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舒尹，我有个非常棒的主意。我干脆就搬到你家住吧，方便，还省钱。”
“这真不方便。”
钟唯在这边，举着电话求助地看了钟薇一眼。钟薇已经对自己哥哥的厚脸皮无语扶额了。
但还是得帮啊。钟薇赶紧用自己手机打了个“高利贷肉偿”，递到钟唯跟前。
钟唯一看，这哪行啊！真这么跟舒尹说，他不得把自己劈死！就看他拼命摇手，让钟薇快想个别的主意。
那边程舒尹半天没听到声音，倒是挑了挑眉：“喂？”
“呃呃舒尹啊，那啥……靠！看不懂！我不是说你！”突然又没声了。
“旁边是谁？”
“谁都没有！”
“那我挂了。”
“唉等等！”钟唯急了，这要是让他误会了可就玩大发了，“你现在有空不，我妹妹不也来s市了吗，一起出来吃个饭什么的。”
程舒尹还在思考，另一边又传来了一个女声：“是啊是啊，听说你是我哥的好朋友，长得可帅，我让我哥介绍我们俩，靠你打我！”
“端木喵？”
“不是吧，你这也能听出来！”
“上次群里面，我就猜到你是他妹妹了。那就一起吃顿饭吧。”
挂了电话，钟唯总算舒一口气。钟薇则是大功臣的模样：“还不快谢谢我！”
“你没搞砸我就谢天谢地了！”
“约到人了，把握机会！”钟薇老神在在地拍拍他的肩，“赶紧去做一下功课，看看最近有什么电影。”
“知道了！”钟唯对她挥了一下拳头。
他们两家住的不远，便也没选很远的地方。公交车坐个三站就是一个商业区，他们午饭就准备在这里找一家饭店解决。
之前钟薇也有来s市跟他们面过基，程舒尹自然也认识她。三人碰头，倒是他们两个先聊起来了，钟唯在后头尝试了几次，没能挤到中间，老老实实站在程舒尹的另一边了。
这个组合，自然是钟薇说了算，最后在她的安排下去吃了川菜。
程舒尹也是挺喜欢吃辣的，但不太能吃。看钟薇噼里啪啦点了好几个辣的，有点纠结但又不好意思说。
结果钟唯一把把菜谱抢过来：“每人点两个，你自己筛选一下，接下来我们来点。”
“靠！哥你不是吧！你这么变态我祝你永远找不到男朋友！”
这个诅咒还是挺有杀伤力的。钟唯哆嗦了一下，瞄了眼程舒尹，又把菜谱递回去：“再点一些不辣的！”
第三十章
钟唯哆嗦了一下，瞄了眼程舒尹，又把菜谱递回去：“再点一些不辣的！”
钟薇做了个鬼脸：“知道你痔疮不能吃辣！”
“靠！”
程舒尹拼命忍着，还是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钟唯还准备好好教训一下妹妹的，但看到程舒尹的样子，心里都软了，莫名也觉得挺开心。
菜陆续上来了，有口水鸡，沸腾鱼，麻婆豆腐，干锅牛蛙，另外还点了一个爽口雪梨，一个上汤娃娃菜。
程舒尹逮着沸腾鱼吃得就停不下来了，边吃边嘴上吹着气。钟唯无视了对面钟薇的一脸女干笑，把雪梨往程舒尹那儿推了推。
几人正吃得尽兴，边上窜过来一个人。
有吃的地方，就有子柏。
“诶舒隐，你也在这里啊。这家店好好吃啊，我这个星期都来第三回了！”
程舒尹赶紧喝了口凉水压了压辣：“味道是不错。这是子柏，这是端木喵。这个……你见过的，仲爷。”
“你们竟然面基不找我！”子柏说着，就在钟薇边上坐下，“舒隐我跟你说哦，他们家的辣椒很厉害的，我这几天吃得菊花都有点疼了，但是实在太好吃了所以我又来了！”
钟唯大惊失色，觉得不能再让程舒尹吃下去了！
子柏顾自看了一圈桌上的菜，但很遗憾这次没有能让他直接上手的了。不过习羽很出现了：“发票，你要刮奖的。”然后歉意地对他们三个笑了笑，把人揪走了。
他们人一走，钟唯就立刻说：“舒尹，你少吃点吧……”
“我吃很多吗？”钟薇都一碗饭吃完了，自己才吃了上面一层。
钟唯纠结啊，总不能说自己担心他的菊花吧。如果真这么说了，该是他担心自己的黄瓜了。“我的意思是，辣的少吃点，不然上火。”
“你觉得我脾气不好？”程舒尹说着，夹了块牛蛙。
“不是不是……”钟唯急着解释，却发现对面的钟薇拼命地笑，程舒尹也嘴角弯弯的。再一回想刚刚他那句话的语气，明显是在开玩笑。
松了口气，他的手悄悄伸到桌子下，揪住程舒尹衣服的小角。程舒尹一把拍上去：“吃饭！”
吃完饭，钟薇又提议说去看电影。程舒尹挑了挑眉，转头看向钟唯。
“呃，好啊，那个《老婆再爱我一次》好像最近挺火的。”
钟薇一口血吐出来：“这什么国产爱情片啊！能去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背背山》吗？那才叫火好吗！”
她说完，也没等谁同意，就手机上网订座了：“再过20分钟正好有一场，票我一起买了啊！”
于是三人只好一起来看背背山。
拿到票的时候，程舒尹意外了一下，却又觉得不是那么意外。他和钟唯的票是连着的，位置也在放映厅中间。钟薇一个人位置不知道选在哪里，环视了一圈都没找着。
钟唯坐在他边上，很是紧张。“舒尹你想吃爆米花吗？或者来一杯奶茶？”
“再让我考虑一会儿。”
“啊？”
程舒尹翻了个白眼：“没听懂算了。”
电影究竟演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了，尽管程舒尹也想认认真真地看，但旁边钟唯的目光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好歹是坚持到电影散场了，钟薇刚跟他们汇合，就对钟唯的痴汉脸一番吐槽。
随后各自回家，程舒尹绕了点路，去便利店买了包烟。到家后，站在阳台上缓缓地抽了起来。
是的，他吸烟的速度非常慢，更多的时候，是香烟自己在燃烧。烟味让他间歇地咳着，可烟却没断过。
他几乎一夜没睡，第二天打了个电话回家。
电话是程世康接的。
“爸，妈她还好吧？”
程世康迟疑了一下：“精神状态不太好，不出门，老是叹气。”
程舒尹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事是我们没做好。”程世康也叹了口气，“要早发现，就不会给你那么大压力。”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会比父母的爱更包容的了。程舒尹轻声应着，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哭声。
“你妈那儿，一时半会儿可能还接受不了，也是正常。”
“嗯，让你们操心了。”
“儿子啊，你过得幸福，过得开心，就足够了。”
幸福，开心。
挂了电话，程舒尹坐在床上发愣。自己觉得幸福的记忆，似乎有点遥远。又似乎，一眨眼就能出现在眼前。
晚上《种树》剧组pia戏，程舒尹按时进了频道。
端木喵做为一个杂役，却还是比真正的策划靠谱一些。如果不是她盯着，这剧真不知道得拖多久。
“快快快！该上麦的上麦，该开剧本的开剧本，该安静的安静！”
“喵你不是吧，这就更年期了啊。”吐槽的是导演豆豆豆。
“唉，你不懂我的苦啊！仲爷你说好的五分钟呢！现在已经五分零壹秒了！”
“来了来了！”钟唯调整了一下麦克，“可以了。那就从第一句开始吧。”
第一句是程舒尹的台词。他酝酿了一下，刚张开口还没发出一个音呢，就被打断了。
“声艺剧团出品，现代耽美广播剧《种树》，第一期，第一幕，action！”
钟唯这句话刚说完，屏幕上就刷满了“靠”、“坑爹啊”、“浪费我感情”诸如此类的控诉。
“我就是激动了一下。继续，继续！”
第一期当初是出过的，但主役配的角色不同，心境也大不相同，一开始钟唯和程舒尹都配的有些别扭。
“仲爷，你是眼前一亮，而不是色狼看到美女一样你懂吗！”
“这要怪小舒隐，心跳的感觉是后期音效加的，你表现出来的还是要很淡定的啊！你这个语气……妈蛋听得我脸都红了。”
程舒尹很无辜：“我只是很正常地读台词。”
端木喵毫不避讳地在公屏上打字：豆，有木有觉得他们在秀恩爱？
豆豆豆：原来我不是一个人……扶额
程舒尹有点窘迫：“仲爷请你认真一点。”
端木喵：舒隐这句话严肃得有点萌
豆豆豆：原来我不是一个人……
少不了插科打诨，但对于配音上的问题，这两个妹纸还是比较认真的。程舒尹和钟唯也渐入佳境，状态越来越好。
一开始还是一句话要来个两三遍的节奏，到后面两人就能非常流畅地把戏给对下来了。
豆豆豆对今天的pia戏很满意，结束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不愧是CP啊！”
干音一个星期之内收齐，后期一个星期之内完成。这部被坑了三年的剧，终于要动土了。
这种感觉，很难说。就像在打开尘封已久抽屉之前，你不知道里面是古董价值连城，还是一张贬了值的定期存单。
周一上班，方总看到钟唯，惊讶了一下：“你不是请假了吗？”
“谢方总关心，事情在周末解决了。”
“那就抓紧干活吧。”方总说着，不知怎么，目光在同样是今天回来销假的程舒尹那儿停留了一下。
程舒尹因为之前缺席，项目安排上就没给他太多的任务，现在也是让他跟杨斌一起完成预算。
杨斌大致给他讲了一下项目的情况，然后传了几份文件，让他先看着。下午有个部门例会，程舒尹还能通过会议跟上项目进度。
但钟唯好歹是项目负责人，请假了一天，还是有很多东西需要赶紧沟通的。整个早上，就看他在办公室里窜来窜去。程舒尹揉揉眉心，他觉得自己不能集中精神了。
但这只能怪自己，是自己心态有起伏了。
他端着杯子走出办公室，在走廊里却是脚步犹豫了一下，转向另一边。
熟悉的咖啡香，好像很久没有闻到了。程舒尹放松地靠在墙上，深深闻了一下，再浅浅地尝上一口。
钟唯也是伸着懒腰走进来，结果就看到程舒尹在那惬意地喝咖啡。
他快步走上前：“舒尹？你怎么又喝咖啡？胃有不舒服吗？”
“没那么严重。偶尔换一下口味。”
钟唯的表情很是纠结：“真的没问题？”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才叹一口气，转身去磨咖啡。
“你上周五怎么也请假了？”
“啊！”钟唯手一抖，差点把咖啡泼自己手上“哦，没什么，一点私事。”
“私事就是蹲我家楼下？”程舒尹挑了挑眉。
“咳咳咳，不是的！我只是顺路，事情解决了，我就多待了一会儿。”钟唯生怕自己被冠上一个跟踪狂的帽子。
但早有钟薇通风报信，程舒尹对实际怎么个情况也猜出七八分了，却也没说破。一杯咖啡喝完，他洗了一下杯子，就端着空杯子离开了。
钟唯在后面突然一拍脑袋：“舒尹，你蜂蜜喝腻了，我中午去再买一罐柚子茶来给你！”
“你……是不是很久没去过那个茶水间了？”
继那罐蜂蜜之后，茶水间里又陆续出现了各种东西，什么果珍啊，阿华田啊，椰子粉啊，能想到的都有了。也不知是谁带来的，但就放在那里，大家自由取用，感觉也挺温馨。
钟唯连连摇头：“不行不行，我给你买的蜂蜜岂不是都被别人吃了！这次柚子茶放你自己桌子上。”
程舒尹翻了个白眼就走了。
第三十一章
下午的部门例会，方总没有出现，全权交给了钟唯。
主要也是因为这个项目，他们的胜算非常大。这块地面积不大，但在新城区的地铁口，是个适合建商业楼的地方。一河之隔就是鑫城预计年末能完工的中档小区，已经开盘，销售情况也非常乐观。
之所以他们能十拿九稳，正是因为在这个新城区的开发中，鑫城地产已经成功拿下六块住房用地。六块地距离新城区的一河一湖都不远，相互也有呼应。不说他们的占有率之高，就单论这排兵布阵，也是占着非常大的优势的。
一群人多多少少参与过之前的项目，有信心，有动力，有热情。这个例会开得也是非常有效率。
程舒尹还没参与到项目中，就没发言了，一直做着记录。而且他不喜欢用电脑，喜欢手写，笔记本上写的工工整整的。开了几次会，钟唯也有了经验，这次干脆自己不记录了。
会议结束后，杨斌开玩笑：“小程，我看你也别做什么预算了，去给小钟当秘书吧。”
程舒尹还没表态呢，另一个同事就凑过来：“杨斌这主意不错。这年头男秘书少，小程还有性别优势呢！”
“行了啊你们。”程舒尹有点窘迫，倒也不至于应对不来，“我这程度，钟经理能要我吗？”
这话刚说完，钟唯从他小隔间钻出来：“舒尹，快把你的课堂笔记给我看看！”
于是一群同事哄堂大笑。
程舒尹翻了个白眼，还是把会议记录本递给他：“钟经理，请你严肃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每个人的工作强度都加到最大。程舒尹白天在公司里连轴转，晚上回家后还要抽空录音。时间在匆忙中过得飞快，再接到卢新霁电话，程舒尹才发觉已经过去半个月。
“是不是我再不打电话，你都要不记得我了。”
“不好意思，最近工作比较忙。”
“是新城区的商业地？”卢新霁不愧是开源的副总裁。
“要是你想打探内部消息，我这儿还没有，官太小。”
“诶诶，新城区我们开源就没打算去掺一脚，别冤枉人啊。”
程舒尹笑了笑。卢新霁就是有这种本事，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找我什么事？”
对方却也叹了口气：“唉，真要我提醒呢？看来你没考虑啊。”
程舒尹也囧了一下。最近自己要考虑的事情好像有点多。“嗯……哪天一起出来吃个饭吧。”电话里，毕竟不够正式。
“好吧，你订时间，我做东。”卢新霁挺爽快地答应了。但电话那头，他却是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好像，答案已经知道了。
已经准备好答复，程舒尹便也没有把日子订得太远。周五晚上，花园路的一家意大利餐厅，卢新霁早已订好了位置。
花园路这一带算是外国人比较多的区域，沿路西餐厅酒吧也很多。卢新霁选的这家店，在这样的地理位置中，低调却又不失品位。
“要来点红酒吗？我在这里存了一瓶。”
程舒尹挑眉：“我不会喝酒，你知道的。”
卢新霁表示了一下遗憾，然后毫不马虎地点了一串菜。
然后两人坐着，都没说话。最后还是卢新霁举起装了橙汁的高脚杯，和程舒尹的碰了一下：“你如果想再考虑一段时间，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