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影卫 下——羽小飞
羽小飞  发于:2015年07月23日

关灯
护眼

很温暖。

……不过没多久就变成太热了。

晋王向来是个不肯亏待自己的主,因为体质偏凉,只要觉得冷,管他夏天冬天貂裘就往身上套,从不在意别人的眼光,整个人抖开来就是一床羽绒被,压在身上能把人给焖熟了。

我默默地推了推他,示意他起身。

“再等等,让我抱一会儿。”晋王的胳膊又收紧了一点。

“……热。”

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忍着。”

我:……

当初追我的时候就花前月下、山盟海誓,说的比唱的好听,追到手了转头就翻脸不认人,不能好了!

就在我快热死的时候,有脚步声从头顶传来。一个侍卫跪倒在地,恭敬道:“殿下,果然抓到人了。”

晋王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地松开手坐起来,将我略微散开的衣襟拉好,冷淡地看向他:“人在哪?”

那侍卫道:“回殿下,已搜走所有武器,用绳子绑了,暂且押在舢板上等候殿下发落。”

晋王眼神沉沉地扫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听到下头有人声嘶力竭地喊:“晋王狗贼,藏头缩尾算什么?有本事下来,和爷爷我一决雌雄!”

“来行刺却说别人藏头露尾?有意思。”晋王冷笑一声,沉吟片刻,淡淡问道:“暗影有此人的资料么?”

侍卫垂下头想了想,开口回道:“据属下所知,此人为江湖上一个二流的刀客,无门无派,叫做王道光。他曾受过魏王的恩情,但知道此事的人很少。殿下准备游湖,因为船只是提早准备的,消息便通了出去,如殿下所料,泄密的正是黎疏,但他似乎没有其他同伙。这个王道光是刚刚从江里摸上船来的,一上船就被擒住了。殿下可要审他?”

王道光因为习武,耳力过人,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对话,便在下面叫嚣:“来啊,来求爷爷我啊,看爷爷会说什么给你听!”

“呵,起用江湖草莽,方便时候撇清关系么。”晋王吊起唇角,眼睛里透出冷意来,懒懒道:“不必了。既然他从水里来,就叫他索性就当个水鬼吧。”

王道光:“……”

等一下,说好的严刑逼供,为毛一下就跳到杀人灭口环节了,不带这么玩的!

他一愣之下,立刻喊起来:“我错了,不要杀我,晋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

没有慕容狗蛋拉低平均智商,暗影的效率很高。被绑成粽子的王道光没能怎么挣扎,就被人拖到了船边。拉着他的两个侍卫打扮的暗影犹豫了一下,回头用眼神征询晋王的命令。

晋王眉头微微皱起,不屑道:“堵住嘴,往下扔。”

王道光目呲欲裂地远远瞪着晋王,还想骂些什么,较年长的暗影就给了他的膝盖后面一脚,逼得他腿一软跪了下来,他嘴里很快就被塞进了一团破布。

然而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王道光嘴里塞了东西之后,忽然全身抽搐起来,没等被丢到水里,就两眼翻白地死了。

所有人都一下愣住。

年纪较小的暗影乙偷偷问动手塞布的那个人:“你……难不成用一个月没洗的那双袜子塞的?”

暗影甲嘴角抽了抽,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地从王道光嘴里掏出布团,眼神忽的一厉。

晋王皱眉:“怎么回事?”

暗影甲答道:“回殿下,此人是中毒而死的。他的嘴里有毒针,被布团一推掉了出来,扎到了自己。”

#论武器安全教育的重要性#

我:……

一个惊呆了的我,怎么吐槽一个逗逼爱作死的你。

“打算趁我接近的时候用毒针杀我么?他倒是聪明了些,可惜还是不够……以他的脾气,我早猜他定然想要报复一二,才在这里等着,却没想到他竟这么迫不及待想要我的命。”晋王眼神森冷,嘴唇却慢慢勾起来,带着笑意连说了三个好字,带着杀气道:“这便是兄弟……我本不想做得太绝,罢了。”

我侧头看他:“是魏王?”

晋王瞥了我一眼,笑道:“这次怕是他咽不下这口气,自作主张。但凡有些脑子,是不会在这时候动手的。俞子夷不是个蠢人,多多少少也该对他灰了心,想要另寻高枝了吧。”

我沉吟:“你要借俞子夷只手除掉他?”

“嘘。”晋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轻飘飘地说道:“我何必亲自动手,只要除了他的倚仗……魏王立身,一是靠有个好儿子,二却是靠一本记录了手下官员中饱私囊证据的账本。俞子夷这样的人,全无忠义可言,又渴望有朝一日位极人臣,必然是愿意帮我赌上一把的。”

我直直地看向他:“我去。”

影卫已经解散,而未到关键时刻,暗影还不方便出面,我去是最合适的。

晋王笑道:“不必,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人选。在我这里吃了这么久的白饭,他既已向我投诚,那就该证明一下自己的价值。”

72、影卫进春楼

晋王指的人是临优,于是某人吃白饭、蹲地牢的舒适生活终于结束。

他从逼仄的铁门中缓步而出,用手挡在额头上遮住阳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兀自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转头就去换下了囚服,又在脸上糊了一层人皮面具,遮住了满脸交错纵横的疤痕,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便人模狗样地带着几个暗影出了门。

晋王虽说将事情交给了临优,但并不完全信任他,跟着临优暗影既是辅佐,又可用来监视他。

但临优并无什么异动,相反以良好的精神面貌投入工作,十分靠谱,效率奇高,几天之后,俞子夷那里便已经搭上了线。俞子夷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同意了从魏王那里偷出账本,投入晋王门下。

作为前辈,我忽然觉得鸭梨山大。跟临优比起来我简直就是一个好吃懒做、混吃等死的典型有木有,太对不起晋王和人民的教导了有木有,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高富帅,走上人生巅峰?

没错老子就是吃醋了。

看晋王对他青眼有加的样子,我觉得自己都要被撬墙角了啊掀桌!

隔壁家的君墨清闲的没事过来串门,难得好心地安慰我道:“没关系,你长得比他好看。”

我感动地看向他。

君墨清想了想继续道:“不过他反正会易容,想长什么样都可以。”

我:……

我特么就没有一点优势吗!?

我多不爽啊,我感觉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忍着把君墨清揍一顿的冲动,我转头就去争取了和临优一起接俞子夷的工作机会。

晋王目光微妙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同意了我的要求。

在我同临优在魏王府门口一家酒楼二层包厢里等俞子夷出来的时候,临优默默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我一眼,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知道殿下吃醋了吗?”

反过来了吧……

我愣了愣,沉吟片刻,谨慎地对他说道:“什么意思?”

“殿下把梁晗放进王府了,说是我既已经有了新欢,沐凡就不必替我留着了……”临优大大地叹了口气,朝后头一靠,苦笑着说道:“唉,你好端端的,为何一定要无缘无故地主动要求跟着我?难不成是喜欢我么?”

我:……

“都已经有殿下了,就不要想着红杏出墙了。”

我:……

谁来告诉我,这里应该怎么吐槽。

“出来了。”临优忽的眼神一锐,侧头居高临下看向魏王府的大门。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见到俞子夷神色惶惶地从那里走了出来,朝着左右看看,便急匆匆地朝着南边走去。

临优皱起眉头,疑惑道:“不对,我们约好的地方并不在那个方向。”

我心中一动,开口道:“那个方向是翠香楼,秦枫在那里。”

秦枫是华为然的夫人,汾州出事,她身为罪臣家眷,便也被充入贱籍。只是她颇有些手段,借着从前的一些裙下之臣的关系,硬是到了宁安,只为离俞子夷近一些,倒也真是痴心不改。

临优的笑容一点点收起来,眉梢细微上挑,不置可否道:“俞子夷平日里为了避嫌,从未去见过秦枫,怎么今日会想到去翠香楼?”

我们正疑惑着,却听到魏王府里忽然骚乱起来,院子里隐隐传来惊呼声和哭喊声,临优同我对视一眼,立刻付了钱起身,往俞子夷离开的方向追去。

他怕是已经被发现了,这次慌慌张张地打算逃命。他如何倒不怎么要紧,只是那本账本若在他的身上,那便一定要拿到手。

73、影卫被陷害

临优走了没多久,柴房外面就有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临到门口,却又有些迟疑地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门才被慢慢推开,光线洒进来,橙黄色的暖光下,秦枫缓步而入,反手插上门闩,咬唇抬起头来,眼底闪着光亮,精致的脸上却几乎没有血色。

听到声响,俞子夷扒开身上的稻草,勉强地睁开眼睛,血污灰尘糊在他的脸上,看着既可笑又可怜。然而他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却从地上挣扎着半坐起来,不自觉地挺直了脊背,顿了顿,声如蚊讷似地开口道:“风娘。”

秦枫无意识地用手抠着门板,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你也只有到了这种时候,才会来见我吧。”

俞子夷心虚地移开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忽的重重地咳嗽起来。

秦枫心头一紧想要上前,生生地忍了下来,眼尾微微地泛红,脸色却是冷的。

俞子夷终于止住咳嗽,提起些力气来,虚弱地开口道:“风娘,我对不住你,可我心里,除了你从来没有装过其他人。如今、如今我只剩下你了,若你也不管我,那我只有死路一条。你若真的恨我,就去报官吧,我也不怪你。”

“是呀,你心里当然没有装过其他人。”听了这话,秦枫神色一变,杏目里泛出一点冷意来,慢慢走过去半蹲在他的面前,在俞子夷耳边一字一句说道:“那是因为,你心里除了荣华富贵,根本就谁也没有。如今你还要骗我吗?”

俞子夷身子一颤,抬手想要推开她,可惜只是强弩之末。秦枫一手掐住他的脖子,凄厉地笑起来:“当年我一心一意地待你,你却把我荐给了华为然,只为他手里谋一个位子好往上爬。可笑我不以为意,一次一次地助你,甚至还怀了你的孩子……抄家的时候,原本只要你随意做些手脚,便能将我要出来的!为什么,为什么?”

俞子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徒劳地张大嘴想要呼吸,身体猛然挣扎着想要逃脱桎梏,脸憋成了青紫色,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音。

秦枫尖锐的笑声却陡然停下,同时卸下力道,将俞子夷摔在地上。她将手指狠狠地捅进俞子夷的刚刚止住血的伤口里,用力地搅动了一下。冰冷的空气一下灌入肺中,随着疼痛袭来,俞子夷被呛到一阵剧烈地咳嗽,随后受不住嘶声惨叫起来。

这往日里风度翩翩的谋士,涕泗横流地抓着这弱女子的手,声嘶力竭地求饶道:“别,风娘,风娘!”

眼泪落在秦枫的手背上。秦枫看着那透明的液体,手指抖了一下停住,怔愣地望向俞子夷,忽然就有些茫然。

她喃喃道:“我们的孩子没了,我来这里,就是要找你报仇的。”

俞子夷身体一震,抬头细细地看她的神情,垂下眸子,慢慢地、极为坚定地、一言不发地拉着秦枫拥入了怀中,像安抚一个孩子般轻轻地在她的后背拍了拍。

“我是要找你报仇的……”秦枫像是突然垮了一般,终于哭了出来,哽咽着用一只手回抱住俞子夷,另一只手探入了怀中,正要拿出什么东西来,想接着说些什么。

然而声音戛然而止。

她低下头去,不可置信地看着心口上露出的半截剑尖。过了一会儿,血才洇出来,将她身上鹅黄色的衣裳一点一点浸湿、染红。

“为什么?”她愣愣地问,清秀的脸上仍带着泪痕。

“先下手为强,难道还等着你杀我么。”俞子夷喘着粗气把她推开,歪歪斜斜地靠在一边,啐了一口血沫子道:“贱人,枉我只信你一个。”

“俞…油…悠”秦枫想要说些什么,发出来的却全是破碎的音调,于是脸上露出个不知什么意味的表情,不甘心地慢慢合上了眼睛,很快便没有了气息。

这一连串事情发生,连我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俞子夷冷冷地看着她断气,想了想,又凑过去将手探入她的怀中,想看看秦枫之前想用什么东西来杀他。

然而他摸索着,脸色却一点点起了变化,半晌,他收回手,手里拿着一个小孩子用的红色肚兜,沾了血,颜色越发鲜艳,鲜艳得有一些晃眼。

他愣住,像是一时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什么都没有明白,右手打着颤,想弯起嘴角,试了几次却不能成功,终于不能做出一个完整的笑容。

此时临优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俞子夷身后,简简单单地用一把刀子刺穿了他的胸口。

俞子夷来不及呼喊,就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这一场戏便落幕了,尘归尘,土归土。

我从梁上一跃而下,看着地上那两具尸体,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那些怜悯感慨,仿佛轻飘飘地没有去处。

不过我一个局外人,原本就是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心里有些可惜,这么好的一个姑娘,我还欠着她一盒肉松。

“到这个地步,俞子夷果然已经是山穷水尽,不会再有什么后招。”我愣神的时候,临优一边说着话,一边将俞子夷的尸身搜了个遍,找到一本墨蓝色封皮的东西来,翻看一遍就对我道:“账本到手了。”

他起身,看了我一眼,忽然漫不经心地笑笑,开口说道:“反正在乎他的人都已经不在了,那他活着也没多大价值,还不如早点去阎王那里报到。”

……难不成我看上去真的有这么感伤?想想这辈子我才十八岁,不会是迟来的中二青春期终于要到了,开始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吧。

我回过神来,收起那些没什么用的念头,对他点点头,随后将那块肚兜从俞子夷手里扯出来,塞回到秦枫手里,又往她的手里放了一把短剑,最后将两个人的尸体重新摆了摆。

很好,这般看着就有自相残杀而死的样子了。相爱相杀至少有个爱字,骗不了自己,骗骗别人也好。

我消除了自己和临优来过的痕迹,便从他们身边退开,就听到外面有砸门的声音,之前那个小丫头扯着喉咙,焦急万分地喊着:“秦姐姐,里面怎么了,你快开门呀!”

有人来此,我们不便久留,当下从另一边的窗子处跃出,朝着晋王府而去。

这一趟还算顺利,但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觉得有一些不妥。

一直到了王府,我才明白这一丝不妥来自哪里。

魏王死了。

被俞子夷杀的。

他做了这样的事,纵然是晋王也保不住他,所以他只有逃,却不知道往哪里逃。

据调查,是俞子夷拿了账本想要叛逃,却被魏王撞见,两人起了争执,打斗之间,俞子夷失手杀了自己的主子。

这件事有很多疑点,比如为什么魏王会恰巧撞见俞子夷,比如两人起争执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第三个人在身边,比如俞子夷一个书生,怎么杀得了胖成一片海洋,压也压死他的魏王……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