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禁梦(梦回)——汐煊
汐煊  发于:2015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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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维生上前推了推门,可那却纹丝不动,再观察了下四周,也没有可以开门的机关,顿时心下凉了半截。

“嗯……”怀里的冷禁发出的低呤扯痛了肖维生的心,他立刻低下头去吻了吻那布满细汗的额头,见他虽然虚弱不坑却已不再吐血,稍稍安了下心。

冷禁感觉到他的视线,努力地半睁着眼睛,虚弱地牵起一抹勉强的笑:“我……没事……”冷禁努力保持将脱离躯体的神智,想要阻止这个人继续崩溃,却不知正是因此才让肖维生更加心痛悔恨不已。

啪,!!!……

原本黑暗的城堡突然被点亮,两侧的烛台上不知为何被点上了火芯,虽依然昏暗,却足以让人看清周围的一切,肖维生不由倒了胃口。

这里简直是人间地狱,到处是人骨与尸体,血迹与腐肉。

肖维生很快从震惊中拉回神智,低头查看怀里的人,比刚才昏暗中更令他触目惊心,而造成这一切的正是自己。

呆呆地看着怀里虚弱喘气的人,抬手为他拭去从嘴的血渍,肖维生突然无力地笑了一下,俯下身子把额头紧紧贴在冷禁冰凉的额上,自嘲的地笑道:“没有改变,什么都没有改变,呵呵……亏我还这么相信你……”

“维……生?”好不容易可以开口说话的冷禁不明所以的睁开眼睛,担忧的看着肖维生,温热的液体划过脸颊,仿佛砸在他的心里,“对不起……”

肖维生轻轻地拥着他,摇头:“疼吗?”

冷禁虚弱地笑了下:“嗯,有点。”

肖维生爱怜地吻着他的眉眼和冰冷的唇:“我们回家。”

“嗯……”

这一幕结结实实地落入站在不远处的林楚楚眼里,顿时掀起她所有怒气,只见她飞快地从旁边的手下手里夺过一只枪,毫不犹豫地朝肖维生的脚边开了一枪。

“想走,门都没有,今天这里,你们只能走一个!肖维生,我告诉你,得罪我林楚楚的人没有好下场!”

肖维生抱着冷禁,心里只想快点找到打开大门的方法,对林楚楚可说是视而不尔,气的对方又朝他的方向开了一枪,子弹结实地在地面上撞出巨响,仿佛宣泄着主人的怒气。

林楚楚见对肖维生的威胁没用,转而唤起冷禁的名字:“你真的要看他死吗?我告诉你,我在肖维生的体内装了微型炸弹,只要踏出这里一步,就会把他的脑袋炸个西八烂!”

冷禁闻言,惊恐地看向肖维生。

只见肖维生朝他微微一笑:“怕了?”

冷禁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儿,轻轻一笑,把头靠在他的胸膛,摇了摇头。

“刁唯,杀了他们!”

刁唯为难的踏出一脚,却在接到肖维生冷冽的目光时又怯生生地收回了脚步,只闻肖维生冰冷的声音传来:“开门。”

刁唯皱了皱眉,看看林楚楚,又望向肖维生,以目前的状况来讲,林楚楚俨然失去了所有可以威胁肖维生的筹码,而看她的样子又似乎舍不得杀这个男人,所以今天她的败率很高,再看肖维生,虽然一身伤,但他的腰杆笔直,浑身杀气尽现,似乎略占了几上风。

那么,他到底该站在哪一边才是安全的呢?

林楚楚见他犹豫了,历声道:“刁唯,你听见没有?”

刁唯终下轻笑了下收回脚步,朝林楚楚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大小姐,您未免太看得起我了,制造药剂或许还可以,您觉得我是肖维生的对手吗?”

林楚楚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便朝旁边的几名手下命令道:“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肖维生心知这场战斗是躲不过了,便把冷禁轻轻靠墙放在地上,在他耳边低声道了声“等我回来。”便起身朝林楚楚走去。

16.

这些人哪里是肖维生的对手,三两下便被肖维生一个一记铁拳的揍趴在地上。

虽然他平时疏于练习,可肖海龙对他的训练也不是闹着玩的,况且现在的肖维生早已不是过去的那个肖维生,这几个人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可是,不得不承认林楚楚年纪小小身手确实了得,而且招招致命,只攻不防。

肖维生好不容易闪开林楚楚来势汹汹的攻击,体力已渐渐接近极限,可他不能放弃,就算还有一丝希望都要把冷禁带出去。

眼前这个女人,哪里还是那个十七岁的清纯女生,虽然美丽的脸庞依旧,却早已被恨意扭曲,美丽的双眸里闪着嗜血的光芒,那种眼神肖维生是见过的,没有体验过地狱的人是不可能拥有那嗜血目光的。

哼,他怎么忘了呢?这个女人体内流着的是恶魔的血啊。

“呜嗯!!”随着女人的一声低沉的闷哼,林楚楚纤细的身子被踹的飞出老远,重重地砸在墙上后重重落地,只见她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哇的吐了几口血,双手抱着肚子一时竟怎么也起不来。

肖维生捡起地上的枪慢慢走近林楚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她,以绝此人再次伤害冷禁,还有……视线飘过缩在角落的刁唯,那个男人灰白色的唐装上早已沾污垢和鲜血,可他却是这场战斗中唯一没有动手的人,却也是个威胁到冷禁安全的存在。

“不……别杀我!”刁唯在感受到肖维生的杀意时,整张脸变得惨白,他狼狈地跪在肖维生面前求饶:“少爷,我知道错了,别杀我!!”

“哼,哈哈……”林楚楚突然大笑起来,咬牙切齿地道:“胆小鬼!”

刁唯看都不看她一眼,禁自跪在胜者面前:“我,我替你惩罚她,我会让她生不如死,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肖维生一言不发地看着他,冰冷的枪口已经贴着他的额头。

“不……”刁唯泄气地软了身子,呆呆地看着肖维生,细长漂亮的眼睛里溢出绝望的泪水,“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还……”

就在肖维生的指尖微动之时,一个低沉轻快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动作,从身后传来的森冷让肖维生下意识地转过身,枪口瞄准由远至近慢慢走向他们的男子,那人俊美硬朗的脸上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一身雪白的唐装上绣着金龙图腾,与这黑暗格格不入却又神奇地融合在一起。

肖维生挪了挪步子,所有神经都在告诉他这个人的危险性,他不着声色地回到冷禁身边,眯起眼睛,冷声道:“林御锦。”

“父亲!”

几乎是同时,肖维生和林楚楚的声音响起。

估计谁也不会相信这个看起来只不过三十出头的人正是林御锦,那个在这十年里风生水起,让人又怕又羡的男人。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林楚楚正用震惊的表情看着那人,眼中浮现从未有过的崇拜与期许。

“父亲!”林楚楚撑起身子,满怀期待地呼唤着林御锦,可那人却连个眼神都不曾给过她,直直地走向刁唯身边,低头看着那正用小狗般乞求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男人低低叹了口气。

“父亲,这个人即胆小又无用,女儿替你杀了他。”说着她不知哪儿的力气,飞快地在地上滚了一圈拾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尖刀便朝刁唯袭去,却不料刀子都还碰到刁唯便硬生生地停在那里,林楚楚不可致思地看着林御锦,“父亲?您护着他?”

林御锦轻轻握住女儿的手,把武器从她的手里拿下,摸摸她的头,说:“你想要的,在那里。”说着朝肖维生抬了抬下巴,“可惜……”视线飘过冷禁,又回到林楚楚身上。

林楚楚只觉得突来的的寒意让她狠狠地打了个冷战,身子剧烈颤抖起来,瘫坐在地上:“我不甘心……”

林御锦再不看她,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他的目标上:“怎么?不是说的很厉害吗?”

刁唯眨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看着他:“锦爷,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御锦摸摸他的头:“你做错什么了?”

“我……”刁唯全身发起抖来,他是怕这个男人的,但就因为怕他,所以他知道只要这个男人肯留他,那自己就是安全的。

“你什么都没做,又错在哪里?”

刁唯闻言,身子一沈,知道自己没希望了,自己至今所做的一切皆因男人的一句话而否定了,他所做的一切在这个男人眼里什么都不算。

“嗯?怎么不说话?”林御锦微微俯身想听听刁唯的垂死挣扎,这个人总能说些歪理来烦他,烦的他都懒得去理他,像他这种人,自己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又怎么会想去杀他?所以当他来向自己求饶的时候便觉得此人实在莫名其妙。

刁唯抬起眼,乌黑的瞳孔显得更深了,他放弃般的轻声说:“算了,你杀了我吧,至少让我死在你手上。”

“哦?”连敬语都不用了?

林御锦眯起眼睛。

“哼”

旁边的林楚楚嘲弄般的冷哼一声,这个男人同自己一样,被父亲的光芒吸引,哪怕是一点点都想带着这点光芒下地狱,真是可怜的家伙,父亲怎么可以理这种人。

“好吧。”

什么?林楚楚难以致信的看向自己的父亲,只见那个从未亲自动手杀人的父亲,竟仔细地从地上挑起一把匕首放在手里玩了几下后来到刁唯面前,温柔的轻抚他的后脑,轻轻将那纤细的身子拥进怀里,手里的刺刀随着他的动作慢慢地刺入那人胸口,慢慢地,一点痛都不会落下。

冰冷的细汗不断从刁唯的额头冒出,沾湿了他落在脸上的几缕发丝,从胸口传来的巨痛十分漫长,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加快起来,光是开口说话都好像很难,剧烈的疼痛正从胸口蔓延到四肢,身子渐渐软了下去,被一支有力的手紧紧抱住,可痛楚却不曾因此而减少半分,费力地抬头看去,那人的脸上始终带着玩味的笑,仿佛看着自己痛苦的模样便很开心,简直就是魔鬼,可是能死在这个魔鬼的手里,自己却很满足。

“呃唔!”最后的几分的时候,那人手上猛一用力,狠狠地将刀身全部没入刁唯的胸口,在对方倒抽一口气时又轻轻拔出来,同样的一点痛苦都不会落下。

“怎么?还不求我?”林御锦抱着他瘫软的身子,低声在那人耳边轻问。

刁唯闭着眼睛用力呼气,朝他嘿嘿一笑,竟带着一点调皮,随即低呤一声晕死过去。

林御锦微微一愣,停止了动作,看着他被血染红的胸口,脸上露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随即轻轻一笑,把刁唯揽进怀里。

林楚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仿佛永远都离自己那么远的父亲,此刻却抱着那个从未被自己放在眼里的无用男人,为什么?

在林楚楚震惊的瞪视下,林御锦抱起刁唯软软的身子,缓缓地往城堡深处走去。

“父亲?父亲?”林楚楚怔怔地望着林御锦消失的方向,笑的比哭还难看,她转眸迅速抓起掉在不远处一的把手枪对准肖维生,“肖、维、生!”

低沉的声音却在适时响起,回荡于城堡之中更显孤寂:“肖大少。”

“父亲……”林楚楚茫然地望着四周低声轻唤。

林御锦的声音并没有回应林楚楚:“肖大少,可千万别忘了今日林某人的人情。”话音刚落,沉重的城堡大门便缓缓打开,细弱的光芒穿过门缝争先恐后地纷涌进来,渐渐扩大。

肖维生抱起早已神智不清的冷禁踏出城堡,沐浴在久违的阳光里,身后传来林楚楚的哭喊,指尖不停地扣下扳机,却是早已失去了子弹,她的声音那般悲恸,仿佛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曾几何时自己也是她那个样子,凡是想要的东西只能属于自己,若不然便歇斯底里,只是他比她幸运的是,并非出生于一个恶魔的身边。

“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放弃的,我不会……”

砰——林楚楚悲恸的怒吼声被残忍地隔绝在城堡厚重的木制大门内,再听不见任何响动,回身,高崇的黑色城堡静静地伫立着,仿佛先前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耳边传来的是呼啸的海浪声与充满生命的海鸥之歌。

肖维生溺爱的看着努力维持清醒的冷禁,吻轻轻地落在他的额迹,眼角,嘴唇,低声说:“禁,你累了,睡吧。”

冷禁努力睁着眼睛,疲惫地摇头,他害怕,害怕这次若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见他了。

酸涊的感觉涌上鼻头,肖维生贴着他冰凉的脸,柔声说:“放心,我会唤醒你的,不论你睡的多沈,我都会不停的呼唤你。”

冷禁朝他询问般的眨眨眼睛。

肖维生笑笑:“怎么?不相信我?”

冷禁疲惫的摇头,意识越来越混沌,就连灵魂都好像要飘出体外,他抬手想抓住肖维生胸前的衣服,却无奈地发现右手已经废了,泪水再也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脑海里浮现肖海龙残酷的话“武器坏了,就是包袱。”

肖维生收紧手臂:“相信我,禁。”

是啊,相信他吧,他是肖维生啊。

身体一旦放松,黑暗便会趁虚而入,瞬间夺走冷禁所有意识。

肖维生这才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整个脸埋入冷禁的肩窝处无声地抽泣。

这个浑身是伤的身子,该怎么才能让他完好如初?

难道这次依然是失败吗?

突然,肖维生抬起头,望着一会儿冷禁苍白的脸,像想到什么似的抓起冷禁受伤的右手,顿时眼前一亮,大笑起来。

哈哈哈……还在,这只手,还在。

那么并不是什么都没改变不是吗?

就在肖维生找到一丝希望之时,另一个希望随声而来,他抬头,震惊又欣喜地看着空中的直升机和飞机上熟悉的脸。

那一头耀眼的红发,除了寒纪还有谁?

对了,寒纪那家伙因为喜欢飞行,所以曾经接受过飞行员的训练。

原来冷禁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是跟寒纪一起来的,紧接着肖维生又看见在寒纪身边的景严的脸。

“哈哈……”真没想到,景严这个老古板竟也会跟着来。

天大的惊喜让肖维生重新找到了希望,他低头不停地亲吻着爱人苍白的脸,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耳朵贴着冷禁的胸膛,虽然微弱,但它确实在跳动着。

这是从未有过的,这个从来都不会向人求援的男人竟懂得了什么叫伙伴,而且……今天风和日丽,万里无云。

“哈哈……”

可为什么脸上湿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正没出息的涌出来。

“笨蛋,一个大男人居然在哭?我他妈的一定要笑你三天三夜。”

寒纪!?

肖维生兴奋地看着自己的好友,相识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发现他如此可爱。

“怎么了?傻了吗?能走吗?不能走我就先把冷禁带走了……啊,他伤的很重……我说,喂?肖大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啧……你怎么了?啊啊……这人晕了,景严,快过来帮忙。”

“肖维生,你他妈的像猪一样重。”

寒纪生气的脸像包子,也很可爱呢。

肖维生这么想着,神智被渐入黑暗,耳边寒纪的吵嚷声不知为何竟比天籁还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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