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捕文书(包子)下——王老吉
王老吉  发于:2015年07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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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说的飞天也笑了起来道:“当真是看不出,大嫂生得那样妩媚娇俏,性子倒与男子有些相似,战大哥那样威武相貌,心里倒有些儿女情长的呢……”

金乔觉闻言笑道:“这也不是战大哥有些小儿女的心思,只因世上男子,哪有不重视子嗣的,再是铁打的汉子,只要关乎孩子安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我们又比不得女子,那么方便的肚子,说生就生,就算是折损了一两个,来日还有,男子只因不能生育,所以对子嗣看重,却是多过女子的。”

飞天听了这话,心中一动,因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也与别的男子一样,希望有自己的孩儿么……”

金乔觉见姒飞天面露难色,因含笑上前来将他搂在怀里柔声说道:“有没有什么要紧,你就是我的孩儿。”说的飞天不依,挥起粉拳捶了他两下道:

“就算是你从小把我养大的,也犯不着口头上占人家便宜。”金乔觉闻言摇头笑道:“并不知占你的便宜,我是说会一辈子像宠爱孩子那样宠着你,人都说天下只有父母之爱最是无私,我待你的心思也是一样的,只要你心里快活,平安喜乐,我就算只是在旁边看着,心里也是欢喜的。”

飞天听了这话,心中十分感念,也动情投入丈夫怀中道:“你这样待我,我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往后你要什么,只管对我说就是了,只要我能办到,自然给你。”

金乔觉听了这话,作势想了一想道:“那你就把自己养胖一点,省得晚间行事诸多掣肘。”

飞天原本与他正正经经斯斯文文说话儿,忽然扯上夫妻床笫之事,不由羞得脸上一红,嗔他道:“怎么好好的说话儿,忽然就这般风言风语起来了……”

金乔觉因笑道:“你问我要什么,我如实说了,你又不乐意,却是如何是好呢?这话原也不是调戏你的意思,只因你身材娇小,又这般清瘦,我扶着你的柳腰时不敢稍加用力,只怕自己手上失了分寸,弄断了。”

飞天听了又好气又好笑道:“哪有那样纤细了,又不是赵家姐妹皇后娘娘,我生得娇小不假,到底有十几年硬功夫的底子,哪那么容易就受伤了?你也当真是个无事忙,为了这点子小事就叫我胡乱吃东西。”

金乔觉听见飞天这样说,因借机调弄他道:“这可是你说的,若是当真不妨事,今晚我自然鞠躬尽瘁罢了。”说的飞天捂脸跑进内室之中,那金乔觉自然追了进去,是夜夫妻两个恩爱一番,不必细表。

第一百五十三回:闹学堂志新省亲

却说自从志新入宫念书,那金乔觉又要每日里上朝办事,姒飞天越发百无聊赖起来,幸而还有水氏娘子一处伴着做些针黹,稍减闺中寂寞。

那战天刃与酆玉材两个,因为借住在朋友家中,又有家眷在家,况且如今两个孩子进宫,白日家中没有男子,越发不好意思在金乔觉府上盘桓,两个弟兄倒是乐意结伴在京城里头闲逛。

飞天虽然有那水氏娘子相伴,怎奈他原不是女儿身,原本做针黹也是为了养活孩子谋个生计,如今家中不缺银子,每日里做半日这个,倒有些不耐烦的,姐妹两个就只是扳着指头数日子,只等两个孩子回来。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果然到了十五日,宫里派了车辆,将志新和白羽两个送了回来,飞天自然欢喜无限,只因家中爷们儿不在,与水氏两个接了孩子进门,命琉璃出去打发了宫中来人。

飞天见两个孩子都有些不熨帖的神色,因问道:“怎么,难道在宫里住的不习惯么?”白羽听见问他,连忙摇头道:“宫里都是锦衣玉食的,哪有不妥帖的地方呢。”

志新听了这话冷笑一声道:“再好的东西,不是我的,白给我也不要!”说的白羽脸上一红,扯着他的衣袂道:“好兄弟,那是人家的好意,况且又是你家贵亲,怎么好这样说,教姨娘面上如何过得去……”

飞天听了两个孩子对话,心中知道只怕是在宫里受了委屈,因关切问道:“怎么,难道宫里有人欺负你们不成?”

志新闻言,只怕母亲担心,抿着唇不肯说了。白羽见志新不说,自己也不好提起来的,也是低了头不言语了。

水嫣柔见两个孩子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也是着急,她素日又是个泼辣的性子,不耐烦道:“我的小祖宗们,怎么,宫里有人敢欺负你们不成?你也不用说了,原是个伴读,欺负了也就欺负了,如今志新是天潢贵胄,怎么也有人敢给他受委屈呢”

飞天听了也是点点头道:“姨娘问你话,怎么不知道回答的,难道宫里有你皇祖母坐镇,还有人敢欺负你们兄弟二人不成?”

志新听见母亲问他,待要说时,眼圈儿又红了,那一股天生的牛心左性犯起病来,只管咬着唇边不说。白羽在旁见了十分心疼,因上前来对飞天说道:

“姨娘别说他了,志新心里也不好受,本来我们是安排在南书房里好生念书的,那小琴相公对志新很是恭敬和蔼,旁人又不知我们是什么来头,也算是相安无事。

谁知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就打听出来志新是驸马都尉府上来念书的子弟,都纷纷背地里嚼舌头,说……”说到此处脸上一红,不知该从何说起了。

飞天听了越发着急,待要问他,但听得志新急了道:“谁要你多嘴的!这样事情怎么好对母亲说……”

飞天见志新如今端起主子的款儿来教训白羽,只怕水嫣柔脸上不好看,当下虽然怜惜孩儿,少不得打了他两下道:“怎么在你姨娘面前这样放肆起来,倒欺负你兄弟!”

志新见母亲不肯回护自己,虽然要强,到底是小孩子家心性,那眼泪就止不住滚了下来,只管低了头不肯说。

倒是水氏见了,心中老大不忍,上来打圆场道:“如今孩子们好容易来家一趟,还没吃上滚汤滚菜的,就这样说他,好可怜见的,况且我们白羽原本就是你家哥儿的伴读,妹子你可别见外,倒委屈了孩子。”

一面推了推白羽说道:“如今哥儿不说,你这小厮儿还不快说,省得你姨娘和我心里着急。”

白羽听见娘这样问他,又见志新哭着不言语了,方才试探着说道:“他们那些亲王郡王的子嗣听见我和志新是驸马都尉府上出来的,就问志新的母亲是哪一位公主,封号又是什么,我们答不上来,他们就说我们来历不明,是外头送进来依附上学的,不是正经亲戚,不肯跟我们盘桓……

孩儿倒没什么,只是志新他素来心高气傲,听见别人说他,心里就不熨帖,出手没有分寸,打伤了一个孩子,听太医说骨头也折了,抬回家去咿咿呀呀的哭了好几日才睡着,他家大人不依,找到宫里来,告到太后娘娘面前,谁知娘娘不但不说他们家欺负人,反而责罚我跪了一半日……”说到此处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水嫣柔自是心疼儿子,听见这话,也顾不得飞天的面子了,因问道:“这倒奇了,为什么别人打架却只叫你跪着……”白羽听了摇了摇头道:“娘不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只因在南书房里,多半都是天潢贵胄在此处念书,不知道哪个来日有缘登基坐殿做了皇帝,所以师父也不能胡乱罚跪的,只得是哪一位皇子皇孙的犯了错,就叫他的伴读替着跪一跪……”

飞天听到此处,秀眉微蹙道:“宫里的规矩也是忒不近人情了,这么小的孩子,能分出什么高低贵贱来,若是这样管教孩子,来日大了,还不一定如何骄纵呢,这地方不好,好好的孩子送进去,多半也是要学坏了的。”

那水嫣柔虽然也是心疼孩子,只是又舍不得这个晋身之机,也怕飞天此番冲动,倒与他亲生母亲之间起了龃龉,反而柔声劝道:

“这皇家的规矩原是这样的,若是跟平头老百姓一样了,那成个什么体统呢,况且不过就是意思意思罚跪罢了,又没出什么大事,要我说不如算了,明儿再去学堂时,叫白羽好生给那家的孩子陪个不是,小孩子哪有隔夜仇呢……”

飞天尚且来不及答话,却听志新说道:“姨娘,不是这么说,白羽此番吃了大亏的,跪了足足有多半日,后来人也昏倒了,还是侄儿求着人偷偷去请了太医来瞧,他原本身子就生得娇弱,几次三番下来,只怕要有损了根本的!”

水氏听了这话,心如刀绞一般,伸手将白羽搂在怀里哭道:“好孩子,都是娘名利心太重,把你送到那不得见人的地方去受苦,明儿咱们不去了。”白羽在宫里受了这几日的委屈,如今听见娘亲疼他,也是止不住哭了起来。

正闹着,忽见外头携手揽腕的进来两个人,正是金乔觉与战天刃两个,进的房来倒是唬了一跳道:“方才在门首处听见金福儿说孩子们回来,原本还以为你们都在一处说说笑笑的正高兴,怎么好端端的倒哭起来了?”

那水氏虽然原本出身好些,也不过乡绅家中小家碧玉,原没见过大世面,如今孩子给人平白欺负了,到底没城府,绷不住,也顾不得金乔觉夫妇在此,扑入丈夫怀里哭道:

“如今儿子给人欺负了,你管是不管?”说着,哭哭啼啼说了半日,方才说清楚了志新和白羽两个在宫中遭遇。

那战天刃听了这话,十分怜爱地拍了拍白羽的头,一面蹙眉道:“这事你叫我怎么管呢?当日我原说不送去的,是你指望着孩子将来有个好出身,在我跟前儿一力撺掇成了,如今孩子进去受了委屈,你指望我替他出头,只怕也不中用……

人家南书房里都是什么人物?前儿朱雀大街上拜访的那位旧街坊,听见咱们家孩子做了伴读,还羡慕的不得了,因说现在哪一家小亲王郡王家里的伴读不是一品大员家里的大公子,如今咱们家小门小户的,能谋上这个差事也是托我兄弟和大妹妹的福,你叫我找那些混账小厮儿算账去?只怕还不曾近身,就给人家豪奴活活打死了呢。”

那水氏听见丈夫不肯出头,因委委屈屈说道:“咱们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么,若是你不敢出头也罢了,就把孩子接回来怎的,又不是卖身到宫里头去当奴才的,要我说,左右家里的房屋地契都还在,京城又不是那么好混的,咱们还回乡下种田,平平安安的比什么不强。”

水氏这话虽然有些对丈夫负气,倒叫姒飞天脸上有些下不来的,又不知如何答话,面上就先绯红了,金乔觉见了,因冷笑一声道:

“大哥是个省事的,兄弟还在年轻气盛,如今孩儿给人平白欺负了,我却不愿意吃这个哑巴亏。”说着,因来在志新身边问道:“好孩子,你对我说,是谁无故欺负你们两个,为父自有办法为你们讨回公道来。”

志新见爹爹给自己撑腰,少年心性儿也不十分害怕,因说道:“是襄阳郡王之子。”金乔觉闻言冷笑一声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他,这人原是个势利小人,朝廷之上也是欺软怕硬随风倒的主儿,谁知却养了个敢叫板的好儿子,明儿朝堂之上,我问他几句话便是。”

第一百五十四回:金乔觉背后教妻

姒飞天见金乔觉说了狠话,连忙推他道:“你这是何苦来呢,小孩子家家的有了什么口角,不过三天两早晨的,依旧玩儿在一处去也是有的,如今你当个正经事去找人家大人,又是在朝廷里,倒是叫人家笑话咱们。”

金乔觉闻言笑道:“我理会得,不过嘱咐他两句,叫他好生管教孩子罢了。”飞天听了这话,依旧不甚放心,只是如今在姐姐家中,又不好多说,只得问两个孩子道:

“这也罢了,今儿难得来家,宫里的吃食虽好,到底比不上家里吃的应食,你们两个想什么吃的,只管对我说。”

志新因笑道:“宫里吃的倒好,就是口味太高贵了,喂鸟儿似的,我们正在发身时候,吃这个怎么够用,怨不得那些王公贵族的子弟,一个一个生得芦柴棒儿似的,被我一推一个跟头。”

说的大人们都笑了,志新和白羽都说想吃飞天做的汤羹,飞天听了无法,只得亲自下厨调理,一时吃毕了晚饭,又恰逢酆玉材从外头拜访朋友回来,见了志新他们回来,欢喜得不得了,因要晚间带着小弟兄两个睡。

飞天原本舍不得,想要自己带着孩子睡一夜的,转念一想今儿金乔觉说了那样的狠话,自己晚间还要劝一劝他才是,因答应了酆玉材所说,两个孩子好几日没见到授业恩师了,也是想念得很,就往酆玉材客居的书房去闲谈。

飞天两口子好容易忙完了孩子的事,也该是安置的时候,因携手回在房中。打发了金乔觉梳洗已毕,自己也换了晚妆样式,夫妻携手登床。

姒飞天如今与金乔觉合卺也有一段日子,床笫之间渐渐放开了些,因主动缩进师兄怀里,闷闷说道:“今儿的事,你是说着玩儿的,还是当真的呢?”

金乔觉明知他要规劝自己切莫惹事,却故意曲解了他的意思笑道:“你说床笫之间鞠躬尽瘁的事情么?你这小东西几时这般缠人来的?”

说的飞天红了脸道:“从小你只会欺负我,原想着大了,成婚之后也该安分些,谁知道还不如从前稳重了……”金乔觉笑道:“这是自然,原先你我没有名份,我哪儿敢这样说你,岂不成了泼皮破落户,叫你瞧不上么?如今你我既成夫妻,闺房私下说句悄悄话儿原不值什么。”

飞天点头道:“如今暂且不要玩笑,你方才说要去找那襄阳郡王理论,听来这人就是好大的名头呢,你当真能降得住他?”

金乔觉摇了摇头笑道:“你不是自小儿养在宫里的,不知道本朝规矩,这襄阳郡王原是先帝的堂侄,当今圣上,你那位兄弟的堂兄,也说不上是多么亲支近派的亲戚。

若是比起你和志新的血统来,离先帝还远着呢,如今虽然你没有明文封号,朝廷上下谁不知道你是当今太后嫡亲孩儿,就是襄阳郡王,每每在朝廷之上见了我,也都要客客气气的寒暄一番,此人谄媚功夫了得,只是朝政上面没有什么真知灼见,贯会见风使舵,不是什么好人。”

飞天听了这话方才稍微放心,低头想了一回,复又蹙眉说道:“听你这样一说,这人倒是个真小人,只是俗话都说这样的人是得罪不得的,再说如今他又没有对咱们家不力,不过是小孩子之间口舌之争,许是志新和白羽明儿就忘了,倒未必肯像咱们大人这样放在心上的。”

金乔觉摇了摇头道:“若只是咱们家的孩子吃亏了,不用你说,我也不会这样娇惯他,他们同学之间有了什么龃龉,自然是要靠他自己去摘开这个鱼头,大人总是从旁回护,对孩子也不好。

只是如今是人家白羽替志新受了这个罪,本来是应该战大哥前去讨个公道才是,只是方才你也听见了,战大哥就算身上有个一招半式的傍身,到底是平头百姓,那襄阳郡王在咱们眼里不算什么,放在市井之间,也是一方封疆大吏,你叫战大哥去找人家理论,岂不是拿鸡蛋往石头上碰么。

所以今儿我那样说,有一半是想给孩子出头,另一半,也是不想叫他们夫妻两个为难的意思。”

飞天听了方才点点头道:“怨不得自小儿师父就说你人情世故上看的通透,叫你做首席大弟子呢,果然这样的事情上面就比我强些个,我只想着这不过是小孩子吵架,倒没想到那么深远去……”

金乔觉闻言,伸手在飞天的桃腮上捏了一把笑道:“你自己还是个孩子呢,如何知道外头的买卖行市,只要好生在家将养身子,外面的事情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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