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经年 上——灵力不足
灵力不足  发于:2015年06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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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为他的成绩实在太耀眼,诸昭不打算把这件事上报,反正当事人蔡学文也不打算追究。

第 19 章

“行衍你说话!”

方行衍回宿舍收拾东西,梁睿喋喋不休地跟在他身后,自习课也不去上。一直追着他走到了校门口,被保安拦住,差点打起来,“妈的,你躲开,信不信老子揍你!”

方行衍面无表情:“你回去吧,我没事。”

梁睿眼睛一红,用一种要哭出来的语气弱弱地说:“行衍你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方行衍突然疲惫地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走了没两步,身后突然传来保安的一声痛呼,方行衍转过头来就见梁睿一脸鼻涕眼泪向着他冲了过来,一拉上他的手就迈开长腿飞快地跑了起来,“跑!”保安大呼小叫地追在后面。

方行衍只能让他拉着跑,东西都差点掉了,跑到没力气了才甩了他的手停了下来,呼吸急促,扭头站着没看他。

梁睿脸不红气不喘,惴惴不安地看着胸膛微微起伏的方行衍,试探地小声叫了一声,“大宝,别生气了好吗。你生我什么气啊。”

方行衍到底还是个小孩子,火一起立即一脚踹到他屁股上,用差点哭出来的声音大喊:“你给我滚,你他妈也不信我。”

梁睿任他踢到高兴为止,捂着个屁股唉哟唉哟大叫,眼睛还真红了,“大宝,唉哟!我错了!我根本就没怀疑你!真的,你相信我啊!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去翻你的书包,我真是该死!”

方行衍狠狠一抹脸,笑了,也打不下去了,拉着书包朝前走时说了一句:“别叫我,白痴。”

“行衍,不生气了。”梁睿拉着他的手讨好地嘿嘿笑了几声,在夜里只能看清花白的大门牙,惹得方行衍又骂了一句白痴。

“好了,我没事,我先回家了,你快回学校吧,被你爸知道又得揍你了。”

梁睿不太高兴,一副厌学儿童的嘴脸看着赶他走的方行衍,走两步掉下屁股停着看方行衍,走两步掉下屁股停下不动了。

方行衍懒得理他,头也不回地朝前走了,脸色却阴沉了下来。

回到家,方玉孟的父亲方孟良应该是喝了酒,正在烦躁地按着控制器,向英紧张地把他拉到一边,满脸焦急地问:“你看见你弟弟了吗?怎么到现在都没回来!跟妈出去找找,别让你爸知道。”根本没有留意到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回家的他却回来了的事实。

方行衍诧异地朝她身后看了一眼,方孟良正阴着个脸站在那儿,显然听见了刚才的话。

“你说什么,玉孟到现在都没回家?”

他突然出声,把向英吓了一跳,她蠕动着嘴唇点了点头,被喝了酒的方孟良一巴掌推到了地上,“死女人,还不去找。我儿子要是出个什么事,看我不弄死你。”

方行衍大叫着把他推到一边去,把向英扶起来时被突然发难的方孟良一脚踢飞,额头在墙上“嘭”得一响,好半天眼前都是黑的。

方孟良醉醺醺地甩了甩头,朝地上吐了口痰,“拖油瓶也敢跟老子横!不满你很久了,出去!”

向英看着方行衍额头上流出来的血眼睛通红,她忍着没让眼泪掉出来,而是扶着方孟良坐到沙发上,低眉顺眼地说:“孩子贪玩回来的晚了些,你发什么脾气。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杯水。”

等她回到客厅时,方行衍跟着他的包都消失了,她闭了闭眼睛,把没关的门轻轻合上。

方行衍是在一家游戏厅里找到方玉孟的,他找到他后什么也没有多说,握着拳头咬牙忍着,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方玉孟觉得今天的方行衍有点不太一样,被发现时也没有往日嚣张,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出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你逃……”看到他额头的伤又闭上了嘴。

方行衍闭了闭眼睛,因为嘴也受了伤,所以说话的时候很别扭,他平淡地说:“你爸喝醉了,先回家吧,他那么喜欢你,你劝劝他不要为难妈。”

方玉孟惊疑不定,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看见他朝着家相反的方向走,连忙大声喊:“你去哪,那不是回家的路,傻逼!”

方行衍惨笑一声,“家,哪里是我的家。”

方玉孟抿着嘴没有出声,任他走了。

原来他是想把这一切都推到方玉孟身上,然后把他打一顿泄泄愤,但在最后那一刻他还是放弃了。

在书皮里放钱是他的习惯,这事方玉孟知道,也不是第一次去他的教室拿钱,书皮应该是他剪开的,他虽然不喜欢这个弟弟,但知道他还没有聪明到这个程度。

究竟是谁陷害他,蔡学文?他不知道。

“来,敬我们的岳总一杯,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这次的合作商是一个东北人,半路发家才三十六岁,非常爽快就签了合同,这次作东请岳铭章吃饭,席上喝酒也是极爽快的,别人半杯他全喝了,别人一杯,他就喝一碗,拦都拦不住。

数着敬到了岳铭章面前,见他半天没有举杯的意思,脸色不免变了变,压低声音说道:“岳总这是看不起小老弟?”

岳铭章顿了顿,严寒见状马上灵活地凑了上去,却被那人一把推开了,好大的力气,弱鸡似的严寒一下子倒进一个肥头大耳的合作商怀里,惹得一阵大笑,正挣扎着要去救驾,却眼睁睁看着岳铭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下来顺理成章,一个一个的合作商都凑趣过来敬了酒,那人尤其高兴,一条手臂架在面无表情的岳铭章的肩上,一边喝一边跟他谈人生谈理想,最后叹道:“岳总年轻有为啊……想我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摸不着钱是个什么东西。来我们干一杯,为了这次合作的圆满进行。”

结束了饭局,严寒架着岳铭章走出酒店,提意道:“岳总,要不就去洲际开一个房间您先睡一晚吧,这里离得也近,就先别回香泉湖了。”

岳铭章看上去很正常,只是脸上通红一片,也有些站不稳。听见严寒的话,摇了摇头,很平静地说:“不了,送我去龙湖。”

严寒低声应了,把他扶上车,就驾车去了龙湖别墅。

“你弄的是什么,好香啊!”岳维渊大概是饿了,按捺不住移进了厨房。

厉封担心碰到他,又客气地把他请了出来,好笑地说:“岳先生,马上就好了,厨房里太乱了,你先在外面等等。”

岳维渊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说:“你要是个女的,谁娶了你就太有福气了。”

厉封黑着脸没有作声,岳维渊被他闷不吭声的背影逗乐,又是哈哈笑了一阵。

厉封撇了撇嘴,心说:您不是喜欢安静吗,怎么自己比别人还聒噪。

“这么晚了,我的腿也没好,一会儿你怎么回去?车你开回去吧。”岳维渊问他。

厉封一愣,冲他客气地笑了笑,说:“不必那么麻烦,这里离公交车站不远。”

岳维渊:“哦,对,还有公交车,我给忘了。小时候也坐过一阵子呢,但是因为我家偏僻,香泉湖知道的吧。到了最后那几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下了车还得往上爬好一段路。后来还是让家里人接送了。倒是我哥一直坚持坐公交车直到高中住校,我总觉得他是暗恋哪个同路的女生,跟你说,我可能还见过那个女生呢,虽然只是一张照片。”说着说着大概想起了什么,声音低下去。

“好像是,我那时候刚刚上高中,玩酒精的时候不小心烧掉了半个书房,我哥刚大三,站在重新装修过的书房里,好像在忍哭似的用力盖着眼睛。我吓坏了,你不知道我哥是多么冷静的人。我一直很内疚。”

香泉湖?厉封静静地听着,快速把脑中的东西划去,不会这么巧的,他笑了笑说:“可能只是因为想和同学多点时间在一起吧,放学以后挤在公交车上的感觉也很好的,聊聊天之类的。我是这样想的。猜测看来,应该是一个很有控制力的人,如果他喜欢一个人的话,她不会是一张冷冰冰的照片。”

岳维渊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可能吧。”

“好了。”

厉封把做好的豆腐羹端出来放在岳维渊的面前,笑了笑,回去收拾好出来,道了再见:“那岳先生,你慢用,我就先走了,碗放着我明天会来收拾的。”

岳维渊叫停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邀请他,说:“等等,我看他做的还有剩,一起吃吧。而且我早就想说了,看你似乎没那个意思,我又嫌麻烦就没说。……协议里应该提过,要你住过来照顾我直到康复的吧。”

厉封一顿,点了点头,说:“我明天就搬过来。”

岳维渊:“这样也好。”

一直陪到岳维渊吃完后,厉封又把他送上楼,要走的时候问道:“岳先生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来呢?”虽然不说,但厉封看得出来,他并不真的那么希望一个人住,吃饭还是有人陪着比较好啊。

岳维渊无奈地叹了口气,开了床头灯说:“怎么说呢,我大概对未来的嫂子存在某种偏见吧,呵……”

厉封不好多说什么,静了片刻说:“晚安。”

给他关上了门,刚走了几步,灯一闪全灭了。

岳维渊在黑暗中等了等,喊了一声,“厉封。”

“你还在吗?”

厉封很快地在外面答应了他一声,随后说道:“好像是停电了。”窗外车灯一闪而过,再接着一声刹车的声音响起。

岳维渊下了床,正要说些什么,厉封推开门进来,道:“好像有客人来了,我去开门,岳先生腿不方便,还是不要动比较好。”

岳维渊也听见了外面传来的声音,他答应了一声,“好。可能是我大哥来了。你下去看看。再找找看有没有蜡烛,电筒。小心点,摔下去不是闹着玩的。”

“岳先生到了。我扶您下车。”喝醉的岳铭章雕像一样坐着,借着他的力站了起来,却强硬地推离了他的手,要自己往前走。

严寒一脸苦相地看着歪歪扭扭的岳铭章,缩着个脖子去按了门铃,硬是架住了他没让他跟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里面的人应了一声,但没有开灯,很快传来门打开的声音,岳维渊的声音紧追其后,说:“开门那个是自己人。家里停电了,是大哥来了吗?”

严寒代答,高声说:“怎么还停电了,维渊啊,你哥喝醉了。”

岳维渊一愣,声音一下子拔高,“严寒你说我哥喝醉了?他从来不喝酒的!厉封你等等先别走!哎呀糟了,楼下的房间都让我给改成运动室,没有空房了。”

严寒从善如流地拉了一把看不清面貌的厉封,好脾气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麻烦兄弟,这你老板的哥哥,亲生的哥哥!这喝大了,我俩先搭把手送他上楼?”

厉封唉了一声,岳铭章突然抬头朝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无力地低回头去,沉默地向他伸出一只手去。厉封一愣,接过去。

任厉封拉着他的一只手架到身上,毫无反抗。惹得严寒郁闷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你右边,我左边,我们走!”严寒是个弱书生,中看不中用,力气还没厉封大,刚往前走了才两步,岳铭章直往下滑大半个都歪在了厉封的身上,脸和脸都擦在了一起,严寒连忙手忙脚乱去扯,结果越帮越忙。

厉封的嘴被他压过来的脸挤得完全变形了,吸盘一样从岳铭章的左脸滑到右脸,又从右脸扫到鼻子上,把岳铭章的脸都弄湿了,严寒这才把他给拉直了。

“兄弟,兄弟你没事吧,我瞧着你那条影子好瘦,真没事吧?我们家岳总可真尼玛重啊,累死我了。”边说边喘大气,嘀嘀咕咕着明天就去办一张健身卡。

鼻子里都是这人身上吸来的味道,酒精气中还有一丝淡淡的清冽好闻的香味,厉封脸有点热,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没多想,和气地招呼严寒往上走,“没事。这边有台阶看得清吗,小心一点。”

严寒嘴上说看得清,一走起来就不成了,习惯性在身上摸眼镜,半晌一拍腿,“这不是,什么情况!怎么搞的,停电也没个通知,唉哟!”腰突然在扶梯上一撞,差点先摔出去,扭曲着脸停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要不这样吧先生,我自己送他上去,你先上去把水放起来,停电了,太阳能应该还有热水。”说完没见严寒动,岳铭章压抑不住的呕吐声不是很清晰,但应该是响了一阵了。厉封能感到胸口流淌而过的异样的温热感,没推开他也没说什么,又催了严寒一声,“先生你还好吗?”

严寒啮牙咧嘴扶着个腰,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边吸气边哀嚎“腰……腰……腰”嗅了嗅鼻子,一惊一乍地说:“岳总吐你身上了!”

厉封小声地:“嗯。”

严寒头皮一麻,摸着墙上楼放水去了。

第 20 章

岳铭章裹在衣服下的身材精壮有力,摸上去还能感觉到明显起伏的肌肉,他比厉封高了大半个头还不止。

“哈…哈哈……压死我了,给你!对了,我们岳总去年体检的体重是七十五点四公斤,最近生了一场小病,应该轻了些。”一下子把岳铭章扔到厉封的肩上,嘿嘿笑着上去放水了。

厉封被压得眼前一黑,顶着扶梯对面的墙才没有倒下去,上气不接下气,肺里响得要传入压在他身上的死沉的人骨头里似的。

偏偏这个人大概是胃里难受得厉害,贴在他的身上动来动去,厉封胸口下面的两排肋骨被压得生疼,里面的毛衣也湿了,好不容易把他重新架好,费了死力气往楼上带,脸都煞白了。

他才一百斤的肉,没忍住低低叫了一声出来。肩上突然一轻,边上的摇摇晃晃地靠着他自己往上迈腿。厉封一愣,小声说道:“小心些。”

严寒摸索着上了楼,岳维渊担心地问:“怎么样了?我哥他还好吧,怎么让他喝酒了。”

严寒好脾气地告罪,把饭局上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小声抱怨地唠叨:“如果他不想喝谁也叫不动他,是岳先生自己要喝的,快结婚的男人总是不那么理智,岳总也是一样的,你要当他的伴郎吗?那可有点不妙,岳总的酒量比枯井还浅……”

岳维渊听得直皱眉不耐烦地说:“严寒闭嘴就你话多!你过来帮我个忙,我去看看他。”

严寒哎了一声,又叫了一遍厉封,抱怨一句,岳先生吐了!确定好位置才走进了岳维渊的卧室。

好不容易把岳铭章搬上了楼,厉封额头上背上都出了不少汗。严寒又走了出来帮忙,岳维渊被严寒安排在轮椅里,在月光照得到的地方沉默了一会儿,轮椅来来回回烦躁地动来动去,岳维渊是恨不得能变成个陀螺绕着岳铭章转。

一直没动静的岳铭章沉默了一会儿,说了一些什么。

太含糊了,他们没有听清。

岳铭章不太习惯被无视,有点呆滞地愣了愣,朝前走了两步,应该是想做些什么,手有点反常地拉着厉封不放,拖着他无奈地跟着他一起走了两步,在快站在岳维渊面前时,被后者黑着脸叫停。

“好了好了,哥,你放心吧,我这就回房去,总可以了吧。你乖一点别乱动然后别过来呕,快去洗掉!厉封你千万别介意一会儿换了衣服再走我哥喝醉了以后不太理智,呃嘶~先把他弄到卫生间去,臭死了。”岳维渊一口气说完,一眨不眨亮晶晶地看着厉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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