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终极替身 上——歌疏
歌疏  发于:2015年0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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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靖之一听这话,隐去最初的惊愕镇定下来,“端王殿下,希望您也能始终记得您的身份!”

两个男人站在寒风中对峙着,竟谁都没有打算先退让一步。

苏凝却深刻明白了一点,即便楚辞不要他,他也是没有自由去找别人的。他更无意将这些麻烦带给一位前途无量的将军。

苏凝毅然决然地离开,独自迎着凌冽寒风。

那一刻,他真不明白,他重生究竟有何意义。原本想着为了家,为了父兄姐姐,他就已满足,可那心中的躁动,却让他无法脚踏实地地生活。

某些根植在血液深处的欲望,是无法完全封锁的,一点就着。他竟然依然渴望着能够找到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温暖,至少能让他在冬日里安心地御寒。

〇一四章

这即将开启的一年,注定是多事之秋。

除夕夜,大正皇帝向群臣昭示三皇子楚辞,将会在明年迎娶翰林学士苏哲榆嫡出女儿苏雪。这个消息并不是什么秘密,早在几年前,楚辞就宣布要娶苏雪为妃,所以众大臣只是笑呵呵地敬酒以示恭贺。

连带地,苏哲榆的官职也得到晋升——礼部尚书,正三品衔。虽然礼部主管祭祀、仪制等杂事,在六部之中却是不可或缺的部分。这是喜好舞文弄墨的文官的得以彰显自己才干乃至政治抱负的地方。

而前一任礼部尚书曾高远原是丞相陆之章的得意门生。如今被调入兵部,任侍郎一职,正四品,看似官职低了,但在兵部,实权却更大了。

而最主要的一点是,兵部向来是二皇子王表亲甄氏的天下,如今调入丞相的人,而这丞相又是大皇子的老丈人,这就仿佛是大皇子的一枚棋子直直安插在了二皇子的阵营里。

殿下群臣一面恭贺,一面却冷汗直冒。这是要变天的节奏呀!

果然,几盏酒之后,大正皇帝又宣布了一个消息——立储。

这并非朝堂,但所有人一听这话,都立马站了起来,恭敬严肃地站在大殿上。

大正皇帝楚翰本只是虚着眼睛将文武百官看了一眼,“今天是国宴,众爱卿,若有奏本,等来日上朝再议!”

所有人又乖乖坐下,谁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苏凝和苏启虽然坐在最末席的最后面,却将满朝文武的心思看得清楚。

这皇位之争,已经提上日程。

大皇子与二皇子筹谋多年,网络党羽无数,圣上不可能不知道。但这么多年却听之任之,甚至在谏官上本弹劾之时,一味护短。明理暗里给人一种“公平竞争皇位”的错觉。

殊不知,这两位皇子身后站着的三大门阀,正是大正皇帝想要一锅端掉的祸根。

所谓三大门阀,乃是大正王朝建朝伊始的国之重臣。

大正王朝两百余年,历代君王都有意无意地试图削弱这三大门阀的实力,但为了皇位之争,他们却也有意无意地借助了这些力量,同时又助长了他们的风气。

就如这两位皇子。

大皇子楚泽,娶妻陆氏,顺利搭上陆氏门阀这条大船。陆氏在楚翰本夺取皇位时,出力不小,是以三代皆为宰相。懂点内幕的,甚至都怀疑,当日楚翰本登基,给予陆氏的条件便是历代为相。

显然,大皇子这是头靠大树好乘凉。想要重走楚翰本的老路。而今日,皇帝将陆之章的得意门生安置进甄氏门阀的领地,在朝堂上,很多习惯查眼观色的人,定然认为,这是皇上有意扶持大皇子的做法。

至于二皇子楚循。他的精明可就不是大皇子可比了。

他的母妃身份本就不低,乃是甄氏门阀的嫡女。即便如今在后宫,也是仅次于皇后协理六宫的主儿。

而三皇子楚辞,其母也出自刘氏门阀,即便母妃早没,但那位刘太后可是他的坚强后盾。坏就坏在,这位端王对朝政毫无兴趣。这倒是给了楚循可乘之机。

他们本来年龄相仿,同在南书房上学,同样的老师,接受同样的教育。楚辞荒唐不羁,楚循时常护他纵他,这些,刘氏自然是看在眼里。是以,楚循才有机会娶了刘家女儿为妃。一人之后,有两个门阀助手。难怪,连大正皇帝都忍不住要为只有一个门阀为后盾的大皇子出一招棋了。

苏启的酒喝得深沉,苏凝只是擦亮了眼睛看着百官唱戏。冷不丁地,一道视线就粘在了他身上。

苏凝刚转过眼去,就见冯蒙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苏凝还未动,苏启已经一把拉住了苏凝,将他按住,自己却端起酒杯走到了桌前,挡在苏凝前面。

冯蒙的眉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脸上笑容不动,举杯道:“上次苏三公子受伤,我只来问候一声。”

苏启脸上笑容如春风,从来没如此和谐过,淡淡说道:“多谢冯世子挂记。舍弟现在身子还虚,不宜饮酒,就由为兄代饮如何?”

冯蒙笑容清澈,谁也看不出来他暗中的小算盘。两人还真当众饮了一杯。

这一杯刚下肚,陆续又跟来几个世家子弟,其中不乏靖王和端王的心腹。竟然以庆贺苏家二小姐即将为端王妃以及苏学士荣升礼部尚书为由,生生喝得苏启七晕八素。

武将阵营里的张既终是看不过去了,直接过来挡酒。

苏凝冷冷地瞟了远处的楚辞一眼,再度抬眸,冯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如今是歌舞时分,群臣相互敬酒很正常,他们这些小辈也都在末席,倒是未让人太在意。

冯蒙也不打招呼,将随手拎来的酒壶给苏凝满上,带着一丝挑衅地看着他。

苏凝早不是那不经挑衅的年纪,他淡漠地看着冯蒙,笑道:“冯世子真是海量!可惜,苏凝却怕酒得很!”

说罢,竟是将酒还往外推了一推。

冯蒙挑了挑眉,这苏凝真是太不识抬举了。就算如今苏哲榆晋升尚书,但也只是三品官吏,跟他西平侯府的出身差了好大一截的。

“苏三公子是想拂我的面子,还是端王殿下的面子?”

苏凝不以为然,仰头笑道:“冯世子此话严重了。我苏凝如何敢忤逆两位的意思。不过身体不适,的确不宜饮酒!”

冯蒙将苏凝看了又看,“既然如此,酒沾唇即可,冯蒙不强求三公子满饮此杯!”

说罢亲自端起酒杯,又俯身而下,凑到苏凝耳边,“我都退到这一步了,你还不给面子,岂不是显得太嚣张,你的父兄也要做人呀!”

要说这冯蒙有什么特长,那便是看人心。苏凝这人别人如何他可以毫不在意,但自己的父兄却是十分在意的。

苏凝接过酒杯,起身,还真只是在唇边沾了一点而已。

冯蒙皮笑肉不笑,仰头喝完一杯,还冲他掀了掀杯底。

他倒是爽快地走了。可丢下的烂摊子却没完没了。

苏启也不知道被敬了多少酒,这位翩翩温润公子,各种礼仪做尽,最后还是被灌醉了。

而苏凝,他自认为没有沾到多少酒,可也被旁边的酒气熏得头重脚轻。

唯一庆幸的是,那位皇帝并没有待太久时间。待皇上一走,苏启和苏凝都坐不住了。兄弟俩尽量稳住脚步,张既一手扶一个,便出了门。

楚辞和楚循各自捏着酒杯,十分惬意地依然在品酒吃菜,视线若有似无地停留在那三条背影上。

楚辞直到人影全无这才启口,“二哥这么帮冯蒙,还真是少见!”话语之间听不出情绪。

楚循却笑得意味深长,“我可不是帮他。”说罢,附耳过去,又添了一句,“那药难道不是你叫他下的?我不过不小心回头,就看见他下药的动作,我还想着,这冯世子是看中哪家公子了,没想到,他竟然径直提着酒壶去找苏凝……”

〇一五章

楚辞大惊,哪里还坐得住,顿时站起,冲依然在位的大皇子楚泽说了一声,便匆匆离去。

这一出大殿,便见廊下的冯蒙。

冯蒙见他出来,脸上笑容都没打个褶子便上前拱手道:“苏三公子在那边假山处。”

楚辞瞪了他一眼,“谁让你胡来的?”

冯蒙却不以为然,“这或许是殿下大婚前最后一次……”

你倒是很能替别人着想吗?若说楚辞毫无想法,倒也罢了,偏偏这事就做到他心坎上了。

楚辞的心微微乱了起来。循着冯蒙的指引,毫无偏差地找到窝在假山边上的苏凝。此刻的苏凝显然已经迷糊了,触手滚烫。

楚辞将人一捞,径直坐上马车,打道回端王府。

苏凝一嗅到人气儿,就往楚辞怀里蹭,热络的气息,蹭得楚辞心头一紧。

楚辞又狠狠瞪了冯蒙一眼,口气也森冷了几分,“你认为本王是那种无耻之人吗?”

冯蒙乖巧地低头认错。可谁不知道端王的恶劣,他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可他的手段却比这种下三滥的还要恶劣百倍。

楚辞也是第一次看清楚面前这个人。冯蒙,此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柔顺服帖,实则心机颇深。他的小聪明可不像苏凝一样是他能看到猜到的。这人表面功夫太好,每件事似乎都做得顺理成章,可很多时候却又能给人一个“意外惊喜”。

当初苏凝离开端王府,不过第二日,冯蒙就上门了。而且穿着苏凝最喜欢的月白色的衣衫,有那么一刹那,楚辞竟是差点认错了人。

“殿下不碰冯蒙,原本以为是因为冯蒙跟苏家二小姐毫无相似之处……”冯蒙突然又启口说道。

楚辞这次下意识地开始戒备他的话,并不回应,只是看着他。

冯蒙对楚辞的冷漠反应生出一丝哀怨,双眼直盯盯地看着楚辞,“今日在偏厅,我偷偷去看过苏家二小姐。苏凝,跟她并不像……”

这句寻常话,就像点燃了一只火药桶,楚辞几乎是一把就将人直接扔出了马车!

冯蒙从地上爬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看着飞转而去的车轱辘,淡淡地笑了。蓦然转身,竟跟个没事人儿一样回自己的府里了。

楚辞紧紧捂着胸口,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剧烈的疼痛,撞击得胸骨都快断裂。

突然一只手抚上他的脸颊,滚烫的气息,让他身子一僵,视线不自觉地就放到苏凝身上。

苏凝半梦半醒,迷迷糊糊地看着他,眸色不明。

楚辞被看得心漏跳了一拍,心中一股无名怒火愈发猛烈。“嘭”地一声掀开封闭的车窗,呼呼的寒风直直地割上脸庞,强硬地将心中的异样给压制下去。

苏凝直接抖了起来,无辜地看着楚辞,“好冷!”

楚辞一看那小模样就恨不得抽他几个大耳刮子,也不管苏凝怎么叫唤,直接就将他厚厚的棉衣给解了。

被这寒风一冻,苏凝终于清醒了几分,看着面前怒容满面的楚辞,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你怎么越来越不中用了?被人下了药都看不出来吗?”

苏凝明白了几分,虚了眼,“你是说冯蒙?”

楚辞挑眉看他,“难道你以为真是我要对你下药?”他楚辞再不济还不至于会下作到如此地步。

“他拿来的酒我并没有喝!”苏凝虽然不确定冯蒙会下药,但直觉告诉他,那个人拿的东西是不能入口的。所以即便是最后抿的那一小口,他也只是沾唇而已。可这么一点,不可能会有如此药力。

楚辞冷笑一声,“没喝你能中招?”

苏凝再不分辨,楚辞说这么多,不就想证明他够笨够蠢够没用吗?他前世犯过的最大错误便是爱上一个根本无视他的人。的确是够笨够蠢够没用的!

“今晚,你先跟我回端王府!”楚辞也懒得跟他解释,直接将人拎回了家。

苏凝也没反驳,至少药效消散之前,的确不适合回去!

苏凝开着窗,穿着单薄的衣衫,竟然活活冻了一整晚。即便是如此,心头偶尔依然会升起一股难耐的躁动,他忍不住就要磨磨卧榻。

而卧榻的另一侧,就躺着楚辞。楚辞撑着脑袋,跟看猴戏一样,偶尔还伸出手摸摸苏凝的腰身和背脊,毫无悬念地引来对方一阵不可抑制的战栗。

“哈哈哈!想要吗?本王可一直等着你扑过来哦!”

这声音既诱惑又很令苏凝抓狂。

可这位主儿,天生的强受体制。前世自杀时,肺腑都被腐烂成渣,他也能笔挺地躺着,不让自己露出一点扭曲的丑态。

这点事儿,算个屁!

苏凝就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强自忍耐。

楚辞就是一个恶劣性子,苏凝越是忍耐,他越是不甘,非得让他露出丑态来。闹到最后,这位爷竟然一只手直接蹿进了苏凝的衣袍下,使劲地揉捏了几下。

苏凝双眼充血,一边奋力反抗楚辞的手,一面身体却很老实地想要在人家略微粗糙的手掌上蹭几下,感受着那薄茧划过肌肤刺啦刺啦的感觉,就像是在身上点了一把火……

娘的!苏凝直接抽了自己一耳光,惊得楚辞一呆,手下一滞,在苏凝抽第二耳光时,直接拉住了他的手。

“怎么?忍不住了?”楚辞俯过身来,看着苏凝逐渐迷离的眼,心跳不由得慢慢加快。看着苏凝微张的嘴唇,楚辞竟鬼使神差地很想去咬上一口。这气氛正无限好时,苏凝竟然突然就去了……

楚辞竟一时没反应过来。

娘的,他竟然帮这个小混蛋做这种事情?

楚辞从床上跳起来,就着冷水洗干净,冷得一阵哆嗦。等他再回去躺下时,苏凝竟然已经半梦半醒,似乎发泄之后,那药力也跟着下来了。

苏府。

过了子时,苏哲榆依然没看见那两个“不肖子”,人没等到,反而等到两封书信,一封来自将军府,一封来自端王府。将军府那封还十分尽责地问候一句苏凝是否有安全到家。

苏哲榆气得直接将信撕成渣渣,丢了出去。

一道黑影一闪,所有碎片尽被五根纤细的手指捏住。碎片一展,苏若笑了,“苏家男人可真奇葩!”

苏雪一阵懊恼,“他们也是你的亲人!别忘了,你跟我共用一个身体!”

苏若不跟她吵,都是快灭的魂魄,跟她有什么好计较的!

“苏雪”看了苏哲榆一眼,“爹,生什么气?”这声音没有平日的娇弱,反而带上一层冷瑟,仿佛被这除夕夜的寒气给浸染了一般。

苏哲榆抬眸看看一身劲装的女儿,眉头不自觉地蹙起,“又有任务?”

“苏雪”面上更冷,“进了宫哪能闲着!”也不知道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她怎么就能穿在一个暗卫的后代身上,还不得不继承“她娘的”遗志。

苏雪的魂魄羸弱,若不是她在支撑,这身体恐怕早就崩溃了!

“大哥跟张既?弟弟跟端王?”“苏雪”抖了抖手里的纸屑,饶有兴味地看着苏哲榆,“爹不管?”

苏哲榆看着苏雪嘴角漾起的诡异幅度,头皮忍不住就发麻。这种表情配在她那张精致无暇的脸上,生生就像是误落凡尘的仙子被厉鬼俯身。

苏若的确是厉鬼,她从不否认这一点。

“小姑娘家想什么乱七八糟的!过来,跟爹说说那个混蛋又要让你做什么?”

“苏雪”脸上终于看到一点女儿家的娇态,怏怏地坐到苏哲榆面前,从身后的包袱里掏出一件衣服。

那明黄的颜色,盘龙图案,是个人都能看出是什么!

“龙、袍?”苏哲榆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苏雪”面不改色心不跳,稳稳当当地坐在大惊小怪的父亲面前,“爹能猜到他想干什么吗?”

苏哲榆镇定下来,看着女儿锐利的双眼,“他现在最想看的应该是三大门阀内讧,最主要的两枚棋子自然是不可能抛弃的。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苏哲榆看着“苏雪”眼中“我老爹果然聪明”的目光,带着几分得意地说道:“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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