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又白+番外——蛋蛋的理想
蛋蛋的理想  发于:2015年07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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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等,秦又白仔细感触了一下体内的那股徘徊不去的气流,正是这个东西才在危急关头救得自己一命,也许那个不知姓名的到访者并没有对他怎么样,而仅仅是……仅仅是救了他的性命。

经过孟不讳一事,秦又白不得不更加谨慎,重新捡起早就抛弃的游走江湖的警惕。可是昨夜那个不经意出现的人,却又重新给了他信任与希望。这世上从没有绝对的好与坏,我们总会遇到许许多多不同的陌生人,在每一个十字路口寄予我们不同的东西,幸或者不幸,毁灭或者拯救。

秦又白试着将那股内息运转一遍,暖流充斥四肢百骸,令他激动的微微发抖。因为太熟悉了,这样内力充盈的感觉,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狂喜。

武学一途,分内外两径,内便是指内息与内功,外则是各家拳脚路数。而武学,就是这内与外的完美结合,运行内力灌之于手足兵器,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武功与力量。

这一世,秦又白这副残破的灵魂借尸还魂,虽然灵魂里还完全保有当年的武功记忆,可是这具病怏怏的身体却是不具备丝毫内力与功底,那感觉就像平头百姓拿了罕世神兵,空有利器在握,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发挥作用。

可是这犹如从天而降一股的内息,却成全了他的愿望,也成全了他接下来的道路。如果是别人还罢,可偏偏他是秦又白,自由熏陶在武学世家的盟主独子秦又白。只这一股精纯的内息,就足可以叫他捡回从前的三四分功力,旁的不说,对付孟不讳可是绰绰有余。

秦又白激动之余,很难再有功夫去计较身上的得失,惊喜之下,忍不住又对那个神秘的来人增加了几分好奇。

这个留下内息又救了自己的人到底是谁呢?

11.凶手

到达天河镇,秦又白将马车停在镇口,自己一个人走了进去。时间是下午,也就是说,他昏迷了足足一晚外加一上午有余,就算孟不讳再气急败坏,也没道理不眠不休的追逐他们,疲累之下再返回宅院的可能性很大。

秦又白做好万足的准备,伸手拍了拍旁边的路人:“请问,你可知道孟不讳孟大侠的宅院该怎么走。”

那人正在看馄饨摊子,听到声音转过头,却是惊讶的张大嘴。秦又白半晌听不到回答,以为这人不知道,抬脚就要离开。

“站住!”这人猛地抓住秦又白的肩膀,秦又白皱了皱眉,没有抵抗的被掰过身,也渐渐想起了这个熟悉的沙哑声音是谁——筷子李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大声道:“怎么又是你!”

“请放开我。”

“你、你不是跟那姓孟的跑了吗,你……”

秦又白不动声色的一闪身,步伐微挪,眨眼脱去了肩膀的桎梏。筷子李瞪大眼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掌,不敢相信这个几天前被自己揍的不能还手的人竟然有如此灵巧的身手。不过这不是关键,比起这个——“喂,你还找那姓孟的干什么。”

“你既不说,我再去问别人就是。”

“站住!”

筷子李挡在秦又白面前,看到秦又白的脸色逐渐难看,立刻道:“不是我不告诉你……你难道不知道,孟不讳死了吗?”

“你说……什么。”秦又白一震,终于肯停下来,孟不讳死了?怎么可能,明明昨天晚上他还对自己下毒手,追了段一鸣整晚上不放。这样的人,筷子李却说他死了?

筷子李抱臂道:“我承认我给你的第一印象不怎么样,但这事我真没骗你,人是早上在家里被发现的,很利索的一刀封喉。衙门的人去看过,说院子里有搏斗的痕迹,估计是半夜与人拼武,战败就死了吧,外头江湖不就是这样。”

“不可能!”秦又白一口否定,事情发生的太快,又太诡异,根本就说不通。他们和孟不讳才分离了几个时辰,难道说是这段时间里突然跳出个仇家,把他给杀了吗。如果不是,那就只有可能是段一鸣,可是段一鸣看起来并不像好杀之人,跟自己也不过一个人情的牵连,没理由为了帮自己就拿下孟不讳的性命。

秦又白心中杂乱,脚步却没停,拄着拐杖很快摸到了熟悉的宅院。不过还没等他进去,就有一个人从里面踏了出来。

“是你?”

又是个熟悉的声音,秦又白后退一步,恭敬道:“卢大夫。”

医馆的卢大夫四下看了看,把秦又白拉到一处没人的地方说话。“你去哪了,衙门的人喊我过来帮忙看尸首,我还担心是你……唉,不管怎么说,你没事就好。”

秦又白心头感动,将这两天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说了,卢大夫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在听到孟不讳对秦又白灌药酒时狠狠啐了一口:“我就知道,那家伙剥了衣服就连禽兽也不如!”

“是我愚钝,如果那时能听出卢大夫话中的意思,也不至于遭此一劫。”

卢大夫摆摆手,道:“这不怪你,你非是镇上的人,第一次着他的道很正常。就是在我们天河镇上,孟不讳也是出了名的侠名远扬,大伙都不知道他的底细。表面上他的确做了不少好事,直到有一次我医馆来了个外地的姑娘,才叫我知道那家伙不为人知的一面,可是也奈何不了他,只能私下里抱怨抱怨。”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突然死了呢?”

“应该是江湖人所杀,在这个地方,”卢大夫点了下秦又白的脖颈,“这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一刀封喉,应是立即毙命了的。唉,抬头三尺有神明,他这也算报应不爽。”

秦又白始终不大能释怀,“刀伤?卢大夫可知那刀伤有何特别之处吗?”

“是很常见的大口刀,铁铺里一银钱就能买好几把,没什么特征。”

秦又白有些不甘心的咬紧牙,卢大夫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如今人没事就是最幸运不过的了。天道轮回,虽不知道他丧命于谁手,但多少也算自食恶果了。先不说这个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打算……”秦又白不着痕迹的叹口气。原是要与孟不讳性命相搏,恩怨了断后便离开天河镇,另谋出路。谁知他半路横死,这该找的人无法找,该发泄的没处发泄,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了。

“我大约会回香满楼继续做事吧,那里的老板娘挺热情,开的工钱也高,甚至还愿意将我的食宿一并包了。”

卢大夫点点头,“蓝二娘精明能干,一人操持着两家香满楼与春满楼,生意很是红火。你既不在天河镇长留,与她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冲突,各取所需吧。”

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秦又白执意送卢大夫回医馆,算是一表心意。卢大夫嘴上推却不得,只能让他跟着随行,一直到了医馆门口,卢大夫才道:“其实你要查杀掉孟不讳的凶手,也不是完全无迹可寻。”

秦又白抬头,“卢大夫的意思是……?”

“我听衙门的人谈论,说是清早那会儿,有个穿青衫的面生男人进入过孟宅,很快又一个人离去,之后街坊们才发现了孟不讳的尸体。衙门的人说,十有八九就是这个男人下的手。”

临州,武林盟。

要说江湖上尊崇最盛、威望最高的地方,武林盟当是不二之选。前一任盟主秦律,德高望重,与少林的澄明方丈,武当的俞霞子并称为江湖上三位宗师泰斗。只不过后两者大多只专注于门派事宜,对其他势力干涉较少,远没有武林盟一呼百应的号召力与影响力。

后来秦律提前退隐,继任盟主之位的是他的得意关门弟子夏渊,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与老盟主如出一辙的气魄与才干,一位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然而夏渊甫一上台,就率领武林群雄剿灭了天水邪教,为江湖人所称赞,之后便销声匿迹,常常奔波于盟下内务,极少再公开露面。

现如今人们再来拜访武林盟,见到的多是代盟主,传是秦老盟主所收的义女,戚欢欢。

12.屠安

武林盟的正龙庭,左偏楼住着现任盟主夏渊,不过已经空置许久,右偏楼住着的则是老盟主秦律。戚欢欢一身青绿长裙,眉眼处点了几下浅妆,姿态端庄,再不见从前的灵活调皮,俨然一副当家女主的模样。

桌上的茶凉了,侍女上来将茶倒掉换新,第三次搁置到戚欢欢眼前,戚欢欢幽幽叹口气,久久都没有去拿。又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里面房间的门开了,一个看起来年岁不小的男人推门走了出来。这人一身窄短薄衫,衣裤类裙,手臂上挂满银色的琳琅饰物,一瞧便不是中原人的打扮,倒有几分西南苗族的风情。就连手上拎的,也是只精巧的竹木编箱。

戚欢欢赶忙迎上去,命人接过男人手中的杂物,让座道:“屠叔叔快歇一歇,喝口茶。”

屠安摆摆手,只随意喝了两口茶,便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方子,趁着还未干透的墨迹指给戚欢欢看。“病人气血凝滞,郁结难舒,咳中带血,是以体内沉淤过重,光行药力怕是不成的。”

“怎么、怎么会变得如此严重?”戚欢欢花容失色,不由得攥紧了手,“可是屠叔叔上次来看时,义父的身体不过刚刚落病,远不至于此啊。”

屠安轻轻摇头,“心若病了,就算你父亲苗疆医神在世也是束手无策,更何况只得他半成修为的我呢?我与秦律乃是多年好友,只要能治好他,多名贵的药材我都不会吝啬。然而心病难医,如今已不是药与不药的问题了。”

“义父的心……”想到惨亡的秦又白,戚欢欢的声音止不住低了下去。

屠安转了转茶盏,淡淡道:“那小子死了有一年了吧,时间过的真的太快了。当初奶声奶气还喊着屠叔叔的小家伙,转眼就成了佼佼少年,我还没来得及多念叨他几句便早早去了。连我都感慨颇深,更何况是秦律本人呢。”

“可是以前又白哥在的时候,义父总是斥责他,我以为……我以为义父不在意的。”

“父母爱子之心,无差于责爱,待到你长大些便会懂了。罢了不提这个,夏渊人呢,他是秦律的爱徒,这时候换他去床前伺候着,应该比我这把老骨头要管用的多。”

戚欢欢眼神飘忽出去,“夏大哥一直忙于盟中事物,常常在外地奔波,待我书信联系到他,就即可请他回来。”

屠安看了戚欢欢一眼,没有戳破其中的隐情,缓缓吹热饮茶。“我上次交给他的只有半年的药量,一旦药吃完,剧毒发作起来便是万蛊噬心的剧痛,纵然他有神功护体也抵挡不了。他一出去就出去那么久,看来还是疼的轻,活该自己作践自己。”

“夏大哥身上的毒……屠叔叔可有了法子?”

“那毒是天水教的手笔,下毒的人大约只想折磨他吧,倒不打算害他性命。若能得到解药便好说,找不到解药,就只能靠外力推血逼毒。可是这样一来,至少要闭关半年时间,半年里能发生的事情可太多了。”

戚欢欢垂下头,“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屠叔叔,解毒的事我再和夏大哥商量商量。”

屠安放下茶盏,“欢丫头,你……还不肯跟我回苗疆吗?”

戚欢欢一顿,勉强笑道:“屠叔叔的好意我心领的,不过我现在不比从前,我挂着武林盟代盟主的位置,不是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离开的,加上还有义父需要我照顾。再说,我还没有找到我哥哥呢,我知道他人一定在中原,不论花多久时间,我都要把他找出来。”

“唉,你到底是医神的亲生骨肉,你不回去,便无人继承他的衣钵,光靠着我半吊子的支撑也不是个办法,族人们都在殷殷期盼着你能回去。”

“我自小被送往中原,全靠义父抚养长大,这份恩情是泯灭不了,所以……”

戚欢欢正要往下说,走廊尽头远远跑过来一人,竟然是武林盟的陈管家。“代盟主,代盟主!”

“何事这么慌张?”

“是、是崆峒派!崆峒派的何掌门带着三具棺材登门来了!”

戚欢欢急忙起身,微微给屠安点了点头,自己跟着陈管家去往正龙庭。正龙庭的左右偏楼皆有人居住,独独空下中间的正殿楼,做商讨重大集会的处所。今日,正殿楼中七八个紫衣长袍的崆峒门人负手而立,三具阴沉死气的棺材被摆在大厅的正中央,大白天的无端生出一股寒气。

“平日武林议会不见何掌门准时到访,原来竟是去义庄搬棺材了么。”戚欢欢人未至声先到,绿裙从柱子后转出,面色沉冷,颇有一家女主的风范。

何掌门愤愤的一甩袖,刺刺道:“哼,代盟主别以为占了我嘴上的便宜就能了事,今次的事没那么简单。数日前我派三位弟子下山采购时遭人毒手,跟你们武林盟可脱不了干系!”

“听何掌门的语气,难道凶手是我武林盟的人不成?”

何掌门没再答话,掌下运力,三张棺材的盖板齐齐推开,一股刺鼻难闻的腥臭味儿扑面而来。棺材里躺着三具开始腐烂的残缺尸体,比之普通尸体更黑更臭,干瘪的不似人形,四肢也不大齐全,看起来恐怖极了。

旁的人见到,都厌恶的转开脸,戚欢欢的瞳孔却骤然放大,因为实在太熟悉了,这样的惨状她曾经见过。没错,一年前奄奄一息的秦又白被夏渊从天水教带回来的时候,也是与这差不多的模样。

只是那时候秦又白还一息尚存,又有夏渊在拼死相救,一次次用宝贵的真气为秦又白续命,才使得人勉强多活几日。而秦又白死后,正逢屠安从苗疆赶来,不问缘由立刻下手焚烧了秦又白的尸体,为此还引得夏渊与他大打出手。

“天水教的那些蛊虫并不会因为宿主的死亡而停止活动,它们会进一步啃食宿主的尸身,反生出极为厉害的尸毒,贻害其他活物。”

如果当时屠安没有那么做,如果秦又白的尸身继续留存下来,恐怕也会变成眼前的这幅模样吧。

何掌门又一抖袖,棺材再次齐齐合上,戚欢欢这才发现,每个棺材板的内里都涂满了黄褐色的药材。何掌门冷哼,“这些尸体很快生出尸毒,毒倒了不少弟子,后来我找大夫在棺材内涂上药料,算是多少抑制住了这些毒素。”

戚欢欢沉声:“是……天水教干的。”

“没错,就是你们武林盟去年剿灭的天水教!”

戚欢欢并没有受何掌门情绪影响,而是清楚道:“天水教的确已经不复存在,白首山如今人烟罕至,很少有人出入。崆峒派受损,多半是当年的天水教余孽所为,武林盟方面可以提供最好的医师为崆峒派弟子诊治,并且加派人手清除邪教余党,给崆峒派交出一个满意的说法。”

“哼,我们崆峒素来与天水教无冤无仇,遭此横祸都是因为你们武林盟,怎么着也该夏渊露面表个态吧!”

“去年剿灭天水教,崆峒派也有遣人参与,瓜分秘籍与钱财时何掌门可没少拿,现在遭了货便将所有事情推赖到武林盟身上,就别怪武林盟不留情面了。”

他们在前厅吵嚷,屠安不过从偏楼路过,都听的直皱眉。“这些小门小派时常像这样来此生事吗?”

陈管家唉唉叹气,脸上的皱纹不由得深了几道。“这在以前是断断没有的,不论是秦老盟主还是夏盟主在时,旁人都对武林盟畏惧有加。不过如今夏盟主云游在外,戚小姐虽然能干,到底只是一介女流,而且和老盟主并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时间久了,下面的这些人便以为武林盟落败好欺,才有了如今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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