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篇回忆是为了纪念我曾经逝去的青春和曾经深爱的他。之所以惩称之为回忆,而不叫小说,是因为小说有开始,也有结局。而我的故事,只是回忆,有开始,却没有结局。成文于六年前,那时我认识他刚满十年,也暗恋了他十年,为了结束那段痛苦的暗恋,决定写点什么来祭奠自己的感情,所以就写了些回忆。刚写完时,曾经贴到过贴吧里,可能文采没那么好,也没有任何肉文,High文,所以一贴出来便石沉大海。六年来,我恋爱了,工作了,买房了,事业处于上升期,然而与他的距离却像抛物线一样,越来越远。那十年里,无论是我还是他,从没对彼此说过“我喜欢你”之类的话,可我却真真实实的爱了他十年。近几天看了安大的《你是男的我也爱》,然后又重新读了一遍曾经读过无数遍也被虐了无数遍的《十年》,决定再拿出来修改一番,也不枉我曾经爱过他。“曲晓东”,是我在文章里的名字,名字里有他也有我,我想现实生活中我跟他不能在一起,就让我在回忆里任性的跟他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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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曲晓东,马骏伟 ┃ 配角:夏光 ┃ 其它:
1、前言
我在看着别人的《十年》,回想起自己的这十年,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像高郁一样即使永不超生,至少他曾经得到过李唯森……
2、高中生活开始了
1999年,夏末。
海边的小城,气候已经没那么炎热。中午高照的太阳和着阵阵轻拂的海风,让人觉得慵懒而又惬意。我的高中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班主任是一个40岁的中年男性,白白胖胖的,看上去让人觉得很敬畏,也很严厉。“美人”是我给他取得外号,因为他的名字叫敏仁。我记得我给他取这个外号的时候,全宿舍人都笑了,说我这小子嘴太毒。那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整理新发的被褥,很多人都是家里父母来帮忙一起忙活,我却一个人忙的满头大汗。短暂的午休之后,下午就是班会和劳动时间。
“美人”似乎总是跟我过不去。不知道是因为姐夫(他俩都在一个教研室)找过他还是因为我天生就让人觉得讨厌。按理说姐夫找过他了,他就应该对我多加照顾才是,那一定就是因为我天生让人讨厌了。
“曲晓东,你,去给我测量一下操场从南到北多少步,然后给我平均分一下,分给8个组!”美人喊住正要去不在他目光所能触及的地方拔草的我。新生就是这样,总是义务劳动开始他的新生活。
不知道是82步还是72步,我紧张的说了句:“老师,82步。”
“哦,那给8个组分下吧。”
“哦,一组9步呗。”天杀的我,竟然说出了这辈子我都会后悔的数字,我一定是傻了当时。
“嘣!”脑袋被美人使劲敲了一下,“会不会算数?怎么上的学?傻了?”他令人敬畏的大脸盘上露出一丝的愠色。
“妈的,真狠!”我心里暗骂着,这个脑瓜嘣打得我“嘶”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也彻底打消了我对数学的乐趣,为我以后对数学作出的艰苦卓绝的斗争打下了坚不可摧的基础。
旁边,同宿舍的处男,王旭,何健他们早就笑得不行了。该死,谁让他们躲得快来着。挠着头分着组,同学们都很善意的冲我笑着,也没有因为我算错数而笑我,呵呵,新同学真好。
“Hello。”一个很漂亮的男孩子笑着跟我打招呼。他旁边是一个个子比较他高的男孩子——我认识,初中的时候跟我是一个英语老师,叫马骏伟。那时候英语老师天天讲马骏伟跟她打篮球的事情,然后以此来比喻英语中某个比较难记的一个词组。后来我还是忘记了词组,但是马骏伟这个名字我却记住了。“一个班了?呵呵。”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亲切?也许吧。
也许亲切来自骏伟旁边这个漂亮男孩子,炯炯有神的眼睛,长长的睫毛,薄薄的嘴唇,不高,却强健的身体。骏伟也冲我笑了笑,没讲话。
分完组之后,我尴尬的回到何健他们身边。“妈的,我人本来长得就不好看,还大庭广众之下在新同学面前出了这么大的糗,”我小声的嘟囔着。何健笑着安慰我说“这算多大个事儿,再说,你长得也蛮好看的了,是吧?处男?”。
“可不是,初中的时候跟我同校,长得好看,乍一看,我们还都以为是女生呢。”应声的是“处男”,初中时隔壁班的。因为他好色,却总说自己是纯情小处男,日子久了,我们就管他叫处男了,他倒也不介意,乐呵呵的接受了。
处男的一席话,让我们寝室的人一下子凑过来把我团团围住。“哟,本来没发现,处男这么一说,晓东这看上去还真的挺俊,那小脸,比女生也差不了多少吗!哈哈。”何健笑着打趣我的相貌。这话说的,我脸刷一下就红了。
“呦呦呦,你们看,还脸红了,难不成你才是处男?”王旭也跟着起哄。
“滚你大爷的,”我笑着骂了回去,“你才是处男,你们全家都是处男。”大家一下子笑开了,我也没有刚才那么尴尬了。
“对啊,我就是处男,要不你来验验货?晚上洗干净点,朕要临幸你。”处男继续打趣。
“你大爷!”我抓起一把草扔向他。少年好在是记得快忘也快的,一会,我们宿舍的就又笑笑闹闹起来。处男可真是个贫嘴,一会功夫就把我逗乐了。我也贫得要命。于是,我俩你一嘴,我一嘴,我们小组又笑开了锅。
“曲晓东!你们组干什么呢?你看别的组怎么都老老实实的拔草,怎么就你们组嘻嘻哈哈的?不快点干,在干什么呢?”美人注意到我们这边的热闹,想都不用想美人这会脸上指定没什么好脸色。回头一看,妈呀,太吓人了,大圆脸盘子上两颗黑不溜秋的大眼睛瞪的比电灯泡还大,“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干活!!!”
“哦,”我一下子没了继续看着他的勇气,狠狠的瞪了处男一眼,何健和王旭也忍住笑,却也憋得一脸通红。
“真是的,我怎么那么倒霉,这一会就埃了两次批了,我又不是组长!干嘛老是说我?”我小声嘟囔着,眼睛斜视着一旁的美人,他正瞪着我们这边呢,跟他目光一对视,我又立刻把眼神挪回来,像是个小偷一样,他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吃了。
“好了,快点干活吧,一会美人又该说你了。” 何健在旁边安慰道——他才是真正的组长。
漂亮男孩也在笑着,骏伟和他在一起,两个人小声说着什么,笑着,很默契的样子。漂亮男孩的笑真的是很好看,像是,像是夏天的太阳——后来我把这个比喻跟他说的时候,他笑着说“你这是什么比喻啊?”依旧是夏天太阳一般的笑容。见我正看着他们,漂亮男孩投来调皮一笑。
我赶紧低下头拔草,再也不敢出一声。大家都闷着声干活,一会就干完了。
“好了,大家把杂草收拾一下,然后住校的回宿舍整理一下,住家的就地解散,明早7点开始军训。”
人群哄声散去,不知道是因为散的早还是因为明早需要来的早。
我跟处男他们嘻嘻哈哈的回了宿舍,开门的是骏伟,他安静的冲我笑了笑。
“咦,骏伟你也住校?昨天怎么没看见你啊?”
“哦,昨天刚报到,我妈怕我住不习惯,就跟班主任说声让我回家住了。”
“回家?你家城里的怎么还住校?哪个小区?”
“邮政局。”
“哦,离我们家不远,你家住城里还住校啊,多可惜啊。”
“我妈说不让我来回跑了,毕竟回家得骑十五分钟的车。你家呢?刚才说离我家不是很远,在哪里呢?”骏伟安静的问。
“哦,千禧小区。”我违心的说出了离我们村最近的一个小区。我可不愿意让别人知道我是农村来的。不想说是因为初中的时候一个同桌笑话我是农村人,笑我们家没有太阳能热水器,不能每天洗澡,笑我穿黑色的千层底布鞋,笑我没有电脑,甚至都没有学习机。这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总觉得他们城里人看我们农村人的眼神充满了不屑,也总觉得自己比他们低一等。
记得当时我跟他吵架,因为他取笑我,我就用刀子狠狠的把他的裤子给划破,然后赌气似的,把妈妈刚给我买的新裤子划了两刀子。“我们扯平了!”我恶狠狠的跟那个同桌说,硬是没让眼泪流下来。虽然后来放学的时候一个人在回家的土路上静静的哭了很久。回家以后妈妈把我狠狠的骂了一顿。我始终都没回嘴。那条裤子,是妈妈奖励我考试全班第一的奖品,虽然很便宜,但是,却是我为数不多的自己的裤子之一。那个晚上,我一个人躲在被窝里,任凭眼泪纵横,我发誓,我一定要走出这个农村,我不愿意过农村的生活,也不会让别人知道我是农村人!从那天以后,我拒绝从亲戚那里捡来的旧衣服,我宁可天天穿校服,我宁可自己洗衣服,也不愿意,因为我受不了别人嘲笑的眼神——我可是班长,我可是班级的第一名年级前十名啊!
所以,我没跟骏伟说我是农村的,跟处男、王旭、何健他们我也没说过。
“那还真的是很近呢,以后放假的时候可以一起回家。”骏伟安静的说道。
我对他笑了笑。收拾自己的东西去了。
海边小城的夜晚,安静得只有蛐蛐的叫声,阵阵的晚风吹得人痒痒的,很舒服。别人都睡着了,下铺的处男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梦话,接着呼呼的睡了起来。王旭一直磨着牙,好像吃什么东西一样,吃得很香。
我的高中生活,就要开始了。“呵呵,加油!”我满怀信心的对自己说。
3、夏日阳光
第二天早晨六点半,大家都陆陆续续的醒来,洗刷干净。骏伟早就洗刷完毕,坐在自己的床上安静的等着大家。何健说他6点就醒了,为了不吵到大家,他一直都很小声。
清晨的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亮红色的,瘦高的个子,白皙的侧脸,好看而且微笑的面孔,让人有种很想触摸的冲动。
“起那么早?”我睡眼惺忪的问。
“睡不着,早早就醒了,嗯……床太硬了。”他有点不好意思的说。
看得出来,他家境优越,应该是父母的掌中宝。
容不得大家嘈杂,因为害怕迟到,大家收拾完毕,一个宿舍的人浩浩荡荡的匆匆忙忙的吃完饭到教室,等待美人的到来,等待军训的到来。
少年人总是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看电视的时候觉得军训很好玩,所以对即将到来的军训,大家是兴奋的,兴奋的遐想军训教官应该是一个英俊潇洒、威武挺拔的兵哥哥。
美人一脸威严的走进教室,立刻鸦雀无声。真搞不懂,难道搞政治的就这么严肃,这么……说不出来对他有多么讨厌,从第一次班会的时候,从他介绍他的名字的时候开始,就不喜欢,所以,按着他名字的谐音,给他取了个美人的称号。
骏伟跟漂亮男孩坐在一起,两个人不知道什么事情,显得很高兴的样子。
班长何健点完名以后,美人让大家到教室外面的平地上排队,按大小个排了一下。骏伟个字高,排在头里几个。漂亮男孩跟我差不多,我俩离的很近。
“HELLO!”漂亮男孩大大方方的跟我打了声招呼,依旧是笑着。
“你好。”
接着就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个子比何健和王旭他们更矮的,比他们更瘦的人,穿着解放军叔叔的衣服,“刷”干净利落的一个军礼。
“大家好,我是大家的教官,从今天后开始的十天的军训任务,由我和大家一起共同完成。我叫李理。”他说话带着很浓重的南方口音,li和ni分不清。
“第一个‘你’是姓‘你’的‘你’,第二个‘你’是道‘你’的‘你’。”他费力解释着,若不是美人在一旁,我想大家都会笑到喷饭。看得出来,漂亮男孩,也在控制着没笑,脸憋得很红。我倒还好,在逗别人的时候总能装作事不关己的样子,装作一脸镇定。
“第一个‘你’是姓‘你’的‘你’,第二个‘你’是道‘你’的‘你’。”我小声的嘟囔着,嘴皮子没动。
“吭哧”很明显,漂亮男孩听到了,他终于没忍住,笑了一声,随即,在美人没有发觉笑声的来源的时候,漂亮男孩已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一脸严肃。我惊讶于他变化之快。
“严肃!李理教官可是部队里的优秀士兵,连续两年的三等功。他带你们,你们应该觉得荣幸,应该觉得光荣,你们应该以他为榜样,好好军训,好好学习,将来你们才会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中国的将来是靠你们的……”美人继续慷慨激昂。
“不愧是搞政治的!”我小声抱怨着。
“吭哧”漂亮男孩又小声笑了出来。但是美人没有听见,因为他在继续他的慷慨陈词,我怀疑当官的是不是都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教导处主任都这么能讲!
不过谢天谢地,这样慷慨激昂的政治教育没有持续多久,军训很快就开始了。
出早操,站军姿,踢正步,军体拳,唱军歌……日子简单而无聊。我对那个瘦瘪的李教官没什么好感,但也说不上什么讨厌。军训的唯一乐趣就是我可以近距离接触漂亮男孩,他的名字叫夏光——跟他的笑容一样,一样阳光,像夏天的太阳一样耀眼。
那天,我们去礼堂练军歌,经过食堂的时候,泔水发出了一阵令人恶心的气味。“太棒了,比法国香水还迷人的味道,这我要是喷了这香水,全班女生都得拜倒在我的石榴裤下,哭着喊着要嫁给我。”那时候我总是这么贫。
夏光笑了笑,他在我和骏伟的中间,笑容里充满自信。那时我不明白一个16岁的少年为何这么自信,这么从容。
那晚唱军歌,我和夏光不停的聊,仿佛我和她认识很久,很熟悉。其实,只不过一天而已,但这又如何?少年就是这样,很容易就相处了。他说他中考的时候失利了,差点没考上。他说他跟骏伟从小学的时候就开始时很好的朋友,即使中学不在一个学校了,他们还是没有断过联系。他说骏伟家很有钱,爸爸是邮政局的一位什么官员,骏伟有两台电脑。他说他上高中就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让他爸爸白花钱让他进重点班,白找人让他在美人的班里学习。他说,他喜欢篮球,可是身高不够,但他并不气馁,因为他可以用别的方式来弥补,他是一个很好的控球后卫。
“你喜欢什么?”他笑着问我。
“我?嗯……羽毛球、足球、排球,只要不是篮球就行。我可打不了篮球,别让篮球把我打了就不错了。”
“呵呵,你这一身的小肉肉,看得出来。”他笑着打趣,那时的我肉肉的,虎头虎脑的。
骏伟在旁边也笑了起来,夏光告诉我骏伟篮球打得很好,个头足够高,反应也足够快——这些我都知道,而且之后我也慢慢知道——他的这些身体优势,让我吃了很多的“亏”。
唱完歌后大家就地解散,夏光家离学校很近,所以他不住校。
我和何健他们一路说说笑笑回到宿舍,骏伟的爸爸妈妈早就在等着他了,给他带来很多好吃的。我礼貌的问了句:“叔叔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