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床下铺——茶兔
茶兔  发于:2015年07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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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贞操什么的,又不值钱。

顶多是屈辱了点儿罢了……

没什么大不了,都不过是强加在身体的暴力。跟被人拍了一板砖在脑袋上,也没什么区别。

邢冬凡抱着头,使劲地念着,没什么区别,不要想太多了。

窝在浴室里很久也不想动,直到听见屋里面有动静,多半是李想起床了,邢冬凡这才抹了把脸,咬咬牙站了起来。

从衣物架上翻出干净的睡衣套上,拿着吹风机对着镜子简单比划了两下,打开门出去,直奔餐厅。

他昨天晚上连饭都没吃,现在饿得直打晃。坐在餐桌前,掀开保鲜膜,连菜都懒得热一热,直接扒拉到碗里,就着米饭大口小口地往嘴里拨。

一听见卧室里传来走动的声音,邢冬凡就赶紧把耳朵支楞了起来,像个兔子似的提高着警惕。过了一会儿,李想开门出来,隔着客厅朝这边看了邢冬凡一眼,低头进了卫生间洗漱。邢冬凡这才松了口气。

赶紧吃完,找个图书馆去自习,离这家里越远越好。邢冬凡一边盘算着,一边拼命往嘴里填着食物。中午还不知道能吃上什么,早上这一顿饭,说什么不能吃得亏了。

最后一口饭还没来得及咽下,李想的脚步声却越来越近。邢冬凡赶紧把自己的碗筷收了,推了桌椅站了起来。

刚刚走到水池前,把空碗筷放下,拨开水龙头冲洗,身后的人就走到近前,把邢冬凡的手按住。

“放那里吧,我来洗。”

邢冬凡有点吃惊地抬头看他,李想的脸微微有点发红。

“反正我也是要吃的……洗一个也是洗,没麻烦多少。”

这种解释多少有点无力,不过邢冬凡并不怎么感兴趣。邢冬凡所想的就是离这个人尽可能地远一些,管他是好意还是恶意,管他的行为是出于什么目的,自己并不想知道,没有意义。

邢冬凡放下碗筷,在水管底下简单冲冲手,在牛仔裤上抹了抹,转身想要离开对方的控制范围。可李想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你身体怎么样?”

他故作轻松的问着,手插在裤兜里,整个身体却挡在邢冬凡前面,将兄长限制在狭窄的空间内,也不肯挪动半步。

“……”邢冬凡还真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可他既无法假惺惺地说句,很好很好不劳挂念,更不能像个狗血言情剧里被坏人侮辱的女主角一样哭着捶打着罪魁祸首,义愤填膺地谴责李想坏了他的清白之身。那他还能说什么呢?干脆就不说了吧。

“今天怎么安排的?出去念书还是在家里?”

李想丝毫不受对方的影响,自顾自地说着,仿佛对话这种东西完全不需要双方配合,靠他一个人就能粉饰好两角。

邢冬凡依旧是没有搭腔,眼睛扫来扫去,掂量着自己硬闯过去,到底有多大的可能性。

李想又在耳边念叨了许多,邢冬凡一句也没听下去,脑子里一会儿空白,一会儿跳跃式地想些七七八八的事情,强迫自己不对上这张脸,回忆不该回忆的事。他实在不想激怒李想,因为李想每一次的愤怒,最终都会施加到自己身上,而邢冬凡,实在不想再给李想的混蛋行为制造借口。

……无论李想的出发点是什么,意图是什么,总有一天会腻的。小孩子不会对无趣的玩具抱有持久的热情,新鲜感这种东西,最容易过期。

邢冬凡正神游着,面前的人不耐烦了。

他伸出双手将邢冬凡的双手轻轻握住,低下头吻了过去。

“我跟你说话呢。”李想的亲吻只是浅尝辄止,很快停下来,低眉顺眼地观察着邢冬凡的表情。

“……”

“喂。”李想从手腕一路摸到肩膀,轻轻摇晃,“跟你说话呢。”

“……”邢冬凡很久才缓过劲儿来,开口说道,“你先放手。”

“不放。”

“……你先把手放开,我觉得有点儿不舒服。”

李想皱着眉,刚要说话,邢冬凡苦笑出声:“真的,我快不行了。好痒,你先放手。”

……好痒?

李想下意识地朝邢冬凡身上扫了一眼,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了双手。

只见邢冬凡刚才还好好的双臂上,像被抓过得一样,一道道的红痕。

“哎,好痒好痒。”邢冬凡双手一解放,赶紧上下挠着,没几分钟,胳膊上已经红肿得惨不忍睹。

“哎……”邢冬凡恼火地搓着手,“这怎么回事?”

“家里有蚊虫?”李想站在边上看着,干着急。可就算是虫子咬了,也不会这种情形啊?

邢冬凡从厨房抓挠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难受得想死。

“怎么忽然就这样了?”李想挤到一旁,上下抚着他的背,想给点儿安慰,可邢冬凡忽然又叫,很痒很痒,你别碰我。

李想皱眉,把T恤掀开一看,只见邢冬凡的背上也开始红红的泛起了一片。

邢冬凡带着哭腔:“你别碰我,好痒。”

李想吼他:“我不帮你,你自己够得到么?”

“我去诊所看看。”邢冬凡从沙发上蹦起来,“你忙你的。”

李想也站起身,抓起钥匙:“少废话,要去一块去。”

19.

邢冬凡大步流星地出了门,李想跑在前面,走到小区门口伸手拦下出租车:“师傅,去人民医院。”

司机停下来等他俩坐好,发动车子,借着后视镜往后一扫,吓了一跳。

“小弟弟,你这胳膊怎么了?起疹子?别在外面吹风啊,这玩意见了风更严重……你这不传染吧?”

司机师傅越说越担心,还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李想在后面有点挂不住脸,提高了嗓门:“这就是过敏,怎么会传染呢?您开您的车,我离这么近都不怕传染,您担心个什么?”

司机闭嘴不说话了,一踩油门赶紧往前冲,谁知道会不会传染呀,这年头的病都多怪啊。保不准又是什么新型病毒。

车子风驰电掣就开到了医院,比救护车都迅速。

兄弟两个下了车,挂了门诊,在外面候着。邢冬凡几乎坐不住,胳膊挠的又红又肿,很是吓人。

等到医生在里面叫了号,俩人前后脚地进去,邢冬凡在医生桌前端坐好,李想拍着桌子问。

“大夫,大夫,这严重么?什么病?”

医生推了推眼镜,让邢冬凡把病历本拿到近前,翻了翻说:“哪个是病人?”

李想一指:“他。”

医生点头:“那我跟病人交流就可以了,您在旁边歇会儿。”

李想吃了瘪,又不敢跟医生较劲,只好搬了把椅子,默默坐在邢冬凡的旁边。

年轻的皮肤科医生看了看邢冬凡的两条胳膊,又撩起上衣,皱了皱眉。

很严重?李想从后面探过头来,顺着医生的视线,偷瞄了一眼邢冬凡的胸前。还真是很严重……

邢冬凡本来生的就白,胸口斑驳的痕迹就格外的明显。那当然不是什么皮肤病,而是出自昨晚某人的杰作。

李想咳了一声,往后缩了缩脖子,装没看见。邢冬凡自己当然不知,直楞楞地挺坐着,任凭医生摆布。

白大褂拿着病历本,一边询问邢冬凡问题,一边圈圈点点的记着。等查验得差不多了,才摘下眼镜擦了擦,说:“您这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就是一般的过敏反应。”

邢冬凡点点头:“哦。”

“既然以前从没有这种反应,今天也没吃过特殊的食物,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那很有可能是精神紧张造成的。”

医生把无框眼镜重新带好:“最近学习压力大吗?”

邢冬凡说:“嗯,毕业班。”

医生笑笑:“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人说坚强很坚强,说脆弱也很脆弱。关键时期,要照顾好自己,身体第一。”

邢冬凡点点头:“是。”

医生伏在桌面上,刷刷点点:“给你看两副药,去药房拿了。这病就是来得快走得快,别太担心。以后再有这种情况,及时就医,别自己过分抓挠,伤到皮肤组织就不好了。”

邢冬凡乖乖应了,拿着单子要往外走,医生又出声叫他:“哎,小伙子。”

邢冬凡嗯了一声转过身,歪着头看着他。

“该放松也要放松,不过玩的时候别太过火了。”医生语重心长地说着,笔尖点着桌子哒哒作响,“都这时候了,处男女朋友也得悠着点儿。”

邢冬凡愣了好久都没明白怎么回事,等差不多回过味儿来,脸臊得通红,赶紧一溜烟跑了出去。

正如同医生所说,过敏反应很快就有了自动消退的迹象。

拿到药片后又吃了一粒,邢冬凡觉得心里踏实了下来,身上也不怎么痒了,肤色渐渐回复了平常。

李想亦步亦趋地跟着,追在后面问:“要打车回,还是坐公车?”

邢冬凡没说话,迈着步子朝家中的方向走去。

“喂?你不累么?”李想在后面粘得紧,“身体没事吗?还是打车回去吧……”

虽然这初秋的天气很好,一路的月季开得正香,可想到昨晚的事,还是忍不住担心邢冬凡的体力会透支。又是病,又是折腾的,真的没问题吗?

李想追着兄长的背影,不知怎地竟有点儿高兴。这样走在一起,好像还从来不曾有过,倒也不坏……

不知不觉地与他并肩而行,轻轻捉住了邢冬凡的手腕。

“你要是身体没问题,下午我陪你去图书馆吧。”

邢冬凡沉默着,放慢了脚步。

“……你现在是不是很气我?”李想低声问。

邢冬凡叹了口气,甩开李想的手,用力地抓挠着刚才被碰过的地方。只见那皮肤上好容易才褪下的红色,如今又卷土重来。

邢冬凡拼命地使劲,恨不得把皮都搓下来。

“你别这么用力,”李想伸手要去拦,“医生不都跟你说了么?”

邢冬凡甩手拨开他的好意,冷冷地道:“你要是还没恨我恨到死,就别再碰我。”

李想一愣,伸出地手又缩了回来:“怎么……”

邢冬凡笑了:“李想,我琢磨了很久。对于我来说,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压力。恐怕没有什么……比你能更让我紧张焦躁了。”

他伸出双臂,摊到李想面前:“要不信,来做个试验吧。你摸上一遍,看还会不会像刚才一样?”

20.

李想的视线从眼前的两条布满抓痕的细胳膊,一直转到邢冬凡的脸上,看了一会儿,又低下头去。

邢冬凡举了一会儿,见他没言语,也觉得累了,放下双臂,轻轻地抓挠着。其实这会儿也不怎么痒了,可还得做做样子,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病到底是不是真的因为李想而起,可关键时刻,总要赌上一把。

谁愿意跟一个病人做那种事呢?只想象一下就觉得够反胃的。

捏着把汗,盯着李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他下一刻是不是真的会冲过来乱摸一通,来验证这是不是谎言。

可是又等了一会儿,还是什么动静都没有。

李想就那么杵在路中间,手足无措似的。

邢冬凡终于没了耐性,转身迈步离开。不一会儿,后面又传来跟随的脚步声。

那就这样吧。

邢冬凡松了口气,看来是信了吧。

之后的日子,邢冬凡过得很是逍遥。这个家里,再没有什么挡路石了。

又找了个周末,从银行卡里取出了自己的压岁钱,跑到手机店里,寻找那个被自己摔坏掉的挪鸡鸭的型号。好在这款上市了半年,价格又降了几百,压岁钱加上平时的零花,刚刚凑够了一台的价钱。

手机到手,邢冬凡觉得自己说话都底气十足。

将机器拍到李想的书桌上,对着正在看书的顽劣弟弟,邢冬凡挑了挑眉毛:“还给你。”

李想将书页合了,不解地抬起头来。

“还给你,以后,两不相欠。”

本以为李想会耍大牌,继续刁难,邢冬凡甚至还准备好了一整套说辞,等着与他唇枪舌剑,哪想到这家伙只是愣了愣,接着就把手机收到了书包里。

“你买的?”李想问。

“嗯。”邢冬凡点头。

“谢谢。”

……谢你奶奶个熊啊!邢冬凡胸中忽然涌起一股恶气,这话说的好像自己送他个手机一样。怎么这么不知羞耻呢!

“不用谢。”邢冬凡黑着脸,眉毛蜷成难看的一团,“以后你不要再来骚扰我,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李想垂下眼,老实地答道:“我知道了。”

“……我们两清!”

邢冬凡越说越气,把课本狠狠砸在了桌上。

李想依旧是镇定的模样:“好,你说怎样就怎样。”

邢冬凡憋红了双脸,磕磕绊绊地也讲不出话来。

这叫什么玩意。

他欠李想的倒是都还了上,可李想对自己做的那些……这个那个的,都一笔勾销了不成?

他赔了李想,谁来赔他呢?

越是这样想,心里头就越是气,越是气,说话就越不利索。

“那你……你那……你对我那个……你是要怎地!”

李想说:“什么?”

邢冬凡吼着:“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

那事过去才一周,他屁股还疼呢!

李想哦了一声:“不会忘的。”

邢冬凡攥着拳头:“至少要道个歉吧。”

李想站起身来:“不道歉。”

“……”

“我不会道歉的,”李想低下头,盯着他的眼睛,“对你道歉,你就能原谅吗?”

邢冬凡愣了愣:“不会。”

“那就是了。”李想对这个答案并不惊讶,“我要是你,说不定会事后拿着刀去捅了强 暴自己的混蛋……”

邢冬凡心里扑通一下,谁会做那么没大脑的狗屎事情!搭上自己的命多不值得!

“不过就算这样,我也不想道歉,”李想游移着眼神,缓缓转到了窗外,“这事儿我已经想了太久了。很多个晚上都做着这样的梦,以至于真的发生了……我还以为不过是又一个梦罢了。”

“那天早上醒来,看见你在厨房吃饭的时候。我觉得好高兴……可清醒以后,才意识到这种一厢情愿的事情对你来说有多么不公平。我很抱歉给你的身体带来的负担,不过对于事件本身,我不会道歉的。我不是因为一时兴起才做那种事的。”李想后退了一步,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用手捂住眼睛,却遮不住脸上的潮红,“我现在也好想碰触你。把你压在身下,进入你的身体,听你在耳边喘息。我好想看你高朝的样子……”

“不要说了!”邢冬凡的脸已经红得像是蒸熟的虾子一样,”不要说了。”

太可怕了……李想一定是脑子有病了。自己怎么还会认真地跟他讨论这种问题。

李想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会再碰你了。”

“这个我还是能保证的。”他双手紧握,搭在腿间,“你不用再害怕过敏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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