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野眉头微皱：“那是谁发现的？”

“小新子跑去找他们聊天，看能不能套出点什么，结果不小心把那柜子撞到了，里面的纸带都掉了出来，然后这圈线也掉了出来，而且里面还有一些像是湿泥干了之后的泥土灰，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给带回来了。”华阳从肖柯艾看过放在桌子上的照片中抽出一张来：“就是这些灰。”

他们有采样，结果是从水管里带出的泥。

肖柯艾也已经看完了所有的照片，他倒是很想去局子里直接看证物，但是乔野这几天是不允许他出门的，因为他手受了伤，连苹果他都帮他削，虽然只削过一次，后来觉得太麻烦，让他直接带皮啃。

其实他削的苹果很好看，皮很薄，那双手刀枪什么的都拿惯了，肖柯艾没想到水果刀他也能使得这么好。

拉回思绪，乔野都已经粗略地把照片过了一遍，比起照片，看实物能发现更多，而且发现证物的现场也有必要去看一下，很可能还留下了其实东西。

“大叔，要不你去吧，我就在家里等你的消息，你老窝在家里陪我也不行啊，而且我都好得差不多了。”肖柯艾很宽容地笑了，眼睛亮晶晶的衬着阳光格外漂亮。

乔野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伤胳膊伤腿的，我一走，你估计也留不住。”

心思被看穿，肖柯艾那漂亮的笑容也消失了。

乔野站起身：“行了，跟着吧，不过只能跟在我身后，没我的允许，不许碰任何东西。”

肖柯艾诧异地抬头看他，对这个转折还有点儿不敢相信，然后高兴地跳起来，结果动作过猛一下子拉到了伤口，疼得差点叫了出来。

乔野的眼神里立刻透露出犹豫。

肖柯艾立正站好，露出讨好的笑容，像只讨食的小狗。

乔野被他那笑容逗乐了，但是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只是伸手摸了摸他的头，也真跟摸只宠物狗似的：“行，那走吧。”

华阳在一边看着，一向不苟言笑的脸上也微微露出笑意。

三人去到了那里的时候，鉴识科人员已经走了，但是那些人都是认识华阳和乔野的，而对肖柯艾也略有耳闻，看他们带着伤患来现场，都对肖柯艾投去了异样的目光。

肖柯艾早习惯了，一点也不介意，跟在乔野身后目不斜视地就走了进去。

“所有的纸袋都已经检查过了，其它的上面指纹都比较杂，还有两三个上面都发现过叶小姐的指纹，但是只有那人装着线的袋子，只有叶小姐一个人的指纹。”华阳找了鉴识的负责人来给他们说结果，因为刚才他们走了之后这里都差不多又被人动过了。

只有叶雪的指纹？

华阳打电话叫人来的时候，已经也把那个纸袋带来了。

纸袋上明显有被人折过的痕迹，而且还是反复折过，乔野和肖柯艾戴着手套看着装在证物带里的纸袋许久，两人对视一眼，乔野把东西还过去收拾好，对华阳说：“华队，我请求逮捕令，逮捕叶雪。”

36、孔雀舞（十六）

他们把叶雪直接带到了一家酒店里，而不是局子里，而这个还未对外公开的决定，却就在晚上立刻传到了一些媒体的耳朵里，很快地警察厅外就围满了各种记者，但是又不敢公然进去问，所以就一直堵在门外。

周锋和何书安被留在了局子里负责应付那些记者，而华阳和程志新则是带着嫌吵而跟着他们的袁周一起到了乔野这里。

记者们虽然围在那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但是却仍然没有套出任何东西，这件案子的知情人现在还有两个在这里，而其它人根本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想说都说不出来什么。

叶雪身份特殊，而且涉及这件案子的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公众人物，他们中任何一人一点小动作都会成为报纸的头条，更何况这案子现在越查越大，庞娟的死，现在还涉及到几桩杀人未遂的案子。

宋铭现在是把周晓看得更严了，寸步不离地盯着他，叶雪的事刚一曝光，他的电话也就到了。

他打的是肖柯艾的手机，肖柯艾看到来电的时候稍微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

宋铭的声音很急，一边还不时传来周晓“怎么样？有没有事？”的声音。

乔野带着程志新一起出去找最关键的东西去了，华阳也回了局子里看那里情况怎么样，而肖柯艾则是留在了家里。

叶雪坐在房间里，她很平静，也不说话，只是玩着手机。

肖柯艾把一杯水递给她：“你后悔吗？”

叶雪抬起头朝他笑了一下，平静中带着些淡漠：“不后悔。”

因为之前叶雪的镜头已经拍完，本来是有一些加拍镜头的，在事情发生之后，那些加拍镜头也放弃了，而庞娟的戏份则是由纪美代替，娱乐圈的两大女王一时间全都消失，纪美的光环也渐渐被众人所关注。

但是她也学聪明了，有一些活动也开始避而不见，似乎是因为这件事情很伤心的样子，而电影《孔雀舞》所有的戏分结束之后的后期也开始进行，但是男主角宋铭却缺席了所有的活动，三个主角都不在，而纪美却是很卖力地配合着，而这部被寓为冲击各大奖项的电影虽然男女主角都不在宣传现场，但也因为噱头够大而吸引到了更多的目光。

这天华阳和程志新留在了家里看着叶雪，而乔野，肖柯艾和程志新则是一起找宋铭和周晓，这几天他们的手机都要被打爆了，他找不到他们，还直接给冲到了家里去了的，但是等了几天没等到人，而乔野他们的家里也渐渐地开始被记者围着，只好作罢地回去了。

而宋铭这段时间也因为这些事情而烦闷得很，工作虽然已经尽量都推了，还陪了不少违药金，但是公司的事也并不是说他不管就完全没事的。

他们去的时候宋铭正在开会，肖柯艾戴着一顶棒球帽，低着头站在乔野身边，眼睛不时朝旁边扫来扫去，压了压球帽低着嗓子小心地对乔野说：“大叔，你小心点，你的样子大家一眼就认出来了，又有记者围上来就麻烦了。”

乔野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直接把他的帽子给掀了：“门口的保安就认出你了。”

肖柯艾“啊”了一声，立刻朝着楼梯的方向看去。

乔野揉了揉他的头发：“你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了吗？”

肖柯艾这才想起，他们来的这栋大楼来找的可是宋铭，在经纪公司是能随便让狗仔进来的吗？这几天出门防狗仔弄和他都神经紧张了。

他这才抬起头来，呼出一口气：“这几天都弄得我紧张兮兮的，终于能不再防这防那了。”用手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头发，伸手拍他：“你以为是弄小狗呢，这是在外面，别给我弄得乱七八糟了。”

等得也无聊了，而且案子进展现在已经顺利，两人心情都挺好，于是乔野抱着逗小狗的心态又伸出了手。

手才伸过去，因为手还没有完全恢复，刚才的动作带出些疼，看着那手伸到了近前，肖柯艾也不知道怎么的直接张口就咬住了。

他这一咬，咬得两人都愣住了。

肖柯艾被自己的动作弄得愣住了，他小时候打不过乔野，每次乔野扒他裤子打他屁股的时候，他的拳头落在他身上就跟挠痒痒一样，于是就张口咬他，有一次他咬得狠了，因为是夏天衣服也穿得薄，弄得他肩膀上牙印子好久才消，为此程志新还开了好久的玩笑，说乔野看上哪只小野猫了，被咬成这样。

小时候还得得意，现在长大了懂程志新那隐晦的暗示，但是好久都没想起来过了。

柔软的嘴唇含着手指，牙虽然咬着，却是没有用多大力，那张素净的脸上有些尴尬，然后还泛起了淡淡的红色。

乔野也没的抽回手，被咬得疼不疼完全没有那嘴唇的触感来得强烈。

就这么被咬着，都让身体有一些冲动。

“那就解约！”

一声怒吼让两人都回过神来，肖柯艾一松口，乔野有些遗憾地看着自己手指从那张嘴里松开。

宋铭站在会议室门口正转身朝着身后的人吼着，周晓正抓着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一下。

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宋铭发这么大的脾气，里面的人似乎也正怒着：“你都已经休息这么久了，我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是叶雪现在是杀人犯，你努力这么久再这样下去就只有全都扔了。”

宋铭冷冷地一哼：“你以为我在乎？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影响我的决定。”

周晓本来急得一头汗，听到这话脸色一白，然后朝着会议室里人说：“向总，阿铭有些冲动，您是知道的，您不要介意，我回去会好好劝他的。”

“阿铭，你不要以为你现在是天王，身价多高，只要合约还在一天，你无故违约的话那些违约金也足够让你倾家荡产。”

宋铭把周晓拉到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丝毫不畏惧：“行，支票我明天就给你。”

里面的人显然也已经很生气了：“阿铭，你这脾气我说过多少次了，让你改！你的戏路还很宽，以后只会更红，你这根本是自毁前程。”

“我宋铭还不至于靠这张脸吃一辈子的饭。老子说不干就不干！”宋铭说完就直接拉着周晓出来了。

刚出两步门口就看到了乔野和肖柯艾，他先是一怔，先是高兴，然后才皱着眉着拉住肖柯艾的胳膊：“雪儿在哪里？她怎么可能杀娟姐，你们是怎么回事！”

他的力气很大，而且一直子直接就抓在了肖柯艾的伤上，弄他肖柯艾一皱眉。

乔野拉开他的手：“找个可以说话的地方。”

周晓在一边立刻说：“去休息室。”

宋铭的休息室是周晓布置的，也是和家里一样的风格，而且因为是他布置的，所以一切装修的时候也是他亲自监督的，这里也算是公司里各处监视器中死角了。

而这里，也是除了宋铭和周晓，只有庞娟和叶雪才可以进来的，就算是向总亲自过来，宋铭也会去会议室商量，而不让他进休息室，向总对他一向很宽容，所以也没说过什么，老总都不说什么，那其它人就更不会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了，而且宋铭的实力摆在那里，那些前辈小辈们也只有羡慕的份。

等他们到了休息室门口的时候，却看到纪美正提着东西站在那里，而且似乎还是等了很久了的样子。

看到他们一起来的，她本来要举起来的袋子又放了下来：“乔警官和小可爱也来了啊，我是来找铭哥的。”

宋铭本来就因为刚才的事还在气头上，也没空理她，话都懒得说一句。

周晓很好心地问：“小美来有事吗？”

纪美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乔野和肖柯艾，似乎是在说他们碍到了风景，但是乔野压根就是看到了装傻，而肖柯艾则是装没看到，毕竟宋铭的样子看上去就根本没想要和她说话。

纪美又看了看他们，最后还是开口了：“铭哥，我做了便当，一起吃吧，我下午还有通告。”

宋铭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纪美今天穿着一身铅灰色的流苏裙，妆画得很精致，一看上去就知道是学了庞娟的风格，叶雪的风格和她是完全搭不上边的。

众所周知宋铭是很挑食的，据说只吃一家餐厅的食物，所以都是周晓提前给他准备好，对别的食物都是不吃的。

纪美献宝似地把袋子举到他面前报出了几个菜名。

周晓本来还勉强笑着的脸一僵，眼睛里透出些古怪来。

宋铭有些惊讶，但是却依然没有任何兴趣，只是自顾地伸手从，周晓的口袋里拿了钥匙去开门了。

纪美跟在他们的身后也想要跟进去，却被宋铭皱着眉头说了一句：“该去哪里去哪里，别有什么妄想。”

然后在她愣怔的眼神中门“哐”得一声关上了。

乔野坐在椅子上，直接明了地奔向了主题：“我们今天来，是想和你聊一下关于叶雪杀了庞娟的事。”

37、孔雀舞（十七）

谈完一切之后，宋铭靠在沙发上皱着眉头不说话，坐在一边的周铭却是愣了好一阵才犹犹豫豫地说：“这，这样的话，那阿铭以后的前程……我不是不想配合，也不是不想还娟姐一个公道，只是这样的话，阿铭他……”

宋铭却是抬头说：“雪儿都做到了这种程度，我还有什么留恋的。”

“阿铭！”周晓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急地要说什么。

宋铭却是突然倾身上前一只手揽着他的腰就在乔野和肖柯艾面前吻了上去。

周晓被他突然的吻弄得愣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们还在，立刻就把他推开了。他有些害羞又气愤地看着他：“你干什么。”

宋铭冲他一笑：“你还刻初中的时候你喜欢的那个明星吗？”

周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句话，但是仔细回想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

“当初你拿着他的海报兴奋地和我说着关于他的一切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了总有一天要成为比他还要光芒万丈的人，让你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可以看到我，眼睛里也只看得到我。”宋铭认真地看着他，声音平稳而深情。

周晓惊讶地微微张着嘴，然后半天才伸手指了指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地说：“所以你进娱乐圈只是因为……”

宋铭伸手摸摸他的脸，一点也不介意有人围观：“对，为了让你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其它什么偶像都不能有，你眼里心里只能想着我。”

现在仔细想想，当年他喜欢的那个男明星已经过气了，现在都十多年了，也早已不再在银幕上看到那个身影，但是宋铭现在走的风格其实与当初他的有些像，刚出道的时候他就说过自己要走什么路线了，只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特别是在他们在一起越来越久之后，他的个性还是无法掩饰地流露出来，他更骄傲，这种骄傲是从小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没有人可以模仿的魅力，也无法让人不倾倒的魅力。

“你努力了这么久，真的……就这么放弃吗？”周晓还是替他不值。

宋铭笑得云淡风轻：“舍得是因为舍不得，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拐到你，现在目地已经达到了，而且你做得也很累不是吗？”

肖柯艾在那里怔怔地看着已经开始进入两人世界的两人，他有些羡慕，而这种眼神，却也完全都落在了在一边观察他的乔野眼里。

看来他有必要抽时间仔细看看他家孩子了，这眼神根本就是像有了单相思的对像一样。

而且看他看宋铭和周晓的眼神里透出来的羡慕，让他怀疑他家小可爱单相思的对像是不是还是男人。

这个问题他有必要和小可爱深入探讨一下。

在回去的路上，乔野独自思考着案子结束之后要怎么探讨，肖柯艾却是想着刚才宋铭对周晓的话。

为了这个人，努力了这么多年，然后却也可以轻易地放下这一切，也只是因为他。

车子停下了，两人居然是一路无语，乔野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而肖柯艾现在却还是在发着呆，他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想什么，那么入神，下车了。”

这件事之后，宋铭以前在记者面前会极力给叶雪辩护，现在却只是一概闭口不谈，态度也冷淡起来，本来他就开始避着记者了，现在更是躲在家里闭门不出。

谣言四起，叶雪的形像迅速地崩塌黑化，而纪美的片约也渐渐地开始多了起来，但是她却是除了《孔雀舞》的宣传，其它工作都甚少接，《孔雀舞》本来就是针对了国际上的奖项而去的，不久之后也不负众望地传出了好消息，而这部片子，也没有受到叶雪事件的影响，反响非常之好。

但是宋铭不解释的反应和之前对叶雪的维护，很快就卷起了一股风潮，说他包庇叶雪，更甚说他与叶雪狼狈为女干一起杀了庞娟，还有猜测庞娟和宋铭本来就是一对情侣，叶雪因爱生恨，所以要杀了庞娟，然后事情曝光，叶雪被捕，宋铭也无法再和她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