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之木中花 下+番外——半眸
半眸  发于:2015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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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费了大部分时间在挑拣上,不得不说,小藤很佩服牧白的毅力,除了不停颤抖的肌肉和仿佛流不尽的冷汗外,牧白从头到尾的申吟,少得惊人,可惜接下来,就没有这么轻松了。

此时此刻,也就他还能用到轻松二字,牧白却是在那里一次次突破极限。

艾文在一旁紧盯着牧白,不停的吞咽口水。

小藤冷笑一声,不屑一顾,他知道,艾文的举完全不是吓的,而是兴奋的,对于一个以虐待人为乐,甚至是为职业的人来说,这样的场景无异于激活了他的全身细胞。

虽然,他自己管这叫艺术,可小藤却是嗤之以鼻。

同样是善于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小藤喜欢直接的,强烈的肉体刺激。人的痛觉神经相当发达,在得到某种刺激后会更加发达,但是人的忍耐力却是无限的,并且可以通过某种方法得到开发,甚至是在经过了特殊的训练之后,变得越来越强。

同样是做研究,单锐的研究方向更偏重于药理,而小藤则完全是人体研究。

对于艾文来说,身为言周教师,他更喜欢心理和身体双重上的折磨,更多的时候偏向心理,而身体只是必不可少的辅助。

举个例子,若是将同一个人分别交到艾文和小藤手里,艾文的处理方法是先用药物控制,并且配合肉体上的刺激,让那人主动求饶,而小藤则更喜欢直接捏碎对方的骨头!

两个人互相鄙视,做法不同,却有着一个相同的特质,就是一样的残忍!

手术仿佛告一段落,小藤细心的擦拭着自己的手术刀,然后又再放在酒精灯上烤,牧白的腿仍在流血,虽然不多,也一点点殷红了身下的床单,紧绷的神经似乎终于得到了时间纾解,失血所带来的眩晕更是令人昏昏欲睡,牧白的双目渐渐蒙上了一层薄雾,就在此时,小藤手起刀落,“唔!!”一声难掩的申吟冲口而出,大腿上的腐肉硬生生被削去了一层,露出了里面些许的好肉和更深的腐烂,一波疼痛还未过去,小藤的手下不停,第二刀,又再剜下大片生肉,牧白想要剧烈挣扎,可惜只是徒劳,唯一能懂的手,紧紧攒着床单,已经握到直接泛白,再仔细点看,几根手指的指甲甚至在向相反的方向诡异的弯曲着,然而它们的主人却仿佛感受不到一般,掌中用力越来越深!

最终的痛苦结束了么?显然,还没有!

小藤一把拿过桌上未点燃的酒精灯,拔出瓶塞,尽数倒在了牧白血肉模糊的左腿上!

“啊!!!!”终于,屋子里响起了意料之中的一声嘶吼,小藤满意的牵了牵嘴角,然后重新将刀子放在了酒精灯上烤,与前两次不同,他并没有仅仅烤刀尖的位置,而是整个刀身都置身在火中。他的手术刀也不知是什么材料,竟然没过多长时间便开始发红,并传出一些微弱的“呲啪”的声音,小藤仿佛满意了,将刀子拿离火苗,下一刻,直接按到了牧白不住流血的伤口上!

“啊啊啊啊啊啊”难忍的叫喊声又再想起,牧白双眼大睁,全身的肌肉剧烈抽搐,整个身体的挣动并不是出于本意,却仿佛要将绳子挣断!突然,这一切戛然而止!痛苦挣扎的人终于迎向了短暂的黑暗,是,是短暂的,因为很快,他将会再度醒来,然后等待他的,是绵长的痛苦和高烧的折磨!

“掐他的人中!”小藤吩咐,现在让人昏迷了会比较麻烦,这样做也算是为牧白好了。

艾文显然知道小藤在说什么,很快的找到了人中的位置,用力按下,刚刚昏过去的人悠悠转醒,这一次,再没有那么容易昏迷了。大概是连咬牙的力气都没有了,细碎的申吟终是泻出了牧白的嘴边。

“你们这里的规矩不用为他破了”小藤一边整理仪器,一边淡淡的说,当然,用的是当地的语言。

艾文先是一愣,然后明白了小藤在说什么,他们这边药物紧缺,除了被试药和试毒的人以外,全部不准用药,更不要提什么治病的药了!本就是些廉价的生命,贱的随处都是,还要像养大爷一样的养着么?能活就活,不能活就趁早自己了断,不然恐怕想舒舒服服的死,都没那么容易了。

小藤知道牧白的特殊性,怕艾文担心人会死了而坏了规矩,这才出言提醒,至于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谁知道呢?

“听藤医生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不过,他可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吧!”艾文的意思很明显,牧白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也不见得是他一个人的责任,手术是你做的,到时候要是有人追究了,大家谁也捞不到好处。

小藤冷哼一声“不过是皮肉伤,能怎样?倒是你,别忘记我们的规矩!”

“这个……”艾文显得有些为难。

“怎么?想赖账?我有能力把人救活,就有能力把人弄死,要不要试一试?”

艾文咬牙想了半天,最终说了个好“就按老规矩来,不过我先说好了,这人特殊,我得有几点要求!”

“呵,这就要看你有多少诚意了!”

两个人耳语了几句,似乎达到了双方都满意的情况,待小藤离开后,艾文饶有深意的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双眼无神的人,也不知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床上的人“小子啊,别怪我们心狠,怪只怪你命不好,得罪错了人!

离开月色后,小藤直接去了学校,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回到寝室,关上门后,直接走到了书桌旁,双手死死的扣在桌子边缘,指节握到苍白,桌子上摊开的,是一封写到一半的书信,信头的第一句话便是“致我最敬爱的单老师”,字体流畅整洁,仿佛不是出自男生之手,而静静的摆放在这封信旁边的,是一封死亡通知书,和一大笔财产的转让证明。

小藤原来并没有名字,他是单锐在孤儿院里挑的一个实验品,与其他实验品不同,小藤从没想过逃跑,并且不管被怎么对待都甘之如饴,他来到实验室以来,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哑巴,只除了单锐,不过他也并不在意,单锐本身也不爱说话,况且一个实验品而已,他只需要反应,不需要语言。

然而,不久后,小藤第一次开口,便指出了单锐实验中的一个漏洞,当时单锐十分吃惊,几次观察后,更是发现,小藤在医疗研究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于是,便开始一点点的教了他基础知识,让他从一个实验品升级到了实验者,再然后更是资助他去上了大学,单锐纯属一时心血来潮,大概是觉得自己跟这个小家伙比较投缘吧,他从没想过要小藤的回报,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就是喜欢就做了而已,他这人一向很随便。

然而,这一切对小藤来说却是无可替代的!那是他第一次被别人需要,即使是当成实验品,也比孤儿院里的待遇好太多,最起码有吃有喝,他不明那些人还在抱怨什么?更何况,单锐还教了他许多东西,因此,他当单锐是老师,也是他尊敬崇拜的对象!

离开单锐身边后,他每周都会给单锐寄一封信,单锐心情好的时候也会给他回,直到这封死亡证明被寄过来为止,牧白这个名字,就是这样被他得知的。

单锐的死在他看来,绝对没有左志勇说的那么简单,既然没有人跟他说实话,那么,他就自己查出来!

牧白在床上躺了三天,因为什么消炎药都没有用的缘故,一直高烧不退,时昏时醒,好在第四天的时候,终于有了好转,也多亏了牧白的身体好,不然再这么烧下去,非得烧出毛病不可。

视线清晰后,牧白简单扫视了一圈他此刻所在的屋子,还是昏迷前的房间,只是自己身上衣服和床单已经被换过了,腿上的痛感仍然很明显,但已无大碍,烧退了之后,反而一身轻松。小藤的手术虽然暴力了些,但确实是在治病救人。

牧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想必已经早就过了那个日子,几乎每年的那天,自己都是在昏迷中度过,本以为这次会有所不同,没想到,还是一样的。

也好,这样的生活才是他最熟悉的样子,既然肖杰想让他活着来赎罪,那么,就活着吧,不要对他好,不要处处为他着想,所有的报复跟痛苦,都是他罪有应得,也只有这些,才让他不会过于慌乱和不知所措。

牧白恍惚的抬起手,放在左胸的位置上,本以为麻木的地方在有力的跳动着,心,有些闷闷的刺痛的感觉,是身体上的痛还不够啊,左手下意识的扣进腿上的伤口,仿佛不知道痛般的狠狠搅动,牧白轻轻的合上双眼,睫毛轻颤,额头上一点点渗出了汗珠。

好痛,牧白恍惚的想着,这就是活着的感觉啊!

一人开门而入,看到床上可疑的血迹,一惊,几步走了过去“你在做什么?!”

第五十三章: 如此决绝

艾文吃过饭无聊,正想着到牧白的房间看看情况,老实说,艾文对这个人还是挺好奇的,因此有空的时候,他都会过来看看,一是为了确认牧白的情况,另外,有的时候他也会稍稍的照顾照顾,在月色,这可不是谁都能拥有的殊荣。

刚进房间,艾文便被被子上的可疑血迹吸引了目光,按说,距离牧白的手术已经过去几天了,不可能还会出现出血的现象,艾文的第一反应便是伤口恶化!

然而,当他走得再近一点的时候,却发现,牧白正在蹂躏着自己的伤口!

艾文一惊“你在做什么?!”

牧白听到声音,下意识的将头转向一边,睁开双眼,眼中是一片茫然的神色。

艾文满肚子火气,“身体恢复好了是吧?想找罪受了是吧?好哇!我来帮你!”

艾文一把将牧白扯开,别看他个头不高,但是力气却不小,牧白身体虚弱,毫无反抗之力,被狠狠的摔在了地上,还来不及爬起来,艾文又紧接着踢了几脚,脚脚都踢在还没愈合的伤口上,疼的牧白一头冷汗,连连发出低低的申吟,本就没什么力气,好不容易支起来半个身子抓住了床单,又因为这几脚重新跌了回去,脸色苍白,身体下意识的想要躲闪,然而那些拳脚却如蚁附膻般缠在身上。

直到牧白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申吟声也越来越小,艾文才悻悻然停了脚,向一旁吐了口口水,用意大利语骂了句人,然后转身出门,叫了两个大汉进来,又把牧白重新扔回了床上!

牧白再睁眼的时候,便一眼看到了床边站着的艾文,仿佛知道他是什么时候醒来一样,这一次,艾文没有给他自虐的时间,直接击掌叫了两个人进来,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出门,仿佛知道后面的人会自动跟上来一样。

两个大汉直接架起床上的牧白跟在了艾文后面,将牧白领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开门前,艾文特意饶有深意的看了眼牧白,然后转开把手,身体向一边一侧,看着两个大汉,瞟了一眼屋里示意,牧白被一下推了进去,随后是两个大汉。

屋子里原本站了三人,也都身体健硕,一看便是练过,加上刚刚走过去的两个大汉,一共是五个人。地面是纯白色的大理石,干净到毫无瑕疵,但就是因为太干净了,更显得诡异,牧白从脚底窜上了一股凉意。一面墙上是尽是一些环状的圆圈,分散着布满了整片墙壁,另一边,挂满了牧白叫得出或是叫不出名字的东西,说是东西,倒不如说的工具来得更准确,最后剩下的一边,是一个巨大的可拆卸喷水装置,只有它周围的地面有些特别,凹凸不平,有的地方还带有孔洞,牧白猜不出来它们是做什么用的,但却发自内心反感。

艾文并没有进来的意思,只是靠在门边,不知用意大利语不知说了什么,几个大汉便开始扒自己的衣服,不一会儿便脱了个干干净净,赤身裸体的站在牧白面前,却毫无窘迫之态。

牧白死死攥拳,脸色已经苍白到无色,明知道这情景是什么意思,却仍是求证般的看向艾文,而艾文只是冷笑一声,一点点关上房门。

牧白并没有扑向门边,或是企图躲避那些一点点靠近的人,他只是看着艾文关门,用中文轻声的说了句,“你会后悔的”。

“砰!”回答牧白的,只有毫不犹豫的关门声。

艾文悠闲的坐在休息室里,见了牧白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这是个倔主儿,不好驯服。不过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再野再烈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给了几次教训之后就服服帖帖的了!

骄傲?那也要有骄傲的本钱!他教牧白的第一课便是丢掉尊严和羞耻,更何况是那些可笑的骄傲!来到这里可不分什么高等人低等人,只分有用的肉体和没用的肉体罢了!

月色的这层设计的很特别,最外面只有一个门和一间屋子,但是越往里面走,房间越多,分的也越细,像是树丫无限的延伸下去。里面的每个房间都是相互流通的,有的限制了人员的流通,有的则是可以随意走动,只是每个要出去的人,都必须经过最外面的房间。

此时艾文所呆的地方,便是这最外面的房间,看守的人正拿给他一个人员流通的记录本给他看,上面记录了一些人的名字,以及顾客的评语和监管人的批注,艾文拿笔在一些名字上面做了标记,蓝色的,有赏,而红色的,是要受罚的。

第一页还没有批完,外面突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艾文眼都不抬,低低说了句“没规矩”,看守的人赶紧门那边喊了句,“谁啊,这么没规矩,皮痒了是不是!”

外面传来一个人声,艾文一听,是刚刚自己带着去牧白房间的其中一人。不由皱眉,现在这个时间,这人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而那人说的话更是让艾文一惊。

“主人,那人出事了!”

艾文一抬眼,放下手中的笔和记录册,几步走到了门前将门打开,“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耳语几句,艾文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回头吩咐了看守几句话,立刻向言周教室走去,不,应该说是跑去!

打开言周教室的门,便有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牧白狼狈的趴在地上,说是狼狈,一点也不为过,他身上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病服,很容易撕开,此刻正一条条挂在身上,四肢诡异的扭曲着,是被卸了关节,这是艾文教这些人的手法,碰到不老实或是想要求死的人,就这样卸了他们的手脚,既不会造成永久性的伤害,还会因为关节处酸痛的感觉而令人无力反抗。牧白头发凌乱,额头处不但一片青紫,有的地方甚至在破皮流血,可浓重的血腥味儿却不是来自这里,而是从牧白的嘴边细线般潺潺流出!

艾文推开前面碍事的人,大喝一声“滚开”,走到牧白身边,几下撬开他的嘴,略微松了口气,伸进去两根手指,狠狠压住牧白舌根,眼神复杂的看着此刻已经陷入昏迷的人。

他们现在能做的,只有等着小藤的到来,其他,大概还有乞求上苍,不要这么快的将人接走!

尤其是那些汉子们,他们将事情办砸了,必定逃不了一顿惩罚,艾文的手段,每一样都令他们胆寒,所以此时此刻,他们只希望,事情不会太糟,这个人,不能死!

艾文没曾想到牧白可以做得如此决绝!

传说中,自杀的灵魂是没有资格上天堂的!

月色里也来过些贞洁烈男,可就是每一个人有胆量自杀,即使境况再难以忍受,只要留着条命,总还有希望的。

这一次的事故可以说完全是艾文的失误,不过好在,人总算是救回来了。电话打到小藤那儿的时候,他正巧在来这里的路上,看了牧白一眼后,说了句“死不了”,所有的人才放下心。

慢悠悠的做好手术,小藤毫不客气的从本就失血过多的牧白身上又抽走了一袋子血,艾文看得直皱眉。

“你就不能缓两天,他这儿还失血过多呢!”

小藤瞥了他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我没那么无聊,救了人又把他弄死!”

“那也没必要这么急吧。”虽然相信小藤说的话,可是艾文仍旧忍不住抱怨。

“哼,你可不要忘了,这月色里每个我救过的人,都是我的试验品!这是当初就定好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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