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缠轩恋——筱染儿
筱染儿  发于:2015年07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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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不管内容是什么,不管它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它都是记忆的一部分,也是完善自己人生必不可少的成分。”

记忆的一部分?呵呵,这个理由对自己并不成立。

沈悠回到家时,宋凝正在厨房大显身手,韩奕在一旁打下手,也没自己帮忙的余地,就上楼换了衣服。

晚饭时分,沈悠诧异地看着满桌的素菜,一时间不知该吃什么才好,随手夹起一个像肉丸之类的小圆球,一入口,顿感嫩滑松软,清香可口。

“怎么样?”宋凝满怀期待地问道。

“非常可口。”沈悠如实回答,顺便尝试了其他几样菜。难怪,现在的素食会大受欢迎。

“谢谢。”宋凝转头望向韩奕,喜笑颜开,美丽动人。“虽然不及时瑞的水平,还是尽量多吃一点,好吗?”韩奕点头,慢慢地进食。

“对了,沈先生,我能在贵府打扰几天吗?”宋凝不好意思地询问,“我是个医生,来参加研讨会。也是韩奕的家庭医生,想趁这几天帮他调理一下身体,可以吗?”

想到韩奕日渐消瘦的身体,沈悠毫不犹豫地答应,还说:“麻烦你了。”

那几天,韩奕出奇的平静少言,晚上也和宋凝一起。刚开始沈悠觉得无所谓,还为韩奕的日渐好转高兴,可是,被彻底冷落无视,被当成空气几天之后,沈悠忍无可忍了,而且,经过几天的孤枕难眠,让他烦躁气愤地想揍人。

他走向客房,准备抓韩奕回房,在转角处刚好遇到他,伸手将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拥住,将头枕在他的颈窝,轻喃:“别动,让我抱一会。”

韩奕停下挣扎,犹豫片刻,抬手回抱沈悠,顿时被双方更加用力地拥紧,眼睛倾刻间一阵酸涩。

“我想你……真的很想你。”沈悠低诉。

韩奕没说话,心里却有些高兴,闻着沈悠身上令人心安的淡香,用力回抱他。

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不知从何时起,韩奕已经习惯了沈悠的存在,习惯他缠绵的爱恋倾诉,习惯他深情温柔的凝视,习惯他的热情……

什么时候,他才会如此深情地对我,而不是那个“轩”呢?

彼此互相靠近,轻抚脸颊,等韩奕回过神,两人已经深吻在一起。探入舌尖,互相交缠,不断地交换角度,传递热情。沈悠将人压靠在墙壁,继续深吻,一只手也从衣服下摆探了进去,不甘寂寞地到处游弋,直到感觉韩奕快要无法呼吸了才松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喘息。

“今晚陪我!”沈悠要求,霸道却含有一丝乞求。

韩奕一惊,费尽全身力气推开沈悠,摇头,慌乱地逃开。留在原地的沈悠,怒红着双眼,握紧拳头,冷冽的气息一览无遗。

背靠着房门,韩奕气喘吁吁,沈悠被推开那一刻的惊愕与悲伤一闪而过,他无力地滑坐在地面,双手抱膝。我究竟在做什么?怎么会变得如此懦弱、畏缩?既然终究不会属于自己,何必勉强自己去替代别人这份沉重的爱?眼前渐渐冰冷,韩奕站起来向前迈步。

夜晚,宋凝无奈地看着又睡在自己床上的韩奕,隔着堪比楚汉分界的距离躺下,叹气:“你就不怕某些人误会?”想必某人已经非常生气了。

“啊?”

“你不是喜欢沈悠吗?”

“我不知道。”茫然不知所措的声音,在静谧夜晚的衬托下,清澈透明。“爱是什么?”韩奕反问。

宋凝沉思,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回答:“以前听人说过,二十岁之前,爱是一种朦胧的感情,却在不经意间占据了人心中最重要的位置;三十岁的时候,爱是一道浓烈的酒,为了品尝它,人会倾尽所有,甚至会不择手段,追求轰轰烈烈;当然,也有一种爱像是清泉,细水长流,彼此相爱的两个人会越来越像,甚至连笑起来都一样;四十岁,爱成了责任,被家庭束缚,热情也被套上了桎梏,谁都想努力守护停留的港湾;五十岁以后,爱变成习惯,曾经的羁绊,经历的风风雨雨,化成记忆,印在心头,失去任何一方,都会觉得人生已没有意义,也走到尽头了。”

“所以,爱是什么?我也不能确定。”

翌日,宋凝与沈悠破天荒地得到独处,宋凝一脸认真地问:“沈悠,你喜欢韩奕?”

沈悠毫不犹豫,肯定地回答:“不仅仅喜欢,我爱他!”

宋凝微笑,他总是用炙热的眼神时刻追随韩奕,毫无顾虑,就算是一根木头也会有感觉。只是,韩奕为了守护某些东西,他会选择毫不知情。

“沈悠,你知道韩奕最渴望、最需要什么?你连最为基本的照顾他都做不好,谈何爱呢?”宋凝反诘,等不到任何回应,转身离开。

迈了几步,停下回过头问沈悠:“你什么时候开始使用这款古龙水?”

沈悠明显还沉浸在之前那个问题的思考中,他有些迟缓地说:“啊?哦,二十岁生日那天开始,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很适合你。”

“是吗?谢谢。”

宋凝回房,途中不禁感叹:“与时瑞一样的味道,难怪他会与你亲近。”

沈悠霎时僵住,双手握紧拳头,久久不发一语。

19.神秘女人(一)

宋凝匆匆跑进房间,上气不接下气地将电话递给韩奕,说:“时瑞打来的。”

韩奕接过电话,侧耳听了几分钟,放下电话对宋凝说:“收拾一下,我们要立刻回去。”

“发生什么事了?”

“暂时还不是很清楚,见到时瑞再说。”韩奕一边收拾,一边打电话预订机票,刚好有一班航机临近起飞,两人快马加鞭赶到机场。起飞那一刻,韩奕才想到,忘记告诉沈悠了,应该没关系吧。

沈悠接到消息时,气得掀翻办公桌上的所有东西,他发誓:绝对、一定要让韩奕后悔!

晚上,沈悠到一家酒吧买醉,借酒消愁,孰料对方的一颦一笑尽在眼前浮现,只能变本加厉地灌酒,最终醉倒在吧台。酒保为难地看着他,正欲叫醒他,被突然出现的黑衣女人制止。她付过酒钱,叫人帮忙扶到车上,驾车离开。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将人扶到房间,把人扔在床上,黑衣女人急忙走进浴室,洗净沾染全身的酒气,再次回到床边,对醉成一团的人叹气。

“沈悠?”女人试图叫醒他,但毫无反应。

她仔细观察沈悠,始终不明白那人为什么会爱上他,只不过长得有点好看而已。再次叹气,弯下腰,费力地替他脱下外套与领带,一个倏然的急剧的天翻地覆,引起她高声尖叫。

“啊——”

“好吵!闭嘴!”嘶哑而低沉的声音顿时喝住女人的尖叫,酒醉带来的头痛,让他暴躁、烦闷,浑身不舒服,眼前的人又在大吼大叫,理智那根弦就快要断掉,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

“沈悠,清醒一点了吗?”女人惊慌地看着突然反压在自己上方的沈悠,这样的逆转让她害怕、畏惧,她不停地挣扎。

“啪——”某根弦断裂,沈悠眼神一沉,以嘴封住女人。

“唔唔——”女人睁大眼睛,大脑一片空白,霎时静止。

终于安静了!沈悠停下亲吻,拥着她轻喘。

“不……不要……放开我……”女人再次挣扎起来,手脚并用,竭尽全力想要挣脱这致命的束缚。可是,颤抖的身体没有什么惊人的力量,大颗大颗的眼泪涌出眼眶。

烦人!压制住愈渐剧烈的反抗,沈悠再次吻住女人,双手开始四处摸索。冲动,犹如翻江倒海;欲望,更似脱缰的野马,一发不可收拾。

……

室内弥漫着高朝的余韵,女人艰难地坐起来,擦干泪水,仇视沈悠,“我一定会让你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一定会让你为此付出代价!”沙哑的声音坚定地起誓。女人穿戴好衣服,毫不迟疑地离开房间,握住门把的手却因为颤抖完全使不出力气,头抵在门背,她呜呜哭泣:怎么会这样?现在怎么办?用尽全身的力气拉开门,女人跑了出去。

夜深人静,几缕秋风拂过,带来丝丝刺骨的冷气,女人迎风而立,瘦弱的背影为这样静谧的寒夜增添了莫名的悲哀与无奈。

突然一件带着温暖的外套披在身上,女人回头,看了一眼来人,继续仰望夜空。苍穹无尽,反衬万物如此渺小。不记得是谁说过,每两颗星星看起来靠得很近,实际相隔甚远,远到需要光年来计算。那么,谁来告诉我,爱的距离有多远?明明触手可及,为何感觉如此遥远?谁又能告诉我,我和那人到底相距多远?要走多久,才能走到他身边,说一句爱你?

一直仰视的头有些沉重,女人掩去眼里的悲哀,对身后的人说:“回去吧。”

“回去?不是去见他吗?”男人诧异地问,明明如此期待这次的见面。

“不能去见他了……至少现在不行。”女人沉痛地回答,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是悲愤,亦或是不甘心?

“我们回去,现在就回去,好不好?”女人急切地说,尽是乞求的语气里饱含不可抑制的害怕。男人压下不悦,不发一语,扶着她上车。

林立在公路两边的霓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模糊了女人的视野,隐藏内心深处的记忆变幻成一幅幅画面,一一浮现。

“他现在……在做什么?”女人突然问道。

“可能在医院吧。”男人猜测。

“医院啊。”女人感叹,飘飞的思绪瞬间停止,她回头,难以置信地说:“医院?他怎么了?那些人是怎么照顾他的?”

“冷静一点!他没事。”突然拔高的音量吓住女人,她反问:“槿?”

“他真的没事,小姐!”北堂槿,那个男人,再次肯定地说,“是时瑞的孩子,他在医院帮忙照顾。”

“孩子?时瑞什么时候有了小孩?”女人继续追问。

“就在几天前,小孩发生意外送到医院,刚好被巡查的时瑞碰到,几分相似的容貌让他疑惑,他让人去调查小孩,我想,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所以,他会突然回去吗?”小孩?女人迟疑片刻,转头继续观望窗外,许久都没出声。北堂槿以为自己终于可以安静地开车,又听到她轻问:“是个怎样的小孩?”

他想了一下,据实回答:“一个很可爱的小孩,完全遗传了他母亲的容貌,也有几分时瑞的影子,随着年龄增长,会日渐明显吧。”

“很像他?”

北堂槿愣了片刻,才明白“他”是指谁,只能回答:“很像。”

之后两人没再交谈,北堂槿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姐明显陷入了回忆,唯有专心致志地开车。

20.神秘女人(二)

陷入回忆的女人突然开口,北堂槿只是静静地倾听。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惊呼,非常漂亮却没任何生命力的人偶!让人无法置之不理,我整天跟在他身后,嘻嘻哈哈,吵吵闹闹。刚开始他根本不说话,尽管被我吵烦了,却没有丢下我跑掉。渐渐地,他会放慢脚步,在我快要摔倒时扶住,也会认真地听我说话……”

“有一次,我不慎跌倒,周围没有任何人,擦破的伤口带来疼痛,我忍不住大哭,他气喘吁吁地跑来,一向没表情的脸出现了慌乱,着急地问我伤到哪里,很痛吗?我却呵呵大笑,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瞬间的激动变成永恒的记忆,藏在内心深处。”

“提到他妈妈,就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生日那天自杀,一室的冰冷,一室的血腥!我听完后大哭,太过分了!为什么要选择那么重要的一天?他虽然没说,但受到的伤害肯定很深。我想方设法让他高兴,发誓一定要带他走出阴影,抹掉他眼里的寂寞!”

“沈悠出现那一天,我觉得自己被背叛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更不知道沈悠什么时候走进了他内心。我想方设法才让他展露笑容,沈悠轻而易举地做到了。他们亲密无间的相处,刺伤了我。适逢管家来接我,没说一句话就离开了。”

“几年后再见到他,竟躺在医院,全身插满仪器,脸色苍白如纸,一动不动。我的心在那一刻停止跳动,无法呼吸。不是说生活得很好,这就是所谓的很好?到底是谁,竟将他伤害到如此地步?我要带他离开,立刻、马上!”

“管家拉住我,问我,我拿什么去保护他?确实,我已经在生死边缘徘徊,不能连累他。怎么办?就这样放任不管?我泪如雨下,不敢离开半步。”

“他们将我强行拉走,我发誓:一定会回来接他!他曾说过,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守护心爱的东西!我毅然回到北堂家,不择手段,披荆斩棘,争夺权势、地位,终于站在最高点。当然,也好好地回报了当年欺骗我的人。什么可以骗我,唯独他的一切不能!”

“我时常在想,倘若他先遇到的人是我,他的人生就不会如此糟糕。现在,我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他,不让他受一点伤害,可是,会不会太迟了?”

女人突然停下诉说,一脸伤痛地询问北堂槿,情不自禁地抓紧他的手臂,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不会,我觉得现在是最佳时机,也只有你才能保护他。”北堂槿认真而温柔地说,诚挚的语气安抚了女人慌乱的心。

其实,我一直很后悔,后悔当初那样离开他,以致遭受如此劫难而全然不知。拥有地位与权势又怎样,他已经忘记我了,我凭什么让他跟我离开呢?

女人叹气,闭上双眼,慢慢地思考。

晌午,和煦的阳光穿过玻璃,调皮地戏耍床上熟睡的沈悠,渐渐升高的温度使他无法再入睡,迷迷糊糊坐起来,赤裸的精壮身躯令阳光害羞地躲起来,一头长发凌乱散落身前,慵懒而性感。

沈悠挠挠头,掀被起床,手下不同的触感拉回他的神智,环视周围,纳闷: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欲翻出手机确认,看到散乱一地的衣服,整个人愣住,昨晚缠绵的画面一一闪过。“天啊,我究竟做了什么?酒后乱性?偏偏在这种时候?”胡乱地穿上衣服,沈悠匆忙跑出这个是非之地。

唉!现在怎么办呢?两人已经相隔够远,倘若他又知道了这件事,可能再也不会看自己一眼吧。呵呵,前途渺茫啊!

漫无目的地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沈悠心情沉重,再三考虑,掏出电话,快速按下号码,不断乞求对方快点接听。

“嘟——嘟——”没人接听。再打,还是没接。不管打几次,都以客服小姐礼貌而生硬的声音收尾。

呵呵,连电话都不屑接听了吗?

沉着一张脸回到公司,变本加厉地置身于忙碌,将昨晚的事情抛到九霄云外,说实话,他连双方的容貌都想不起来。

然而他们谁都没想到,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的背叛,让韩奕以后的人生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三个人的命运,时隔几年,再次纠缠。

深夜,韩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来,倒在床上,拿起忘记在家里的电话一看,十几个未接电话,全是沈悠!他立刻打回去,直到耳边传来“你好,我是沈悠。”才感到安心。

“是我。”

忙碌的手突然停下,放下文件,挥手示意其他人先出去,握紧电话,急切地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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