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子归来(包子 穿越 八)——温暮生
温暮生  发于:2015年07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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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那近卫取下头盔,露出来的却不是呼延元宸的脸之后,夏太后便在心里暗叹了一声,直道可惜。

她不知夏帝是如何察觉到的,但也对夏帝的应对手段有了几分佩服之心,当初在发现呼延元宸居然乔装成了夏帝的侍卫之后,她便一直派人暗中盯梢,而盯梢之人反馈回来的情报也多凡表示呼延元宸一直以侍卫的身份呆在宫里,并没有什么异动,所以今日无论是罗成还是李德武都会如此笃定,怎料却会出现这样的岔子。

“太后不说话,也是觉得这场面太可笑了对不对。”夏帝眯起眼睛,又转过头,目光落到罗成身上,那罗成瞧见皇帝的目光,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下场,居然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身为朝廷命官,居然如此左右被人摆布,果然是草包一个。”夏帝意有所指地冷哼了一声,随即又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德武他们几个站起来的官员,一点不客气道:“李将军,事到如今你还不把剑收起来,加之你今日种种僭越,对朕大不敬的言行,当真是要造反不成?”

李德武身后的几名武将面色一变,就连李德武自己的脸也微微发白,看着手里的短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收起来吧,以他之前的僭越,皇帝势必不会放过他,可不收,在刚才的计划没有成功之下,自己这番行为就名不正言不顺,反而会变成正儿八经的造反。

毕竟以皇帝失德为由让皇帝退位,和直接以武力让皇帝退位比起来,放在老百姓中间可好听多了,为名声计,他着实不想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逆党。

偏偏夏太后又一声不吭,他可是一向逢其为主的,难道这般关键的时候,夏太后居然掉链子,临阵退缩了?

就在李德武进退两难之时,原本大殿中静谧的场面,又被一道殿门被推开所发出的吱呀声打破了。

随着半开的殿门,一名留着白须体型微胖的华服老者走了进来。

“慕容太师?”夏帝皱眉道:“你不是因为今日身体抱恙,故而不能来参加宴会的吗,怎的现在又来了?”

周围的官员瞧见进来的老者,也各有脸色,有的谨慎,不过大多数却都带着敬畏的目光,因为此人不光是京中大族慕容世家的家主,还是当今太后的生父,曾经的当朝太师,即便当初先帝在位时,他就已经告老辞官,从朝中退下来了,可因其势大,上至夏帝,下至官员,大多会尊称他一声“慕容太师”。

面对夏帝的询问,这位慕容家主并没有多说话,反而是在殿中站定,而紧接着,却有两队数百名装备森严的士兵忽然闯进了殿来,并迅速朝两侧分开,将包括夏帝在内的所有官员都围了起来。

武将那边还好,李德武等几名深知夏太后计划的甚至还露出了讥讽的目光,但效忠于夏帝的文臣这边却立刻炸开了锅,几个性急的甚至站起身开始指责慕容家主这等同于造反的行径,不过那几人话还没说完,就被跟着慕容家主进来的那些士兵抡起武器,三两下给敲晕了。

夏帝眉头紧皱,看着慕容家主道:“慕容太师,你这是何意?”

“老臣的意思,陛下应当很明白。”慕容家主终于在此时皮笑肉不笑地开了口,“老臣今日敢于冒着大不讳带兵上殿,便是前来拨乱反正的!”

“拨乱反正?朕看你是要造反吧!”夏帝冷声道:“你实在是太放肆了,难道你以为你的女干计可以得逞吗!”

“陛下何必将话说得那么难听,老臣就算万死,也绝对没有胆敢造反的念头。”慕容家主似乎完全不惧夏帝的质问,反而中气十足道:“老夫经历三朝,从前高祖皇帝在世时,曾经给老夫留下过一道口诏,道他日帝王中,若出现了昏庸无能,败坏大夏基业者,老夫可以凭着这道遗命,令帝退位,拨乱反正。”

“好一个拨乱反正,听你的意思,你现在是要来反朕的正了?”明白眼下这群人是要同自己撕破脸了,夏帝脸上终于带上了怒容,“有胆子将造反的话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慕容太师,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该付出怎样的代价吧。”

“代价?老臣会如此做,只不过是一心一意为了大夏,就算能为此付出一点代价,那也是值得的。”慕容家主道:“之前这殿中发生之事,老臣虽然没有进殿来,可也在殿外听得一清二楚。陛下你包庇逆贼永逸王,勾结周人,甚至将我军装备私送给周军一事,就算你费尽心思掩饰得很好,也消灭了所有证据,事实却是改变不了的,你身为大夏帝王,却如此愧对先祖,老臣不得已之下,也只有按照高祖皇帝的托付,为我朝换一位贤明的君主了。”

纵然慕容家主早已摆出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可当众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以他的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李德武等人在殿内揭穿呼延元宸的面目,他自然可以大摇大摆地带着夏太后早就安排入宫的亲兵入殿,掌控局势,顺理成章逼夏帝退位,而不用现在这样厚脸皮地自己找借口了。

听见慕容家主当真是来逼宫让皇帝退位的,众文臣虽然心中早有猜想,但听到他们这般露骨的说出来,还是免不了炸开了锅。

其中效忠于夏帝之人,自然对那慕容家主又是一通唾骂,其他胆子小的,则唯唯诺诺地瞧着屋子里这一圈士兵的架势,思量着自己的处境。

“放肆,慕容老贼,造反就造反,何必为自己的逆行找这样一通冠冕堂皇的说辞!”夏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同时冷笑着看向夏太后,“这老贼准备得如此周全,还能带领亲兵入宫,只怕其中,太后出了不少力吧。”

“皇上既然已经心中有数了,又何必来问哀家。”夏太后轻叹了一口气,夏帝毕竟是她的亲生子,就算为了自己的宏图霸业非得走出这一步,她心中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只能劝导道:“皇上你的性格太像先帝,实在难以成大事,而我大夏,是不可能一直蛰伏在如此贫瘠的土地上的,有些事情皇上不愿意做,那不如就从位置上退下来,让哀家来替你做。”

随着夏太后的话,不止李德武,还有好几名武将也抽出了藏在身上的兵器,而夏帝身后的那名护卫之白,自然也警觉地挡在了夏帝身前。

“没想到,朕和太后之间到底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皇帝摇了摇头,“可难道太后当真觉得,只凭大殿中的这些人,就能威胁朕让出皇位吗。”

“自然不能,皇上身边的贴身护卫都是一等一的好手,靠这些人实在是不可能威胁得到陛下,可若是换成城外的东西南北四路大军呢。”慕容家主替夏太后将话接了过去,傲然道:“皇上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拱卫燕京城的四军统帅,都已经向太后娘娘表示效忠,加上城内的禁卫军,陛下觉得,以你那些近卫,真的能以一挡百同大军抗衡?”

“竟然能让四位将军都倒戈,你们果然是蓄谋已久了。”听见这种十分紧迫的消息,夏帝好像却并不怎么焦急,他看向那些已经拔出的兵器的武将,问道:“你们也是要同太后共进退吗?”

那些人虽然没说话,可并未放下手中兵器,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

夏帝轻叹了一口气。

“如何,皇上可是愿意写退位诏书了?”夏太后看见夏帝叹气,便道:“皇上大可放心,哀家当真没有要同你反目成仇的意思,退位之后,你依旧是太上皇,衣食不缺,你是哀家亲儿,哀家又怎么会亏待了你。”

“太上皇?”夏帝却一声冷笑,“太后说得当真好听,只怕朕今日写了这诏书,明日这整个大夏江山,便要改姓慕容了,所以这诏书,朕是万万不可能写的。”

“你……”夏太后有些恼怒,还要再说话,结果却听见夏帝喝了一声:“动手!”

她还未反应过来,殿内忽然同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响起数声惨叫,李德武等人与慕容家主皆是一愣,慌忙朝发出声音的方向看过去,赫然发现原本分布在大殿四周,负责传菜倒酒的太监们,不知从哪里抽出了兵器,忽然对闯进殿内的士兵暴起发难,而且十分训练有素地纷纷找队长模样的人下手。原本那些闯入殿中的士兵,一共有二十位队长带领,而不过刹那的功夫,这二十位队长就齐刷刷死余了那些“太监”的偷袭下。

领头的人死了,顿时让那些士兵乱成一团,而“太监”们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眼见目标得收,立刻回身,再扑向离自己最近的士兵。太监人数虽然没有那些士兵多,但一个个伸手了得,片刻之后,原本在殿中成合围之势的士兵们酒杯斩杀了一小半。

“这些不是太监!是皇上的近卫假扮的!”

“该死,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

“快防御!反击!”

李德武这些军官总算没有在战场上白混,在最初的惊讶之后,迅速回过神来,开始指挥者那些士兵一面保护慕容家主和夏太后,一面向太监们发起反击,一时大殿内乱成一团,喊杀声成片。

早在混乱初始的时候,便有数名士兵像被特意交代过一样,齐刷刷朝司空玄和宁渊扑过来,不过还没被他们近身,扮成了太监的闫非已然抽出软剑同他们战到了一处,虽然身为被保护的对象,也不代表司空玄和宁渊能闲着,那便夏帝都自己亲身上阵,配合着那名叫之白的侍卫一连斩杀了好几名冲向他的士兵后,这边宁渊两人也纷纷从地上捡起两把沾了血的兵器,也加入战团。

司空玄从跟在宁渊身边开始便随着呼延元宸和周石练武,一身武艺不在话下,而宁渊虽然失去了内功,以普通的武学招式应付一些普通的士兵也是游刃有余。

比较可怜的便是那些手无寸铁的文臣了,虽然大部分的士兵与反叛的军官都已被人缠住,但也有些落单的士兵以他们为目标,妄图杀两个见工,好在那些文臣虽然不懂武功,但也不是坐以待毙的,在被砍伤一两个后,居然也自发地从地上捡起武器,抱成一团,挥刀乱砍之下,堪堪有了自保的余地。

或许是夏帝的那些近卫埋伏得好,且一个个身手了得,又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没过多久,殿内的反叛士兵居然被砍杀了大半,就连追随李德武的军官也死了两三个,等喊杀声逐渐平息的时候,剩下的一小半士兵已经被逼到了殿外,他们围成一圈,将夏太后,慕容家主,与李德武等人护在其中,与夏帝等人对峙起来。

“陛下,你这又是何苦。”虽然处于劣势,可慕容家主却一点也不担心,反而道:“你以为凭着你的这点护卫,就算能一时占住上风,可他们还能同城外的四路大军所对抗不成?我等也不需顽斗,只要在这些人的护卫下安然退出大殿,而外边大军一旦入城,难道情势还能逆转?”

夏帝却道:“慕容太师,朕敬重你是三朝元老,又是太后亲父,名义上来说还是朕的外公,你若是现在收手,朕顾念着那么一点亲情,或许还能让你暗度晚年,还是说,你非得给自己搏一个腰斩之刑的凄惨下场才能善罢甘休?”

“好个冥顽不灵的小子,居然如此不识抬举,看来老夫也不必留手了!”慕容家主听见夏帝的话先是一愣,随即便狂笑一声,冲李德武道:“李将军,放信号吧,让城外的四路大军直杀进来,咱们这位皇上不见棺材是不会落泪的!”

李德武道了声是,从怀里摸出个竹筒,用力一扯机关,便见者一枚火药所制的信号弹闪着光直冲上天,接着轰然炸开。

慕容家主信心满满,这信号一发出去,外边待命的军队自然会伺机而动,别说眼前夏帝的这几个侍卫,就算有再多的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俯首称臣。

他慕容家最辉煌的时刻已经不远了。

“咦,这里怎的这般热闹?”原本两拨人马安安静静对峙的氛围,忽然间被一道声音给打破了。

慕容家主与夏太后等人愕然地朝声音的源头看过去,一个个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呼延元宸骑着一匹马,用一种轻松自然的态度,毫不掩饰地从大殿后方转了出来,马屁股上还挂了好几个包袱。

235、

“好啊,你这逆贼果然在宫里!”瞧见忽然出现的人居然是呼延元宸,慕容家主顿时满脸喜色,又立刻指着夏帝道:“陛下,你包庇逆于宫中,不孝不得,老臣秉承高祖皇帝旨意,今日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退让的,未免四路大军入宫后闹腾得太过难看,陛下还是自己写退位诏书的好。

“四路大军?”面对慕容家主的威胁,夏帝还未开口,呼延元宸却抢先将话头接了过去,“太师所指的四路大军,莫非是拱卫京城的那四路大军吧?若是这样,那太师你大可不必等了。”

“你什么意思?”慕容家主立刻看着呼延元宸,心里咯噔一下。

“我这里有份礼物,原本是想送到慕容府上去的,现下太师既然在这里,便也省得我跑这一趟了,太师便和太后娘娘,就地笑纳了吧。”说完,呼延元宸用马鞭一勾马屁股上吊着的包袱,那包袱立刻顺着这股力道飞跃而出,越过那一群士兵围城的人墙,稳当当落在慕容家主的脚边。

“礼物?”慕容家主狐疑地看着自己脚边的包袱,忽然间,他注意到布包的边缘处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像是半干的血液,隐隐还有一股腥气传来,他心中一震,意识到了什么恐惧的事情,想也没想就蹲下身,将包袱解开。

在看见里边东西的那一刻,慕容家住的脸色一片惨白,双腿竟然像是站不住一般,身子晃了晃,整个软倒在了地上。

他这一倒,也将包袱整个暴露在了他身后所有人的眼前,夏太后最先惊呼一声“怎么可能!”,而李德武等武将,纵使见惯了血腥场面,也不禁心中一片发寒。

因为那包袱里装着的不是别的,居然是早就答应要与他们共同起事的,城外四路大军中四位头领的项上人头!

“臣下幸不辱命,这几个逆党自持大业将成,对自身安危相当疏于防范,臣与下属们才能侥幸得手,将他四人尽数暗杀,而城外四路大军因群龙无首,已被赶来勤王的仁王人马尽数接手,全部投降了。

随着呼延元宸话音的落下,好像十分应景般,又有大批的人马从宫殿后冒了出来,加入的夏帝的阵营,那些人马身着黄色军服,胸前都有一个硕大无比的“仁”字。

“仁王!”夏太后恶狠狠地盯着夏帝,“你居然去亲近高祖皇帝曾经勒令决不允许其重返燕京的仁王一脉!”

“高祖皇帝的确曾经有圣旨,勒令曾经与其争夺皇位的仁王殿下用戍极西之地,有生之年不允许其回京,可是却并未下旨剥夺仁王的爵位,一应亲王该有的封赏也照旧,显然并未真正疏远自己的这位兄弟,何况当初的仁王早已去世,如今世袭的仁王另有其人,已不受高祖皇帝圣旨束缚,朕密诏其回京勤王,有何不可?”夏帝看着夏太后不可置信的脸,又补上了一句,“仁王久居极西之地,想来太后也不知道吧,极西之地虽无大国来犯,却有诸多蛮夷部落,仁王的人马长久与其征战,早已练就成一支精锐之师,就算是硬碰硬,也丝毫不会逊色于城外的四路大军,不过朕为求保险,才暗命永逸皇叔先行处理掉四军那些吃里扒外的将领,再联合仁王大举反攻,免得太多无辜将士的性命因为某些人荒谬的野心而断送掉。”

“好,好,好!”夏太后气极反笑,“皇帝年纪轻轻,居然就如此有能耐,看来早已将我等的动向了如指掌,哀家还真是小看你了,那现在皇帝待如何,虽说成王败寇自然应当乖乖伏诛,可皇帝难道还真的敢于冒天下之大不讳,让哀家偿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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