哥的话,他绝对绝对要它好看!要知道,他和它们也算半个同类……

这时他手臂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当冰冷的东西靠近时,人体表皮的自然反应。是那个东西!它,它又回来了,或许根本没有真正离开,就像逗弄老鼠的猫一样,看猎物因为自己的离去而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然后再突然现身让那个可怜的家伙跌进地狱……白文宇全身绷紧,第一时间就把眼睛又闭上了,死活不敢再睁开,心脏在胸腔里狂乱跳动的响声仿佛扩大了数十倍回荡在耳边,重得仿佛全世界的人都听得到,那个东西肯定也听到了,那呯呯呯的撞击肋骨的声音。

虽然眼睛不在看,但他清晰地感觉到那种熟悉而骇人的冰冷来到了手臂上,并慢慢上移,一直到达肩膀,接着他的整条胳膊就像浸入了冰水里,被液体般的凝滞感包围住了,好不容易才恢复的一点知觉马上有消失了。

死囚最害怕的不是死刑执行的一瞬,而是吃断头饭的那天,知道自己要死了,却只能等死,那种滋味最可怕。这跟白文宇现在的情形一摸一样,他知道自己就要被弄死了,连着哥哥一起没命,但又不知道会在多久之后死,或许是几秒钟,或许是几分钟,这要看那个东西的心情,它还愿意跟他这只耗子玩多久。

可是它没有像他想的那样,直接把爪子伸向他的脖子,给他来个干脆的,而是紧紧箍住了他的上臂,把他整个拉了起来。仿佛一下子从深水般阻碍自己行动的凝滞感中脱离,白文宇觉得身体蓦然变轻了。但是重新回归控制的四肢没能来得及做出反抗,他就在那股不容抗拒的力量的拉扯下踉跄地向前冲去。但就在短短的一瞬间他反应了过来,开始死命的挣扎。可是那个家伙的力气大的可怕,他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也不能减缓身体被带着往前的速度。

白文宇不知道它又要带他去哪,也不想知道,反正肯定不是什么好地方,这时候也顾不得会不会激怒它,如果这样子下去他和哥哥准玩完了,干脆豁出去扯开嗓门大喊:“救命啊~~要杀人啦~~~有人吗~~”

虽然他没报什么指望,但结果也太令人绝望了,自己的声音一旦消失,除了静,还是静,静得连呼吸声都没有,当然,那东西本来就是没呼吸的。

白文宇觉得自己大概会被永无止境地扯着跑,直到体力耗尽变成干尸,然后和哥哥的鬼魂一起变成它们的一员,那东西却突然放开了他,巨大的惯性让他狠狠的摔在地上。他一骨碌爬起来,没命地往前跑,背后好像传来什么动静,但他管不了了,只一味的跑,跑,跑……

等白文宇停下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大概把一辈子的路都跑完了。他坐倒在地,紧绷的神经一下子获得释放,他这才发觉自己手软脚软,连站立都成问题。利用这点喘息的时间,他在想事情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他来试镜,应该说白书音来试镜,而他则在大家伙都会周公的时候来一次古城探险。这次的旅程也不负他所望充满了惊险,而到底是不是有惊无险,现在还是未知数。

还好刚刚摔倒的时候没有跌伤手脚,他那会大概是紧张过头了,竟都不觉得痛,明明跌了很大一跤。现在回过头来检查自己的时候,竟然也没发现什么伤口,但如果有细微的擦伤,这样的光线下也是看不到的,手电筒早就在他昏迷的时候弄丢了。如果他的身体,他和哥哥公用的身体完好无损就太好了,他可不想被另一个主人投诉“不爱惜共同财产”。

稍微休息了一会,他立刻又站了起来,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太久,谁知道那些东西有没有追踪气味的本领,也许这又是一个猫抓老鼠的游戏?不管怎么样,他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死,尤其这样还会连累哥哥。而他似乎也恢复地挺快,此刻他的状态很好,四肢超乎寻常的轻便,即使视线方面受了阻碍,也不能阻止他跑得比平时快得多,不过平时也没有那种东西在身后穷追不舍。如果以前长跑测试的时候身后跟着这样一个家伙,可能他都入选国家队了。他想找到剧组所在的客栈,但他现在已经彻底迷了路,这个影城比想象的还大,当他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高塔般的建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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