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尔维克回头，伊丽莎白正被仆人簇拥在身后，为这混乱的一幕吓得花容失色。

“……对不起。”伊丽莎白听到，赛尔维克轻声对她道了一声歉。

没等她来得及说些什么，赛尔维克转身跃过两边的人群飞快地朝一个方向走了。在他身后欧西里斯怔了一下，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第230章：月之卷·20

在一片宁静深幽的湖水前，欧西里斯停了下来。

这里是一处人迹罕至的溪谷，山顶上游的瀑布流淌下来汇聚成天然的湖泊。绿树环抱，湖光山色交相辉映。四周安静极了，连飞鸟走兽的声响也没有，只有澄澈的湖水碧波荡漾。仿佛置身此地，心境也会自然而然地受到感染而变的宁静。

在他的前方，赛尔维克转身，琥珀色的眼睛淡淡地望向他。

湖畔的风吹动他额前茶色的碎发，精致的妆容让白皙的皮肤显得愈发苍白。这张脸，即使看了千次万次也依然看不够，看不厌。纯白的礼服穿在他的身上衬托出修长匀称的身段，如果不是他作为新郎去娶别的女人，欧西里斯大概会真心地称赞一句“很好看”。

如同第一次相遇时那个冷漠的男子吸引他的惊艳。很美，很静。

这让欧西里斯突然觉得刚才的婚礼不过是一场闹剧，他们之间还像之前那样没有改变。湖边的风吹起乌黑的发，让头脑上涌的热血也渐渐冷却下来，他怀着一丝希冀开口道：

“赛尔维克，你是骗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只是在跟我开玩笑……”

面前的男子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赛尔维克摇了摇头。

“不，我是认真的。”

心口好像猛地被刺痛了一下，欧西里斯强笑着问道，“为什么？”

嘴角的笑容应该僵硬无比，欧西里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失态，但他真的做不到。

难道他们之前经历过的生死患难是假的，那些甜蜜与温馨是假的，那些约定，那些承诺，通通都是假的，通通都是他自己在一厢情愿？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包裹了欧西里斯，他自认不算什么好脾气的情人。但他的自负，他的傲慢，在这个男人的身上都毫无用武之地。

你知道么？赛尔维克……

你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于我，便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眼见赛尔维克不说话，欧西里斯抬高了声音，“你说话啊，回答我！你明明答应过我的，说要与我一起承担过去，你还说你愿意相信我……每一个字，每一句话我都还记得……但在我回来的时候，你结婚了？还是随便跟一个才认识了没几天的女人？”

赛尔维克咬紧了牙关，以沉默回应着欧西里斯的质问。

他的沉默却让欧西里斯愈发激动起来，“她到底有哪里好？我有哪里比不上她？”

漫长的缄默，缄默过后欧西里斯终于听到，赛尔维克淡然地反问：

“起码她是尊贵的公主殿下。而欧西里斯，你是什么？”

平静的声音，好似一道惊天的炸雷让欧西里斯怔在了原地。那双眼里流露出的神情，竟头一次带了几分慌乱与无措。欧西里斯急声道，“我……”

“你是当年冥王的未婚妻与上一任天神的私生子。那场圣战中，天神为了维护你们母子而在诸神的面前自刎谢罪。后来王妃带你回到冥界，却因为出轨的罪名被迫害，血统不纯的你也被王室驱逐。这时候结社收留了你，但后来你叛逃了。王室发现你还活着的消息便派人来追杀你，是神界这边看在前任天神的面子上让你留下，并给了你虚无之神的名分。”

赛尔维克抬眼，看向失神的欧西里斯，“你一直想隐瞒我的，不就是这些么？”

沉默，大段的沉默压抑的人几乎快要窒息。

欧西里斯的肩膀微微动了动，说不清楚心里是怎样的感觉。听到赛尔维克亲口说出那个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秘密，却突然之间觉得轻松。对于曾经的欧西里斯而言，这个身份是一道最深的伤疤，也是他所有自卑与憎恨的根源。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只不过，是一个谁都不想要的杂种罢了。

“如果我说这是我唯一欺骗你的事情。你愿意相信我么？”欧西里斯问。

上前一步，他凝望着赛尔维克的眼睛，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所有的这些我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你，愿意相信我。

欧西里斯摊开了掌心，透明的宝石晶莹无瑕，是世上最珍贵的钻石——永恒结晶。

“你不知道的吧，我去羽族就是为了让路西法拿来这东西。你说你喜欢钻石的寓意，永恒的爱。所以我想把它当作定情信物送给你，赛尔维克，我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永恒结晶的光芒刺痛了眼睛，比再名贵的钻戒都要闪耀夺目。

“欧西里斯……”赛尔维克喃喃道，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想要冲动一回。

再一次看他露出开心的笑颜，那种无赖的又有点坏坏的笑容。

下意识伸出的指尖，在触碰到永恒结晶的同时停住了。

脑海中浮现出的是天神冰冷的话语，以及，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如果你不发誓离开欧西里斯，他就只能被除去神籍，那样他就不再是虚无之神。神界对待冥族的余孽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你身为司掌惩戒的审判者，应该最明白的吧？……

是，对待异类的下场，就是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上。

如果他答应欧西里斯，就等同于，让他去死。

赛尔维克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狠狠地一甩手将永恒结晶打落在地。漂亮的宝石在地面上翻滚了几下，掉进了湖里漾起一圈圈的涟漪，缓缓地沉入了水底。

“别异想天开了，我已经受够你了！”赛尔维克说。

咬紧了嘴唇，用力到快要咬破出血才能让接下来的话保持着应有的残忍。

“无论你问我多少次，答案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可能。”

第231章：月之卷·21

这番话之后欧西里斯出奇地沉默了，低垂的眼帘，让人难以看清楚那里面的神情。

赛尔维克匆忙地转身想要离去，背后低沉的声音叫住了他，“……站住。”

没有感情，也没有语气，那里面的冰冷，让人心寒。

回头间铺天盖地的虚无之力像发狂的猛兽迎面扑来，席卷的狂风直让赛尔维克有些睁不开眼睛。却见欧西里斯抬眼，那双漆黑的瞳仁里满是崩溃的情绪，好像已经丧失理智了。看得见的黑色魔气在他的身后蔓延，让他看起来宛如地狱来的魔鬼。

“赛尔维克……我是不会放你走的……”低低的声音嘶吼道。

赛尔维克暗自一惊，没想到这个男人的执念可以可怕如斯。他与欧西里斯的一战看样子是躲不掉了，幸好这里地处偏僻不用担心有无辜的路人被卷进来。

赛尔维克于是放下了顾虑，缓缓地凝聚起体内的神力。

胸口突然传来的剧痛，让赛尔维克肩膀一抖险些就没能站稳。

“唔……”炽天使打下的印记燃烧起来，让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地发出痛苦的呻吟。

……三日之后是你和伊丽莎白小姐的婚礼，我的使节并不能跟到人界监视你。为了防止你临时反悔，我要炽天使给你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礼物。放心，如果你不动用神力的话是不会怎么样的。只要婚礼顺利完成，你的监控就可以取消了……

赛尔维克强撑着想要走，但欧西里斯没给他这个机会。

一道黑色的光芒撞击在胸口，视野泛起一片血红，是哪里更痛已经分辨不清楚了。

倒地的赛尔维克捂住口咳嗽起来，血滴不住地从指间落下，可发软的双腿却站不起来。渐近的脚步，缓缓抬高的视线之下，居高临下看着他的男人脸上是深不可测的表情。

欧西里斯直觉觉得赛尔维克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但失控的情绪让他顾及不到这些。

“你变弱了，审判者。连我五成不到的力量都接不下来？”

欧西里斯说着，一把粗暴地抓起赛尔维克将他从地上拽起，另一只手抓起他的头发就往水里按去。接触到的湖水让赛尔维克挣扎起来，但欧西里斯无视了他的抵抗还在继续往下压。冰凉的水流从鼻子口腔灌进来，快要不能呼吸了……

下一秒头皮传来被拉扯的痛感，赛尔维克被欧西里斯拉着脱离了水面。

大口地喘着气，剧烈地咳嗽起来，而看着他的欧西里斯一脸嘲弄地勾起了嘴角。

“怎样，痛苦么？”

赛尔维克没有说话，这让欧西里斯的表情扭曲起来，抓起他的头发再一次按进了水里。

反复地按下去又拽上来，直到因为缺氧而脸色惨白的赛尔维克变的奄奄一息，欧西里斯这才将他从湖边拖上来丢到了岸上。

头发和都湿透了，湿漉漉地贴在额前，不断有晶莹的水珠沿着脸庞滑落下来，将那本来就润湿半边的衣衫也全然打湿，暴露出若隐若现的肌肤。即便如此，那双琥珀色眼里的光芒却并没有向他屈服的意思，赛尔维克在用无声的沉默表达着对他的反抗。

这副样子反而愈发激起了欧西里斯嗜虐的快感与欲望，他邪魅地笑起来。

“敢在这时候约我出来，不是做好觉悟了么，嗯？”欧西里斯伸手去摸他的脸，将一缕粘在上面的碎发拨到耳后，“还是，你本来就打算自己投怀送抱的？”

赛尔维克还是不说话，他别开脸躲开了欧西里斯爱抚的手。

欧西里斯的脸色一沉，强行将赛尔维克的头掰过来让他面朝自己。

赛尔维克挣扎起来，但没有力气的他只能拿眼神狠狠地瞪欧西里斯，“你放开我……”

“是么，以你现在这种楚楚可怜的眼神威胁我可真没有什么说服力啊。”欧西里斯脸上嘲弄的笑意更深，除了疯狂的怒意之外，同时升起的还有那股生理性的欲望。就算在梦里已经无数次幻想过这种场景，他却是一直没敢真的动过赛尔维克。

因为爱，所以珍惜。因为珍惜，所以小心翼翼。

但既然你的回答是不可能，我还有什么必要去爱你，珍惜你？

突然张开的双手，将白色礼服的衣扣粗暴地扯落，衣衫的撕裂声响起，欧西里斯扯过赛尔维克的双手粗暴地绑到了背后。

失去自由的双手让赛尔维克的眼里流露出了一丝惊恐。

“你知道我现在想对你做什么吗，赛尔维克？呵呵呵……”欧西里斯邪笑起来，凑到赛尔维克的耳边暧昧地压低了声音，“——侵犯你。”

第232章：月之卷·22

琥珀色的眼睛猛然睁大，欧西里斯满意地从那里面看到了惊讶，慌乱，与恐惧。

赛尔维克挣扎起来，但被束缚住的双手阻碍了他的动作。撑着身子向后退去，后背却触碰到了冰冷坚硬的岩石，再往后就是湖水的边缘，避无可避。想要张口呼救，但周围除了寂静的水声再没有其他的人。想要替自己辩解什么，但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看着面前之人惊惧的神色，欧西里斯的内心掠过几分不忍。

情不自禁地抬手，他有些悲伤又有些专注地抚摸着赛尔维克的脸。

“为什么……”这声低到不可闻的呢喃，不知道在问他，还是在问自己。

他们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地步？他明明是那样的爱他，爱到可以为他不顾一切。

从相遇，相知，到相恋，最后才发展到身心的契合，这才是欧西里斯想要给予赛尔维克的爱。一方面想霸道地占有，一方面又不想强迫他，这种矛盾的感觉让欧西里斯快要疯狂。

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欧西里斯近乎失控地抓紧了赛尔维克的肩膀。

“告诉我，赛尔维克……你之前说过的话是骗我的，那不是真的，是有人逼你这么说的……你是爱我的，你是有什么苦衷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是这样的……算我求你……”

“别这样，欧西里斯。”赛尔维克说，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回答我！”欧西里斯打断了他，抓住他肩膀的指节愈发的用力，很痛。

短暂的沉默，赛尔维克垂下了眼帘，“……不可能。”

相同的答案，不变的选择，即便到了如今赛尔维克也不打算反悔。

他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赛尔维克的回答，让欧西里斯脑海中最后的一丝理智崩溃了。

抓住他肩膀的手缓缓地松了开去，这不是结束，而是那个可怕梦魇的开始。

欧西里斯忽然倾身上前，那张妖孽绝世的脸庞在赛尔维克的瞳孔里放大。霸道冰冷的眼神，恶魔般的笑容，说不出的邪气。漆黑如墨的眼眸，闪动着让赛尔维克无法看清楚的光芒。

是爱，还是比爱更加强烈的某种蠢蠢欲动的欲望？

“很好，审判者，很好。”上涌的怒意让欧西里斯的动作变的粗暴起来，他单手将赛尔维克按在了水边的岩石上，另一只手开始撕扯他的衣服。蔽体的衣衫很快被欧西里斯扯落丢到了一边，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的凉意让赛尔维克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你在怕么，赛尔维克？”欧西里斯道，眼里的笑意更深，更浓。

赛尔维克抿紧了嘴唇没有吭声，但那微微颤动的双肩分明出卖了他。

这让欧西里斯的内心莫名兴奋起来，另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无法抑制住那股黑暗的想法，让这个高傲冷漠的男人臣服在自己身下，撕裂那张完美冷静的外表而暴露出他另外的一面。不是在人前完美无缺的审判者，而是只有他看见的，性感的被情欲所沾染的模样。

好像恶魔残忍地拔掉天使背后圣洁的翅膀，让他堕落在自己怀里，再也不能飞翔。

你是我的，赛尔维克，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只有你，不可以背叛我。

欧西里斯俯身，朝着那光洁的胸膛舔了上去，湿热的触感让赛尔维克发出了一声呻吟。这敏感的反应让欧西里斯发出满意的低笑，灵巧的舌尖继续游移着扫过他漂亮的颈线和锁骨。又转移阵地撕咬起他的耳垂，连带那两片诱人的唇瓣也不放过。

前所未有的陌生刺激让赛尔维克难耐地挣扎起来，但欧西里斯用身体的重量压住了他的下身不给他动弹的机会。赛尔维克只能扭动着被绑在身后的双臂试图躲开欧西里斯的亲吻，但距离太近了根本躲不掉，交缠的唇舌和嘴角带起的银丝让一切都显得氵壬靡无比。

身体逐渐热了起来，下半身开始隐隐作痛，迫切地想要寻找宣泄的出口。

连欧西里斯自己也不敢相信，在情场里混多了的他竟然能这么快就产生反应。

还是因为对象是赛尔维克，才会让他如此兴奋？

“唔……嗯……你，你在做什么……”含混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问。

“当然是，做爱。”欧西里斯回道，故意用嘴含起了赛尔维克胸前的脆弱肆意地舔弄起来，发出很响的吧嗒吧嗒的水声。这恶意的羞辱让赛尔维克觉得羞耻无比，拼命地扭动身体想要将压在身上的欧西里斯推开，“不……你放开我！把我的手解开！”

说不出在恐惧些什么，一方面为欧西里斯即将要做的事情，一方面也为自己的反应。身体变的好奇怪，再这样下去赛尔维克觉得自己都要变的不像自己了。

却不知道这一折腾愈发刺激了欧西里斯的欲望，他深吸了一口气警告道，“你给我放乖一点，别再给劳资煽风点火。赛尔维克，亏你平日里看起来一脸禁欲的模样，想不到身体比楼里的女人还要氵壬荡。嗯……妈的，让劳资现在就想干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