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的供养(穿越 女变男)——天际驱驰
天际驱驰  发于:2015年07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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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灰溜溜地从神坛上爬起来,被符咒师大人笑得满脸通红,垂着头,讪讪地站在他面前。本来我有满腹的话要说,此刻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符咒师大人伸手挑起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我看见他就那样微笑着,凝视着我。

原来,符咒师大人不过只是从洛阳升职到了青州,在我却经历了一场真真切切的生离死别。能再次看见符咒师大人,大有恍若隔世之感。

慢慢的,我眼眶中蓄满了水,波光潋滟,我拼命把它们忍回去。

再蓄满。

再忍回。

我就这样任由符咒师捏着我的下巴,任由他把我的窘状和软弱一览无余,尽收眼底。符咒师大人脸上笑意渐浓,良久,松开手说:“傻孩子。”

我轻轻地应道:“嗯。”

青州是个美丽的冰雪城市,那漫天飘舞的雪花除了优美,也带着寒意。我说,大人,你还是只穿一件衣服,不冷么?

符咒师大人微微一笑说,符咒师只要有一件法袍护体就足够了。

也对,我能感觉到符咒师大人捏着我下巴的手指是温暖的。

“还帮我采集炼符材料吗?”

“当然!只要有时间我就来!”我欢快地回答。

在穿越以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见过一句话:我爱你,与你无关。现在才体会出这句话有多么伤痛和绝望,我对符咒师大人的感情大抵就是这样吧。

我的生活步入了正轨。

以我的聪明才智,我自然会推想到,既然符咒师可以从洛阳升到青州,以后是不是会从青州升到南郡或更繁华的城市去?

我如果想去南郡城,只有考上南郡武学研究院。在开学半年之后,我才开始我的学业。

除了学习,我把空暇的时间全花在给符咒师采集材料上。

“傻孩子,你除了帮我采集炼符材料,不想做别的事吗?”

我很奇怪,符咒师除了需要炼符外,还会需要什么?我说:“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可能会有危险的。”

我哈哈一笑,豪情万丈地说,这世上就没有我傅昭强办不到的事!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说这话时的德行,语气,就跟阿焰向阿娇吹嘘时一模一样!

符咒师大人淡淡笑着吩咐:你去千狐岭,把那只风鼬头目杀了。

风鼬头目?好象就是不久前杀死我们学校一个学生的怪物,据说一双风火轮厉害无比?

在符咒师大人的注视下,我怎么可能退却?我只回答了一声好,就出发了。

第一次,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我从来也没有去杀过什么厉害的怪物。昔年杀掉聒噪鬃,那是遭遇战,是个意外,那时候我手里拿的是绝世神兵绿色苗刀。这些年,在洛阳的枪棒教头门下习武,我是最会偷懒的那个人。我很清楚,不可能穿越一下,姑奶奶就从窈窕淑女变成了武林高手。现在我要去杀的是那只刚杀了一个学生的风鼬头目,死掉的那个同学,武功在我之上。

符咒师大人一如以往那样目送着我离去,我第一次回望了他一眼:符咒师大人站在漫天风雪中,深蓝色的法袍仿佛是洁白天地间一道不能掩饰的伤口,亘古永久。

绿刀拿给阿娇阿毛去做绑定了,我现在拿的只是一把很普通的冷月清风钩。

千狐岭不是没有来过,只是从来没有深入过。我稳扎稳打,一步一步杀掉外面的狐狸小怪,一步一步向深处挺进。那风鼬头目不知躲在什么地方,我在千狐岭上杀了几个大圈,直杀得精疲力尽,才终于找到风鼬头目。

风鼬头目两个前爪各握着一个锯齿状的半圆形东西,眼露凶光,一看见我,就把手中的东西向我扔过来一个,别看那东西拿在它爪子上没什么出奇的地方,扔出来时却转得滴溜溜的,隐挟风镝之声,闪烁着奇异的橙光,那锯齿状的外缘,在滴溜溜的飞速转动中,收割起生命来,一定很犀利。我用刀一挡,那东西又飞回到了风鼬头目的前爪上。看来这东西就是风火轮了,果然是一对很厉害的兵器。

我挥起冷月清风钩与风鼬头目斗在了一起。

激战中,我看见风鼬头目把两只风火轮一齐向我扔来,然后高高跃起,准备从我头上跳过,在我背后接住风火轮。这一招,我已经看见它使用过几次了,赶紧向身后发出一招“鸿飞碧落”,冷月清风钩带着风响飞斩向风鼬头目的脑袋。就在我避过飞来的两只风火轮时,风鼬头目又扔出两个风火轮!距离又近,猝不及防,我根本没有时间闪避,我勉力抬手一记碎玉掌,拍开了一只风火轮,先前已经被我避开的两个风火轮又调头飞了回来!我完全慌了神,什么狗屁武功全忘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生命最原始的本能。

就在冷月清风钩斩落风鼬头目脑袋的同时,我身中三轮,也倒在了地上。还好我在间不容发之间都避过了要害部位,背上中了两轮,左肩嵌着一个。好家伙!一下子就给开了三个洞,还全免费,而且开洞和镶嵌一步到位。

是哪个混球说风鼬头目只有两只风火轮?这丫的数学是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只是青州城那么远,我虽然避开了要害部位,但如何无论也不可能挣扎回去了,我再也看不见符咒师大人了,唯一让我觉得稍稍心慰的是,我还是杀掉了风鼬头目,总算是不负他所托。

我一向很懒,从来不做徒劳的努力。我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倒在冰天雪地中,看着漫天飘舞的雪花洒落在我身上,渐渐掩盖了我的身形,听着风声渐渐模糊,我静静地等待着,度过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朦胧中,我似乎看见了那思念着我,我也思念着他们的老爸和老妈。

第十三章:割腕是件技术活

我是不是成了一具千万年后被发现的古代冰尸?我会不会因为千万年后无与伦比的科学技术而重生?

当我渐渐的恢复知觉,渐渐的听见嘈杂的人声后,我这样猜想。

忽然觉得背心一阵阵巨痛,直痛得我一阵阵眩晕,好象我身上某个东西被硬生生摘除了,隐隐听见有人仿佛在自言自语:“嗯,还好,伤得不深。”依稀是那个曾让我魂牵梦萦的声音。巨痛让我忍不住咒骂:“拷!打了麻药再摘器官,没人性!嗞……”巨痛中,我猛烈吸气,吸气中再次丧失了意识。千万年后的复活只为了被制作成研究标本,还不如死去。

当我再次回复知觉时,觉得背心暖暖的,传来一阵阵温热,我扭动了一下身子,往背后靠了靠,轻轻呼出一口长气,千万年以后,我真的又活了过来!真好。

“不要乱动。”那声音好轻柔,就在我耳畔响起。

我如被雷击,猛地睁大眼睛,扭头看向那声音响起的方向:符咒师大人的脸距离我的脸不到三寸,呼吸声清晰可闻。

眼光一扫,我就知道了:原来我被符咒师大人抱在怀里,我的背心紧贴在符咒师的胸膛上。

我心头鹿撞,大是窘迫,穿越过来之后,我还从来没有跟谁有过如此的肌肤之亲。我挣扎着想离开符咒师大人的怀抱,便觉得符咒师的两只手,穿过我肋下,轻轻按在我胸口上,紧紧地把我拥在他怀里,不让我动弹。听见符咒师大人在我耳边轻轻说:“别动!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别人,可我这里什么都没有……我也不太会给你疗伤……弄痛你了……只是……没想到你的武功这么差,真不该让你去冒险。”声音中带着歉疚。

我这才发现,原来我们是坐在符咒师的神坛上,神坛不远处人来人往,但并没有人向神坛多看一眼。

“别怕,神坛是有结界的。”

受伤的人总是特别怕冷,而青州四季飘雪,是最寒冷的地方,神坛上什么都没有,符咒师大人只有用自己的身体给我取暖,是我多想了。

我安心地把身体缩在符咒师大人怀抱里,头微微仰起靠在符咒师大人胸前,看着天上飘落下来的雪花,静静地听着两个人的呼吸和两个人的心跳。

至于我是怎么从那深山野岭里回来的?符咒师大人为什么不给我请大夫来疗伤?在符咒师大人身边,我已经学会了不问。

我只愿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正当我开始浮想连翩时,符咒师大人却松开手,轻轻把我放到冰冷的神坛,他自己一边掩上衣襟一边站了起来,整理好他的符咒师法袍,蹲下身子看着我说,你的伤应该不妨事了?

“嗯。”

“那一会你自己回学校去。”符咒师大人浅浅地笑着,转过身竟似是要扬长而去的样子?符咒师也会有不守在神坛上的时候吗?

我忍不住叫道:“大人!”叫出这两个字,我都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了?问了,会不会触犯他们符咒师的禁忌?再说,他可是由皇家任命的政府官员,我一个一无所有,一无是处的穷小子,我凭什么问?我也配问吗?

符咒师大人回头对我展容一笑,说:我只是有事,离开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了。他仿佛有什么要紧事,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我躺在神坛上,目送着符咒师大人的身影渐行渐远,空虚和孤寂在心头渐渐泛滥。

前一刻,神坛还是春意融融,转眼间只剩下无边的冷清。

符咒师大人留在我身体上的余温尚未消散,我就开始想念他温暖的怀抱了。也许,这辈子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我检视了一下自己的伤势:伤口被一些布条胡乱地包扎着,布条上的血渍并不太多,应该是已经止血了。象这种未伤及筋骨和内脏的外伤,只要止了血,注意伤口不感染,就可以慢慢愈合复原了。

那包扎在伤口上的布条,竟然是从我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我很怀疑这些布条干不干净?符咒师连包扎伤口用的布条都没有?符咒师大人可真是太两袖清风,身无长物了!符咒师不吃不喝不穿(只穿法袍。),还不买任何东西,也不跟红尘中人来往,神坛上只有一个小屋炼符咒用,此外一无所有。如此刻意的远离物欲,清高孤绝,简直做到了极致,又是为了什么?

神坛虽然冰冷,但我的身体是温暖的,套句医学术语叫做:“生命体征平稳。”

我并不想回学校去,我想留在神坛等符咒师大人回来。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总会想很多事,而我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个人,想他盈盈的笑,想他捉狭的眼神,想他对我的各种戏弄,想与他静静地相对……想他温暖的怀抱。

忽然,我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符咒师大人回来发现我浑身冰冷,肯定会再次把我拥入他怀里!

要想浑身冰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大量失血。

我拿起刀,轻轻割开左腕上的皮肤,然后用刀尖把腕静脉挑破,满意地看着暗红色的血液流出来,滴洒在神坛上。穿越过来这么多年了,穿越前我学过的知识仍然在。

只不过阿强的手是握刀的手,从来没有做过这么精细这么有技术含量的动作,拿刀尖挑破血管这么简单的动作,笨拙地颤抖地挑到我都快崩溃了才终于成功。挑得我手腕血肉模糊,伤好了,肯定会留下一道明显而难看的疤。我深深叹气:阿强这双手真是太笨拙了,笨拙得我恨不得把它剁掉,换上那双属于我的灵巧的手。

我躺在神坛上,平静地看着血液从我手腕流淌出去,一任身体渐渐冰凉。

为了能赖在符咒师大人温暖的怀抱里,我什么后果都没有想。再说,我曾经是一个业务拔尖的护士,我自信我有能力控制好流出去的血量。

然而,我失算了,我忘了我刚在不久前被风鼬头目开了三个洞,已经流了不少的血,后来风火轮被从身体里挖出去,又流了不少的血。当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想要止血时,我已经四肢冰凉,虚弱得无力动弹了。

看生命随着血液慢慢流尽,我自嘲地笑:所谓的“自作孹,不可活”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四处飘洒,青州城长年银装素裹,唯独神坛上不见一朵雪花,不见一丝冰霜。

就在咫尺之外,有行人来了又离开,没有人看见神坛上躺着一个人,身边流着一摊血。

符咒师大人是唯一一个能看见我,能救我的人。他说过一会就会回来。一会儿是多久?此时此刻,我比任何时候都想他,想他回来救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只是弄巧成拙。

时间在雪花轻盈的飘舞中流逝。我流出来的血水渐渐凝结成冰,我的四肢渐渐僵冷得失去知觉。我心里那一点微弱的希望也渐渐熄灭。

我疲惫地合上眼睛,弥留之际想象,符咒师大人会把我冰冷僵硬的身子拥入他温暖的怀抱里吗?这是我所能想到的,这段见不得光,说不出口,从没有开始,也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最完美的结局。

第十四章:专属我的温柔

有什么黏稠温热的液体,滴在我舌上,顺着嘴巴流进咽喉,我本能地咽了下去。我人迷迷糊糊的,只觉得浑身无比难受,似乎有人在我耳边说什么,我却什么都没听清楚。

迷迷糊糊,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只知道我还没有死。

只是我太虚弱了,虚弱得什么都不能想,什么都听不到,也说不出。只是我的身体一会滚烫,一会冰冷,我勉力抵受,每当我抵受不住诱惑时,就会有人用一种黏稠温热的液体喂我。

不知道多少次之后,那种液体又一次滴进我嘴里时,我忽然清醒了过来,我睁开眼睛,一阵模糊之后,我渐渐看清楚,我正斜躺着,在我脸上方有一只手,手腕上横七竖八的有好几道伤痕,伤痕中正涓涓流出暗红色的黏稠液体,滴在我舌头上,还带着温热的体温。

刚刚清醒过来,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种什么情况?但是,不管什么情况,我也不该喝别人的血!我赶紧闭嘴时才发现,有一只手正捏着我的下颌,迫使我张着嘴。

“别动,反正已经流出来了,好生吃下去,我的血不多,别浪费了。”符咒师大人说得那么平淡,平淡得理所当然。

我虚弱得完全动弹不得,只有张着嘴,看着血一滴一滴,带着温热的体温滴进我嘴里。一直到伤口上的血渐渐凝结,符咒师大人才把我扶着坐起来,轻轻把我拥进他的怀抱里,说:“傻孩子。”

我艰难地说,大人,你手上的伤……

符咒师大人轻轻笑道:“不妨事,我打会坐就好了。”

符咒师大人就那样轻轻拥着我,我渐渐在他温暖的怀抱中睡了过去。

在我睡过去以前,依稀听见符咒师大人说:你有没有听过一个传说,符咒师的血是最滋补身体的药,比九转金丹更有灵效,而且喝过符咒师血的人会……

我觉得是符咒师大人在说笑话,我绝对不会相信谁的血会是滋补灵药,只要有点常识的人就知道。

后面的话我没有听清楚便昏睡了过去,我在昏睡过去前,喃喃地说:“大人的笑话一点不好笑。”

我醒来时,还偎在符咒师大人怀里,我身上盖着符咒师的法袍。我一动弹,就听见符咒师大人说,醒了吗?感觉好些了吗?

睡了一觉,感觉真的好了很多,我试着站起身走了几步,虽然还有一些虚弱,但显然已无大碍。

我回头望了一下符咒师大人,大吃一惊:符咒师大人一脸的疲惫与苍白,神色憔悴萎顿不已。我叫道:“大人!”

符咒师大人披衣而起,走到我身前,凝视着我说,答允我,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死。

我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低声说,我又没想死,真的只是计算失误……心虚得就好象是正在犯错的小学生被老师逮个正着。

我看见符咒师大人垂在身边的手,双腕上伤痕累累,有些伤已经愈合落痂,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最新的伤口也已经结痂,痂皮已经转为黑红色。符咒师大人不是才割腕滴血噬我吗?怎么我睡了一觉,他腕上的伤就能结上黑红色的痂?那绝对不是正常人伤口愈合的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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