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绝壁不行！”
“那怎么行！”
……
陆小凤摊手：“民意难违啊！”
齐鸣看着杯子里，足有二两，这喝下去绝壁酒驾没跑了，他还是换了杯茶端起来：“抱歉抱歉，一会还要去见女朋友，真不能喝，我以茶代酒……”说完仰头灌下去。
陆小凤没奈何又给他指烟花身边那个人，二十七八岁，皮肤微黑，身材高大，长得挺不错一男的：“那就是壹月。”
齐鸣也没过去，跟他遥遥举了下杯子。
包厢里有电视，有音响话筒能唱歌，很快大伙就三五成群地围坐到那边沙发上，陆小凤还跟齐鸣坐在桌边，笑着打趣：“你是真的要见女朋友啊，还是不会喝酒？”
齐鸣笑笑：“你看我穿成这样还不明白么？”
陆小凤点了支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本来以为能再成一对呢，结果你有女朋友了。”他朝那边唱歌的人里指了指，“看见没，烟花跟壹月估计是要掰了，坚持追花开追挺久了也没下文，叶小开那傻孩子就知道给人当备胎……最近帮里缺喜事啊！”
齐鸣注意到小姑娘四月麦麦的目光还时不时往他这边瞅，赶紧别过头：“急什么，等合区了多凑几对，也能多弄点人手。”
陆小凤点点头：“不错，没意外咱们就跟君临结盟了。”
齐鸣闻言道：“到时候你可别把我峨眉号捅出去。”
“怎么，你峨眉号不进帮打架？这怎么行，奶妈稀缺啊！”
齐鸣摇头，峨眉号打架累死了好么，不停刷血不说，群架还都先集火峨眉，他也不想再投钱打造号了，随便玩玩吧。
陆小凤还要劝他，齐鸣放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震了一圈，方冰的照片出现在屏幕上正好被陆小凤看见了，他哟了一声：“你女朋友挺漂亮啊！”
当然漂亮，不漂亮也不能让齐思源在那么多实习生里对她一见钟情。齐鸣滑开接听，屋里吵得震天响听不太清楚，他就跟陆小凤示意一下去了包厢自带的卫生间。
“现在去接你们吗？”
方冰那边好像是在车里：“你来梨梨家接我们，我们要去她那换衣服！”
“你问问她是不是之前我去过的公寓楼。”
“对对，就是那儿，你快点啊！”
齐鸣挂了电话出来，跟陆小凤说了声：“我得走了，去接女朋友。”
“叫你女朋友一起来玩玩呗。”
“算了，约了她去音乐会。”
陆小凤看看他，转头朝人堆里叫了一声：“麦麦你过来！”
小姑娘一下站起来：“怎么了小凤哥哥？”
陆小凤问齐鸣：“是不是在文艺中心大剧院？”他看齐鸣没动静，知道他是默认了，便笑着说，“那你帮我送送麦麦吧，她有个朋友住在那边，今晚要在那儿住。”
齐鸣烦死这个乱牵线的了，果断拒绝：“算了吧，被我女朋友看到我就死定了。”
四月麦麦也推辞：“不用啦，人家一会自己打车就好啦，不麻烦烟里哥哥了。”
陆小凤却说：“这怎么行，大晚上你叫一个小姑娘自己打车？”
齐鸣简直不知道说他什么好，大夏天的，这会儿天都没全黑……而且打车怎么了？！打车就不安全了？！司机师傅哭晕在厕所……不过，他倒是忽然想起陆小凤曾让他注意着点四月麦麦，难不成这还是个战狼派来的007？再看陆小凤的表情，顿时觉得别有深意……
“……好吧，我送她过去。”
一起到了停车场，齐鸣开了车锁，刚想跟小姑娘说让她坐后面，她已经高高兴兴地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里。
齐鸣：“……你要去哪，有地址吗？”
小姑娘说了个地方，齐鸣打开地图查了下，就在卫梨的公寓楼与剧院之间，也算顺路：“我先去接下我女朋友……们。”
小姑娘一点都不吃惊：“呀，烟里哥哥你有几个女朋友？”
齐鸣完全hold不住：“咳，不多。”
“烟里哥哥，你女朋友也玩游戏吗？”
“不玩。”
“烟里哥哥，你女朋友不让你在游戏里结婚吗？”
“……嗯。”
“其实要我说呢，游戏是游戏，现实是现实……玩游戏本来就是要开心嘛，游戏里都不能随心所欲，那还玩什么游戏呢，哥哥你说对不对？”
“……哦。”
“哥哥你跟别的男孩子真的不一样，话好少，可是感觉好帅！”
“……你听音乐吗？”
齐鸣翻了下车里的碟子……理查德克莱德曼、李云迪……大哥你这么高大上，你媳妇造吗……
一路听着交广台的节目到了卫梨住的公寓楼外面，仨美女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方冰穿了件蓝色洒碎金蓬蓬裙，正好遮住凸起的小腹，她闺蜜身上是条裸色单肩长裙，卫梨则穿了件抹胸及膝小黑裙，仨美女站一起吸睛效果*max，齐鸣下车给她们仨拉开车门，特绅士地抬手在车门上护着。可，好心做给瞎子看，方冰拎着他耳朵就把人扯到一边去了。
“说！副驾驶那小妞是谁！”
“嘶……你轻点啊！我根本不认识，那就一朋友的朋友，我顺路送一下！”
方冰挺不好意思，赶紧给他揉揉：“我不是怕你自己逼自己么……怕你真去找个女的，那小妞看着就不正经。”
齐鸣含了一口老血：“您真是火眼金睛……我根本就没看清她长什么样儿！”
上了车方冰气场全开，默了一会跟闺蜜用法语交谈起来，卫梨准备去德国留学，法语也自学了一段时间，偶尔能说个一两句。齐鸣英语都听不全乎，更别说法语了，只能专心开车。四月麦麦在仨美女上车后果断开启挂机模式，十分安静。齐鸣忽然想起什么来，问了句：“哎，那个les contes是什么意思，好像后头还有de什么，我没记全，是个书名。”
方冰闺蜜愣了一下：“童话书吧？”
卫梨也同意。
齐鸣有点不敢相信，那天，卫敛搁在膝头的竟然是一本童话书？！
不过只纠结了一秒他也就反应过来了，多半是给孩子看的吧……卫敛那个年纪，怎么会没有成家呢……
act.16
【YY】【桃花岛】陆小凤：小烟儿，昨个怎么样啊？
【YY】【桃花岛】归时烟里：没你这么拉皮条的。
【YY】【桃花岛】陆小凤：……小姑娘多活泼啊，跟你这闷骚正好！
【YY】【桃花岛】归时烟里：闷我认了，后头那字说的是你自己吧！
【YY】【桃花岛】陆小凤：啧，要不是亲眼见了，真不相信我昨个见的就是你。
【YY】【桃花岛】归时烟里：你这么想凑合我跟她是怎么回事？反侦察？
【YY】【桃花岛】陆小凤：还真……不是！我就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柳下惠！
【YY】【桃花岛】归时烟里：靠！都跟你说了我有女朋友！
【YY】【桃花岛】陆小凤：嗯，听说了，还不止一个。
齐鸣听他声音挺低落。
【YY】【桃花岛】归时烟里：怎么搞的，语气不太对啊。
【YY】【桃花岛】陆小凤：没事，某人问你去哪了，怎么这么久不上号。
【YY】【桃花岛】归时烟里：我这不开着么，在地四逮倾世浩宇。
【YY】【桃花岛】陆小凤：别装傻，sky区人妖号！
【YY】【桃花岛】归时烟里：那熊孩子问你的？
【YY】【桃花岛】陆小凤：……是啊是啊！
【YY】【桃花岛】归时烟里：行吧，那哥就勉为其难上去看看他。
【YY】【桃花岛】陆小凤：不过……你不要给他现实的信息，手机号码家庭住址都别给……
齐鸣输着用户名密码的手指顿了下。
【YY】【桃花岛】归时烟里：等等等等，我分析一下——1他是男孩儿，2他也知道我是男的，3你刚才在确定我对女的是不是柳下惠，4那孩子想让我上线，5你不想让他跟我发展现实关系——so，我得问问你，你那孩子是不是感情上有点……问题？
那边陆小凤吐了几口气。
【YY】【桃花岛】陆小凤：其实他也只是想在游戏里见见你……他很少外出也没什么朋友，你也不用刻意对他好，只要在线让他看到就行，毕竟你是他头回玩网游带他的人……
齐鸣立刻脑补出一个年纪不大，对性向感到特别困惑的小孩儿，再想想那时候的自己，顿时觉得有点心酸。
【YY】【桃花岛】归时烟里：放心吧，我不讨厌那个……只要他愿意，我可以陪他到游戏倒闭。
【YY】【桃花岛】陆小凤：……说！你是不是感动Z国C市十大杰出青年！
【YY】【桃花岛】归时烟里：我只是……医者父母心！
【YY】【桃花岛】陆小凤：哟，你是医生？
【YY】【桃花岛】归时烟里：……嗯。
【YY】【桃花岛】陆小凤：也太年轻了吧，哪科的？
【YY】【桃花岛】归时烟里：……儿科！
齐鸣把峨眉号开上来，小朋友俩号都在，William在汗血岭跟别人组着队，seven12呆在草原估计又在钓鱼。齐鸣操纵着号在洛阳逛了十多分钟的地摊，小朋友都没发现他回归了——这什么眼神？！他矛盾着要不要私聊的时候，念七七丢了个组队过来——
【队伍】念七七：姐姐你终于出现了！！！-3-
【队伍】立尽斜阳：又缺峨眉？
【队伍】念七七：--是啊，姐姐来刷boss么，我们需要犀利的奶……
【队伍】立尽斜阳：好吧。
齐鸣赶过去，下了坐骑就把他们参差不齐的血条冲满。
【队伍】狂风：美女你结婚了吗？你觉得我怎么样？（⊙o⊙）
【队伍】念七七：蠢样！死一边去！凸
【队伍】狂风：--你妹儿的
【队伍】立尽斜阳：我不结婚。
【队伍】绯樱雪：说不结婚的都是因为还没遇到最爱的那个。
【队伍】狂风：（⊙o⊙）好有道理！
【队伍】念七七：说不定是现实里有了，游戏里不想找呢。
【队伍】狂风：美女你是哪种？
【队伍】立尽斜阳：1111111
抢怪的有三个队，念七七这队明显不够专业，那俩队都数着怪出的时间放技能了，他们居然还在聊天！齐鸣直接丢了个爪子上去，狂风赶紧扔放大，念七七放了个暴击重云掩日，到底是把boss打红了。刚放开鼠标慢慢平推，抬手揉了揉索索脑袋的工夫，游戏界面一下爆红，立尽斜阳头顶上爆出个巨大的伤害数字，-101010！伤害值这么大，齐鸣下意识就想开免疫跑路，一点技能——系统提示，怒气值不足！对方带了打怒的宝宝！他头上接二连三地爆出四、五万的伤害，选定攻击目标点过去，顿时手下一滞，毫无意外地躺尸了。
死回洛阳，点开系统信息。
【系统】您被玩家William杀害！
……这算什么！简直不能忍！
跟着是陆小凤的慰问电——
【好友】智取其乳：刚看到你名字从帮频刷过去，你又惹他生气了？
齐鸣砸了下桌子。
【好友】立尽斜阳：又？
【好友】智取其乳：赶紧道歉啊，亲！
【好友】立尽斜阳：我道歉？！
【好友】智取其乳：……不道歉倒霉的是你自己。
齐鸣在心中竖了下中指，查询了seven12的位置，William已然长大他打不过了，可是还是能教训一下那个没打造的小白花峨眉！正招出坐骑奔去传送，一条私聊夹在念七七他们七嘴八舌的闲聊里浮现在眼前。
【私聊】William对你说：小尽，怎么这么久没玩？
这若无其事，刚才其实什么都没发生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齐鸣有心教训他几句，可一想到对方的年纪，对方跟他曾经相似的处境，那点火气居然就这么——就让往事都随风都随风都随风~了。
【私聊】你对William说：……叫师父。
【私聊】William对你说：你退队。
这边齐鸣退了队，几乎是同时就接到William扔来的入队邀请。他点了同意，一下就被人开了跟随，一脑袋扎进对方骑着的天马的……臀部里。小徒弟已经跟他一样108级，身周绕着一条金色游龙，洒下细碎的点点金光，他依旧穿着他染出来的时装，只是武器换成大八星的无相绝踪，白光耀目，森然凛冽。齐鸣右键查看他的装备，最醒目的是两枚重楼装，项链、戒指、腰带上则刻着立尽斜阳的名字，余下全是William自己做的。再看血量……直逼90W，他那花了十几万的天山号都还没到70W！
【队伍】立尽斜阳：……太败家了！
William没有说话，带着他一直往洛阳地图的上方走。齐鸣以为他要拉他进帮派君临天下，刚想拒绝，字还没敲完，天马已经施施然从帮派NρC那里经过了。齐鸣一面按着删除，一面看着展翅拖出两道七彩流光的壕马把他带到结拜NρC那里。
【队伍】立尽斜阳：结拜？
【队伍】William：嗯。
【队伍】立尽斜阳：我是你师父！
【队伍】William：已经不是了。
【队伍】立尽斜阳：……结拜称号太丑，能不能不结？
【队伍】William：丑？
【队伍】立尽斜阳：绿色的。
他绝对不会在头上顶绿色的称号！
William骑在马上一动不动，良久才问——
【队伍】William：有没有别的关系？
【队伍】立尽斜阳：？
【队伍】William：除了师徒，结拜。这游戏里还有没有别的关系。两个人。
齐鸣大脑短路数秒，下意识回——
【队伍】立尽斜阳：夫妻？
画面里的天马人立而起，长鬃飞扬，忽而四蹄腾空再度带着二人穿梭在洛阳城里，须臾再次止步，却是在一片桃花林下的空地上，眼前红幔垂挂，飞花迷离，脚下搁置两块大红蒲团，穿着喜庆的NρC月老笑盈盈地立在一旁，齐鸣面前突然弹出一道对话框。
William愿与你结为夫妻，确定/拒绝。
齐鸣把鼠标挪在拒绝上，却迟迟没有点下去。他们并未认识太久，也没太多的交流，明明是陌生人一般的存在，只要关闭游戏，他们再无关系。可是，内心里偏偏又很喜欢这样无关现实的简单却微妙的关系，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的样子，好像如此，就完美地把精神与肉体分离开了，与他想单单纯纯谈场恋爱的愿望很……吻合……他缓缓地敲了几个字。
【队伍】立尽斜阳：你多大了？
【队伍】William：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
齐鸣忍不住笑了，鼠标微微滑动。
确定。
因为都是头婚，附近接连弹出两道成就。
【附近】William获得成就，洞房花烛。
【附近】立尽斜阳获得成就，洞房花烛。
画面中央拉开大红横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