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高兴地点了点头，轻轻地将脸贴到了顾秋的肚子感受着肚子里孩子的动静，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想和他玩捉迷藏就是不动了。林大山撇撇嘴有点小小的难过。

顾秋笑着用手点了点林大山的额头，笑着说：“看你那着急的样子，等下次孩子动的时候我叫你行了吧。”

两夫夫心中小小的担忧被孩子的这一闹就全给搅和没了。两个人也想明白了，他们作为弟弟对哥哥的事情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好，更何况王翰文和林雨儿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现在只是王翰文单相思，林雨儿的心思到底怎样谁都不知道。

第四十八章

柿饼不仅价格高，而且做柿饼的材料比起做黄金蜜枣的还要少些，不用花钱买糖和白炭，成本还省些。做柿饼需要几个大的竹屉和大缸，但是竹屉和大缸和糖和白炭不同，都可以重复使用，而且大缸以后还可以装米装水，买了也不亏。

上午起来顾秋和林雨儿就忙着给家里的柿子洗干净，削皮。至于林大山就在家里编制竹屉。竹屉林大山自己会做，当然就自己做了，不用去买还能省点钱。

未时的时候，王翰文果然带着十来个小孩来了，每个孩子脸上都是笑盈盈的。顾秋给了每个人一个大柿子，很快就俘获了小孩儿们的心，一个个缠在顾秋身边问上山摘柿子的事。七嘴八舌的，听得顾秋的头都快晕了。

“好了，大家都先听顾叔叔说，别吵了。”看来王翰文这个先生在学生中还是挺有威严的，他一发话吵吵嚷嚷的小孩们都安静下来了。

顾秋看着孩子们一个个仰着头眼巴巴地看着他，赶紧说了具体的事宜：“你们倒时候背着这种背篓上山摘柿子，摘满一个背篓就有两根糖葫芦，等会儿王叔叔和林叔叔会陪你们一块儿去。说好了，摘柿子的时候不准偷吃，到时候我会让你们带几个回家的。”

小孩们听到摘满一个背篓就有两根糖葫芦，到时候还有柿子拿，都笑开了花，“顾叔叔，你放心，我们一定不偷吃，嘿嘿，快带我们上山吧，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林大山和王翰文两个人带着一帮皮猴子上山了。这些小孩子摘果子的能力一点儿也不必成年人差，高处摘不到的果子，他们蹭蹭蹭就爬上树去摘了。

到天色暗下来要下山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有满满一背篓的成果，有两个大点儿孩子摘得特别多，甚至连背篓都装不下，就把上衣脱下来包柿子。

林雨儿顾秋原本估计每个孩子能有一背篓就很好了，没想到大家的都做得这么好，幸好之前做的糖葫芦比较多，要不就不够分了。

顾秋给每个孩子两根糖葫芦，两三个柿子，那两个大孩子还多得了一个根糖葫芦。一个胆子比较大的小孩拉住了顾秋的衣角问：“顾叔叔，明天我们还可以跟着去山上收果子吗？”眼睛里满是期待。

顾秋想着山上梨树和山楂还有栗子，恐怕还要孩子们再去一趟才行，顾秋带着笑意摸了摸孩子的头，“行，明天你们还可以再去一趟，酬劳跟今天一样。”

孩子听到来顾秋的这话纷纷欢呼着跑走了。

今天孩子们上山主要的工作是柿子，十几个孩子帮忙山上的柿子差不多已经全收回来了，还收了不少山楂回来。

顾秋让林大山把家里的收来的山楂全都先放到地窖里，主要先处理家里堆积成小山的柿子。

顾秋和林雨儿花了两三天的时间才把家里所有的柿子都削好皮，摆放在林大山做好的竹屉上，放在日光通风好的院子里晒着。

所有的柿子摆满了十个大竹屉，院子里都放不下，有几个还摆在了院子外面。

村里人偶尔经过他家门口，看着院子里晒满了柿子，不免都很好奇。有些跟林大山关系比较好的人还会来问问他们再做什么。

面对大家好奇的眼光和问话，林大山只是笑着说他在晒果干，其他的也没多说。不是他防着村里人，只是这做柿饼的手艺的确不好外传，要是谁都会了，那他们的柿子哪里还有市场呢！而且他们家里也是第一次做柿饼，还指望这靠做柿饼多赚一笔。

顾秋看了看晒在院子里的柿子，发现晒了几天之后柿子的表皮已经干枯了，“这些柿子已经晒得差不多了，咱们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林雨儿拿起一个晒过的柿子，皱起了眉头，“接下来我们要将柿子压成饼状吗，真的不会压破吗。”说句实话，他觉得这很困难。

“我先试试看吧。”其实顾秋也是第一次做柿饼，也没有什么经验。

顾秋看了看眼前的一大片柿子，挑了一个小点儿的柿子，轻轻地用手挤压，原本圆滚滚的柿子在顾秋的手下慢慢变扁了。就在快要成功的时候，那个柿子出人意料的破了。

“哎呀，破了！”顾秋一脸惋惜地看着看着被自己压破的柿子，心里有些懊恼，既然不确定能百分百成功，当初就应该少做点，要是失败了那就亏大。

林大山从顾秋手里拿过那个被捏坏的柿子，咬了一口，美美地吃了起来，安慰道：“这个失败了没关系，再试试其他的吧，别担心。”说着挑了一个晒得比较透的柿子递给顾秋。

顾秋深吸了口气，接过林大山手中的柿子，万分小心地重新挤压柿子，让人惊喜的是，这次柿子没有破掉。

看着扁扁圆圆的柿饼，顾秋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笑着对林雨儿说：“压柿子的时候如果选用晒得久一点的柿子会好很多，还有用力一定要均匀，这样柿子才不会破。”

林雨儿点了点头，有了方法就好。几个人随即就一起忙着压柿子。虽然在挤压的过程中还是有几个柿子被压破了，但是大部分的柿子都很完整。

林大山早就买好了好几口大缸，林雨儿和林大山把这些晒好压扁的柿子均匀地码在大缸里，牢牢地盖上盖子。等到柿饼上霜之后，柿饼才算是真真做成功。

接下来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了。当然这段时间等着他们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地窖里堆着的一筐筐山楂都等着他们处理呢。

顾秋已经决定将山楂做成山楂果脯，山楂味道酸酸的，加糖做成果脯，酸中带甜，比起蜜枣纯粹的甜，顾秋觉得味道会更好。

做山楂果脯的法子跟做蜜枣的方法差不多，先用刀去掉山楂核，再将山楂蒸熟，放到高浓度的糖水里煮过、浸泡，等完全入味之后再捞出来烘干。

一回生二回熟，有了上次做黄金蜜枣的经验，林雨儿他们做起来就熟练多了。

山楂果子小，要去核还真是挺麻烦的，万一用力勇猛就会将果实捅破，虽说味道上不会有什么大影响，但是卖相就差了。

看着一筐筐的山楂，林雨儿觉得真是任重而道远，林雨儿看了看有些红肿的手指，叹口气哀叹道：“唉，这得忙到什么时候才能弄完呀！”

顾秋被下了禁令不准碰刀，尽管他很想帮忙也差不上，顾秋看着林雨儿和林大山疲惫的样子，想了想说：“要不我们找人来帮忙吧。”

林大山和林雨儿有点犹豫，要是让人来帮忙，自家做蜜饯的法子或许就会流传出去了。

顾秋知道他们两人的犹豫，“就让他们来帮忙去山楂核，其他自己干就行了。就这样吧，要是不请人，你们两个人要处理这么多山楂不得累死呀。”

最后林雨儿和林大山也同意了。顾秋怀着身子不方便，就让林雨儿出面去请了村里几位比较老实肯干的中年小哥儿过来帮工。

人多力量大，有了人帮忙，家里的山楂处理的速度就快多了。

当第一批山楂果脯做成的时候，林大山就迫不及待的装了一些送到县城里去了。这次去的依然是醉仙楼和周记杂货铺，两个掌柜看到林大山带着新做的果脯都很开心。

叶掌柜和周掌柜尝了尝林大山带来的山楂果脯，都觉得味道比上次的黄金蜜枣味道还要好，因此两个人出的价格比上次还要多出一文。

林大山乐呵呵地回到家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家里人，大家做果脯的兴致就更高了。

“这次山楂的量比起上次的枣子多多了，而且价格还要更高，肯定能买到不少钱，要是能把家里的雪梨也做成果脯就好了。”林雨儿高兴地拉着顾秋的手说。

“我也想，但是雪梨水分特别多，做果脯还真是有些困难。算了，还是留着我们自己吃吧。”顾秋也想多做点果脯，但是用雪梨恐怕真的有困难。

“是呀，梨做不成果脯也没关系，我们可以留着自己吃，天冷的时候做成冻梨可好吃了。”林大山应和着说。

想了想，林大山继续说：“要是想继续做果脯的话，我们可以去买些鲜果回来做。”

听到林大山的话，林雨儿和顾秋眼睛一亮，对呀，可以去买材料来做果脯呀。

离上次将柿饼放进缸里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八九天，顾秋觉得这些柿饼应该已经上霜了。将柿饼装进大缸里后，顾秋虽然表面上很淡定，其实心里一直在暗暗地惦记着缸里的柿饼好了没有。

等了七八天，顾秋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了，轻轻地掀开大缸上的盖子偷偷看了一眼。让顾秋喜不胜收的是，柿饼上已经凝上了一层淡淡的白霜，和他小时候爷爷做的柿饼一模一样。

“你们快来看，我们的柿饼已经做好了。”顾秋忍不住大喊起来，急切地想要和大家分享他的心情。

林大山和林雨儿正在院子外面忙活，听到顾秋高兴的叫声，立马跑了过来，林大山看到看着缸子里一个个白白的柿饼，心里忍不住激动，他连忙拿了一个尝了一口，紧实甜蜜的口感立马将他征服了，林大山从缸里拿出几个柿饼递给顾秋、顾冬和林雨儿：“你们快尝尝。”

林雨儿咬了一口，这柿饼的味道和他以前吃过的柿饼一个味道，甚至还要更好吃。

“大山，明天你就带些柿饼去县城里问问叶掌柜和周掌柜他们要不要。”顾秋拉着林大山的手高兴地说。

“这么好的东西，他们不要才怪了呢。”林雨儿对自家的柿饼很有信心。

没想到林大山却摇了摇头，“这柿饼我不打算放到醉仙楼和周掌柜那里，我想等快过年的时候自己拿到集市上卖。”

第四十九章

没想到林大山却摇了摇头，“这柿饼我不打算放到醉仙楼和周掌柜那里，我想等快过年的时候自己拿到集市上卖。”

“大山我们把东西送到叶掌柜和周掌柜那里不是更方便，若是要自己拿去卖，万一卖不出去怎么办？”顾秋和林雨儿觉得这样不是多此一举吗。

林大山摇了摇头，“若是拿到县城里买固然是方便，但是价格肯定是要低些，反正年前那段时间我也是空着，不如利用那段时间来卖柿饼。柿饼这东西好吃，过年的时候不少人家会买来给孩子甜甜嘴，或者买来送人，肯定是卖得出去的，这不用愁。”

顾秋和林雨儿看着林大山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再执意反对，林大山做事总是有自己的思考，他们相信他。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大山一家人都在忙着做果脯蜜饯。林大山去了县城里一家专卖水果的摊子，买了好些果子用来做果脯。

这段时间里，王翰文只要是有空闲的时候就以帮忙为名义赖在他家里，林雨儿洗果子的时候他帮着提水，林雨儿烘干蜜饯的时候他帮着烧炭，林雨儿做饭的时候他帮着洗菜、烧火。

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王翰文这么明显的追求，即使林雨儿是个瞎子也该猜得出他的心思。

当林雨儿知道王翰文对他的心思的时候，他的心里不可谓不震惊。在他的心里他和王翰文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王翰文是一个满腹诗书的有钱人家的公子，虽说已经落难了，而他是一个曾经嫁过人的农家小哥儿。想到王翰文会喜欢他，他觉得不可思议。

但是王翰文明明白白毫不遮掩的态度却告诉他这是真的。说实话，他很钦佩王翰文对感情的态度，坦诚直率。

但是他却无法给出回应，他的心里很乱，他弄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面对王翰文的靠近，他躲开了，用自己的行动表示了自己的拒绝，但是王翰文好像看不懂似的，依然照旧。

林雨儿觉得有些无奈，王翰文的行为虽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他是在追求他，但是却也从来没有直言过他的心意。林雨儿自然也不好直说让他死心、不要在喜欢他。这两人的事就这么僵持了下来。

王翰文的一举一动，顾秋和林大山两夫夫自然都看在眼里。

相处了一段时间，顾秋和林大山对王翰文的人品也有了一定的了解。王翰文可以说是一个温柔敦厚，品行端正的人，虽然出生在富贵之家，但是也并非娇生惯养之人，来到他们江家村之后，住在破旧的私塾内，吃农家的粗茶淡饭，也甘之如饴，对林雨儿平时一点一滴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

可以说，顾秋和林大山两个人对王翰文已经接受了几分。当然他们也都没有刻意表现出来，林雨儿已经有过一次失败不幸的婚姻，未来的幸福他应该要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所以顾秋和林大山都不愿做干扰他选择的因素。

当然顾秋和林大山也为王翰文开了一点后门，林家的大门总是为王翰文敞开，还有不论林雨儿跑到哪里，王翰文总是能够追过来了。

林大山家的蜜饯果脯一直做到了十一月中旬，由于林家蜜饯的产量不断增加，单单醉仙楼和周记杂货铺已经吃不下他们全部的货，林大山又去了上次送鱼的那几家酒楼。

原本林大山还担心人家会不愿意要他们家的蜜饯，没想到林大山一进门，酒楼掌柜就热情地迎上来了，商谈的过程非常顺利，价格就按他给醉仙楼的价格给。

末了，几位酒楼掌故还请他喝酒，正是在酒桌上他才知道原来自家的做的果脯蜜饯在县城已经这么有名了，据说有些客人就是为了他的蜜饯才到醉仙楼吃饭喝酒。其他的酒楼对林大山的蜜饯早就向往已久了。

林大山加大了蜜饯的生产，买了许多当下有的新鲜果子，增加了自己果脯的种类，而且还请了不少村里的哥儿忙帮处理处理果子。单单凭这蜜饯的生意，但十一月中旬的时候，林大山家里差不多就赚了二百两银子。

林大山的生意做得热热闹闹，村里人也都看得见。有不少人一肚子的嫉妒，整日算言酸雨的，或是在他家门口晃来晃去，总想窥探些什么，比如江有祥家的。

当然大部分的人还是觉得林大山一家人挺好的，不仅自家能赚器，还能携带者村里人赚钱。林大山请人做工给的工钱不低，也让村里的哥儿好好地赚了些银子。

这门赚钱的生意要是可以，顾秋肯定不想停下来。但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他的肚子越来越大，林大山还是决定暂时先把生意放下来。

林家屋子里，顾秋扶着像装了个大西瓜的肚子，看着林大山把没来得及做成的蜜饯的果子装到筐子里，准备放到地窖。

“先把这些果子做完也好，何必那么急着停下来呢？”顾秋看着地上两个筐子里的果子忍不住说。

林大山直起身来，小心地扶着顾秋到一边的软凳上坐下，凳子上放上了厚厚的棉垫，为的就是让顾秋坐着舒服，“这些果子留着自家新鲜吃也很不错。钱是赚不完的，何必急在一时呢。现在你的身体和你的肚子的孩子是最重要的。等明年再开始吧。”

感受到林大山的体贴关怀，顾秋心里暖暖的，自己在这个人心里是胜过一切的，包括金钱。顾秋朝林大山柔和地笑着，也不再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林大山将收拾好的果子放到地窖里。又从地窖里拿了点上好的白炭上来。这些白炭不是用来制作蜜饯的，而是用来烧炭盆。

往年，林大山家里都是到了十二月才烧炭盆，但是今年怀着身子的顾秋总是特别怕冷，林大山早早地把炭盆给烧上了。

温暖的房间让顾秋有些昏昏欲睡。顾秋这一胎怀得也还算顺利，除了头几个月有些孕吐反应之外，也没什么其他的妊娠反应，连肚子里的孩子都很乖，不吵不闹的，就是偶尔会伸伸手动动脚。林大山和顾秋都猜肚子的孩子肯定是个安静的小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