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之木中花 上——半眸
半眸  发于:2015年07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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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一惊,刚要掀了被子出去,突然想起来自己被子下衣衫不整的样子,还有早就不知道上哪去了的裤子,泄气的说了句“你先!”

肖杰一笑表示谅解,说了个好,径自向浴室走去。

并没用太长时间,肖杰便洗好走了出来,牧白规矩的坐在床边,似乎在思考什么,手里抱着自己给他拿的衣服,身上穿着的是已经被撕扯的差不多了的衬衫西裤。

“换你。”

牧白起身,走了两步,肖杰眼中带笑,让到一边,愉快的看着。

牧白的上衣扣子被扯崩了,他只得抱着那些新衣服遮在胸前,另一只手,拽着同样掉了扣子的裤子,一步步往浴室走,样子看起来实在是有些狼狈。

走过明显看好戏的肖杰身边,牧白想了想,问道“昨天晚上……”话到一半,泄气般说了句“算了!”,继续朝着浴室走,脸上不自觉又挂上了丝绯红。

一直目送着牧白进了浴室,肖杰才幽幽说了句“不记得了?……也好。”

牧白刚进去不久,外面响起了一长两短的敲门声,是左志勇。

肖杰开门,站在门边“事情都办妥了?”

“是,少爷。”左志勇递上了一张微型的记忆卡“这是处理过了的,可是少爷,这样做的话……”

“带纸笔了么?”

“带了”左志勇不明所以,但是少爷要,他还是很快的递了上去,然后接着说“少爷,阿勇还是觉得您这样做太危险”

“兵团里教你的第一条铁则是什么?”肖杰接过纸笔淡淡的说。

左志勇一瞬间站得笔直“是无条件服从!”

“很好!等着!”

左志勇被关在了门外,站着标准的军姿,等着……

肖杰看了看浴室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记忆卡,冷笑了一声“真是便宜了你们。”

没过几分钟,肖杰重新走了出来,左志勇随后跟上。

“撒丁岛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回少爷,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通知那边的人,今天晚上动手!三日之内,我要撒丁岛以北易主,懂了么?”

他没有太多的时间,这边的人马很快就会有所行动,他不能再被意大利的事绊住,没那么多的时间陪那些人玩,他要速战速决!

“是!”左志勇浑身的细胞止不住的兴奋,看来今夜,又是一场大战!

牧白其实很讨厌水,但是却喜欢泡澡,他害怕那种无力挣扎的窒息的感觉,但是却总是将自己沉在浴缸的最下面,他大概是个很矛盾的人,或者说,就是因为知道自己不喜欢,所以他会逼着自己去做。

一个人不了解自己,也许不太好,但是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件好事。

出了浴室的门,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就好像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起来,牧白,你想看到什么?你又在期待着什么呢?

这样的自己,真可笑!

牧白楞了几秒钟,便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无意中瞥见了茶几上一张显眼的纸条,走过去拿起来,刀锋般凌厉的字,写着“别胡思乱想,有急事,先走了”。

字如其人,简洁,历练,铿锵有力,那人,一定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却留下了这些简单的话语,“别胡思乱想”,是为了自己啊,心,突然间就暖了。

出了会场,牧白去车库提车,发现了睡在副驾驶座位上的丁奥,没看到明显的伤痕,看来那人很守信用。

电视剧的拍摄扔没有结束,牧白请了三天的假,在主宅待了一天,剩下的两天用来处理事务,外加参加聚会,现在,又要马不停蹄的赶去拍摄场地。

去机场的路上,丁奥醒了,先是哼唧了两声,然后一点点睁开眼睛,用手捂着脖子后面,开口的第一句就是骂人的话。

“他妈的!”

牧白一看这架势便明白了,果然,这样才符合那人的做事风格,叹了口气“被打晕的?”

丁奥费了半天劲适应了周围的环境,还有疼痛异常的脖子,“白?现在是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你……啊!对了!他妈的!我被那小子打晕了!你有没有怎么样?他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身手这么好!我是不是应该去学个散打?”

一连串问题,牧白只回答了一个“现在是六点,我订了七点四十的飞机。”

丁奥等了半天,没了“嗯……你不打算解释解释别的?”

“不打算!”

“牧白,你之前不是这样的,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啊!我们一起解决!”

“没什么需要解决的,我很好。”

“什么叫没什么需要解决的?!你当我是小孩儿还是当我傻?!我问你,他们是谁?”

“……”

“他们为什么会找上你?”

“……”

“昨天发生了什么?”

“……”

牧白一个都没回答,只是专心开着车,之前不告诉丁奥,是不想他惹麻烦上身,现在,牧白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他确实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从何说起,而昨天发什么了什么这个问题,他不确定,也,不想回答。

“牧白!你还当我是朋友么?!”

“是!”

“好!我不想逼你,这些事你母亲她知道么?你知道,我有主宅的电话,也或许,我可以通过我爸去知道些什么!”

在丁奥和牧白以往的相处中,一向是牧白不说,丁奥便不再问了,但是,丁奥本身并不是喜欢被蒙在鼓里的人,他之所以之前从来没有逼过牧白,是因为,有些事,即使牧白不说,他也明白,因为牧白的事,他实在是太过了若指掌,他不逼,表示了自己的体贴,而并不是不知情。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他莫名的觉得,牧白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从来没有过的担心跟害怕的情绪,渐渐袭上心头,他有些口不择言,但他不知道,有的时候下意识说出来的一些话,其实才是内心深处真正的想法。

牧白开着车,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是一点也不惊讶,他了解丁奥,比丁奥了解自己多得多,淡淡的笑了“你可以试一试,也许我母亲有办法让我开口。”

牧白没有责怪的意思,他只是将事实说出口,自己不想说,但丁奥若是有办法用别的方式得到他想要的结果,牧白也没有阻止的意思。

丁奥从来没想过,原来他竟是一点也不了解牧白的,他感受不到牧白现在的任何情绪,他宁可牧白跟他生气,或是骂他一顿,淡淡的开着玩笑,说他不够意思,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疏离的,淡漠的语气,从牧白的嘴里,他听过很多次,却从来不是对着自己!

“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想弥补,但是丁奥无从下手,“对不起”

这一次牧白倒是奇怪了,他不明白丁奥为什么道歉,然而,既然道歉了,那么自己就应该回个没关系吧。

“没关系,你……不需要道歉的。”不管是为了什么,道歉,牧白受不起,他犯了最大的错误,哪里有资格让别人道歉,他从不请求原谅,也没资格责怪别人。

许久的静默,丁奥尝试着开口,“片子快杀青了。”

“是,还有一个月。”

“赵东还会刻意找麻烦的吧?”

“随他。”

“还有你的最后三场戏。”

“嗯”

……

去片场的一路上,丁奥企图找些话题,或是说找回之前的某种感觉,然而,失败了,他问什么,牧白便会回答什么,但是,再没了之前那种不同于其他人的微妙感觉,又或许,是一直以来,丁奥自认为的某种感觉……

第三十章:同居生活

牧白和肖杰再见面,是在四天后的片场,牧白的最后一场戏,因为天气正在一天天变凉的缘故,导演特意将一些需要入水和淋雨等遭罪的戏份挪到了前面,趁着天气还暖和的时候便结束了拍摄,然而,这一点自然是没有照顾到牧白,因此,他今天的最后一场戏,要下水。

这个季节的海水,很凉,除了一些冬泳的爱好者,没有人愿意再塌下去,牧白要做的事,是倒退着,从岸边一点一点向深处走,直到海水没过脖颈,然后说台词,结束。

从海边走到海里的镜头,牧白拍了有十几次,每一次赵东不满意,他都必须要上岸,然后将湿淋淋的头发吹干,再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带着凉透的身体,在海边吹着刺骨的海风,重新走一次,然后不满意,重头再来,最后,在赵东终于喊过了时候,牧白又必须呆在他现在所在的位置,准备下一组镜头。

除了头以外全部浸在海水里,只是站着不动,牧白早已凉透的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再制造一点热量,从身后拍过来的海浪,带着上岸前巨大的冲劲,他必须拼尽全力才可以站稳,那些海浪有的时候会将他的头淹没,窒息再加上一片黑暗,他总觉得自己会被随时卷到大海深处。

这种刺骨的寒和微微窒息的感觉,他很熟悉,这些让他很容易联想起主宅那边的池塘,身体不自觉的微微打着抖,哪边更难以忍受,哪边会相对好一些,他分不出来,也不想去分,脑子里的是早就烂熟于心的台词,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现在,他已经做不到完美了,有点自暴自弃。

平时无错还能挑出来三分不是,更何况现在明显的敷衍,赵东按停了摄像机,拿着扩音器大声的朝着牧白的方向喊。

“牧白,你要是愿意拖,我们就拖着,看谁能耗过谁,不想好好拍,你就给我在那儿泡着吧!”

不想好好拍么?还真是恶人先告状啊!牧白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光很刺眼,他将手伸出海面,虚空的抓了抓,本应该是温暖的阳光,可为什么他一点暖意也感觉不到呢?

肖杰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四处搜索不到的人影,在那样浩瀚的海洋里,渺小的仿佛一个巨浪便会被吞噬,然后,再找不到,他虔诚的抬着头,闭着眼,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然后伸出手抓了抓,有些奇怪的看向自己的掌心,什么,也没有。

肖杰之所以能发现牧白,还要拜丁奥所赐,他正焦急的站在岸边工作人员围的安全区外,手里拿着的是一瓶白酒和一个毛毯,视线凝聚的前方,是牧白的位置。

白酒?毛毯?只一眼肖杰便懂了,取暖的东西,可是,有个屁用!海里那个人遭受这样的待遇,究竟多久了?上次两个人见面,他竟然连一个字都不说!

肖杰几步走过去,一把扯起丁奥的衣领“我记得,你是他朋友!”

丁奥一愣“是你?”随即摆出了主人的姿态“我们的关系轮不到你管!”

“没用!”甩下两个字,肖杰直接大步朝着牧白的方向而去,不管周围围着的人群,和上前阻挡的工作人员,几步便踏进了海里,一眼不眨的看着牧白的位置,眼中的是熊熊的怒火,和说不上来的情绪。

牧白并没想着就这么按照赵东的意思站下去,从刺眼的阳光中回过神来,他决定走回岸上,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很模糊,让他不禁想起来上次在聚会上自己幻想中的那片海,和远处接近的人,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吧。

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只手掌,紧接着,盖在了自己的双眼上,暖暖的温度,牧白知道了,现在,是现实!因为幻想里,这是他从来不会想,也不敢想的东西。

隔了一会儿,手掌被拿开,牧白重新睁开了眼睛,视线清晰了,面前的,是同样站在水里的肖杰,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因此水只到他的肩膀。

下一秒,肖杰不见了,然后牧白被整个抱起,身子还在水中,却碰到了带着温度的胸膛,头露在外面,看到的,是肖杰湿垂的发和刚毅的侧脸,牧白就这样看着,一时间移不开视线。

肖杰一边往前走一边说“你在发抖。”

牧白眨了眨眼“是,因为很冷”

“我记得,你总回去的那栋宅子里,有个寒性鱼的池塘……”

怀里的人挑了个眉“所以呢?”

肖杰看了一眼,又继续向前走“没什么,是很冷。”这人又将外壳重新套上了,没关系,他可以配合。

临上岸前,肖杰嘱咐了一句“闭着眼睛,剩下的交给我。”

牧白乖乖的将眼睛闭上,他确实不太想管这些事情了,然而太过虚弱的身体,一旦放松下来,便是觉得周围的声音都渐渐远了,然后真的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牧白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屋子的床上,看外面的天色已经是晚上了,没想到自己竟然睡着了,而且还睡得这么沉,因为刚从母亲那回来没多长时间,这两天他其实一直处在失眠的状态,没想到这一次恢复得这么快。

门缝里微微透出了些走廊的灯光,牧白走过去,外面传来了两人聊天的声音。

“他们掌握的罪证已经够让李景威这辈子的议员梦泡汤了。”

“那边不用管了,让他们折腾去吧,盯紧赵东这边,光凭他,这场戏还不太够看。”

“是”

“东盛最近可有什么大的活动?”

“下个月五号,是他们公司六十周年大庆。”

“六十周年大庆……”一下下指甲点在桌子上的声音“不错,是个好日子!”

“的确”

“准备去吧。”

“是”

一阵寂静,肖杰的声音自外面传来“睡醒了?”

牧白开门出去,“知道我在你们还继续,不怕我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怕你听到,就不会把你放在这儿了。”

“这是哪?”

“我暂时落脚的地方。”

“我是问具体在哪儿,离C市多远?”

“C市?你还想着回去呢?为了东盛,还是你母亲?”肖杰起身,接着说道“我帮你请了一个月的假,这段时间,作为补偿,你就呆在我身边。”是宣布,不是询问。

“你们还真是随便就能决定我的去处啊!请你搞清楚,我跟东盛签的是合约,不是卖身契!”

肖杰一步步走向牧白,直到将人堵在墙上“紫罗兰的毒最近可有再发作?”

牧白一愣,那天之后已经过去了五天,但是紫罗兰却一次都没有发作过,没有制冷,没接触过任何人,让牧白差点以为自己就这样摆脱了它,但是,绝对不可能,是这人做了什么?

“你做了……唔!”

牧白的话还没说完,便被肖杰霸道的一吻堵住了,索性他没再干其他事情,只是一吻便离开了。

“老实的呆在我身边一个月,对你没坏处,我也不会动你那个没用的朋友……和你母亲。”

“你!”

“不是威胁,放心!”

这还不算威胁?!牧白深吸口气,事实上,却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生气。

白天的时候,肖杰大部分时间不在,他扔给了牧白一个笔记本,美其名曰方便他处理事务,但是也很明确的告诉了他,终端被控制了,上网会受限制。

对于这样的“体贴”,牧白很郁闷,但是有总好过于无,自己现在的处境,大概可以被称为软囚禁,没有绳索没有铁链,但是,他知道自己绝对走不出这栋房子,肖杰是做什么的他从来没问过,但是隐约可以猜到一些,绝对不简单,一个月的假期啊……牧白轻叹口气,走一步算一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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