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想我的女朋友。”
老韩说,“你有女朋友?你能有女朋友??”
大白说,“是不是真傻了?”
我说,“你特么才傻了,我说以前的女朋友。”
老韩说,“那女孩得多瞎啊。”
我说,“我也觉得她挺瞎的,不过也没有小蝶瞎啊。”
大白说,“那为啥分手了?”
我说,“不知道。”
这个我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都不知道。
老韩不怀好意的笑了笑,说,“你瞎编的吧,你肯定没交过女朋友。”
我说,“这有什么好瞎编的啊,人家还是当时的厂花呢。”
老韩说,“你原来是不是做过盲人按摩啊。”
我说,“我草泥马啊。”
这时郑忠终于和他的女朋友依依不舍完了,走过来说,“哥几个今天可帮了我大忙啦,走着,咱回去吧。”
老韩说,“我们几个要出去一趟,几个能回来还不知道呢,晚上的夜班就得麻烦哥们儿你了。”
郑忠有些为难,说,“这样啊。”
老韩说,“半夜那会儿我们怎么都能赶回来的,你把这两辆自行车借给我们就行。”
郑忠说,“行,但你们可得尽快回来啊,不然我跟我大舅那儿不好交代。”
老韩说,“行了,你就放心吧。”
跟郑忠打过招呼之后,我们几个就立即踏上了赴约的路程。李叔和我们约好的「大妹子烧烤涮」就在这个拆迁区一直往前到第一个居民小区的大门口的右边,李叔已经先过去那里等我们了。
我们四个人两辆自行车,我带着陈总,大白带着老韩,一想到吃烧烤我们都蹬的异常卖力,直把自行车蹬出了公交车的气势。
等我们几个到的时候,那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大白说,“不是说很近吗?这叫很近吗?很近??”
老韩说,“李叔说话你也信,怪谁啊。”
大白说,“卧槽,这半小时蹬下来,最少得多吃一百来串儿。”
老韩说,“我一百五。”
我赶紧说,“我两百。”
说完我们三个一齐看向了陈总。
陈总说,“大白说的是多吃一百串,到老韩那就已经二百五了。”
老韩说,“我草泥马啊。”
抬头看去,一个巨大的牌子上写着“大妹子烧烤涮”,上面还逼真的印上一锅烧烤涮以及啤酒和美女。
我们到的时间也勉强算是饭点,里面还是有好几桌在吆五喝六的吃喝,李叔正坐在里面的一桌,点着烟做沉思状。
我们几个赶紧走过去,一一坐下。
李叔说,“来这么慢,老板娘都来结好几次账了。”
大白问,“老板娘就是大妹子吗?”
李叔说,“什么大妹子?”
大白说,“就是大妹子烧烤的大妹子啊。”
李叔指了指老板娘,说,“那个就是。”
大白说,“这应该叫老大妈烧烤涮啊。”
这时老板娘走过来,说,“几位来点什么,今天刚来的虾特新鲜,要不要试试?”
我觉得老大妈烧烤涮夸张了些,老大姐就比较合适了。
大白指着菜单,说,“羊肉的小串和毛肚各来五十儿,然后这个这个这个各来十串儿,还有这个这个这个,也是十串,鸡翅再来五个。”
李叔说,“你这是报仇来了。”
我说,“大白这还少点了,刚才都发誓了,要点两百串儿。”
李叔看着陈总和老韩,说,“你们呢,都点啊,千万别跟我客气,咱这都是自己人。”
老韩说,“就这些先来吧,不够再说。”
李叔说,“啤酒先来十瓶。”
大白说,“快点啊。”
老板娘说,“马上就好。”
说完伙计就把十瓶啤酒和杯子碗筷给拿来了,倒是很快。
老韩掏出烟来,挨着递一圈,完了一一给点上。饭桌上瞬间就烟雾缭绕起来,立即融入到这个“大妹子烧烤涮”的整体大环境中去了。
李叔说,“这位你们也没给介绍介绍,我今天应该是头回见吧。”
李叔说的是陈总。
老韩说,“这我们陈总,老有魅力了,手都折了照样泡妹,跟我们怎么认识的说起来也是一言难尽,你没看他那手都断了。”
李叔说,“陈总也是刚和你们认识就进医院了?”
陈总说,“当时多亏了有他们。”
李叔大笑,说,“我现在觉得心里平衡多了。”
大白问,“人家断手你平衡啥啊?”
李叔对着陈总说,“你是不知道,我当初刚认识他们的时候,一个胳膊脱臼了,他们仨来了之后,嘁哩喀喳,我两个胳膊全脱臼了。”
陈总也笑,说,“我听说了。”
李叔说,“这哥几个都是当年大闹天宫出来的,那都不是凡人来的。”
陈总说,“确实不一般。”
老韩说,“你们这就是恩将仇报啊你们。”
那边后厨在喊,“7号桌好了!!”
只见服务员左手三大盘右手三大盘的过来,说,“还差十个鸡爪十个鱿鱼五个鸡翅,烤蒜和烤青椒洋葱马上就好。”
我和大白立即进入了左一串右一串的节奏,根本停不下来。
李叔给我们一一倒酒,说,“小菁怀孕了。”
老韩说,“菁姐有孩子了?”
李叔说,“嗯,三个多月了。”
老韩说,“行啊你,李叔,这速度够快的啊。”
李叔说,“这不正愁呢吗。”
老韩说,“老婆孩子都有了你还愁个屁啊。”
李叔说,“就是愁结婚的事情。”
老韩问,“结婚咋了,难道菁姐不想跟你结婚?不可能吧。”
李叔说,“小菁没问题,但是他父母那里不同意。”
老韩说,“孩子都有了你还怕个啥啊?”
李叔说,“我现在到处替人看事,这个小菁没敢告诉她父母,因为小菁他爸特别反感这个。结婚现在就更不敢提,但是这眼看着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不结婚对小菁也没法交代,她以后还怎么回家。”
我说,“你还可以当厨师啊,当时不是和我们一块学的。”
李叔说,“当厨师?你们当时都是考了证的,我那会儿又没参加考试,也没有证,再说我也不是当厨师的料。”
老韩问,“那你打算咋办?”
李叔说,“我是这么打算的,左右离得也不远,下个月就回小菁的老家去办婚礼,你们几个都跟着我去帮忙。”
老韩说,“这就行了?”
李叔说,“我打算跟小菁父母说我在这边市里开个小饭店,正好这不你们几个都是厨师出身,回去也能给我露几手,唬他们一下。”
老韩说,“这能行吗?”
李叔说,“不行也得行啊,完了我再借辆车,反正去了就是演戏呗。”
大白突然说,“我怕我不会演戏啊。”
我说,“叫你去露两手是做菜,做菜演个屁的戏啊。”
大白说,“李叔说的去了就是演戏啊。”
老韩问,“菁姐怎么说?”
李叔说,“能咋说,就是先把这婚结了再说呗。就是我不会开车,到时候还得再雇一个司机跟咱们一块去。”
陈总说,“我可以开车。”
李叔看了看陈总打着石膏的右手。
陈总说,“这周末石膏就拆了。”
李叔的喜悦之情立即溢于言表,说,“太好了太好了!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等我们这一顿饭吃完,其他桌的客人早就已经走人了,只剩下我们这一桌长久的得到老板娘以及服务员们的注视。
李叔说,“老板娘,结账。”
老板娘瞬间就移动到了我们面前,和颜悦色的说,“一共是消费234块钱,零头就不要了,给我230就行了。”
大白问,“要是消费238块钱零头也不要吗?”
老板娘说,“当然。”
大白说,“那再给我一瓶啤酒,要冰的!”
和李叔分手之后,我们正在感慨大白这突如其来的机智之时,老韩的肚子又开始出现千军万马奔腾不息的情况了。
老韩说,“不行了,这冰啤酒一喝准闹肚子。”
我说,“以后出门你就准备一个塞子,一劳永逸。”
老韩说,“去泥马的。”
生活总是会这样,每当你急切的找一个东西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不需要的时候感觉那东西就排着队的在眼前晃悠,非常可恶。
我们再一次的找不到厕所。
找来找去找不到的情况下,只好返回去问老板娘,于是在老板娘的指路下,我们几个七拐八拐的才找到了一个极其不显眼的公厕。
老韩笔直的冲了过去,就像奥运会的运动健儿一般。
大白说,“你猜他这次会被讹几块钱?”
我说,“大白你也学坏了,五块!”
大白指了指公厕的方向,说,“我看不止五块,你看他都跑回来了,肯定是钱不够人家不让他进去。”
说着我们看过去,果然老韩别扭的跑了回来,脸都是绿的,一边跑还一边骂,“我草泥马的!公厕还特么锁门,怕人偷屎吃啊!”
我们三个站在一边笑到不行。
后来由于老韩每次出门在外都一定会找厕所,我们送他一个新的称号“所王”。
当然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13、第88桌客人
这一次的找厕所事件并不是以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收尾的,因为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厕所。老韩最终难以抵抗地球引力的作用做了一件有碍建设文明环境的事情,不过这也是情非得已的。
其实很多事情都很难有一个设想好的皆大欢喜的结局,好事通常出乎意料,反而不好的事常常是在意料之中的。
而这件事情的直接影响就是,老韩在星期六这天一大早开始就不吃不喝,因为他正在准备代替陈总去赴那位叫做文婷的姑娘的红豆烧之约。老韩认为在心仪的姑娘面前找厕所总归是一件不太好看的事情,那会影响他高大威猛的形象。
大白说,“谈个恋爱连厕所都不能上了,这图啥呢。”
老韩一边翻来覆去的挑选他那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一边说,“你懂个屁啊,男人的形象是很重要的。”
大白问,“什么是形象?”
老韩说,“形象嘛,就是当这个姑娘想起你时,浮现在她脑海里你的样子。”
大白说,“这和上厕所有关系吗?”
我说,“就是,难道那姑娘就不上厕所了。”
大白说,“光吃不拉,那她是一个貔貅啊。”
陈总靠在窗户旁,一边抽烟一边笑。
老韩说,“瞅你们俩这二货样,除了吃脑子里还有什么,知道为啥上学的时候老师天天骂你们,给你们调座位?”
大白问,“为啥?”
老韩说,“就是形象不好啊,老师看见你就烦。”
我说,“那不对,老师调座位是因为我上课爱说话。”
大白说,“对,还说我影响别的同学学习,其实我特想告诉老师,给我换座位根本就没用,因为我跟每个同学都特别聊得来。”
老韩说,“你现在废话也不少,这件怎么样?还是这件?”
大白说,“有区别吗?”
老韩说,“给点意见啊陈总,这俩货实在指望不上,太尼玛操蛋了。”
陈总指了指,说,“那件吧。”
我觉得陈总肯定也不是从什么形不形象的角度看的,主要是老韩也就那件衣服还能看出个颜色,其他的几件扔在地上就是抹布。
老韩说,“嗯我也觉得这件好,这还是耐克的。”
我问,“耐克是啥?”
大白说,“耐克就是一个对号,乔丹老穿的那个。”
我说,“哦哦,见过见过。”
大白说,“不过你这个耐克的对号怎么朝左边勾的?看着真别扭。”
老韩说,“你懂个屁啊,耐克就是朝左边勾的。”
收拾妥当之后,我们分别出发,老韩去中南路的步行街见那个叫做文婷的姑娘,我陪陈总去医院拆石膏,大白留下给装修师傅们做饭。
陈总的主治大夫姓赵,就是当时在医院扣下我的那位。
大夫说,“恢复的非常不错,但还是要注意,回去以后不能过度或过猛的用力,不要给这个已经愈合的部位造成过大的负担,还有,手臂的复健要坚持做。”
后面排队的大妈甲说,“哟,你看这小伙子是右手骨折了,幸亏是恢复的好,要不这么好的一个小子那不是白瞎了嘛。”
大妈乙说,“就是啊,你说他这骨折是怎么弄的,不能是摔的吧?”
大妈甲说,“你说那是跳楼。”
大妈乙说,“哎呀,你不知道啊,东门那边小区有一个女的跳楼啦,摔的可惨了,脑袋都成西瓜啦,听说是因为他老公出轨啦。”
大妈甲说,“真的呀,要说这跳楼啊也有学问,头着地的就不如那腿先着地的,她老公是哪个啊?”
我问,“那现在是好还是没好?”
大妈乙过来拍了拍陈总的肩膀,说,“我说小伙子,你这手怎么弄的啊,回去可要叫你家里人多炖点骨头汤好好补一补的呐,要是没恢复好,后遗症可严重的哩。”
大妈甲说,“对呀,伤筋动骨一百天呐,可得好好养,要不然就落下病根啦。”
大妈乙说,“可不是嘛,你看那谁,王姐家那个老三,不就是腿断了没好好养,现在这一瘸一拐的,媳妇也娶不上。”
大夫咳嗽了一声,说,“骨折要完全愈合一般会有三个阶段,前两个阶段的时间并不长,通常是一到两个月的时间,他现在的情况属于第二个阶段,也就是临床愈合的阶段。但是骨折部位要完全恢复,骨髓腔再通,至少也要一到两年的时间,这期间骨折部位依然是比较脆弱的。”
大妈甲说,“现在还没娶上呢啊?”
大妈乙说,“是呀,哎哟,给王姐愁的呀,你看那头发都没剩下几根啦。”
大妈甲说,“哎呀怪不得她最近总要买生发的东西呀。”
大妈乙说,“是吗,跟谁买的啊,我听说前楼那个于大姐,现在卖什么生发的东西,可好使了,叫什么生发灵的。”
我说,“要一两年这么久?”
大夫说,“你以为骨折是小事吗?”
陈总站起来,说,“谢谢你,赵医生。”
大夫说,“嗯,饮食上没什么特别注意,营养均衡就可以,日常的活动都没什么问题,但要注意修养,有什么情况随时回来复查。”
陈总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