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可是我都还没……”

“那你明天给我。”说完蒋东晓摇摇手踩着自行车离开了。

拆开包装，里面是一条白色的毛线围巾，留言：注意保暖。看到这杨文旭嘴角上扬了，然后把它挂在脖子上，关门进去了。

15.蒋东晓的礼物

——很多年后，记忆里，最美好的时候就是看见你的笑脸，嘴角上扬那优美的弧度，还有轻轻缓下来的眉毛，每一颦一笑……

第二天。

蒋东晓走到杨文旭的面前，故意提醒道：“我的礼物。”杨文旭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现在没有”

“啊？！”蒋东晓差点把下巴搁到课桌面上。

“我……我会给你的，不是现在。”杨文旭看看四周，怕蒋东晓的惊讶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好吧。”蒋东晓扫兴地耸拉着脑袋。他看了看杨文旭的脖子，问：“你没戴围巾。”

“没戴”杨文旭有点不耐烦似的抓了抓头发。

“哎，我的一番心意啊。”蒋东晓故作伤心地说着离开了。

杨文旭哼唧了会，从抽屉里轻轻地拉出一条新的白色围巾，又马上塞了回去，拿出书本看了起来，没多久，他又把新的白色围巾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围在脖子上，看了看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他的围巾，才安心地看起书来。

课堂上。

“学校新设计的校服快回来了，包括夏季的，这次设计的款式跟以往不一样哦。”班主任说。

“都快毕业了，什么校服都没兴趣了。”“听说女同学夏天的校服是裙子哦！”

哇，超短裙吗？”……

堂下议论纷纷。

“这次校委提议在毕业尖子班也就是咱们班里选出男同学一名，女同学一名，穿新的校服拍新宣传照，弄成新海报挂在校门口侧面的墙面上。”班主任说完，堂下再次热闹地议论。

“男同学的话，选咱们班的班长怎么样？”班主任笑道。

大家转过头看向蒋东晓，蒋东晓当时被吓到了，挑起浓浓的大眉毛，瞪起明亮的眼睛。大家都赞成这样的提议，蒋东晓身高不说，身材很不错，在班里可谓“独树一帜”。接下来就是选女同学的问题了，但这个问题倒不是那么快解决，尖子班里的女同学平日里都不怎么爱打扮，差不多都带着厚厚的眼镜埋在书坑里。此时不知道谁提议，几个男同学齐呼喊道：“杨文旭！”

杨文旭抬起头，白皙的脸上浮起紧张时的红晕。蒋东晓看着他的侧脸，猜想他此时心情肯定不好。不过他穿起女装的话……蒋东晓脸红了，杨文旭穿起女装的话，肯定是一个大美女。

议论更热闹了，男同学恶作剧地齐呼赞成。班主任噗了声笑了笑，还问了杨文旭好不好。杨文旭不知所措，他看向蒋东晓，眼睛求救似的眼神望向他，蒋东晓想起刚刚他要不到礼物和没戴他的围巾的扫兴，负气地转过脸去。杨文旭见求救不成，恼羞成怒，声音低沉说：“我……是男的。”

“我是男的！”杨文旭朝着人们喊道。说完安静片刻，然后又是一场笑声。

“好啦，大家不要为难文旭了。女同学就咱们的文娱委员吧！”班主任笑盈盈地说，“这件事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啊，同学们下课。”

午后。

“杨文旭，等等我。”蒋东晓推着自行车边赶边喊。追上去之后，他发现了杨文旭的脖子正戴着他送的围巾，开心地说：“原来你把它带到学校啦。”杨文旭不理会他，继续走自己的路。蒋东晓看出来他还在为刚才的夏季校服的事而生气，喏喏地问：“你生气啦？”

“你刚刚为什么跟他们一样？”杨文旭皱起眉问。

“哪有，我没有跟他们一起闹。”蒋东晓不禁紧张起来，杨文旭此时心情应该很糟糕。

“还说没有，你都跟他们一样，你都没有说他们。”

“其实，你穿起女装的话，肯定是一个大美女。”蒋东晓喏喏地接着说，“真心觉得……”

蒋东晓看着杨文旭的脸渐渐变红，是生气的红，他着急地拉着他的手紧着说：“但是我跟他们不一样的，他们是嘲笑玩弄你，我不是！真的！”

杨文旭甩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并不理会蒋东晓的话。蒋东晓担心地走上去，“杨文旭！你等等我啊。”蒋东晓着急了，他说：“对不起！”他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杨文旭，饥渴地等待着杨文旭原谅。

见状，杨文旭渐渐平静下来，问：“我有那么像女的吗？”

蒋东晓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怕一个不好的回答又让他气愤走了。想了想蒋东晓说：“是好看，不是像女孩。”看见杨文旭渐渐缓下来的脸，紧接着说：“你长了一副绝世无双的脸，帅极了，班里的男同学都妒忌着你呢。”

“怎么会，你骗我的吧？”杨文旭笑了。

“真的！杨文旭就是长得一副绝世无双的脸，帅呆了，我都妒忌！”蒋东晓信誓旦旦说。

杨文旭“噗”地一声笑了，笑得倾国倾城，蒋东晓想，为博得“美人”一笑，拿自己铺垫，值得啊。

“喂，杨文旭，我的礼物呢？”蒋东晓挑着眉问道。

杨文旭这次爽快地说：“那你跟我来。

“去哪里？”

杨文旭没说，神神秘秘地。

“欢迎光临。”

走进一家小商店，蒋东晓跟着杨文旭向商店最里面走去，走到里屋，黑黑的，只有一个小地方点了个小台灯，桌面上放满了好看的饰品，一个老妇人正在忙着给小手镯雕花。

“老奶奶，我的东西弄好了吗？”杨文旭走上去轻声问道。

老妇人停了手中的工作，扶了扶镜框，看清来人后，说“弄好了。”说完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盒子递过去。出到门外回去的路上，杨文旭把它给了蒋东晓，说：“打开看看。”蒋东晓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是一个编绳手链，挂着木质的佛珠，小小的麻绳编织地很精致。马上，蒋东晓对手链赞不绝口，“真好看！喜欢，”蒋东晓像个孩子一样把它戴在手腕上，不时杨文旭眼前摇晃。“你也弄一条好了，咱们一起戴，更像铁哥们了。”

“我不戴的。”

“为什么不戴，这样的挺好的啊。”

“不喜欢戴。”

“为什么。”

“没为什么。”顿了顿，杨文旭说，“你喜欢就好。

“嘿嘿，这手链真心喜欢，你怎么知道老奶奶那里的啊？”

“就是知道。”

“改天我也找她设计一个什么东西。”

午后，暖和的阳光在风中飘摇。俩人踩着一份快乐的心情在人行道上游走，各自将此份安宁的心情安放着，一切都还是那么地自然，空气里氤氲着春的气息。

16.高考与志愿

——我们一起喧嚣，一起欢乐，一起书写那些肆无忌惮的青春。

转眼六月了，是高考季，到处都是关于高考的消息，好像弄得不紧张就不是高考。每年临近中考、高考的时候，考试紧张就成了热门话题。蒋东晓想，这么久以来，在学校紧绷的神经现在终于等到释放的机会了，复习期间就是苦啊。如果梦想不能用来比较的，那成绩为何就成了学生梦想高度的标准呢，为了高考，为了成绩，有多少学生苦不堪言。

蒋妈妈紧张地站在考场外面，为了支持鼓励儿子，她生意都不做了，全心全意地陪儿子高考，儿子是他的命根，是他的希望。蒋东晓朝着妈妈挥挥手道别，就走进了考场。开考的前一天，他和杨文旭互相鼓励，希望能彼此考到好成绩。

半个月过后。

蒋东晓站在杨文旭房间，紧张地看着杨文旭打开网页，杨文旭首先输入蒋东晓的考号和身份证好，在按“enter”之前，他问：“准备好了吗？”蒋东晓拍拍胸口，说：“好了。”

“数学135，语文128，英语102……”杨文旭看了眼蒋东晓，此时蒋东晓正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看。“物理87，生物82……化学91，总分625！”蒋东晓抓着杨文旭的肩膀，跳起来，“哇啊啊！我进步了！太好了！高出录取分数线100多了！”杨文旭跟着开心地笑了，“呵呵，恭喜你了。”

“快，到你了。”蒋东晓说。

“嗯……”

杨文旭紧张地看着屏幕，快速输入一些数字后，果断地按了“enter”键。蒋东晓念道：“数学113，语文135，英语124，物理……97，哇塞！97！生物80，化学85，总分：634！比我高多了！”杨文旭说：“我数学没你好，化学也没你好，我知道你不喜欢英语……如果你英语多点的话就超过我了”

“嘿嘿，我们都考上啦！”蒋东晓张开双臂激动熊抱起坐在椅子上杨文旭，杨文旭脸蛋夹在蒋东晓的胸口上，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还有听到他激动的心跳。“砰、砰砰……”心跳地很快，比耳朵前跳的更快的却是自己的心跳。杨文旭拽开蒋东晓的熊抱，白皙的脸颊飘起了红晕。

“那么紧，快憋死了。”杨文旭说。

“咱们报名同一家大学吧！”蒋东晓坚定地看着杨文旭说。

“……嗯。”

“太好了！”

“你喜欢北方吗？”

“你想去北方的大学？”

“嗯，因为我想看看北方的雪。”

“嗯！”杨文旭开心地应道，他脑海里浮现和蒋东晓一起上课，一起去食堂的情景。北方的雪应该会很有趣吧，杨文旭想。

大学，我们来了。

大超市内。

过几天要去上大学的地方了，要跨好几个省，今天俩人一起约好来超市买些必备的东西上去。杨文旭的姑姑也跟来了，保姆在轮车后面推着。蒋东晓推着购货车子走在前面，一个劲地放自己的车子上扔很多东西，车子里已经放得满满的，有毛巾，鞋子，衣架等等，吃的用的什么都有。

“小旭，你真的要去那么远吗？”看着姑姑哀怨的表情，杨文旭不知道怎么拿她是好。

“嗯。过几天就去了，你还问呀？”

“姑姑本打算跟你去你读书那个城市的住，可是你不答应。”女人继续哀怨。

“姑姑，我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好吧，值得欣慰的是蒋东晓跟你读一家大学，还同一个专业。他是个好孩子，彼此会有个照应，这让我放心了好多。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知道，不就是不住学校宿舍么，我会拿着你的钱到外面租房子的。安心的啦”

“哎……你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上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一次。”

“我一放假就回来。”

“真的，那就好。”

安顿好了姑姑，杨文旭四处找蒋东晓的身影，这会儿那人不知道逛到哪去了。蒋东晓看见杨文旭的背影，呼喊叫他过来，杨文旭来到他面前，发现他车子里面多了好多东西，不禁满脸黑线。

“你拿得了那么多东西吗，我们要去很远的，会不方便吧。”

“什么不方便，多不方便也要带上去。你不知道去了北方就没有了南方的东西了，想吃的时候都没有。呐，你看，豆豉酱还有老干妈。北方肯定买不到这些。”

“到时候重了拿不起来可别叫我帮你哦”

“我有的是‘muscle’。”蒋东晓露出手臂上的肌肉，自豪的说。

看着蒋东晓的肌肉，杨文旭想起自己的体重，不禁叹了口气。他想自己还真是羡慕不来啊。

三天后。

蒋妈妈一大早就起来了，因为今天他儿子要赶火车去远方了。蒋东晓难得地这次不用他老妈来叫醒他，自己也早早地起来了，检查检查昨晚收拾好的行李，把老旧的风扇关了关，收拾起房间的东西，整理完后，看着自己整洁的房间有点空荡荡的，蒋东晓却有说不出来的感觉。

来到厨房，蒋妈妈正在煮面条。

“妈。”

“怎么这么早起来了，多睡会啊，火车上不好睡的。”蒋妈妈见到出息的儿子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心里的自豪感又出现了，满脸笑盈盈。

“没事，想早点起来收拾收拾东西。”

“这次去那么远的地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不？”

“嗯。妈，我不在这段时间你也要好好好照顾自己。”

“知道啦，你呀就安心地去读书吧。不用管我的。”

“妈，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工作不要那么操劳了，我去到那边会勤工俭学的，你自己好好休息休息，”

“知道啦知道啦。面煮好了帮你凉凉，等会就有的吃了。”

火车上。

趟在床上的蒋东晓睡不着，这次要离开自己的母亲去远方了，火车才出发不久，心里就开始想念自己的母亲了，担心她一个人的生活会过得不好，在车站的时候，母亲老是鼓励自己，让自己选择自己的道路，而她自己呢，明明舍不得自己离开，却还要逞强。

杨文旭看着起伏即逝的风景，心里莫名的惆怅，也许第一次离开自己生长的地方，总会有种不安的情绪。

“杨文旭你睡了吗？”

“没。”

“吃鸡蛋不？我妈塞给我好多。”

“睡觉前吃鸡蛋不易消化的，对胃不好。”杨文旭满脸黑线。

“哦。那我坐起来吃。”说着，坐了起来，敲着鸡蛋壳，剥了一大口一大口地吃，没多久就噎到了，“水，给我水杨文旭。”

“看吧，噎着了吧，叫你吃那么快。”杨文旭边递水边说他。喝了几口水，蒋东晓呼地喘了口气，说：“差点噎死。”杨文旭白了他一眼，说：“活该。”

“嘿嘿。”顿了顿蒋东晓说，“我睡不着，你陪我讲讲话吧”

“讲什么。”

望着车顶，蒋东晓晃悠着双腿，想起在火车站时杨文旭的姑姑哭泣的样子，不禁想问关于她的事。“你姑姑的腿什么时候不能行走了。”

“在我父母出车祸的时候，当时在场的除了他们三个还有6个月大的我，我是在我母亲紧紧拥抱下脱险的，我父亲当场断气了，而我母亲后来也抢救不过来了。”

蒋东晓第一次听到杨文旭诉说自己的父母的事，原来他的父母是这样的原因而离开人世的，蒋东晓心情变得很沉重，这样的身世也许就是造成杨文旭一直以来性格内向冷漠的原因吧。老天对杨文旭太不公平了，至少自己还有母亲。

沉默些许，杨文旭继续说道，“后来我被我叔叔收养了，期间我姑姑经常去看望我。其实我姑姑只是我爸爸和妈妈的好朋友，好到结拜那种，自我父母死后，她就让我叫她姑姑，对我很好很温柔。”

“你叔叔家的人对你肯定不怎么好，不然你就不会去你姑姑家住了。”蒋东晓说。