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我陪你。
他说,谁要你陪,就知道臭美。
我就又开始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并仔细的品味其中的感觉和要传递给他的东西。许多年过去后,像要忘了,当时是什么时候。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
第 38 章
诗阳的线拆了。那天的太阳很大天气晴朗的像是被水洗过一样。
早上我不用上班,诗阳也不用上班。他说他每天都是星期天。不过他还是早早起床了,起来去洗衣服,大概有五点钟吧。我抱着他不让他起来,他说呆到七八点好多女人做饭洗衣服什么的,水龙头那里会很挤。我说那你平时不洗,今天好容易我休息可以和你多睡会儿你就起这么早去洗衣服。他说就一件儿,马上就弄完了。其实地下室有公用的洗衣机和甩干机,诗阳嫌那个脏,都是自己洗。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感觉有人在亲我,我就咬住了他的嘴唇。他也不言语,就那么在我身上躺着,摸着我痒痒的。把他连衣服拽进被窝了。他问我,什么时候去定福庄。我说再睡会儿,困死了。他说该,让你昨儿个夜里一直折腾不睡。我奇怪的问,对啊,你也折腾来怎么不困。
他说你的脸皮真厚。我说都老夫老妻了,有什么厚不厚的。他问我谁是夫谁是妻。我说不知道。我其实不习惯角色划分,觉得只要彼此喜欢,没有什么不可以。
我起来后洗漱完了一起出去吃买了煎饼和豆浆,往汽车站走。诗阳说秋天的感觉真干燥。我问他你拿相机没。他非要回去去取,让我在原地等他。等他的时候觉得很无聊,早知道就不让他去了。他跑回来的时候,我说我刚才等你觉得一个人好无聊,往后不许你乱跑了。他就给我来了一张,说你自己看看你刚才那样儿。我就拿过来看,说很帅啊。
到了广播学院是从北门进去的。我说我给晨辰打电话。诗阳说我知道他在哪儿住,我带你去,咱们给他一个惊喜。我就跟着他走,到了一栋宿舍楼跟前。太阳很干净明亮的从很远的高空投射下来的光,被树叶斑驳成一小块一小块的豹斑。玻璃很干净,像是新擦过的。窗户开着,外面的窗台上晾着男生踢足球的球鞋。挂着好多晾晒的被子花花绿绿的。
我说我念书的那会儿也是这样子,真怀念它。诗阳问我怀念谁。我说我过去的时光,那段学生时代,像是很旧很旧的风,在那会儿天空上,飘啊飘啊,泛着橘黄色的光泽,一点也不冷。
我问他晨辰在几楼。他说三楼。我们给他打电话吧。
打了没人接。然后我又打,是个女生。问我找谁。我说这是我弟弟晨辰的电话。她哇了一声,随即说道他在打篮球,我去给你叫他。我说不用,我没事的。然后告诉诗阳晨辰在打篮球,我们一边走问着过往的学生篮球场在哪儿。转了几转。远远的好像看见晨辰了,好多人都玩儿的正酣。我说我就不喜欢玩儿篮球足球什么的。诗阳说我也不爱玩儿,问我是不是gay都不怎么喜欢体育。我说不会吧,也有喜欢的。他笑着说比如你弟是吧。
我说滚,我们家哪儿就至于这么家道多舛,有我一个还不够受啊。他说我说着玩儿呢,你怎么急赤白脸的要恼了是怎么着。
我说刚才打电话的时候接电话的是个女生,搞不好是晨辰说的那个,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他说我准备什么。我说准备摆摊儿算卦啊。他说去你丫的。
我们找了半天找不到女生,我说很奇怪啊,刚才明明是个女生接的电话,怎么打篮球的那儿每一个女生啊。诗阳说肯定是我把人家给吓跑了。我说我又不是夜叉怎么就把她吓跑了。诗阳说:“你是婆家人啊,小姑娘害羞害怕”
我说我们是叫他啊还是怎么着啊。他说你没看他肯定没拿手机,打篮球呢。我们到那边去操场上去坐会儿。在操场的台阶上坐了他问我能不能认出来打篮球的里面哪个是晨辰。我说当然认得,你呢。他说分不出来。我就给他讲,打的最好的,最活跃的那个就是。我们坐着正聊天儿,看到晨辰远远的冲我们招手。我问诗阳那是不是晨辰在叫咱们。他说你问我呢,你弟弟我哪儿能知道啊,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反正他们在休息。我们往那边走,晨辰往这边走。问我们你们怎么来了。我说想来就来了。诗阳说想你就来了。晨辰说还是诗阳会说话。说着给了我们一人一瓶水。我说你们可以啊,打篮球还带着水来啊。晨辰说同学给买的。诗阳说你们好意思让人家女生花钱啊。
“没有了”。对了,我给你们介绍下。晨辰把我们带到他的那些同学跟前。一个个打过招呼,最后是一个女生。很腼腆文静的样子。说这是我同学杨洋。说这是我哥连晨、诗阳。诗阳笑着问杨洋,水是你买的吧。杨洋笑了笑。我说杨洋也喜欢打篮球吗。她先是摇头,后来点了点头。诗阳把他自己没打开的水给杨洋喝,说不能让人家白跑。杨洋说谢谢,我不渴,你喝吧。诗阳说我们喝的就是本来该你喝的。晨辰冲我俩直使眼色,挤眉弄眼的。
晨辰说我去洗澡,咱们一会儿一块儿吃饭。杨洋说中午还有事儿,让我们去吃。我说没关系的,有事儿也得吃中午饭嘛。让他去洗澡,你的带我们在你们学校转转或者咱们直接去吃饭的地方等他。晨辰说那你们先去,杨洋知道地方的。杨洋不好意思的说:谁知道啊,你说的是哪家。我们就都笑了。晨辰说不许笑。我们愣是没憋住。
路上我问杨洋家是哪儿的,杨洋说南京。我说杨洋普通话说的挺好,一点口音也听不出来。对不对。诗阳点了点头,说是啊。
去了吃饭的地方,杨洋不时的看窗外,我就给晨辰发短信让他快点来。
诗阳说,杨洋和晨辰是一个系的吗。杨洋说是。我弟弟平时调皮吗。
还好,他是学生会的,篮球打的好,人缘儿也挺好。
你也是学生会的吧。
她点了点头。
诗阳笑着问我干什么,在搞阶级偏见啊。
我说你去,我只是说晨辰都没和我说起过。
他比较低调的啊看不出来。诗阳笑着说。
杨洋说,晨辰老说起诗阳。诗阳眼睛一下就亮了。
忙问,他说我什么啊。杨洋就笑了。我也笑了。
诗阳说晨辰这是坏我的名声啊,让我在他同学心里就那么个游走江湖的印象。
杨洋说没有啊,他很崇拜你的。
诗阳喝了口水。问,真是这样子啊。她说嗯。
我问杨洋,晨辰说起过我没。
杨洋要说什么的时候,晨辰就跑来了。我说你继续说。
晨辰问你们在说什么。
诗阳说我们在和杨洋同学了解你在校期间的表现。
晨辰说你们又憋着坏我呢吧。
我们就笑。
晨辰问,怎么不点菜啊。
我们说,不敢点,怕买单。
杨洋就大笑开。
我说杨洋笑起来挺好看的。
慢慢的杨洋和我们也不怎么拘谨了,晨辰还说,别怕他,他在家的时候都惹不起我,出来更惹不起。
我笑着说还反了你了。
点菜的时候我们问杨洋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忌口的。杨洋说都行。
最后我们让晨辰点了,因为觉得他肯定和杨洋经常出来,会比较了解杨洋的饮食习惯和爱好。
吃到一半儿的时候,晨辰叫诗阳说话儿,我觉得他肯定要说那个什么事儿了。
踢了踢诗阳。诗阳白了我一眼。然后我接到了蚊子的电话,说他们公司宣传部招聘部门负责人。让诗阳赶紧投简历。
我把电话给诗阳了。我让晨辰带着诗阳出去找网吧。
杨洋问我,你和诗阳是朋友啊。我说对。
她说诗阳和晨辰也挺熟看样子。我说诗阳过年的时候去过我们家,那会儿晨辰还在高三,准备高考了。所以比较熟些。晨辰来了北京念书,晨辰经常过我们那边玩儿。我和诗阳在一块儿住。
她点了点头,说诗阳很帅气。
我看了看她,问她有我帅吗。杨洋就真仔细打量了下我,说你也很帅。
他的帅你一眼看出来,我就得这么样大量啊,是不是我的帅很内在。她说不是,我刚才没敢看,觉得你是晨辰的哥哥。
婆家人对吧。
杨洋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饮料。说了句你们兄弟俩说话都这么有趣。不过这个问题我拒绝回答啊。我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啊。
对了,我们三个说实话,谁最帅。
她想也没想直接说了个你弟。
我说来咱俩干一杯。
来。
他俩回来了之后,我问他们这么快办好了啊。诗阳说一份简历而已,我之前都有的在电子邮箱存着。取出来发过去就行。
晨辰很好奇我和杨洋说什么。
我说少废话,然后给蚊子打电话,麻烦她那姐妹儿关照一下,尽快通知诗阳。蚊子说没问题。
我心里舒了一口气,和杨洋说,来咱俩干一杯。
杨洋说,为啥。我说你这哥哥的工作有门儿了。
晨辰问我连晨你这唱的是哪出啊。问诗阳,诗阳也说不清楚。
你喝吗。晨辰问诗阳。诗阳指了指拆线之后的疤痕。
那个干燥的下午,给他说起,那天的事儿。现在,应该快要忘了。
……或许,酒入愁肠;或许,云端天上……
第 39 章
周日和诗阳上街买衣服去了,他说有好多可以穿,我说周一面试,穿的好一点。我其实也不会买衣服,都是他自己挑。那天是出去主要给他买衣服,然后他选了些。付钱后我才知道有我的两件一件是他的。我说给你买嘛,我又不去面试。他说都可以穿的。我说你真胡闹。你怎么可以穿啊,你那么高的个子,人那么瘦。他说算了,我的实力你还不知道吗,又不是去选美。
我问他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土了?他说没有,我只是想把你当作我的男人来打扮。我的眼里觉得酸酸的。我说走咱们去你之前住着的金鱼胡同那边玩。他说我想去教堂。
我问他怎么好好的想起来去教堂。他说我想安静下。我说宣武门那边有一个教堂。他说王府井就有啊。我哦了一声。他说的是东堂。
在教堂外面,他让我给他找了一张照相。笑的很开心。
张开双臂在那里站了好久,我就给他照了好几张,我以为他喜欢这个造型。他后来闭上眼睛了,我问他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他说突然觉得好像身体里多了一个灵魂,不知道是谁的,感觉有些眩晕。我说怎么了。扶着他到旁边的长椅上坐了。他靠着我,说:“我也说不清楚,像是刚才那一幕之前曾经发生过一样,又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就和上辈子或是什么时候来过,似曾相识。要么是预感到从这里之后的一些事情,不知道是谁的灵魂要带着我做什么去”
他半天没言语,我拍了拍他,问他怎么了。他说,我想做很多事情。然后站起来,在我面前很认真的对我说,我想做很多事情,你相信我。我说我相信你的。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我问他你好点没,他说没事。
“我刚才突然觉得恨我后妈他们,还有我爸爸”
“怎么好好想起来在这个”
“你说那灵魂会不会是我妈妈或是奶奶她们的”
“呵呵,可能是太阳太刺眼太好了,听说太刺眼的太阳容易使人产生眩晕,近教堂去吧”
“里面好像在做信徒的仪式,还是别进去了”
教堂要是天堂,我和诗阳是不是就和天堂擦身而过了。在离开教堂的那刻我回头看那东堂精美的砖雕。这样想着。当时我很想拉着诗阳去教堂,返回身就去。我拉着他的手,他问我做什么。我说我们回去教堂好吗。他说你怎么了,我是天使你不知道啊。我说是天使更该去教堂。他说我翅膀断了,飞不了。我说我可以背着你。他说,我怨念太重,飞不到云头。我说你就盼着这爱情和云彩错过去吧。他笑着说我别这么迷信。笑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在闪烁是泪。我说不许哭。
晨辰打电话来问我们说国庆的时候要不要去玩。我说不去,你问问诗阳,然后把电话给了诗阳,诗阳说到时候看情况啊。要去的话一定把连晨和杨洋叫上一起去才有意思。当时是个秋天,正当年的秋天,像是转瞬就要和人一样老去一样。诗阳说等工作的事情定了请他和杨洋一起吃饭。挂了电话诗阳问我怎么不想去玩过国庆。我说没什么顺嘴一说,我们为什么单独在一起。要去当电灯炮。
他说跟你兄弟媳妇你怕什么。我当时建议换个话题,因为觉得没什么劲。问他中午上哪儿去,他问我要不咱们去找顺儿。我说不想去。他问我是不是要是两个人在一起等到老了的时候就是这种百无聊赖却分也分不开的感觉。我说是的。他问我,但是我们老了吗。最近感觉死气沉沉的。你有什么心事吗。我说没有。那你为什么不开心。我说没有。然后他就让我给他笑一个。我不笑。他说好吧,那我给你笑一个好吗。然后就咧开嘴傻瓜一样的追着我给我乐。我就笑了。他说我想喝凉水。
我以为我听错了,就问他:你说什么。他一字一句的说我。想。喝。凉。水。
我说那你等着我去给你买,冰镇的饮料好吗。他说我要喝凉水。
我说凉水好喝吗。他说好喝。就带着我到了肯德基洗手池跟前。我说这水能喝吗,里面会不会有氯啊。然后拧开水轻轻的用手掬了些尝了尝。感觉没什么事儿。说你喝吧。
我给你看着。他就喝起来,他个子很高,水龙头很矮,他的姿势很扭曲。但是喝的很开心。说你也喝。看着镜子里好多人在看。笑了笑说你先喝,那个水龙头让他们洗手。然后回头和他们表示歉意。诗阳擦了擦嘴。说真爽。
你喝吗。我说喝!然后挽起袖子在那儿喝开,也豁出去了。有好多小朋友在一边笑。也要喝凉水。诗阳说小朋友喝凉水会闹坏肚子的,不要学这个坏叔叔,他不听话,肚子痛要扎针扎屁股的啊。说着还在后面比划。我喝完之后赶紧跑出去了。他笑着问我你跑什么。我说感觉很不好意思。我们该找个别的地方,比如顺儿他们家院儿里头,喝上一天也没人管。我问他你喝痛快了没。他说没有。
我说走咱们去东棉花胡同顺儿他们家去,喝个痛快。他摆了摆手,说我才来的那会儿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喝生水。其实很不好喝,不过小时候在家也是那么喝的。不是习惯,只是觉得喝凉水可以暂时忘掉一些事情。你没感觉啊。我说没有,我才毕业的那会儿在超市干活儿,挣钱很少,什么也舍不得,我记得凉水里有种氯的味道,很难喝。喝多了有种想吐的感觉。
我们小时候在家也喝生水的,那会儿的水是甜的,很甜。只有凉水才能感觉到的那种甜味。很好喝。
他问我那会儿吃过很多苦吗。我说还好。都过去了。他笑着说咱们当时怎么就没认识。我说机缘没到吧。他说你会不会在很久之后才能认识我,而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说,那现在算什么时候呢,很久很久以后吗。他说不是很久很久以后,很久很久以后你才能认识我。而我已经不认识你。
我说现在我就认识你啊,而且你也认识我。他说所以我在怀疑这是什么时候。你说现在是什么时候。我说我晕菜了。别管什么时候,说不定有些时候,我们是不会遇到那个时候的。
他问我我们家的虞鑫花儿是不是还开着。说他很喜欢那种花。我问他你说虞美人吗。他问我什么是虞美人,是虞姬吗。我说虞姬就叫虞美人,今年听晨辰说在春天的时候开了没多久都死了。很奇怪是不是。
你们家有种子吗。我说有。过年咱们一起回去给你带点来,明年春天你好种。他点了点头。问我怎么好好的花儿就都死了,我说我也不清楚,用我妈常说的一句话来说人还好好的活着活着说没就没了,更别说别的。诗阳说不对,那花儿好歹是两条命,你不是说那花儿,一边管开花,一边管结籽。像是一对双生子。
我说我没想那么多。我们那里家家户户都种,很常见的花儿。
下午回去,他让我把买的衣服都穿好了让他看,不时的赞叹。我问他你是赞叹我还是赞叹衣服。他说我在赞叹我自己的眼光。这件是你的吧。他点了点头。我说我倒是很赞叹你砍价的本事。说着把衣服叠好,坐在那儿摘下来上次他给我买的戒指,照着灯光看里面的纹路。我说真美。像是另外一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