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低笑起来,更加用力地舔了一下那喉结,舒容予便又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顾泽返回来品尝他的双唇,一边含糊地说:“真可爱。”
舒容予闭上眼睛。在这个岁数被夸赞可爱,感觉实在有点奇怪。
顾泽伸出舌尖探入对方口中,试图撬开他的牙关。舒容予配合地为他张开了,顾泽深入进去勾起另一条舌,向它邀舞。旋转翻弄,共舞的双方适应着彼此的步调,直到渐入佳境,顾泽又依依惜别地退了出来。舒容予喘息未定,疑惑地张开眼,却见年轻人凝视着自己,双眸中满是毫不掩饰的痴迷。顾泽伸出手,抚上这张熟悉入骨的面庞。
感觉到指腹在脸上眷恋地勾画,舒容予有些难堪地垂下眼去。自己已经年华不再,对方却有着朝阳般不容置疑的青春与俊美。舒容予为之心折,同时又自惭形秽。
他的嘴唇被吸吮得潮湿而殷红,顾泽用指尖贴上去描摹:“容予,你真好看……”
舒容予微微苦笑。胸前一轻,顾泽已掀开了两人共盖的被子,一直褪到腰间。舒容予穿着顾泽的睡衣,过于宽大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空荡荡的,顾泽看在眼中莫名地心疼,揽在他腰际的手臂不由得紧了紧:“右腿,还疼吗?”
舒容予摇摇头:“已经不疼了。”
顾泽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掌在他背上慢慢地抚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没有这么瘦。”
如果在那时就……
时至如今,再多的假设都已经失去了意义。所幸怀中的身体还是温热的,心脏还在跳动,血液还在涌动,一切都还来得及。
刚出浴的躯体散发着热度,一下下的爱抚似安慰又似调情,两人靠得这么紧,连最私密的部位都互相挨着,彼此的反应丝毫无从掩饰。顾泽眸色渐渐暗了下去,那只手沿着舒容予的背脊下滑,包裹住他的臀瓣,突然微微施力将它压向自己。如此一来,两人之间连最后一丝缝隙也消失了,隔着薄薄的衣料,那已然开始抬头的东西紧密地贴合着,可以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鼓胀躁动。
舒容予羞愧般向后躲闪,然而顾泽的手还按在他的臀上,这般动作反而让紧贴的部位磨蹭了一下,隐隐约约的快感倏然窜了上来。“嗯……”
听到对方细微的呻吟,顾泽再也忍不住,双手从他的衣摆伸了进去,连纽扣也不解,直接将那宽大的睡衣褪到了舒容予的胸口。这具苍白纤瘦的身体总能如此轻易地勾起他的欲望,让他想要抱紧它,亲吻它,甚至想要舔弄那些永远无法消除的伤痕,直到让它泛起情欲的粉红,在自己身下瘫软沉醉。顾泽低下头,一口含住了对方胸前的茱萸,贪婪地吸吮了起来。许久未经情事的身体突然被这样逗弄,舒容予登时满面通红,紧紧闭着眼睛将头偏向一边。
顾及着舒容予的腿伤,顾泽不敢压在他身上,而是屈膝跪坐起来,一条腿落在舒容予双腿之间,膝盖直接抵到了他的腿根深处,还恶意地摩擦着那里。口中的茱萸被他吮得红肿胀大,顾泽满意地舔舐着,突然用牙轻轻一咬。舒容予整个人都颤了起来,再也抑制不住的呻吟声逸出了嘴角。
那声音完全是无意识的,却带着难言的媚态,仿佛松软春风卷起委地的花瓣。顾泽只觉得骨髓深处都痒了起来,松开嘴,凑到他耳边低语:“真好听……”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际,舒容予半身一阵酥麻。顾泽尤不满足,张口衔住他的耳垂,含混地重复:“太好听了,舒容予……从以前开始就觉得……”
舒容予思维早已混乱了,艰难地理解了半晌,才猜到他指的是drama里的H轨。
一想起当时的舒容予发出令人疯狂的氵壬靡声音,面上却一片淡然的样子,顾泽就心荡神摇。自己就在旁边悲惨地失态,而他却完全不曾察觉——实在太过分了。
顾泽捏住另一边被冷落的茱萸,报复般揉弄着,嘴唇也一刻不停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无数次地,他幻想着这个男人仅仅为了自己发出魅惑的喘息、凌乱的哭叫,幻想着这个男人呼唤着自己的名字,然后在幻想中激动而又孤独地达到高朝。那被禁锢太久的渴望如今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顾泽简直控制不了手下的力度,只想听到那梦寐以求的天籁之音。舒容予被他渐渐失去章法的揉捏与啃咬弄疼了,痛呼声困在嗓子里,却发不出来。
drama里的角色可以摆出各种忘情的姿态,现实中的舒容予却习惯了压抑与忍耐。
为什么……顾泽焦躁地抬起头,看着面色晕红的男人。为什么不出声呢?他扣住舒容予的后脑,用力地亲吻他,突然又放开:“舒容予……叫我吧。”
哀求似的语声里竟有些委屈,“叫我吧,你不喜欢我吗?”
舒容予目光迷离地仰望着对方,一时间甚至无法听懂他的问题。怎么会不喜欢,这个孩子或许永远无法想象自己有多喜欢他……除非他也像自己一样一无所有。
一无所有,却死心塌地。像拾宝的孩子固执地撬开蚌壳,里面没有珍珠,只有苦涩的血肉。这份关系从一开始就过于不对等,顾泽将一腔热切的情意全数捧出,只愿让自己相信他的真心,殊不知自己越相信才会越痛苦。在挣扎中一点点沉沦,直到让这份爱意成为自己对生命的执念,却又明白不能将同等的沉重施加于他……
舒容予恍恍惚惚地抬起手,如溺水之人寻求生机般,勾住了对方的脖子。
这无言的回应却让年轻人颇受鼓舞地微笑起来。顾泽一手扯下他的睡裤,隔着内裤包裹住了那已然坚挺的东西。滚烫的掌心让舒容予一抖,随即感觉到对方开始缓慢而温柔的摩挲。舒容予之前就已情动,此时最脆弱的部位被对方逗弄着,很快就浑身发热,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内裤上都慢慢渗出了湿痕。那隔着衣料的摩擦逐渐显得过于温吞,舒容予搭在顾泽颈上的手微微使力,似要催促。顾泽见他双眉蹙起,嘴唇微张,一副失神的模样,不由得笑意更甚。他故意又拖延了一会儿,玩笑般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手中的柔弱。舒容予的腰肢都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口中终于又发出了难耐的低吟声。
仿佛作为奖赏,顾泽的手如他所愿地探入了内裤中。
“前辈。”他故意用上这个称呼,不出意料地看见舒容予露出了更加难堪的表情。“前辈……”他握住了舒容予的那东西,感觉到它血管的搏动,却偏偏不加抚慰,只是催眠似地耳语着,“你曾经想着我自渎过吗?”
舒容予呆滞了几秒,突然吸了一口气,近乎惊慌失措地看着他。
顾泽逼供般极轻极慢地套弄了一下:“有没有过呢?”
舒容予呜咽一声,羞耻得眼中都泛起了水雾,喘息着说不出话来。那副样子活生生就是一只误入陷阱的小动物,顾泽被他含泪注视着,只觉得所剩无几的理智霎时间灰飞烟灭。手下猛然加快了速度,引得舒容予迷乱地哀吟起来,带着哭腔的声音似抗拒又似渴求。春风缭乱繁花颠狂,花瓣被带上九天又坠落深渊,一边是无限喜乐,一边是痛不欲生。
勾在他颈上的手无力地滑落下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只有那双对不上焦的眼睛始终茫然望着自己的方向。顾泽也已经忍得满头大汗,手中又动作了几下,感觉到对方的身体蓦地僵住,他算准了时间一松手,拇指却飞快地堵住了那孔洞。
舒容予眼前一阵发黑,下身涨得快要炸裂,无意识地挺送着身子却不得而出,终于急得像孩子般哭了出来。顾泽的手也在发抖,他俯身吻去舒容予的泪水,柔声哄劝:“乖,告诉我……有没有?舒容予……”
舒容予似乎已经听不见他说话,只是呜呜地啜泣。顾泽又是心疼又是失望,叹了口气正要松开,却见他慢慢地点了点头。
顾泽狂喜地吻住他,一松手,舒容予浑身一阵哆嗦,在几欲晕厥的快感中释放了出来。那身子登时瘫软下去,连合上眼的力气都没了,只能空洞地望着上方。
顾泽本已坚硬如铁,见他这个样子却不忍心再折腾。只得在舒容予身边躺下来,将人抱回怀中,一边亲着他的脸,一边摸上了自己的东西。
舒容予偎在顾泽的臂弯里,渐渐回过神来,只觉得对方的身躯仍是滚烫的。他反应过来,转过头去轻声说:“我帮你……”
顾泽哄孩子似地亲亲他的鼻尖:“你累了,休息吧。”
舒容予摇摇头,身体朝他贴了过去。顾泽僵了僵,突然抱住舒容予将他翻了个面,背朝着自己。
舒容予正不明所以,便感到一个火热的东西抵进了双腿之间。舒容予暗暗做着心理准备,对方却用双臂环住他的腰,就这样在他腿间动了起来。
“小顾泽……”
“嘘,夹紧一点,乖。”
那东西很大,来来回回地擦过某个密穴,皮肤被蹭得发烫,两人都有些难受。舒容予努力夹紧,但虚软的双腿已使不上力气。顾泽只得用手摁住他的双腿,帮他并拢了,自己挺腰抽送。过了一会,顾泽的顶端分泌出透明的液体,随着动作在舒容予的腿根越积越多,仿佛雄性动物在领地上留下痕迹一般。这个联想让顾泽无端兴奋起来,加快速度又抽动了片刻,终于一个挺身泻在了舒容予的腿缝里。
大量白色的液体从缝隙中溢出来,沿着舒容予的腿根蜿蜒而下,那煽情的景象让顾泽很想再来一次。然而舒容予已经累得眼皮都撑不开了,顾泽只得清理了两人身上的狼藉,又替舒容予换好衣服,抱着他沉沉睡去。
顾泽只得清理了两人身上的狼藉,又替舒容予换好衣服,抱着他沉沉睡去。
53.往事
黎明时分,顾泽毫无缘由地醒了过来。四下仍是一片昏黑,只有窗帘缝隙间透进珍珠色雾霭般的微光,提示他身在何处。顾泽向身旁摸去,指尖触碰到了温热的躯体。他转过头,入目却是舒容予的后背。
男人背对着他,在睡梦中无声地蜷缩成一团。与数月之前的那晚一样,与再之前许许多多的夜晚一样,静谧、孤独、亘古不变,像灰色的岩石渐渐覆盖上青苔。
仿佛这中间顿伏艰危的种种都未曾发生,而昨夜缠绵只是一场幻觉。顾泽盯着那道背脊,突然冒出一股指向不明的怒火。他伸手环过舒容予的腰,略一施力,粗暴地将他扳过了身来。
舒容予几乎立即张开双眼,目光疲惫却清醒,让人怀疑他是否真正入睡过。顾泽一愣,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却见舒容予息事宁人地笑了笑。
“几点了?”舒容予用气声问。
“还早,再睡一会吧。”
舒容予往他怀中靠了靠,重新合上眼。两人紧挨彼此,小心翼翼地呼吸,似乎不愿惊扰空气中悬浮的温柔倦意,然而那脆弱的粒子还是消散无迹了。他们都知道对方醒着。僵持半晌,顾泽叹了口气:“抱歉,吵醒你了。”
舒容予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只翘了翘唇角。顾泽看着他低垂的眼睫,渐渐明白过来。对方正熟稔地利用着沉默,让这个话题自行结束。刚刚压下的无名火再次腾起:“你不生气吗?”
垂下的睫毛翕动了几下:“为什么要生气?”
“大清早被无缘无故地弄醒,不管是谁都会询问一下原因吧?可是你,连责怪都……”
自己听上去简直在故意找茬。
舒容予睁开眼:“小顾……”他的声音有点沙哑,“你怎么了?”
顾泽烦躁地翻身下了床。他的枕头中间留着浅浅的凹痕,舒容予躺在原地凝视着它。耳边传来一连串声响,顾泽端着一杯热水走了回来,扶起舒容予,喂他喝了一口。
熨帖的暖意流过咽喉,缓解了初醒时的不适。舒容予双唇湿润,黑暗中他的双眼也是湿润的,映着一星清苦孱弱的晨光。顾泽放下水杯,在床沿坐下:“我刚才发现了一件事情。”
“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次都没见过你生气。无论是对我,还是对其他任何人。”
如果仅仅这样,或许只是体现了他的涵养。但还不止于此。仔细回想起来,似乎无论被怎样对待,他所看见的舒容予从来没有不满、没有质疑、没有即使是最微末的异议。做人到这份上,已经不能用涵养来形容,而到了逆来顺受的地步。
“我要你教我配音,你就教了。我要你跟我来,你就来了。我要你爱我——”无力感攫住了他。眼前这个人像被隐形的提线牵引着,一言一行早已脱离了自身的意志。容予,你曾经拒绝过谁吗?“
舒容予一言不发,神情中有种奇异的迷惘,仿佛他使用的是另一种语言。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那天在走廊上靠近的是别的什么人,你也会满足他所有的要求,一直走到这一步。就算不是我,其实任何人都可以……”顾泽觉得嗓子发苦。不会有答案的,他想,自己永远不可能从舒容予的口中听见回答。
唇角突然贴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温热的触碰稍纵即逝,顾泽眨了眨眼,才回味过来自己是被吻了。舒容予半支起身体,被顾泽难得呆滞的表情逗得低笑起来:“傻孩子。”
顾泽低下头。舒容予语声中的亲昵与这个称谓都让他心生酸楚。
舒容予又躺了回去,脸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似乎陷入了沉思。
“想听一个故事吗?”片刻之后他轻声问。
顾泽心头一跳:“如果你愿意讲的话。”
“并不是什么精彩的故事。”
“没关系,我全都想听。”
舒容予闭上了眼睛,一时没有出声。当他终于开口时,却说得缓慢而迟疑,仿佛在打量某处年代久远的遗迹。
“有个普通的三口之家,夫妻相处和睦,唯一的儿子也非常可爱。但只有一个孩子毕竟有些孤单,所以当妻子再次怀孕时,虽然是个意外,他们仍旧决定生下来,让两个孩子互相做伴。夫妇俩都希望能有个女儿,可惜最后出生的又是一个男孩。
“看见新生儿的时候,父母虽然表现出开心的样子,但心中还是藏着一丝不应有的失望。这并不是因为他有什么缺陷,而是因为他的哥哥太出色了。同样年幼的哥哥似乎继承了父母所有的优点,比瓷娃娃更精致漂亮,而且聪明得超出了年龄。相比之下,这个弟弟就逊色了许多。
“夫妻俩当然知道这种比较和偏爱都是不应当的。他们期待小儿子能在成长中显露出招人喜爱的地方,然而在渐渐长大之后,他依然是个平凡的孩子。既没有过人的天分,也不会讨好大人,只有乖顺和安静勉强可以算作优点。他安分守己地上学放学,吃饭睡觉。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人费心去了解,反正不外乎作业、同学、无聊的玩具吧。有时候,他们简直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与此相反的是他的哥哥。这个长子一天比一天引人注目,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关注的焦点。在他身上仿佛有种恶魔般的魅力,只要他愿意,不仅能让别的孩子俯首称臣,连成年人被那双乌黑的眼睛注视着,多半也会按照他的意愿行事。他天生就是一名支配者。
“这对夫妻虽然寄望于长子,但也尽量公平地对待兄弟俩。他们供两人接受同样的教育,哥哥毫不费力取得的成绩,弟弟却要非常用功才能达到。同样的钢琴谱,哥哥扫过一眼就能流畅演奏,弟弟只能一遍又一遍地练习。似乎弟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衬托出哥哥的优秀。
“当哥哥长大到念初中的年纪,他的美貌已经到了令人不安的程度。不管是谁看见那样一张脸,都会愣怔一会儿。那并不是令人愉快的青春活泼之美,比起太阳,他更像是黑洞……渐渐地,连他的亲生父母都察觉到了异样。已经过了孩童时期,作为男性那么漂亮是不吉利的。而这个长子还显露出了更多与众不同的特质,让他们既引以为傲,又隐隐害怕着。他智力惊人,却不热衷于学习,也不喜欢同龄人的游戏,即使偶尔参与其中,也只是为了获得威望与服从。他的关注点全在与年龄不相符的事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