袅袅炊烟 下——凌波仙
凌波仙  发于:2015年06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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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先玩完这盘吧,反正很快的。”王翰文兴致来了,不舍得停下。

林雨儿气呼呼地说:“哼,反正很快就要输的,还不如不玩了。”

听到林雨儿的这句话,王翰文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心里深深懊悔并且暗暗下定决心下次一定得学会悠着点。

第二天,王翰文带着小棋上私塾去了,顾秋沉浸在林大山给他买来的小人书中难以自拔,顾冬正在奋笔疾书,完成何大夫留给他的任务:默写《黄帝内经》,至于林大山,一心挂在顾秋和宝儿身上,让他少看一眼估计都舍不得。

林雨儿正兴头上,很想要找人陪他玩五子棋,可是家里竟然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下棋,想了想,林雨儿决定去找张晓云陪他玩。

林雨儿到了张晓云家里,意外地发现陆扬陆建还有陆扬的哥儿王静都在这里,之前听张晓云说他们打算把他俩的事在年底定下来,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

不过感觉现在的气氛不是很融洽,难道是发生了什么说不拢的事情了吗?

林雨儿进了屋,故意笑呵呵,假装没察觉到什么似地问:“今天怎么这么多人都在这儿,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一屋子的人,谁都没说话,林雨儿正打算换个方式问,没想到王静开口了:“不就是为了阿建和晓云的事。我们本来是想年底就把他俩的事定下来,等明年开春就把的他们的婚事给办了。可是,阿建这个倔孩子,非说年底先把婚事定下来,等再过一年在成亲,说是要出去闯荡,你说这不是耽误人嘛!”

从王静的话里可以听出他的无奈和不能理解,不过他对陆建有所了解,陆建是一个死倔的人,他想好的事估计别人很难说服。

听了王静的话,陆建一直低着头没吭声,半天才抬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张晓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等一年,这是我之前就想好的,你放心,我这辈子就认定你一个人了。给我一年的时间,我要出去闯一闯,我相信我能成功,我会给你好的生活的,相信我。就一年,不管好不好,成不成,我都会回来,一辈子陪着你。”

陆建在林雨儿的印象里一直是一个沉默寡言,不怎么爱说话的汉子,没想到今天一开口,却把林雨儿感动到了,这不是甜言蜜语,也是实打实的真心。

这话连林雨儿都明白了,张晓云没有不懂的道理。

只见张晓云听完陆建的这一番话,深深地低着头,说了一句“嗯,好”。虽然没有看到张晓云脸上的表情,但是林雨儿知道他的眼眶现在一定是红的,他只简单说了几个字,恐怕再多说几句,眼中的泪就要忍不住了。

这轻轻的很声音,听在陆建的耳朵里却如同惊雷一般,陆建忍不住冲上前,一把搂住张晓云。

“咳咳咳。”陆扬一脸不自在地咳了几声,示意陆建放开张晓云。

然后他接着说:“这本来就是你们俩自己的事,既然你们两自己都同意了,那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现在已经是腊月中旬了,你们要在年底定下来,时间就比较紧了。四天后有个吉日,就定在那天怎么样?”

陆建点了点头,说好,张晓云也点了点头。

看事情已经说定了,陆扬高兴地对张晓云说:“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是你放心,我们陆家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等会儿我们就去里正家了,让他做个媒,呵呵呵。”

第五十七章

看事情已经说定了,陆扬高兴地对张晓云说:“虽然时间有点紧张,但是你放心,我们陆家绝对不会委屈了你的。等会儿我们就去里正家了,让他做个媒,呵呵呵。”

等陆家人走了之后,林雨儿才有有机会和张晓云好好说说话。

要分开一年,林雨儿猜张晓云的心里一定很难过,正想要开口安慰他,没想到一看,对上的却是张晓云的笑脸。

林雨儿心疼地握住了张晓云的手,张晓云朝他摇摇头说:“放心吧,我是真的开心,不是强颜欢笑。之前只是听到他说要走,我心里舍不得。之前我是流泪了,一是因为想到要和阿建分别一年而难过,二则是因为感动。我是明白他的,他不是个鲁莽的人,这事他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知道他一定能行。而且他是一个说一不二的汉子,一年以后一定回来给我幸福的,这一点我不担心。”

林雨儿看到张晓云脸上坚定而幸福的笑容,忍不住伸手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

“四天后,这日子也定得太急了,你来得及准备吗?我来帮忙好了。”林雨儿算了算日子说说。

“都是因为什么时候成婚的问题争议了太久才拖到现在。不过我也没什么好忙的,主要是陆家忙,你要是有空的话多来陪陪我好了。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呢。”张晓云看着林雨儿感激地说。

“那当然行了,我要每天都来陪着你,你不嫌我烦就行了。既然你不忙,就先陪我玩会儿五子棋吧。我跟你说,可好玩了,大山在河池集市上买的,昨天我和翰文……”林雨儿拉着张晓云兴致勃勃地说着昨天下棋的事。

张晓云看着林雨儿满面笑容的活泼样子,不得不感叹跟王翰文在一起之后的林雨儿跟以前变得很不一样了,多了几份可爱和孩子气,很好。

张晓云被林雨儿拉着玩了一个早上的棋,中午林雨儿要回去的时候,还硬要拉着张晓云到他家去。

张晓云想了想摇摇头说:“我看还是不去了吧。”

“不行。当然要去了,你和陆建的好事定了这个大好消息可得你亲自告诉他们才好。还有你的厨艺这么棒,中午来一起帮我做做饭也好呀。”林雨儿笑嘻嘻地把张晓云拉了起来。

自从张晓云上次接了何家酒席大厨的活儿,他的名气就传了出去,村里不少人家的红白喜事都会来找他帮厨,张晓云除了多了一门收入,他的厨艺也因此越来越好了。

中午因为有张晓云帮忙做饭,林雨儿就躲了个闲,打打下手。

中午的菜味道非常好,特别得大家的欢心,大家都吃得很欢乐,尤其是王翰文和王小棋,他俩之前没尝过张晓云的手艺,因此对今天的饭菜惊为天人。

王翰文一边猛吃一边笑着对林雨儿说:“雨儿,今天你的手艺怎么这么好,这菜真好吃,比以前的都要好吃。”

顾秋在一边看了故意不怀好意地问:“翰文,你真得觉得这菜比以前的好吃很多吗?”

王翰文猛地点点头:“当然,好吃多了。”

他刚说完这句话,只见林雨儿恶狠狠地盯着自己:“既然这样,那以后你就别吃我做的饭好了。”

王翰文听了林雨儿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

坐在一边偷笑的张晓云实在忍不住了,捂着嘴笑呵呵地对王翰文说:“其实今天的饭菜是我做的。”

王翰文夹着一筷子菜愣愣的,不知道是该放回去还是吃下去好。

接下来,王翰文就一直只敢吃白饭了。还是林雨儿最终看不下去了,夹了一筷子他最喜欢的鱼给他:“做什么光吃白饭,多吃点菜吧。”

看到坐在一旁偷笑他的张晓云,林雨儿笑着把他推了出去,转移大家的目光:“今天晓云来不是有件好事跟大家说吗,趁现在大家都在,不如先说了吧。”

林雨儿的话一出,果然大家的视线都关注在了张晓云的身上。张晓云笑笑对大家说:“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和阿建的事定下来了,打算四天后订婚,时间有点紧,到时候你们都要过来喝几杯呀。”

“这还没什么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呀,放心吧。我们一定都会过去的,不过我的身子不行去不了了,不过放心,礼是一定会到的。”顾秋发自真心地说。他觉得陆建这人不错,以后张晓云一定会幸福的。

这段好姻缘或许他当初来起来一点的推动作用呢,想到这里,顾秋心中也有一种莫名的幸福感。呵呵,难道他有做媒婆的天赋。

陆扬陆建离开了张晓云家就径直去了里正江峰家,把他们的来意跟里正说了:“里正,我家阿建和晓云两人打算订婚,到时候想劳烦你出来做个媒人,不知行不行。”

没想到江峰听了立马就乐呵呵地点头同意了,“阿建和晓云,这真是天大的好事!行,这个媒人我当定了。呵呵。具体的示意定下来了吗?”

江峰听到陆建和张晓云走到一起的事心里有些吃惊,但是更多的是高兴和支持。在江峰的印象里,村里的年轻一辈,陆建和张晓云算是他比较满意的了。

陆建这个人孝顺、老实、肯干,虽然寡言少语,不是很会说话,但是办事牢靠,是个好汉子,就是因为家境不好才拖到现在还没成亲。

至于张晓云虽然是个外村嫁进来的早早死了汉子的小哥儿,但是做人做事,没一句可以让人挑毛病的,没一点是非,做人本分踏实,还有一身好本事养活自己。

他两个人走到一块,一个刚一个柔,一个主内一个主外,简直就是绝配,江峰有感觉这一定会是他做的最好的一桩媒。

陆扬见里正顺顺利利地就答应了他们的事,心里也很高兴,把自己的安排和里正说了:“因为赶着在年底把事情办了,所以时间定的比较紧,正是下定的日子就在四天后,正好那天是个吉日。明天就劳请里正帮我们去说个媒,四天后的大日子还要请里正来主持。”

“四天后,时间的确是赶了点,但是好事赶早不敢晚吗!那你们事情来得及办吗?”里正问。

“能,我们等会儿就去县城里置办东西。”陆建言简意赅地说

“那就赶我家的牛车去吧,路上方便些。”里正想了想说。

陆扬陆建谢过里正,就立马驾着牛车往县城里去了。两个人边说边了,一路上商量着要在县城里要置办什么。

两个人说得开开心心,殊不知他们的话一不小心被被旁边的路人听了去,并且因此引发了一场小风波。

江有祥家的正在村口水井边打水,突然背后被王瘸子家的哥儿猛地推了一下,刚刚好不容易打上来的水洒了一地,江有祥家的一肚子火,猛地转过身来,正想发作。

王瘸子家的先他一步开口了,挤眉弄眼、故弄玄虚地朝着他说:“你知道我刚刚听到什么了吗?”

江有祥家的气呼呼地把桶往地上一摔,恶狠狠地说:“我管你听到了什么,神神鬼鬼的,害得我水都洒了,滚一边去。”

被江有祥家的这么一说,王瘸子家的原本想跟江有祥家的通风报信的心也没了,没好脸地说:哼,“哼,真是好心没好报,我刚刚可是听说陆建和那个张晓云好像要成亲了,据说还找了里正做媒。我看你们家打得好算盘是要落空了。”

“什么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江有祥家的一听这话,立马换了脸色,拉着王瘸子家的问。

“那当然了,我亲自听到陆建、陆扬两兄弟说的,绝对不可能有假!”王瘸子家的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

江有祥家的听到这话,连水也顾不上打了,拎着水桶就跑回家去了。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江有祥家的一边跑一边喊着进了屋。

“青天白日,什么不好了,不好了,真是晦气。”江有祥听到这咋咋呼呼的声音,有些不高兴,吸了口土烟说。

江有祥家的见到他当家的不高兴,但是现在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关上门窗拉着江有祥急急忙忙地说:“哎呀,我听说那个张晓云要嫁人了,还是嫁给陆建那个穷鬼!这样一来,那些好田好地就全是陆家的了。这,这怎么行呀。”

张晓云是江有祥表亲江有富以前的小哥,江有富死了之后,他的田地都留给了张晓云,但是因为张晓云没有孩子,所以江有祥一家早就惦记上了这些田地。他们打算等过些年,过继一个儿子给张晓云,光明正大地拿到那些财产。但是现在张晓云要嫁人了,他的计划就全部落空了。

江有祥听到这话紧紧地皱着眉头,盘算着主意。

江有祥家的见江有祥没说话,急得扯了扯他的袖子:“当家的,咱们可得想个办法才行。那些好田好地,可都应该是我们江家的,不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江有祥深深地吸了口烟,烦躁地说:“我不是正在想嘛!办法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

江有祥家的眼珠子转了转,恶狠狠地说:“既然这样,那咱们让他结不成婚!当家的,明天你就去找村里的老人,跟他们说说不要同意他们的婚事,记得把有富抬出来。至于我,就到村子说说,张晓云这个贱人,作为寡夫竟然勾搭汉子,还要成亲,真是不要脸!”

第五十八章

第二天,江峰代表陆家去找了张晓云提了亲,张晓云送上自己的八字就算是同意了,江峰帮张晓云和陆建合了八字, 发现没什么冲突的地方,正式地起了婚书,这提亲就算是成了。

江峰乐呵呵地回到家,却意外的发现江有祥、江有富的表叔正在他家等他,还没来得及问问他们来干什么,其中脾气火爆江老根就嚷嚷起来了,“里正,张晓云他不能改嫁!”

江峰一眼瞥见了躲在后面的江有祥,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为什么不能改嫁!谁规定的?”

江老根恶声恶气地说:“他是有富的哥儿,生是我们江家人,死是我们江家鬼,他当然不能嫁人了!”

江峰不屑地笑笑说:“按照我们大庸国的律例,凡是丧夫的哥儿只要守寡满一年就可以自行改嫁,江有富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张晓云要不要嫁,那是他自己的事谁也管不着。”

听到这里,一直在后面的江有祥呆不住了,站了出来说:“张晓云的那几亩地都是我们江家的地,若是他嫁了人,那那些地不都成了陆家的吗!这可怎么行呢!”

“汉子死了留给哥儿的财产就是哥儿的了,不管他怎么使用,这地别人都管不着了。我想有些人还是不要总想着别人的东西,贪得无厌得好。”说完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江峰做了那么多年的里正,在整个江家村还是挺有威信的,江有祥被他这他这一眼看得有些瑟缩。

一边的人还想说话,江峰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我只是个做媒的,有事你们找正主去。”把这些人打发了。

于此同时,一些难听的流言蜚语就像传染病一样从洗衣服的河边蔓延开来。

林雨儿昨日跟张晓云学做了一道糕点,今日试着做了,大家尝了都觉得好吃,林雨儿原本打算送些到江涛家的,走到半路却听到一些哥儿正聚在一起说些什么闲话。

林雨儿走上前去打算打个招呼,没想到却让他听到了一些让他生了一肚子火的东西。

“你们知道吗,听说张晓云要嫁给陆建了。”

“我知道,据说他们早就勾搭到一块儿去了,真是……”

“陆家那么穷,又没地,肯定是看上张晓云手里的那几块地。”

……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林雨儿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厉声地问。

几个说得正欢的哥儿一看到林雨儿就不敢再说了。背后当着别人说坏话总是让人心虚的,现在他们被张晓云的好朋友林雨儿抓到了,他们自然不好意思了。

“我们哪有说什么,不过聊聊闲话罢了,我们还有事先走了。”说完纷纷逃走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闹心事,林雨儿也没心思送什么糕点,直接提着篮子回家去了。

顾秋正抱着宝儿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宝儿是个性子活泼的哥儿,今天睡醒了精神好非闹着要顾秋抱他出去走走,不然就哭,死活不肯赖在房间里,顾秋没法子只好抱着他起来走走,幸好顾秋的身子已经恢复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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