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道律师——苏苏白白
苏苏白白  发于:2015年0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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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拟世界中的邓某人,突然竖起了耳朵尖,分心思考葬礼优先论是否存在历史基础论、或逻辑基础论,或其他可行的基础论。

“不过……”南条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十年前,分家有过一次葬礼同时再追加葬礼。”

“啊?连续死了两个?”

“嗯……”南条皱了下眉头,“是在祭奠的当天,突然发现死人下面还藏了一具尸体。”

戴缓缓地放下了筷子,慢慢地转向南条,“凶杀?”

“不知道,”南条耸耸肩,“当时刑侦没有结果。”

虽然当时,刑侦没有结果,但是却留下了浓重的阴影。

南条重又闭上眼睛,将头微微后仰,调整了姿势,靠在椅背上继续闭目养神。

因为他又闭上了眼睛……

所以,当然不可能看到某邓又使用了眼角余光这一强大功能。

No.19 房间的朝向,青蛙下的青蛙?!

波音747终于完成了其艰巨的装载任务,并准确地把四人组投放在了日本某机场。

随即,立刻一个转身飞走了。

以上是拟人化的说法,如果想要觉得好受些,就可以说这是一部航班紧接的飞机。

“飞走了,”邓彰站在候机厅落地玻璃窗前,有些忧虑地说了一句。

“现在航班也无缝连接了?”戴北司随口捧了个场。

邓彰没有说话,只是暗暗忧虑,要是回不去就糟糕了……一辈子呆在日本?!

他此刻皱着眉头,拿小事或者说根本不太可能的事用来严重忧虑重点思索的模样,在某人眼里看来可以说是极其对味。

但是,基于目前默认的“冷战”状态,南条只看了他一眼,便拉着行李,冷冷地与“思考者”擦肩而过。

邓彰看着某人的背影,突然觉得这次日本之行,真的是……无聊至极!

出了机场,四人上了taxi,taxi七转八拐,拐进繁闹市区,拐过高速公路,拐到了一座山前。

山很壮观,抬眼望去密林葱郁,一条干净宽敞的泥土路从脚下蜿蜒延伸。

Taxi不能开上山,就此便结帐离开了。

剩下四个人拖着各自的行李箱,站在入口的牌楼下。

“那个……”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第一次用虚词开局说话的……应铎。

后者有些迟疑,就像计算机在做繁重计算时会出现的卡机现象,不过,对于超级计算机来说,这种情况千年难得一见。

不过,这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景出现了。

“那个,”应铎从外套口袋里抽出了一张纸片,抬手扬了扬,“我出机场的时候,买了回程票……四张。”

针对南条之前说的“山里”、“不方便”……他做了任何一个严谨的律师都会做的事情。

他准备了B方案。

邓彰有些犹豫地看了眼那四张明晃晃的飞机票,再看看眼前那一望无尽的山川林海,然后,突然目光咯噔了一下,指向极远处,问,“那是什么?”

戴和应铎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发现居然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信号发射塔。

因为建在密林中,所以非常地不显眼。

应铎方拿着机票的手缓慢地放下,干净的脸上重新燃起平静。

是的,他平静。

因为有发射塔,等于有信号,有信号等于有网络,有网络等于macbook有灵魂。

Macbook有灵魂,他就没有意见。

“车来了,”南条温温地开了口,站在原地不动。

只听见,密林深处传来悦耳的铜铃声,而后……仿佛从电影里爬出来般,四辆装饰华丽的牛车依次有序地行进而来。

戴握行李箱拉杆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

邓彰勾起了唇角,淡淡地笑了笑,低声咒骂了一声,“shit!”

头辆牛车已经走到了面前,牛车上跳下一个穿短打和服、扎裤管的日本男子。

非常的土特产,极其标准的日本人矮小身材,配合狭小的眼睛,以及武士道般悍直的神情。

“南条晃少爷,”那人如是称呼南条,“欢迎您回府。”

邓彰看着南条毫无表情的侧面,突然就蹲到地上,狂笑起来。

“这位是?”矮小男子冷眼睨视毫无形态可言的邓彰,开口问道。

“未来的南条少夫人,”戴要笑不笑。

邓彰笑不下去了,因为那名日本矮小男子正在用眼神剜他。

于是,某变态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摆,既不否认,当然也绝对不可能承认,就那么模棱两可地笑了笑。

“我目前在ABC有talkshow节目,”邓彰和蔼可亲地对矮小男子笑,“不知道你们这边民俗是否接纳电视机这一新兴媒介产物?”

“我们、大和民族,”矮小男子很较真地看着他,虽然迫不得已带着点仰视,“什么都有!”

什么都有的民族……是不存在的,邓彰想说。

但是,南条看着他。

所以,他只好拉着行李上了牛车。

一直到牛车停在了南条家的门前,才让人终于了解到日本世族究竟意味着什么。

白墙墨瓦圈起千叠地,夕阳流水写照万年春。

此处要有多写意,就有多写意,就像邓某人那乱世美院的n倍放大版一样,深得某人之心。

于是,邓在PDA上点开了互联网,在网上查询了日本某偏远山地的房价讯息,然后迅速地用计算器功能“乘于”了几下,得出了一个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的天价。

戴凑过来瞄了一眼,好心地提醒道,“邓,你完全可以通过某种法律形式,完全免费地获得。”

“是吗?”邓彰抬了抬眼皮,笑笑,“正如你通过某种法律形式,刚巧失去?”

戴北司突然发现老虎爪子,不是那么好玩的。

戴北司总是忍不住深刻地反思,为什么不久前的某一天的某一个时间,自己会鬼使神差地和南条晃,两个男人去结了婚呢?!

那真的是两个男人的婚姻!

那个时候,他们发现彼此有着共同的政治观念,相似的庭辩风格,一样的用餐口味。

于是,甚至当他们在神父和圣母前,握着对方的手的时候,也很一致地坚信,对方虽然外表高大俊美,但肯定是受无疑。

所以,婚姻的悲剧就那么产生了。

因此说,很多悲剧之所以会发生,都是因为沟通不够彻底。

如果,当时沟通得有够彻底,比如说哪怕他用葡萄牙语明确地询问一下南条——你希望今后怎样“互动”?而南条能够给与明确的答案,今天的局面都会大不相同。

或者说,在婚前有“互动”的体验,那样的至少,他们在婚姻史上还能保持清白。

但是,他们却婚前巴拉图,婚后因伯拉图破灭而破灭。

有时候,人类反而不如动物直白坦率。

戴凝视着草丛里相叠的两只青蛙,下面那只大些的应该是母青蛙,上面那只小些的是公青蛙,看……多么和谐。

“青蛙是很符合进化择优原理的物种,”应铎顺着某戴的目光,很平稳地解说开来,“通常在性别比例失衡的时候,个别单体就会转换性别,那只母青蛙就很可能是由雄性转体而来的。”

戴看着那对原本看上去无限和谐的青蛙,顿时感觉有种喉咙被什么卡住的感觉。

“植物普遍都是雌雄同体,”应铎毫无知觉地继续道,“就单植物范畴内,就有不计其数的物种能够自给自足。”

但是,人类的自给自足只能产生二氧化碳和热量,却不能够繁衍后代。

“由此可以推论出,”应素鸡独自一人进入了学术领域,“人类很可能被上帝的无形之手列在了‘自然灭绝’物种名单中。”

戴北司有些头疼地看着那本会说话的百科全书,想了想,问了句,“应,你很介意人类灭绝吗?”

应铎抬起脸,看着他。

不会是介意吧?

戴北司在一秒钟内回想起了南条晃之前那个除了操作层面,其他貌似没有别的什么瑕疵的“人造人”计划,然后开始内心纠结。

“不介意,”应铎终结了他的纠结。

当然,戴北司应该想到,只要苹果公司不倒闭,人类灭不灭绝,我们的应素鸡其实是不太关心的。

“你们现在站的地方……”南条环臂抱胸,好整以暇地转身看向身后的三个人,慢吞吞地道,“十年前停放过那个双人棺材,房间被拆掉以后,改称了院子……”

“为什么?”戴北司及时地退开几步。

“因为,这块地必须多晒太阳,”南条笑笑。

邓彰皱眉,因为他突然觉得冷,冷气从地底下冒上来。

只有无神论者应素鸡还站在原地,思考着南条所说的“多晒太阳”的问题。

从到达这座深山世族府邸,一直晚餐完毕,月上星空,邓彰等人终于支离破碎地了解了十年前的那个离奇葬礼。

十年的葬礼,是南条生病死去的一位祖叔父的葬礼。

这位祖叔父在生病的一年里,前前后后居然有过四份遗嘱。

祖叔父生病去世后的七天,尸体都停放在一间过堂中。

一直到第七天祭奠,却有人在献礼的时候,突然发现祖叔父的尸体下居然还有一具尸体。

在家的本家、分家、每一个亲戚,居然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下面的那具尸体。

而当时事发以后,警察也没有侦查出尸体的身份。

为了表示对死者的敬意,虽然是无名尸体,还是在葬礼的当天,多加了一场葬礼。

祈求死者的安息。

后来,那间厅房过尸体的过堂间,就被拆除了。

南条晃即使再次回到自家的土地上,看到已经变成了院子的空地,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面窗是这个朝向?”

邓彰拉窗的手停顿在窗沿上,看着外面白天被讲解过的院子空地。

“这里本来是我的房间,”南条淡淡地说了句,放下了居家和服,就要拉开纸门退出去。

“不是说,客房不够,可能要两个人一间吗?”邓彰提醒某人之前“客房不够”的情节。

南条看着邓彰,后者也看着他。

双方都很淡定,那么,就要看谁先不淡定了。

“你愿意挤客房?”

结果,南条先不淡定了。

No.20交往或协议,脚下的浮尸?!

南条不淡定的结果,就是——带着邓彰到了才四叠大的客房。

多一个邓彰,使得这间不大的客房更显局促。

邓彰怀疑在当今的道琼斯指数和这栋老宅的容积率之间,怎么会有这么一间客房的存在?

“邓,”南条将矮桌挪到一边,从拉开壁橱的纸门,扔给他一套被褥,“你睡那边,先睡吧。”

邓彰一把接住棉被,看着脚下的半边木地板,呆在原地,毫无动作。

南条有些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先睡,我还有一些文件要看,等下就关灯,抱歉……”

“不是,”邓彰为难地看了看地板,转向南条道,“我不介意灯亮着……但是……”

南条脸色一僵,什么叫做“不介意灯亮着”……这话也说得太不严谨了。

“我……”邓彰犹豫了一下就坦然了,“铺床,不会。”

南条脸色彻底僵硬了,刚拿起在手里的文件“啪”地一声掉落在矮桌上。

邓彰大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棉被塞还给南条。

南条叹了口气,接过被褥,俯下身铺张开来。

邓彰安静地站在某铺被人的身后,看着那修长熟悉的背影,面上的表情如浮云掠过明月,影影绰绰的。

刚才南条叫他“邓”,跟之前的叫法大不一样……

自从上飞机那一刻起,南条的态度就很不一样,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

要解决不知道“为什么”而发生的状况,向来不是他的长项。

因为,优秀的律师从来不会在情况不明的前提下盲动。

“南条,”邓彰抬起下巴,然后坚决地看着南条的后背,“……如果签订交往协议,你能接受吗?”

南条一僵,邓彰在他背后看得一清二楚。

“哦,对不起,”邓彰眼神稍稍转开,“大概我搞错了。”

果然,对于不擅长的项目,轻易地使用任何方案都是有风险的。

“不是,”南条扔掉被褥,利落地转身盘腿坐下,沉稳地道,“现在就可以讨论协议的条款了。”

邓彰瞄了一眼南条那标准的日本坐姿,不动声色地将矮桌推到两人中间,也坐了下来,矮桌恰好完美地掩饰了他的坐姿。

“既然如此,”邓彰拿起桌上的钢笔,随手抽了一页纸,翻过背面的空白页来,“先讨论一下必要的条款吧。”

南条瞄了眼那张纸,似乎是一张百万美元的合同书,不过……无所谓,他现在心情极好。

“首先是一些必须经由双方同意才能发生的行为,”邓彰飞快地书写。

南条在内心摇头,为什么生物本能行为,现在也沦落到要协议了?

“包括,”邓彰认真地道,“开联名帐户、利用对方人脉、公开场合馈赠……还有……”

邓彰不可思议地看着突然大笑出声的南条,南条已经笑得直不起腰了,拍着桌子,看着自己中意的这棵杉木,真是越看越顺眼。

“你……不想签?”

邓彰有些狐疑地看着南条。

如果南条不肯签的话,那就可惜了。没有条文保障,他实在不可能和任何人,无论男女,哪怕动物,甚至一只茶杯,发展任何长期的、稳定的关系。

邓彰审慎地注视着似乎“拒签”的南条……脑子里飞快地转动着对策。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一点,自己正在考虑的是“长期、稳定”的关系。

“邓,”南条终于笑够了,“你首先应该考虑的不是那些……”

他还是叫他“邓”,邓彰有些警惕地注视着对方。

“放心,协议我一定签,”南条察觉了某人目前关心的重点,“但是……”

邓彰松了口气,有些放心地等着南条的“但是”。

既然在大方向上南条已经同意了,那么接下来那些细枝末节的“但是”,都是可以解决的,这一秒钟,邓彰非常有把握地这么认为。

“但是,”南条的嗓音有些哑沉,“交往,是两个人开始互有感情,接吻,和床上运动的问题。”

邓彰想说,这些都不是问题。

但是,他看了看南条薄薄的唇,然后视线往下移……被矮桌挡住了。

“这个,”邓彰深思熟虑后,说道,“可以计划一个周期表,怎么样?”

“那我们可以重点讨论这一部分吗,亲爱的?”

南条将身体微微前倾,笑看着邓彰。

邓彰挑了挑眉,“可以,但是可参考条件不够,估计现在讨论,不会有任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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