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终极替身 上——歌疏
歌疏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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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若这下终于能笑得正常一点了。苏雪有义务嫁给端王,她可没有!

苏哲榆如何不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却不忘提醒她一句,“你以为栽赃嫁祸,端王就该玩完了,你就可以解脱了?”

心思被道破,“苏雪”反而笑得更灿烂。

“真是天真!不要以为端王真是弃子。他可以栽赃自然有解决之法。根据为父多年的经验,他此举不是要废掉端王,反而是要保住他!”

“苏雪”豁然站起,身后的椅子都跟着倒了下来。

苏哲榆满脸同情地看着这个十三岁的女儿,还十分体贴地将倒地的椅子扶起,重重拍了“苏雪”的肩膀两下,叹了口气,“孩子,节哀!”随后潇洒地甩门而出。

〇一六章

半夜三更,苏凝顺利被冻醒了。醒来时,房间冷成了冰窟窿。他身边的楚辞早不顾一切地卷了被子睡觉,他被晾尸一样晾了不知道多少时辰。

而最悲催的是,他本想唤下人进来生火,用嘶哑的声音叫了两嗓子,一点动静也没有。想必楚辞那厮早将人谴走了,免得打搅他们的“秘密活动”。

苏凝无比怨念地起身,穿衣,身体都冻得快麻木了。借着昏暗的烛光,将屋子瞄了一圈,硬没看见半根可点的东西。

苏凝看看寒风呼呼的窗户,十分不情愿地靠了过去,刚想关窗,只见黑影一闪,风中多了一股淡淡的清香味儿。

“咦,难道眼花了?”苏凝张望了一下,什么也没有。关好窗,房间依然冷得刺骨。抖抖索索地披了楚辞的狐裘去找下人。

这个房间是以前他在端王府时常驻的房间,楚辞的房间就在一条回廊的对面。苏凝这刚出屋,又是一道黑影。这次没有稍纵即逝,而是定定地站在楚辞房间的廊下,灯光很暗,拉出模糊一片影子。但凭直觉,苏凝觉得那黑暗中有一双眸子幽幽暗暗地盯着他。当即心下大骇。

“鬼?”自己重生这事儿都能发生,有只鬼实在太正常不过。说不定就是哪只怨灵不散,等着人进食了!

那黑影听见这声喊,竟生生冒出一股寒意,即便隔了几十米,苏凝也能清晰感受到这蚀骨之寒。

“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回到你自己的地方去!”幽幽的一声,连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声音也不大,隔了几十米悠悠地传入耳际,竟十分清晰。

苏凝当即愣了一下,并不清醒的脑子百转千回,最后甚至定格在他自杀时的画面——那便是他的来处,难道也是他的归处吗?

“我不想回去!”永远也不要重蹈覆辙!

那只“鬼”明显僵了一下——妈的,跟“鬼”说话,有你说这么大声的吗?

远远地听见了脚步声,那黑影倏地一晃,消失在黑夜中,那道迅捷却优美到极致的残影生生烙印在苏凝的瞳孔里。

“……苏三公子!”这声音苏凝已经辨不清楚是谁了。一惊一吓一冷,他身体像是失去了生气一般僵硬。

楚辞十分不满睡梦中被人吵醒。起床气之大,操起瓷枕就砸了最先进来的侍卫一个头破血流。

地上立马跪了一滩人。

苏凝木讷地抬头,看着楚辞的脸,眼神竟透着一股子空洞。

楚辞心中一紧,将人扯过来,“这世上哪有鬼?”

苏凝呆呆地看着楚辞,脸色灰白,浑身冰冷僵硬,竟真跟中邪似的,楚辞正想叫那些碍眼的家伙生地火龙,苏凝却突然幽幽说道:“我就是鬼……”

说罢,身子一歪,竟是昏了过去。

请来的太医一再强调苏凝只是感染风寒,并不是中邪。他看到那什么鬼影,不过是他体虚时呈现出来的幻影罢了。

楚辞半眯着眼,看着地上以三角形队列跪得整整齐齐的众位太医,低气压悠悠地转了一圈,“本王不管他是什么原因,有一点你们必须清楚,本王就是要他醒过来!”

苏凝在榻上躺得笔直,眉头微锁,睫毛轻颤,苍白的脸色变得死灰。楚辞心里就开始抽搐,抓心挠肝地他不知道这算是什么感觉。

冯蒙的话突然蹿上脑际,“……我偷偷去看过苏家二小姐。苏凝,跟她并不像……”

不像?

楚辞的手指一点点地抚过苏凝的眉眼、唇瓣,他如此熟悉的人,像与不像难道还需要别人说!

“陆青!”楚辞一声吼,贴身的小厮几乎是跪着爬了进来。

“王、王爷!”

“你可有见过苏家二小姐?”

陆青赶紧点头,顿了顿,又赶紧摇头。

楚辞火了,伸腿就要踹。

陆青赶紧叩头,“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小的是见过,但不过几次而已,最近一次也是去年了。”

楚辞虚了虚眼,“那你来说说,这苏家二小姐跟苏家三少爷到底有多像?”

陆青茫然抬头,仔细分辨这位爷的意思。结果看了半天,他也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颓丧地破罐子破摔,“虽然是龙凤胎,最初小的时候,的确是挺像的,但后来,也就……也就……”

陆青还没“也就”出来完,那只不耐的长腿终于将他踢翻了。

“滚!”

陆青赶紧又爬了出去,深怕这位爷再砸个瓷枕什么的过来。

楚辞在房里踱起了步,下人没一个敢靠近。

“这都是怎么了?”一声温厚的男音在仆人的身后响起。众人一听见这声音,就像是见到了救星,统统围了过去。

这位便是秦均,满朝文武中唯一能给端王捋须的人!

秦均一回来,就看见一圈下人围在苏凝的房间外,个个战战兢兢。一看这阵势就知道端王又在瞎折腾了。

作为贴身小厮,陆青最有发言权,言简意赅地说了两句,但太过言简意赅,秦均完全没听明白。

他拨开众人,不请自入,一只花瓶毫无悬念地砸了过来。秦均不偏不倚接住,还十分有闲情地将那些花插好,含笑走进去。

“你怎么回来了?”楚辞惊了一下。

秦均将花瓶放回原位,看了一眼榻上躺着的苏凝,此刻,苏凝脸颊呈现不正常的红艳,仿佛四月天陡然开放的桃花。

秦均忍不住就要去捏一把。手还没碰到,就被楚辞捉住了。楚辞面色不善地看着秦均,警告道:“可远观,不可亵玩!明白吗?”

秦均失笑,“这小家伙越大越漂亮了!看着就手痒!”

楚辞脸黑了。做朋友能这么无耻?

秦均赶紧岔开话题,“他这是着凉了吧?这烧得,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热度。你也不让下人给他敷敷?”

楚辞的脸扭曲了数息,终于从善如流,叫了陆青进来。

秦均这才有闲暇坐到旁边的坐榻上慢慢品杯茶,“圣上交代的事情办得很顺利,所以提前回来了。”

楚辞不置可否,他无意去打听皇帝老子的盘算。单纯地,他只是将秦均当做朋友。

羽林卫分左右军,赵靖之属于右军将军,而这秦均便是那左军将军,资历比赵靖之老,但他的家世却挺凄凉。秦家在二十年前也算是将军世家,隶属北军,后父亲阵亡,母亲病逝,便只剩得刚会爬的他。北军元帅张既的父亲张末曾想收养他为义子,结果皇帝楚翰本比他快了一步。

所以,这位的身份就显得十分特殊了。

试问哪朝皇帝有收过义子的?

秦均比楚辞长了五岁,但两人却是从小玩到大,感情颇为深厚。相比那两位计较利弊的皇兄,这位义兄却是绝对的坦诚无私。

秦均说了一大堆,这位端王却屁都没放一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秦均就恼了,“你就是这样欢迎我回朝的?”

楚辞呆了一下,默默看了秦均数息,“你说苏凝跟苏雪像吗?”

这话一抛出来,房间又是一阵难捱的静默。正在给苏凝冷敷的陆青直接竖起了耳朵——今天的王爷肯定有问题!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关键是,他也想听听这位秦将军的高论,顺道看看主子有什么反应。

结果,秦均竟然抿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说道:“像与不像不全在王爷心中吗?”

妈的!真能兜圈子的!楚辞当即就想翻脸。

秦均却突然起身,准备告辞,但作为损友,他还是不忘提醒一句,“这孩子倒是对王爷一片赤诚,辜负他的可一直是你!若有一天,他真的如你所愿地不再缠着你,我想,你也会很孤单吧!”

秦均走了一年,自然不知道此刻的苏凝已经不是之前的苏凝。

楚辞心里竟是泛起了一丝苦味。

“苏凝很倔强!你看,即便是做噩梦,都不肯吐露一声。”秦均指着陆青正在擦拭的苏凝的手,即便昏睡,那拳头却捏得死紧。

秦均拍拍还在发愣的楚辞的肩头,告辞而去。

〇一七章

苏凝看着那个搂着自己尸体发愣的人,心中竟然十分平静。

楚辞的双眼全是血丝。而他的尸体早已灰白僵硬,流血的七窍已被擦拭干净。二十岁的脸庞比现在的成熟,也比现在更冷清。即便闭眼,似乎也能感觉到一丝沧桑的荒凉味儿。这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

苏凝静静地看着,看了两天两夜,他不知道他在看楚辞还是在看曾经逝去的自己。

两天两夜,这个男人,不吃不喝,甚至连眼睛都未闭过。

苏凝蓦然失笑,果然是在做梦吧!

楚辞怎么可能因为他的死而如此颓废。

如此一想,那梦境便跟着幻灭了。

苏凝也睁开了眼。

他是一缕幽魂,一缕从前世传送过来的幽魂而已。

但睁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却让他愣了一下,这是十六岁的楚辞,不是那个明黄衣袍颓废的男人。

楚辞没好气地问他,“你是鬼?”

苏凝淡漠地看着楚辞,悠悠说道:“殿下这说的什么话?”思绪平静得令他自己都称奇。

楚辞重重捏了一把苏凝的脸颊,终于在那苍白之中扯出一点红色来,笑道:“果然是烧糊涂了!”这笑容竟然算得上是温和,是他从未享受过的温和。

苏凝觉得,自己是真的烧糊了,要不然怎么可能看到这种表情,所以他干脆闭了眼。

被赤裸裸地无视,楚辞恼了,也不顾苏凝身体还虚着,竟是直接将他从被窝里提了出来,使劲摇晃了两下。

苏凝本来就头晕眼花,被他一摇,愈发晕,本能地抓住了楚辞摇晃他的手,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楚辞却被那突然而来的温柔力道弄得一呆,一斜眼便看见苏凝被他抖开的衣服下露出的精致锁骨,喉咙一干,身子一僵,眼睛骨碌碌地爬了好几圈,像是找不到焦点,竟是与苏凝对视了数息才消停下来。

最后,楚辞尴尬地将苏凝好好塞进被窝里,喷喷灼热的鼻息,说道:“乖乖喝药,过两天就好了!”

苏凝这次觉得自己真的是眼花了,楚辞那白玉般的脸颊竟然染上了一层红霞。这红霞在他的视线下,婉婉转转地蔓延到了耳根子,连那耳垂都突然像是一颗熟透的樱桃……

楚辞终于恼羞成怒了,捏了捏拳头,但终究没有砸下去,只恶狠狠地说道:“不要以为对你好点,你就这样肆无忌惮!”说罢,拉了被子直接连人带头给蒙了。

苏凝从被子里探出脑袋时,只看见楚辞离去的背影,以及陆青青红的脸,小心翼翼地捧上来的汤药……

苏凝喝完药,出了身汗,便穿戴整齐,准备回家。

楚辞当时正在书房练字静心,一听下人的禀报,无名火就开始往上蹿,扔了笔就准备去拎人——妈的,这个不知道好歹的小东西,到底跟他闹哪样?他辛苦照顾了他两天,他竟然没感激一下,这还跟避脏东西一样的,逃之犹恐不及。

楚辞的脚刚迈出门槛,突然顿住,最后竟收了回来。

跪地上的下人偷偷瞄着他又转身回了书房,头低得更低,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这位爷宰了。

“备好马车!他想走就让他走吧!”

他们只是长得像而已,苏凝并不能代替苏雪!楚辞默默地坚信着这一点。

这么爽快就能回家,苏凝也颇感意外。

刚到家门口,远远就看见一辆马车跟在后面,那是将军府的马车,苏凝见过。他下了马车,在门口等了一下,果不其然等来了苏启。

苏启脸色蜡黄蜡黄的,双眼凹陷,双腿虚浮,竟比他的状态还要差上几分。

苏凝直接上前将人扶住。

苏启摇摇头,示意他无碍。

“莫非还在醉酒?”

这样子怎么看也不单纯是醉酒而已,倒更像是被人喂了毒,历经万险好不容易捡回了小命。

苏启再次摇头,神思有些恍惚地被苏凝扶了进去。

苏凝这边都叫人生上火了,苏启才像刚反应过来一般,惊道:“方才,你是坐端王府的马车回来的?”

苏凝捡炭的手一滞,默默抹了一把冷汗,“哥,你放心,我跟他不会再有那种瓜葛!”

苏启默默地看着自己的弟弟,重重叹了口气,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发顶,“小凝,你长大了。过些日子,我们就离开京城!”

苏启说这话时,语气特沉重。

苏凝看着他,到口的担忧暗自噎下。直觉告诉他,苏启跟张既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第二天,苏凝还在病榻上捂汗呢,苏启已经在水云阁发奋图强了。“苏雪”端着刚煎好的药坐在苏凝床头,眼神特诡异,“弟弟,你见‘鬼’了?”

苏凝一僵,虚了眼,“姐,你知道什么?”

“苏雪”一撇嘴,恢复常态,“我可是向端王府打听过了,他们的下人说,你除夕夜见鬼,中了邪,卧病不起,所以不让我们接回家……”

苏凝额头一寒,“这世上哪里有鬼!”

“苏雪”撇撇嘴,那谁看见她在叫“鬼”的?真是没见识!她是好心劝他早点回家,别跟端王牵扯在一起。这样一吓也能吓病!苏家的男人真是没用!

“苏雪”在心中将这位胆小的弟弟腹诽了不知道多少遍。很不温柔地给苏凝灌了药,再将一个汤婆子直接塞到他的脚下,拍屁股走人。

苏雪扶额,“你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苏若懒得采她,“有本事,你自己来呀!”自己的小命都快保不住了,还管她温柔不温柔。她能送汤送药已经很不错了!

等苏凝好利索了,已经隐约能嗅到春天的影子了。

与皇室联姻,苏府哪里消停得了。皇后和太后那边自然少不了给这边破旧的主屋添砖添瓦。一座苏家小姐的高档次闺阁便在花园的一角拔地而起。

一入春,苏雪便时梦时醒,仿佛快要枯竭的油灯。尽管为所欲为的感觉很爽,苏若却莫名地感觉到一丝恐慌。看着拔地而起的闺阁,她不禁问苏雪,“你就这样走了吗?你的家人,也舍得?”口气淡淡,毫无情绪。苏雪注定要离开,她以为自己早有心里准备,可当苏雪灵魂开始枯竭时,却压不住地心慌!

她在这个世界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唯独有苏雪陪伴了她十三年。而今,她却要代替苏雪活下来……

而最让她悲哀的是,苏雪一天比一天衰弱,而她的亲人们却毫不知情,每天按部就班地干自己的事情。对苏雪而言,亲人围绕病榻这样的想法恐怕都是奢侈的!

苏雪十分虚弱,好半晌才有了回应,“你一定能将他们照顾得很好!”

苏若心中无比烦躁,就仿佛有人突然将一座山的分量压在他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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