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终极替身 上——歌疏
歌疏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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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兄妹的眼睛全都转了过去,看着苏哲榆背着手,慢悠悠地踱到床头,一脸的严肃。

苏凝当即以为他老爹会揍他一顿,心都跳到嗓子眼儿了,可没想到这老爹一屁股坐到苏凝面前,眉眼一抖,整个气场瞬间就变了。

“爹……”

“儿呀!别再干这种傻事儿了!那端王有什么好的,你犯不着跟他置气!适当地服软也是自保的手段。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那你的姐姐、哥哥,还有父亲要怎么办……”

苏启微微蹙起眉,话说,似乎不久前,父亲给他们的教育是“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突然翻转让他这个谨遵父亲教诲的儿子情何以堪!

苏启叹了口气,乖乖地吩咐下人,熬汤的熬汤,煎药的煎药,整个苏府仿佛一下子又活了过来。

苏启出门时,便碰见自己的母亲,他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

苏徐氏张头张脑地往里一望,眼睛透着十分的精明,“启儿,那个不孝子怎么样了?”

苏启的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叹声道:“弟弟已无大碍,只需再调养数日!”

苏徐氏的脸立马就暗了下来,“没想到这样也踢不死他……”

这话刚出,她就猛然感觉到脖子根儿凉气直冒,仿佛有一把冰冷的剑抵在自己脖子上。

苏徐氏蓦然抬头,看见自己的儿子眼中的不满和愤怒,当即瑟缩了一下,“娘的意思是,以后他要小心点!那些畜生哪里有人性!连亲娘都不认的主儿!”

苏启敛去神情,叹了口气,“娘,孩儿不是愚孝之辈!即便再敬重你,但也不会罔顾伦常。小凝是我的亲弟弟!这苏家是我养我护我的家!这里任何一个人受伤都是我这个长子要承担的责任!娘何不放宽心,好好做你的苏夫人!你若安好,大家也安好!”

这一番话,说得苏徐氏脸红了个透。

苏启却再躬身一揖,大步离去!

〇一一章

苏凝养伤,原本是闭门谢客的。但有两个人却是无论如何也谢不了的。

一是张既,这位名义上的师父,也是端王挑事的话头子。

二是赵靖之,这位名义上师父的对手,也是话头子之一。

两匹马,一黑一白在苏府前停下,两人一南一北而来,看样子也是刚刚解了战甲,即便是冬天,还满头是汗。

两人互看一眼,脸上都没有表情,同时下马,同时站到苏府门前,同时伸手拍向苏府的大门。

门子一开门,就见两座巍峨的大山矗立在面前,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苏大(三)公子可在?”同时出口,再同时睨了对方一眼。

门子抖抖索索地回应,“两位少爷都在!两位请进!”

看着两人同时迈入门槛,门子摸摸胸口。

这两位向来井水不犯河水的少年将军同时驾临,苏家公子头皮也有点发麻。

“他们可是只在战场见的主儿!”苏凝望望自家房梁,可够坚固。

苏家虽然是书香门第,苏哲榆的官阶也是从四品,不能算低,但是,他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文官,并无六部实权兼职,单靠那点俸禄以及皇帝偶尔的打赏,也仅够补贴家用养活这几口人而已。

实在折腾不起呀!

苏启脸色也微微不好看,但还是十分冷静地指挥着小七生炉子。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凝从榻上抱到暖阁,用厚厚的垫子将苏凝整个儿围在里面。

苏凝就看着自家哥哥发笑,“哥,像你这样养下去,我都能成头猪了!”

苏启面上依然表情无多,但清淡的笑容却十分窝心。

苏家的暖阁为了保暖可真是小呀,一张坐榻,两张椅子,便只剩书架。

两位将军顶风而来,一进门就带来一股子的寒气,每人手上都拎着一堆东西,他们像是约好似的,打量了房间一翻,便双双将东西放到外间的小圆桌上。

暖阁内的苏家兄弟面面相觑。

苏启叹了口气,出来,看着那一桌子堆放不下的东西,眉头就直跳。

“张既,你当我苏家是乞丐之家吗?”那赵靖之还好,就是寻常上门的三件礼物。而张既,竟然拎了一大包。

张既挠挠头,笑道:“你不闭门温书吗?苏学士又要每日上朝,还要陪皇上看阅奏章,哪里有时间置办年货!再说,小凝要养伤,也该好好滋补滋补!”

苏启那个恶寒呀,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连年货都给代办了!

赵靖之可就不太了解苏家的境况了,一听这个,竟然有些发愣。

他来过苏家两次,因为公务繁忙,都是匆匆来去,虽然觉得苏家大院虽然不算小,但似乎是有些陈旧。下人什么的也似乎是少了点。

如今细看之下,也呆了一下。

苏学士在朝中很受皇帝青睐,虽然未兼六部实官,可据说坊间,苏学士的一幅字画至少也在百两纹银之上了,加上皇上的特别器重,家境怎么看也不该会如此呀!

苏家到处都是书架,各种书籍便是最大的装饰摆设,竟是连一个像样的花瓶都没有。

“赵将军里面请坐!”

看赵靖之锐利的眼神四处打量,苏启觉得微微有些尴尬,但他做事不亏心,自然很快就坦然起来。

赵靖之一拱手,跨步进了暖阁。进门就见苏凝张望的眼。前几日见他病怏怏的,眼睛似乎都没睁全,如今,他有意探视,竟将一双秋水眸睁得大大的,赵靖之一个不小心就跌了进去。

苏凝见他进来,弯起眉眼一笑,“赵将军最近可好!”

赵靖之咳嗽了一声,压下心中那抹惊艳,乖乖坐到苏凝对面的椅子上,“还好!三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已无大碍!只不过父兄非得让我多调养些时日!”

赵靖之目光灼灼地盯着苏凝的脸上看,竟是看得不想挪眼。

苏凝也觉得今日赵靖之有些古怪,忍不住抹了一把脸,难道是早上的眼屎没擦干净?

赵靖之笑了,上前,伸手,将苏凝额角一粒白色的不明物体捡了下来。他的动作既轻柔又缓慢,微微的汗味,被苏凝身上淡雅的墨香和不知名的馨香给冲散了。

“三公子的骑术其实很好……”

苏凝蓦然抬眸。赵靖之从上而下看着,将那双眼的神采尽收眼底。

“那日你昏过去,手里还拿着一个东西……”赵靖之微微勾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苏凝的双眼。

苏凝蓦然一惊,却不敢透露一丝情绪出来,更是不敢就此低头,怕被人看出不妥。

“什么东西?”

赵靖之蓦然俯首,凑到他耳边说道:“一枚银针……”

苏凝瞬间变得戒备起来,眼睛也微微眯起,“那又能说明什么了?”

赵靖之没有放过他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没什么!赵某只是无意间知道了那匹马突然就发狂的缘由罢了!”

“哦?”苏凝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看着这个赵靖之。

赵靖之的人品在军队里那是杠杠的,他不会认为他会贸然出卖自己,但是他此刻说这个,又是有什么目的了?

“赵某一直等着三公子给我解惑呢!”

以他们毫无瓜葛的关系,能跟他要解释的,自然是可以解释的。

苏凝舒适地靠回垫子上,竟然笑了笑。

赵靖之也一呆,这少年看似看不出什么表情,实则,心思很敏锐。

“赵将军应该听说过我跟端王的事情吧。”

“难道是真的?”

“以当日那种情形,总要遂了端王的意,他才能放过我!所以……”

赵靖之心头默默跳动了一下,“就算如此,那也太冒险了!”

苏凝半眯着眼看他,“若不是赵将军追得这么快,那马儿或许很快就消停下来了……”

这下,赵靖之俊脸一红,竟然心底一溜子的冷汗。

但习惯统领千军的他,在苏凝面前气势虽然颓了,但生架子还在。他认真地看着苏凝,“我会为我所犯下的过错赎罪的!”

苏凝一呆,这算是哪条回路产生的反应!

他的本质目的是让这家伙有些愧疚,别给他抖落出来!这下算怎么个意思?

从那天开始,赵靖之竟然隔三差五地就往苏府跑,每次手上都没空着。真到年关了,他置办的年货比张既还要疯狂。

苏凝看得头皮发麻,“那个、赵将军,这些东西放到烂掉,都吃不完呀!”

赵靖之却笑得很清淡,“无妨,宜多不宜少!逢年过节,官宦人家总有施舍积福的!多出来的,你们就施舍给穷人家!”

苏凝回想了一下,“苏府好像从来没有殷实到有余钱去施舍别人的地步!会不会被人认为我爹发了横财,贪污公款?”

赵靖之手下一滞,抬眼看苏凝。

苏凝笑起来,“放心吧,几个下人家里也是要过年的!”

赵靖之又气又笑,掐了苏凝的脸蛋一把。

苏凝一呆,忍不住抬眸看他——他们之间似乎没有亲密到如此地步吧!

“那个,其实,那件事情我没有怪你!你也没错!赵将军不用自责!”苏凝赶快打破这份尴尬。

赵靖之扶住苏凝的身子,眼神深沉起来,“难道,你以为我对你好,只是因为愧疚?”

苏凝这下凌乱了!

赵靖之却轻轻抚摸着他的脑袋,将他拥入怀中,“我等你长大!”

手臂的力量微微加重,苏凝几乎能听见他躁动的心跳声。

赵靖之拥了一会儿,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又松开苏凝,笑着收拾好东西屁颠颠跑了。

苏凝呆了好一阵子。

这事儿太突然,他原本以为离了楚辞他会是个直的,可那宽厚的怀抱给予了从未有过的安心,那一秒,他竟然会觉得这个男人很可靠!

而转角处,看见自己儿子被吃了豆腐的苏哲榆气哼哼的,从此再没让赵靖之进过苏府大门一步。

苏凝只觉得这厮表白心迹之后,就凭空消失了。这正纳闷了,就有人深夜来爬房梁了。

那是一个雪天,悉嗦悉嗦的脚步声,很难掩饰,但北风呼啸,谁也不愿意推开窗户去看一眼。

小七窝在自己的被窝里,翻了个身,又舒舒服服地睡过去。

蓦然一道寒风穿堂而过,撩起青纱帐。

苏凝微微睁眼,便看见了一身白雪的赵靖之。

“雪很大?”

赵靖之一呆,难道不是应该大叫有刺客……呃,苏府这样的,应该大叫抓贼才对,呃,好吧,苏府除了这几个人,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什。他甚至都想好要如何安抚苏凝,或者直接捂了他的嘴,充分展现了一下自己男子汉的力道和气魄——试问哪个人有他这胆子敢闯朝廷命官的宅子来私会心上人的!

至少张既那厮就不敢!

无疑,此刻苏凝的反应让他多日的憋闷驱散了。

“你的胆子倒不小!”

苏凝的眼睛困得睁不开,不是他要故意怠慢这位,而是,重生之后,他习惯点助眠熏香。

“皇城那边应该很忙吧,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赵靖之不敢用自己冰凉的手碰苏凝,只是老老实实坐在脚踏上,他的身材本就高大,这一杵,直将整个雕花床的出路都给堵死了。

“想来看看你!”

果然是少年热血呀,如今的苏凝完全不能理解这种青春年少的冲动,只是使劲眨巴了一下眼,试图让自己能清醒一些,奈何那暖炉熏得他昏昏欲睡,十分不舍得就此醒来。

“困了就睡吧!”

“你呢?”

“我呆会就走!不会惊动其他人的!”

苏凝还真的安心睡下了。

翌日起床时,只见脚踏上未干的雪水浸湿了他的棉靴。

小七提着那双靴子看了又看,甚至还嫌弃地凑到鼻子跟前嗅了嗅,最后疑惑地问道:“三少,尿急,你叫我呀,夜壶就在旁边!”

他家少爷到底是有多懒呀!蔡小七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

苏凝:……

〇一二章

第二日晚,苏凝都没睡实沉。

昨日糊涂,有些话他没有来得及说,今天若赵靖之再来,他也想跟他说个明白。

这一世,他不想再辜负父亲的期望。赵靖之跟他,就如张既跟他哥哥一样,前途渺茫,除非他们都能剥下苏家这层壳,否则,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他已经让父亲伤心忧心了这些年,这一世,他只想好好地陪着父亲,还有苏家。他想要过平静正常的生活。

苏凝辗转反侧,竟难以安眠,直到后半夜,外间陪侍的小七重重的鼾声传来,苏凝依然毫无困意。

窗外有簌簌的雪花飘落,苏凝躺在床上静静地听着,终于让他听见了一点异样的响动。苏凝整了整衣服,准备起身,一道冷风过堂,人影飘了过来。

为防他起夜而留下的一小截蜡烛,摇曳起来,将一缕人影投射在青纱帐上。

“赵将军,你稍等一会儿。”苏凝手忙脚乱地套好衣服,就开始塞他的棉靴。

这天可真是冷,一出被窝,他就忍不住地抖。

“赵将军?”一个清冷的声音蓦然从头顶冒出来。

苏凝惊得差点出了冷汗,抬头,那张脸他如何能认错——楚辞。

楚辞俯身看着一脸惶恐的苏凝,嘴角的笑容越发冰冷,“可是赵靖之?”他没到苏府来,并不表示他不知道苏家有些什么人出入。但他决计想不到,半夜“突袭”竟会被人错当他人。

苏凝吸了口凉气,“殿下怎么会来?”这个时辰可不是楚辞该在大臣家晃悠的时候!

楚辞脸黑得像锅底,一把将人拎起来,对着苏凝的双眸再一次质问,“可是赵靖之?”

说不心慌那绝对是假的。这厮的表情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更主要的是,苏凝担心楚辞会对赵靖之不利。那可是国之栋梁,绝对不能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被废了。

“怎么不说话?”楚辞一看苏凝的眼珠乱转就来气,这向来是小家伙转悠歪点子的征兆。何时,这种歪点子都用到自己身上来了?

“深夜幽会?哼!亏了还是羽林卫将军!”

“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凝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那应该是怎样的?本王有的是时间,你慢慢道来!”楚辞十分豪气地往床沿上一坐,大马金刀,煞气腾腾。

苏凝瞟了一眼还在外面鼾声连天的蔡小七——这家伙守夜就是这样守的吗?完全是一头死猪呀!

楚辞也顺着他的眼珠子瞟了过去,“你若觉得他碍眼,本王要不替你解决了他?”

这话已经含着满满的威胁。

苏凝叹了口气,定定看着楚辞,“殿下这是何必!我与赵将军只是朋友!赵将军近日陪圣驾很忙,之前我们约好一起赏腊梅花。仅此而已!”

楚辞虚了虚眼,“半夜三更赏腊梅?”显然他压根就不信!

苏凝强制镇定,“那你认为我们相约是做什么?”

这话算是问到楚辞心坎上了。尼玛,半夜三更还能做什么?

楚辞狠狠地盯着苏凝,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几番,这小混蛋长得越来越可人了,那眉眼更是像是要勾魂一样。他在宫里见识过多少大正美人,可依然扛不牢这双眸子。那赵靖之一介武夫,会有他这么好的定力!鬼才信呢!

苏凝就知道这家伙在想什么龌蹉事情,他十分淡定地说道:“若真如你所想,我不是应该脱光了等他?而不是穿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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