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不作不成受——梅花猫
梅花猫  发于:2015年08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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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该来的,总还是要来,检验萧锦宣学习成果的这一天终于到了。他在韩肃的目送中离开他们两个人的家,这时候天空突然飘起雪花。

第26章:命中注定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萧锦宣都在事无巨细地回想那一天的每一个细节。

他一早洗漱完毕,吃过早饭,在韩肃的目送下离开他们的家。之后他站在街边打车去学校,虽然错过了几趟却并不很着急,最后终于乘上车,开到目的地大概只需要十分钟的路程。他走过校园的小路,那上面还有未融化的冰雪。他走到教学楼门口,跟其他人一起拿出证件接受检查,然后走进考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拿出笔来放在桌上。然后铃声响起,监考老师开始发卷子。他接过来扫了一眼,那上面的题都似曾相识,心就定下来大半。答题的时间总是略嫌不够,第一科考试很快便结束了,安静了一上午的教学楼瞬间沸腾起来,周围的人纷纷讨论试题互相对答案估计分数,一时间热闹非凡。

到此刻为止,一切都是正常的。

校门口人很多,萧锦宣等了一会儿才打到车。他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扣好安全带,低头想象着回家看到韩肃淡然微笑的表情。临走前韩肃只是照往常一样说路上小心,却会在两个人的家等他回来为他精心准备午餐,只是这样想象着,萧锦宣就觉得人生得意之事不过如此了。当然,如果能推倒就更好了。

萧锦宣默默想事情时习惯性地偏过头,看窗外掠过的景色微微有些出神。而等他反应过来时,窗外的风景已经不太对了。车流和人流都渐渐稀少起来,干枯的树干一根接着一根闪过,远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似乎是一片田野。

“这是开到哪里了?”萧锦宣有些不悦地转过头问司机,他下午可还有考试的,千万别遇上绕路的司机。多花钱是小事,耽误正经事可会影响他一辈子的幸福。

司机却并不理他,像听不见他说话似的,加速往更偏僻的地方开着。

萧锦宣心中的焦急与愤怒瞬间变成惶恐,难道好死不死的正好遇上坏人了?这可是他前世从未遇到过的事情啊!

“掉头,往回开!”他厉声呵斥着。

但是对方并不听他的指挥,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锦宣此刻唯一的想法就是下午的考试,甚至忘了去想这是否是绑架或者是谋财害命,如果是诸如此类的事情司机一定是穷凶极恶之徒了,他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但此刻的萧锦宣什么都顾不得了,他单知道情况不妙而他下午还有考试,他要下车并且要找到另外一辆车载他回学校。

“停车停车停车!”他一边大声喊着,一边附身过去抢方向盘。司机当然不肯让他得手,很快从座位底下掏出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

“你到底想干什么?”萧锦宣愤怒地说。

“老实点,别动。”司机总算开口说了话,一只手横着刀制住萧锦宣,另一手仍在操控着方向盘。

上天赐予我的任务我还没有完成,所以绝不会死……萧锦宣在这种信念支撑下,竟全然不顾那把能要自己性命的砍刀,仍扑过去用力抢夺方向盘。也幸亏他会开车,短短一个瞬间瞄准了方向,油门也加到最大,一个急转弯车身便重重撞到路边树干上,倾斜着翻向一侧。

安全气囊措不及防地弹出来,但萧锦宣仍然被撞晕过去,同时被撞晕还有那个司机。他手上的刀子来不及收,或者根本没打算收,那把刀划过萧锦宣脖子,殷红的血液顺着一道细线奔涌而出。

萧锦宣已经来不及想更多了。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有他的父母和大表哥白嘉铭,每个人脸上都是疲倦而担忧的表情。

“现在什么时候了?”他不死心地问道,又接着补充问了一句,“今天几号?”

白亚萍在低声抽泣,萧雄阴沉着脸默不作声,还是白嘉铭好心告诉了他答案。

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准备,真相却来的这般无情,萧锦宣半撑起来的身子颓然倒下去,“我的考试……”他绝望地说。

“别管什么考试了,你先好好养伤。”白亚萍强忍着眼泪看着她唯一的儿子,“差一点就割到了气管,真是上天保佑。”

“上天保佑的话,就出不了这种事情。”萧雄说话的声音沉缓而愤怒,除了对凶手的谴责,还有对萧锦宣的质疑,“上午还在考试,你又怎么会坐上别人的出租车?”

……要怎么解释他和韩肃之不得不说的关系?

萧锦宣正在沉默,那边白亚萍却又带着哭腔开了口,“儿子现在这种样子,你就别问那么多了。”

“你就惯着他吧。”萧雄虽然不高兴,却还是闭嘴不问了。

白嘉铭叹了口气,上前说道,“锦宣,那个出租车司机比你醒的早,已经被抓起来了审问过了。据他交代,是长期在你学校门口拉活的,因为长期沉迷于赌博欠了债,又碰巧知道了你家比较有钱。”

果然是上次拉风出场的行为给自己惹祸上身了,萧锦宣恍然大悟,原来报应在这里。可为什么非得是考试的第一天啊,这真是让人痛心疾首,他都准备了那么久,不得不说这或许就是命了。

“好了,你也不要惦记什么考研了,回头把伤养好了踏踏实实地来公司帮我的忙吧。”萧雄抬起头来,那神情就好像突然老了十多岁,“家里的公司迟早是你的,你大表哥说,不如早把你放在那个位置上,多适应适应就好了,希望你能早点懂事。”

“我们总不能跟你一辈子。”白亚萍忧伤地说。她专注于自己的爱情,为儿子付出的心血并不算太多,却也尽到了一位母亲应尽的全部责任。

“我知道了。”萧锦宣想,这一定就是命运。不管他之前做了多大的努力,不管那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改变了多少,在本质上影响这一世发展进程的那些事情却一件也没有改变。比如说,他还是要如期离开学校;又比如说,他还是依次遇到前世的历任情人;再比如说,韩肃依旧只是他单纯意义上的老师而已。

他没能完成韩肃的期待,也将离开他所在的地方,难道今后便要桥归桥路归路了么?因为生活经历的不同,迟早会分道扬镳的例子不要太多,勉强在一起也没什么话好讲,这便是两辈子注定的结局了么?相比努力准备的考试因为意外半途而废,韩肃才是萧锦宣唯一的关注点。只是,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萧锦宣在医院养了几天伤,因为牵扯到绑架未遂,医院只通知了他的家人,韩肃不可能第一时间得知这个消息。他的确准备好了午餐,却没有见萧锦宣回来;以为是要等一天的考试全部结束了,可是一直不见萧锦宣的踪影。

他给萧锦宣的手机打了几个电话,从一开始的无人接听到后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韩肃便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赶紧跟白嘉铭取得联系。

果然是萧锦宣出了事,白嘉铭简单告诉他前因后果,并且说萧锦宣还在医院,期末考试恐怕参加不了,还请老师帮忙给系里请假。

出了这种事情,一定是由最亲近的父母贴身照顾他,因此韩肃并没有及时去医院探望。萧锦宣在学校的一系列手续都是韩肃代办的,但是很可惜,他也没有能力给萧锦宣单独安排一次考试。

或许要等下一年,又或许,萧锦宣注定无法成为他个人的学生。

等到萧锦宣出院,已经又是这一年的寒假了。他一个人回到学校,因为怕有心里阴影白亚萍一定要陪着同去,几番推拒后才折衷把监护人换成了白嘉铭。

萧锦宣对白亚萍说不出口,对白嘉铭便没有那么大压力了。他换了种说法解释道,“之前去我老师家补课,因为常有补到比较晚的时候,就拿了点洗漱用品过去,在他家住了两天。”

“现在的老师,对学生如此尽心?”白嘉铭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了。

“所以现在要去他家把东西拿回来。”萧锦宣一脸忧郁地说,“虽然扔了也没什么关系,总是给老师添麻烦了。”

“那我现在载你去他家?他家要怎么走?”这种时候作为大表哥白嘉铭就得无条件满足萧锦宣的各种要求,就当是对他意外受伤的一点心理安慰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离开这个城市了没有……”萧锦宣半是回答半是自语,神色惶然就像是游魂一样。

“你可以给他打个电话。”白嘉铭小心提醒。

接通电话之后,听到韩老师低沉磁性的声音,萧锦宣便有些难以启齿。他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考试的事情;不知道韩老师会不会担心自己,要不要宽慰一下他说现在没事了;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只是自作多情。

就连最后一点希望和底气都没有了呢。

最后,他只是含糊地说了一句,“老师,您在家么?我的意思是,我想过去拿一下东西,不知道是不是方便。”

“我在家,你有钥匙,自己过来。”韩肃波澜不惊的语气中甚至带了点温柔,萧锦宣却沉浸在自己的哀怨里,完全没有觉察出来。

第27章:针锋相对

萧锦宣走到楼下,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楼上是韩肃的家,在这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萧锦宣毫不客气地把它当作了自己的家,但心里也知道其实并不是。或者可以说,其实还不是。他一直满怀希望跟韩老师纠缠到底的。

但如今,他却连这一点小小的事情都做不到。

萧锦宣挪动着脚步一步步走上楼梯,背影之沉重,就连跟在后面的白嘉铭都开始担心了。“你的伤口不要紧吧?有没有贫血?”

伤在脖子侧面,还好只留下一道并不深的疤,时间久了总会淡去的。萧锦宣其实是心里受伤更重一点,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却是功亏一篑,他真不知道要用怎样的面目去见韩老师。

走上楼梯,走到门口。萧锦宣虽然有钥匙,踟蹰了半天却还是按下门铃。

韩肃很快过来开门,因为是冬天家里开着暖风,温暖的气息便从门里透出来。他仍戴着那副半框眼镜,在白色衬衣外面套了一件针织的套头衫,看上去又休闲又居家。他透过玻璃片看向萧锦宣,眼神中有显而易见的关切。“其实不用这样着急,东西放在这里又不会丢。”韩肃慢慢地开口说。

这样的韩肃白嘉铭从来没有见过,在他的印象中韩肃应该是不苟言笑却又很有决断的一个人,很难想象这个人日常生活中放松的姿态。但是,用如此亲昵的态度去对待一个学生是不正常的吧?让学生搬到自己家来复习功课就更不正常了吧!

“老师……”萧锦宣讷讷地说,要怎么开口承认他只是找借口想来看看他?

韩肃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对白嘉铭略一点头,把两个人让进客厅里。

白嘉铭进是进来了,心里却隐隐地不安着。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过这样尴尬的场景了,就好像莫名变得多余了一样。这两个人的关系,绝对不正常吧!

韩肃并没有把太多的关注放在这位大表哥身上,他坐在他们的对面,又站起来半躬下身子凑近说,“给我看看你的伤口。”

萧锦宣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

韩肃便顺势把他的手拿开,认真看过去,甚至还伸手轻轻摸了摸那上面的疤。

萧锦宣背后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他想如果不是大表哥在场,说不定就势就推倒了啊。在萧锦宣的两世中,最懊恼的一刻莫过于此了。

白嘉铭忍不住咳嗽一声,假装清嗓子打断那两人周身诡异的氛围,而后干巴巴地开口说,“韩老师,我表弟这段时间……多亏你的照顾了。我代表他们家人表示感谢。”

韩肃挑眉一笑,“我自己的学生,应该的。”

哪里应该啊……照你这么说怎么不把整个学院的人都搬到你家来啊,他们可都是你的学生啊!白嘉铭心中忍不住咆哮,可是看到韩肃一本正经的表情突然又说不出口。

“大表哥,要不然,你先回去?”萧锦宣被韩肃那个动作挑的蠢蠢欲动,终于开始赶人了。

白嘉铭板起脸,“你想做什么?”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吃亏的一定是他表弟。

韩肃看向萧锦宣,温和地说,“锦宣,你不是要收拾东西带回家吗?你表哥开车走了,我可没有车送你回去哦。”

“哦,也对。”萧锦宣这时候才想到,就算大表哥走了,刚才那么好的气氛也不可能重现,果然还是大表哥的错。

白嘉铭被他气笑了,坐在沙发上直瞪着他,催促道,“你快去收拾,我在这里等你。”

见萧锦宣乖乖起身,白嘉铭意味深长地看了韩肃一眼,却见对方毫不退缩地对上自己的眼神,紧跟了一句,“需要我过去帮忙吗?”

这是挑衅吧?这绝对是挑衅吧?

萧锦宣看了看韩老师又看了看大表哥,本能地察觉到危险,觉得自己还是暂时回避一下比较好。

等他走去客房了,白嘉铭终于绷不住,板着脸对韩肃说,“韩老师,你可以解释一下么?”

白嘉铭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但韩肃并不打算装傻。他望着白嘉铭缓缓说道,“你第一次见到我的那天,是锦宣他借你的车来接我下班,也许因为太心急,他忘记了自己并没有驾照。”

白嘉铭一听便愣在那里,心里忍不住风中凌乱,之前有太多的蛛丝马迹他都没有在意,这倒霉孩子是先招惹的人家么!

韩肃坐在那里却收回眼神,身子往前倾了倾,伸出手去按茶几上自动烧水的茶具开关,一边说,“我这个人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按照你的能力和地位,想调查什么应该都查的到。”

白嘉铭一生中很少有张口结舌处于下风的时候,此刻绝对算其中之一了。

他以前对韩肃起过心思,又有过合作,对这个人的背景也查了个大概,没想到,对方竟全都知道。当初就是发现韩肃的家世并不简单,兼有他不露痕迹又坚定的拒绝,再加上萧锦宣软硬兼施的游说,白嘉铭最后还是有点不舍地放弃了,却不想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勾搭上了么!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愤怒到遗憾到纠结,全部清清楚楚写在了脸上。

韩肃并不着急,他用木夹在配套的茶罐里取出茶叶,倒水冲泡取第二壶饮,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他拿起其中一只小杯子递到白嘉铭面前,自己也拿了一只低头浅啜,静等对方的心情平复下来。

白嘉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很快收拾好所有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韩肃说,“我小姨就这么一个儿子。”

韩肃挑起唇角,“难道萧锦宣的儿子就会姓白么?”

……

早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自己还是轻敌了。白嘉铭垂下眼睑,也端起杯子喝了口茶,茶杯太小,也只有一口。他终于抬起眼,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我那个姨夫,脾气执拗的很。”

“不执拗的话,也等不到白家的大小姐了不是?”韩肃低头泡茶,微带笑意说道,“只要比他更执拗就可以了。”

白嘉铭倒吸一口气,不甘心地再次提醒对方,“我表弟可不是什么长性的人。”

韩肃再次微笑起来,像是回忆起什么美好的事情似的,又在下一刻看向白嘉铭说,“那孩子是什么样的,我再了解不过了。”

白嘉铭终于无话可说,他顿了顿,突然想起来,“你还是他的老师吧?”这种事情传出去,萧锦宣作为一个二世祖是无所谓的,对韩肃的名声可不怎么好。

“所以我现在并不打算公布于众,也不打算告诉萧锦宣。”韩肃慢慢说着,就好像与熟络的朋友一起饮茶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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